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梦》南山梦

4、春忙（1）

　　春为青阳，春为发生，春秋繁露。春者,天之和也。又春，喜气也，故生。——《尔雅•释天》

　　秦雨睁着眼半躺在床上，却没有起身。“秋姐人还可以，昨天知道自己怕蛇，把那蛇扔得远远的,啧啧，可惜一盘美味蛇羹啊……”秦雨怕蛇，怕的是嗦嗦蠕动的活蛇，死的她可不怕。看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色，还早，再眯一会。

　　“砰砰……砰砰……阿雨？”门没敲两下就开了，秦爹端着盆唤道“还赖在床上啊……”

　　“春日绵绵，好睡觉啊，哇……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不想起来，”棉被使劲地翻了两下，从被窝里探出个头来，“阿爹向你请天假好不。”

　　“这么大的孩子了还撒娇，不害臊。呵呵”冰冷的棉巾覆到秦雨脸上，“快起来了，你昨天还千叮万嘱地要我叫你早起呢。要不然你想顶着烈日去？春分虽然不冷，正午可是最热的。”

　　“阿爹，你好残忍，每次都来这招。”冰凉的棉巾覆上去，人能不清醒吗。

　　“我可是把它在水里泡了整个晚上呢，能不凉嘛。乖，煮了你最爱吃的荷叶粥，凉了不好。”

　　秦爹弄的菜一般，煮的粥却滋味独特，荷叶粥闻着清香，吃起来还很甜润，令她百吃不厌，这是她怎么也学不来的。像，父亲的味道。

　　温煦的阳光，柔柔的清风，这日头哪里热了，阿爹就会骗我这个没常识的人。“既然春天是这样，那么一年四季也没有什么变化。”冬冷夏热，春秋凉爽。苦，自己还有好多事情要做。秦雨刚给菜地浇完水，又忙着去后山砍竹。

　　草屋坐南朝北。后山渐渐起伏，绵延都是山；距草屋二三十米是整整齐齐的水田，泛黄的禾苗萎蔫着，明显干得厉害；东西各有一条两米宽的山泉，不同的是，东边的水只流了百米，便往东南方而去；西面是个缓缓的山坡，水从偏南方呈“S”型流下，秦家的菜就种在草屋的右侧，浇水很方便。秦雨准备挖的池塘就菜地前面，水的凸处，从前面引水，不用担心山洪的问题。听阿爹说，他嫁过来的第二年夏天，雨大且急，连下了两天，水都淹到家门口了。（应该只是大的暴雨）。看来自己还得去找樟树苗。

　　“我的力变大了？？”秦雨这时候才发现。眼前被自己两刀就砍倒的竹子还“娑娑”作响，似乎在笑她白痴。好一阵她才回过神来，还好是斜着砍下去的，不然自己还不得压死。

　　秋姐背着鹿跟没事似地，这里的女人应该天生如此力大无穷吧。很快她就释然了。竹子太嫩，细了不够结实，得碗口粗才行，高度么，秦雨抬头半眯着眼睛看了看显得翠绿葱茏的天，四米的样子，可以了。

　　“……十米……四米……加起来差不多要……40根，这么多啊，唉，正好可以练练控制力。”
　　双脚踏开一手半握着竹子，一手使力砍下。

　　“啪”竹子没砍倒，柴刀嵌到里面去了，还有半指长没断。“哇，不是吧，这么玩我。”脑筋急转过来，拍拍额头“真笨……”

　　双手使足了劲外推。“娑……娑”，倒了。秦雨自言自语“要让它往外面倒，那得反着砍。力好像不能太大……对了，先在一边砍个缺口，再到另一边加上两刀不就解决了，这样又快又方便，唔……这么多只能拖着回去了，那砍的时候要开口朝下才行。”

　　“啪……啪……”一根根竹子应声倒下，半个时辰后，秦雨累得汗水直流，靠在劈了枝叶的竹堆边上直喘粗气。“砍这么点就累成这样，我要是建屋那得需要多少竹子，几百根？估计我已经累死了。现在住的草屋挺好的，等有钱了再作打算吧。”

　　休息够了，秦雨把地上的竹子六七根做一堆，用藤条捆起来，往山下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