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归途》双马尾星Q

21、平安岛2

　　“我……”璐璐想要拒绝，小女孩的妈妈已经走进屋里拿了一杯热可可热情地塞给了她，璐璐只能接过：“谢谢。”
　　小女孩的爸爸温和地朝璐璐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灯挂在了门口。璐璐观察了一下，很多人门口都挂了这样一盏灯：样式古老，模糊的毛玻璃里封装着一团小小的、跳跃着的火苗。不怎么明亮，但看起来很温暖。
　　小女孩看到挂好了灯就闹着说要去看唱诗班。
　　小女孩的妈妈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对璐璐解释道：“挂灯、戴红帽子还有唱平安歌都是我们岛上庆祝平安夜的方式，小姑娘是第一次来岛上吗？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看看唱诗班游行吧，很热闹的，再戴上一顶红帽子，你就像是我们平安岛上的人啦！”
　　璐璐婉拒了，她看着这可爱的一家人兴高采烈地朝岛的中心走去，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路过一家还开着门的商店时，璐璐鬼使神差地进去看了看平安夜专用红帽子。老板絮絮叨叨地和她说，在平安夜给重要的人戴上红帽子，接下来的一年里他都会平平安安。璐璐买了十几顶帽子，刚好够基德海贼团每人分一顶。
　　大概是热可可太暖和了，没有寒冷做镇定剂，人就很容易冲动购物。璐璐安慰自己，她不过是想看看那群海贼——尤其是基德——戴着红帽子是什么样，那场面一定很好笑。
　　差不多该回去了。告别以后，就收拾东西离开吧。
　　璐璐这时才发现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她干脆爬上了屋顶，想看看能不能看到基德号停在哪里。
　　从屋顶上看，整个小岛像是被一层白色的毯子覆盖，其中点缀着点点灯光，戴着红帽子的路人三三两两地朝小岛中心走去。但这个高度还是看不到基德号到底停在哪。璐璐爬到了更高的房顶上，突然看到从岛中心开始，那些灯光似乎是在流动。璐璐吓得揉了揉眼睛，疑心自己是不是得了雪盲症。她放下手，再仔细一看，灯光确实在流动：人们提着灯沿着街道走向海边，从璐璐的角度看，那些灯光仿佛流动的星河。她隐约听到他们边走边唱着歌，这应该就是那家人提到过的唱诗班游行了。
　　不得不说，这场景还挺美妙的。
　　这个岛不大，所以唱诗班很快走到了这里。璐璐坐在屋顶上听着他们的歌：平安夜的灯火/照亮每一条街/点亮心中的梦/继续闪耀吧灯光啊/灯光蜿蜒流到大海去/带走所有的烦恼/把你带到我身边/把你带到我身边/把你带到我身边……
　　歌声伴随着灯光的流动，似乎真的带走了一些烦恼。听着伴随着手风琴悠扬曲调的唱诗班温柔的歌声，璐璐感觉自己慢慢平静下来。那么这灯光会把谁带到她身边呢？
　　唱诗班从这里走过去了，但歌声继续从四面八方传来，像电影里轻柔的配乐似的。璐璐看着唱诗班经过的街角，那里堆着被扫到一边的雪块。她突然有了一种玄妙的感觉，她强烈地预感到过一会儿，那里就会出现一个人，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的确有人走过来了。被每家每户门口挂着的灯映得昏黄一片的雪块上慢慢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首先露出来的是那人桀骜不驯的头发，像是落在雪地上的一只刺猬；接着是毛茸茸的身体轮廓，随着他越走越近影子被压缩得越来越短，和一个小怪兽似的；最后出现的是他的高筒靴，踩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簌簌声，沉稳又有力——原来是那位红毛的自大狂先生。
　　也是，除了他之外，她还会期待是谁？
　　“基德！”璐璐轻盈地跳下屋顶，恰好落在基德面前的那堆雪上。
　　基德顺手把她从雪堆里拎出来，璐璐趁机伸手想给基德戴上一顶红帽子，基德偏过头躲开，璐璐不屈不挠地继续伸手，终于得手。基德皱着脸晃了晃头，但帽子并没有掉下来，依旧顽强地挂在他的一头红发上。璐璐稍稍退了几步看戴着红帽子的基德。这种童话里常常有的尖顶的、还带一个可爱的小白球的毛茸茸的帽子和基德应该是很不搭的，但他站在那里，灯光和阴影柔和了他过于刚硬的轮廓，让他看起来前所未有的温柔。
　　“真没想到啊基德，这帽子还挺衬你的。”璐璐笑了起来。
　　基德想把帽子摘下，嘟囔道：“丑死了。”
　　“别拿下来啊，岛上的人说平安夜给重要的人戴上红帽子，这个人接下来的一年里都会平平安安的。你看，我给每个人都买了一顶呢。”璐璐向基德展示手里的大袋子。
　　听完璐璐的话，基德抬起的手又放下了，斜了她一眼：“海贼需要祈求什么平平安安，不是和你说过了，太顺利的话，就算当上海贼王又有什么乐趣。”
　　不知道为什么，璐璐感觉基德有点不高兴。她悄悄观察了一会，基德的表情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还是那张仿佛全世界都欠他几百亿贝利的臭脸，她觉得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这和你喜欢的冒险刺激并不冲突啊，我只是希望你们都能平平安安地完成你们的梦想。”
　　基德沉默一会，问她：“你自己怎么不戴上？”
　　璐璐眨眨眼，还没来得及回答，眼前突然一暗，基德伸手把帽子放到了她头上：“信这个就自己戴着吧，反正老子一定能好好地当上海贼王，这玩意有或者没有根本没区别。”
　　已经消失了一会的歌声慢慢又响亮起来，大概是走到小岛边缘的唱诗班往回走了。这一次没有了手风琴伴奏，只是低柔的人声重复吟唱着“灯光蜿蜒流到大海去/带走所有的烦恼/把你带到我身边”。听着歌声，璐璐感觉自己的心前所未有的柔软。这歌声或许不能带走她所有的烦恼，但它的确将身边这个人带来了。
　　璐璐捏了捏帽子上毛茸茸的小白球，笑着对基德说：“平安夜快乐，尤斯塔斯·基德。”
　　迎上基德带点疑惑的目光，璐璐耸耸肩：“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说这句话。”
　　基德没再多问，自顾自往前走：“别磨蹭，回去了。”
　　“对了基德，你怎么会一个人走到这里来啊。”璐璐跟上基德的脚步，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你不会是发现我不见了来找我的吧？”
　　“老子为什么要来找你啊？散步醒酒而已。”
　　“你这么说很可疑啊，你就是来找我的！不然为什么你走到这里，恰好遇到我了就往回走了呢？你担心我对不对！是吧？是这样的吧？”
　　“喂，笨厨子，等睡着了再做梦，别还醒着就开始说梦话了。”
　　“那反正我就这么认为了。喂！大家听着，你们知道吗，基德他很关心我！”
　　“瞎喊什么！都叫你别说梦话了，遇到你不往回走，难道要老子和你一起散步？”
　　……
　　远处已经能够看到基德号的轮廓，璐璐停下了脚步。基德仍在往前走，璐璐伸手拉住了基德的大衣。看着基德回过头来，璐璐轻声问道：“基德，你说过，你答应了要帮我报仇。我能相信你吗？”
　　她在害怕，她在心里不断惊叫着让自己松手，别问出这个问题。如果得到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也许一切都会改变。她其实可以按照原先的计划返回船上后告别离开，不会得到答案的话自然也不会为此痛苦。可她不得不问，因为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不想离开基德号，不想离开她面前的这个人。所以她不得不弄清楚，这一切对基德来说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只是随口一说。
　　璐璐以为基德会生气，会笑，会质问她把他的承诺当成什么，会说她这样黏黏糊糊的很恶心。但基德没有。
　　基德的面容出奇的严肃，但他的声音很平静：“这种事情，应该由你自己决定。”
　　基德没有停留，径自返回了基德号上。而璐璐笑了，她喊着“等等我啊”追了上去，跟着基德回到了基德号上。
　　她当然相信，她会一直相信。
　　因为你可是尤斯塔斯·基德啊。
　　在小酒馆的海贼们比他们先回到船上，杰拉德拉着他们继续喝酒——毕竟这位酒鬼一晚上都只能乖乖看船，滴酒未沾，此刻已经馋的受不了了。璐璐笑眯眯地给每个人都发了一顶红帽子，讲了一下岛上平安夜戴红帽子的传统，除了基拉，海贼们都配合地戴上了。一群红帽子傻兮兮地朝着她笑，那画面的确很有喜感。基德坚决不肯再戴上红帽子，并毫不留情地嘲笑了海贼们戴着红帽子的傻样，结果被大伙合力按住，他摆出凶恶的表情也没能阻止杰拉德和塞让给他戴上帽子的举动。最后基拉也被海贼们用同样的方法戴上了红帽子。
　　杰拉德举着酒杯高喊：“老大，红帽子宴会啊，老大！”
　　基德站起来环视一周，咧嘴一笑，同样举起酒杯：“行，那就开吧。老子有言在先，不把酒喝光，今晚谁也别想睡！”
　　众海贼举杯欢呼，璐璐想了想，拿起一大杯朗姆酒，用力和其他人碰杯，然后像他们一样大口喝下了杯子里的酒，大块大块地拿起肉来吃，完全不在意形象。喝了几杯酒之后，喝得上头的一个海贼搭上璐璐的肩膀，拉着她的胳膊一起摇摇晃晃地在甲板上蹦蹦跳跳，大声唱着刚刚学来的平安岛上的歌，璐璐也没和之前一样不动声色退到角落，而是也搭住那个海贼的肩膀，和他一起唱起了歌。璐璐不知道自己在唱些什么，她知道她肯定也被海贼们带着唱跑调了，但她毫不在乎。
　　几个海贼跳起了自创的奇怪舞蹈，他们把盘子顶在头上，筷子支在脸颊边，看起来好笑极了。杰拉德站在桌子上发表了自己第108次醉酒后的演讲，没有一句话是有逻辑的，但海贼们纷纷给他鼓掌叫好，直到基德把他从桌子上掀了下来。塞让拿着一盘苹果说那是新型炮弹，并且要用吸管进行发射，海贼们有样学样，纷纷拿起苹果和吸管发射起“炮弹”来，甲板上打起了苹果大战。塞让被一个飞来的苹果塞住了嘴，惊得酒都醒了过来。
　　她看着基德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自己头上那顶红帽子摘下来塞到了桌子底下，基拉见状干脆把他俩的帽子丢进了海里，笑得喘不过气来。
　　原来开宴会是这么开心的事情啊。
　　璐璐觉得自己好像是喝醉了，脚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絮上，头却很沉重，拉着她往甲板上倒。最后她也真的倒在甲板上了，手里还抓着一个姜饼小人。有点远的地方好像传来杰拉德和塞让高昂的嗓音，她还能隐约分辨出基德的靴子踏在木板上的咯噔咯噔的声音。飘散的意识里闪过基德海贼团每一个人的面孔，喝醉酒还倒在甲板上好像是很危险的事情，可是因为他们在旁边，璐璐竟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只想安静地沉入黑甜的梦乡里。
　　第二天璐璐在甲板上醒来，发现自己裹着不知哪儿来的桌布，头发里甚至还缠着一个软木塞。她猛地坐起来，立刻感到头部一阵钝痛，不由捂着头□□出声。抬起头后，璐璐对上同样捂着头的杰拉德的目光，与他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她终于也体会到了宿醉的感觉。
　　在厨房给海贼们熬醒酒汤时璐璐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情，一边想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好像是第一次放下戒备，全情投入了基德号的宴会，她甚至喝得酩酊大醉，完全失去意识。就在几天前，这对她来说还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因为防备其他人几乎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
　　归属感真是种很奇妙的东西。
　　昨晚她的那些小情绪突然变得陌生了，告别或者离开变成了很奇怪的想法。璐璐第一次意识到她好像可以属于这里，而且很奇妙的，她此刻也只想属于这里。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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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跟我一起念：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