30、【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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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百毒王隐晦地盯着程泽看了几眼，欲言又止。
“主人，你要留他解盅，何不早些下手？”半晌，他终于问出话。
天泽瞟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继续往前走。百毒王见状往前凑了些，阴森地笑道：“若是主人不着急，不如把他借给我……”
“他的血是毒虫的至宝，我的九幽血池正需要这样的一剂猛药……”
天泽停下了脚步，霍然转身盯着他。百毒王见他神情莫测，吞了口水后退了一步。
“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能动他。”天泽的语气流露出一丝危险，视线从百毒王身上打了转，落到后面的一干人身上。几人视线躲闪，纷纷顺从地低了头，没再往他身侧的青年多看一眼。
他虽想以血引蛊，但却不能轻易放松对程泽的控制。他的血对自己有更重要的作用，噬血蛊的事情，还是得另寻他法。
“把他关起来。”天泽的语气稍微和缓，侧头对焰灵姬吩咐，而后带着剩下的人前往冷宫。
“是，主人。”焰灵姬目送天泽离开，美眸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款款走到程泽面前。
牢门落锁，焰灵姬看了一眼牢房里安静的青年，便转身离开了。
良久，牢房的高窗上，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挡住了月光。一只胖乎乎的乌鸦挤了进来，掉了几根羽毛，扑到安静的程泽身边。它急切地在程泽面前跳来跳去，却也聪明地没发出叫声。
程泽歪了歪头，莫名其妙地看着奇怪的小鸟。
——哇哇，你不认识我啦！亏我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跑来找你！
乌鸦的红眼睛里居然透露出一丝丝委屈，还蹦起来飞到程泽的肩头，狠狠地啄了一口他的头发。
——忘记了好啊，我再也不用被你欺负啦哈哈哈哈！
“嗯？”程泽微微蹙起眉，把得意的乌鸦轻易地捉下来，拎着它打量了一下，茫然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意外。
“小鸟儿，”乌鸦瞪大眼，以为他恢复了记忆，却见他只是环顾四周，眼尖地捉到了一只虫子，表情非常慈祥地塞进了它的嘴里，“饿了吧？吃吧。”
乌鸦剧烈挣扎，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不情愿。
——呸呸呸，本大爷这么机智的鸦怎么会吃你喂的虫子？咦真香……
程泽看它津津有味地吞了下去，便打发时间似的，在地牢的草席里找了不少毒虫，漫不经心地一条条投喂给它。
待它习惯了仰着头接受投喂后，程泽忽然将一样东西塞进了它的嘴里。
那玩意又尖又长，硌得慌，差点把它呛死。
它惊恐地拍着翅膀，瞪大眼睛跳到窗上，看见那人脸上熟悉的微笑，顿时毛骨悚然。
深宫冷寂，韩非提着灯笼，与张良从废墟里走出。
张良若有所思道：“卫庄兄告诉我们的信息是苍龙七宿，这和天泽有什么关系？”
韩非目光掠过曲折的回廊，说道：“天泽最大的目的便是复国，无论是火雨山庄的宝藏还是苍龙七宿，都能给予他强大的助力。”
“如今父王不肯面见群臣，姬无夜打着的主意十分危险。好在太子已经解救成功，看来我们解决潮女妖的速度，要加快一些了。”
张良疑惑道：“可她身在深宫，我们到底无法干涉。”
“公子可真是有兴致。”优雅的声音传来，紫女婀娜地从转角处走出来，看着韩非会心一笑。“大半夜的，你约我来这冷宫，就是为了在这商量怎么救你父王？”
韩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着头说：“这不是……卫庄兄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做么……”
紫女似笑非笑地剜了他一眼，替他拿过灯笼，默契地往前带路。
“说起来，这座冷宫还真是阴森森的啊，”韩非打着哈哈，搓了搓手臂，“要没有紫女姑娘作陪，我还真有点担心这里有什么孤魂野鬼作怪呢。”
紫女习惯了他的不着调，转眸笑道：“公子身为一国司寇，还信这种鬼神之说？”
韩非一本正经：“我原本自然是不信。”
他顿了顿，忽然轻笑一声：“可是现在，新郑出现的许多亡魂怨鬼让我不得不信。”
话音落下，一个他们并不陌生的身影就出现在不远处。
“天泽！”张良惊道。
“你很聪明，只可惜你挡了我的路。”天泽从薄雾中走出，身后的锁链半张起来，像是即将攻击的蛇。
紫女警惕地抖出赤练剑，护在韩非面前。韩非却轻轻走上前，对上她担忧的目光后摇头。
他不退不惧，微微一笑道:“我曾经说过，流沙，不一定是你的敌人。我们之间，或许还有别的选择。”
天泽眯起眼：“哦？”
韩非轻笑：“你费尽心思得到一个死人，可他身上的线索哪有活人来得珍贵？”
他的手心缓缓张开，露出一枚醒目的火雨玛瑙。
天泽盯着那枚珍宝，脸色一变。韩非勾唇，继续说道：“如何？这个筹码，可足够你我之间的谈判？”
天泽冷笑一声，似乎觉得这非常可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韩非不紧不慢道：“如果我只是在故弄玄虚，此刻就不会先你一步找到这座冷宫。”
“这些线索，如果你不想知道，那么还是会有许多人乐意了解的。比如，把你放出来的那些人——”
天泽闻言，脸色一沉。
“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在向你展示流沙与你合作的实力和诚意。”韩非抖了抖袖子，十分从容，“阁下何必为了一个对你毫无价值的人放弃追求已久的宝藏？”
韩非面上从容不迫，锐气十足，内心却十分的紧张，紧盯着天泽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他的一举一动。他这番话当然是在胡扯，但关键是这个气势不可能输给他，这样才有谈下去的余地。
“毫无价值？”天泽勾起唇，身后的锁链倏然出动。那蛇头锁链直取韩非手上的火雨玛瑙，一瞬间让韩非退无可退。紫女挥剑抵挡，却被驱尸魔缠住了身形。
“韩非，看来你并不了解他。”
“对于我来说，他可是难得的珍馐。既然主动送到了我的嘴边，我又怎么会轻易放他离开呢？”
韩非闻言，眸光一沉。天泽那轻佻的语气让他压不住怒火，碎片状的剑划开夜空，让天泽瞬间落入了逆鳞的领域。整个领域里只剩下他和逆鳞，无数碎片浮空，不合常理地尽数劈向他。这般古怪的剑和古怪的路数，让天泽猝不及防，而极其巧合的噬血蛊发作，更让他落尽下风。
逆鳞毫不留情地送他一剑，将他踢出了自己的领域。
天泽心口陡然一痛，狠狠地盯着韩非，只能不甘地撤回。韩非不为所动，淡淡地回道：“我想你不会天真到，认为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哼，我们走。”天泽形容有些狼狈，知道讨不到好，便干脆地离开。
张良眼看他离开，目露忧色。“韩兄，现在该如何是好？”
天泽软硬不吃，是韩非早就料到的。如今他也只能尽量拖延时间，争取到卫庄救人的机会。如若不成，至少也给天泽留下些忌惮，让他不敢为所欲为。
韩非面上的轻松之色散去，只是望着夜空道：“不论如何，我们都要做足了准备。”
正当天泽的身影快消失时，迎面奔来的一个粉衣女子闯入他的视线。
“哥哥，原来你在这啊？”红莲一路小跑着埋怨，“太子哥哥那离王宫这么近，你怎么都不来找我玩？”
韩非瞳孔一缩，失声叫道：“红莲！”
天泽闻言勾唇，铁链在逆鳞赶到之前锁住了懵懂的红莲。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三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