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团进行时》向栀

68、第 68 章

　　沈齐扬声说：“请今晚的最佳表演战队发布获奖感言。”
　　《蜂蜜与蜗牛》组员推出江放发言，他中规中矩地感谢道：“谢谢今晚为我们投票的点赞人，谢谢所有陪伴我们演出的工作人员，谢谢粉丝帮我选的这首歌，我很喜欢。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曾怀疑自己能不能完成好它，可是我也看到了大家对我的信任。”
　　江放缓了缓，声线似乎压制着将要流泻的情感，多了几分温情：“蜗牛的爱情经历了先苦后甜，故事以幸运的相遇开始，结局以童话般的收尾。追逐的过程或许艰辛，但又美好 。希望我们都能得偿所愿，所期待的事情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他的一席话，直播间乱了套，微博和豆瓣上实时追直播的人像看一部悬疑片，细抠江放的一字一词。
　　【前二次公演加起来说的话都没今天多】
　　【感觉他没从这首歌中醒过8来】
　　【入歌太深了，动了真感情】

　　【只有我觉得他话里有话吗】
　　【江放是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这些话当然是说给粉丝听的】

　　【啊啊啊我们一定会有完美的结局滴！】
　　【江放在催票吧，他的意思是想拿第一】
　　【但他就单独抱了陈千岸，说是普通朋友感情未免也太好了】

　　学员和导师们全都站到了台上，观众和他们不舍的告别。
　　沈齐的声音如一记锤子重重敲打在每个人心上：“我们总决赛见。”
　　陈千岸带着疑虑退场，脑海里重复上演江放刚才的那段发言。
　　江放期待的会是什么事情，和爱情有关系吗？

　　赛后做完采访，陈千岸从备采间出来碰到了廖如烟，两人之前演过同一部戏相识。
　　廖如烟嫣然一笑：“我正要找你呢，我有个妹妹特别喜欢你，缠着我要你的签名照。”
　　“这简单啊！”陈千岸爽快地答应，要张签名照还不简单，有手就能完成。

　　陈千岸握着签名笔，流畅地在照片上划拉几笔：“好了。”
　　签名照落成整整齐齐的一沓，陈千岸闲聊道：“你是明天走还是今天晚上走？”
　　廖如烟：“明天还有拍摄，我以后就走。”
　　她神神叨叨地说：“想不到江放还是个吃货，前二天加起来说的话都没今天多。”

　　陈千岸听到“吃货”这个词，惊得嘴巴微微张大，他怎么不知道江放还有这个属性。
　　老实话，他有时候觉得江放上辈子可能是个和尚，因此某些习惯伴随到了今世，活得无欲无求。在吃这方面没有追求，特别的好养活。
　　陈千岸猜想某种行为让廖如烟对江放产生了误解：“吃货？不是吧，江放饭量正常，特别的自律，也不爱吃零食。”

　　“吃货谈不上，”廖如烟眉梢跳了跳，立马有了新猜测：“那就是单纯喜欢吃虾？”
　　陈千岸脱口就要说江放不喜欢吃虾，脑海突然闪出一个荒缪的猜想：“你觉得江放是吃货，是因为他今天点了虾？”
　　“对啊！”廖如烟不知道陈千岸此刻的心里的想法，细致地跟他讲诉这件事：“江放今天点餐特别的用心，备注写了好几行，要不是我知道你们是男团选秀，以后他是给女朋友点餐呢。”

　　陈千岸眯了眯眼睛，瞳孔里藏着许多深意。
　　江放知道他喜欢吃虾，他可不可以理解为今天的虾是专门为他点的？
　　陈千岸越想越感觉他摸到了真相的大门，昨天天台的记忆如风吹过的野草再次涌上来。

　　脑子里塞了这么一件事，陈千岸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晚上浑浑噩噩。
　　陈千岸第一个洗漱完躺在穿上，然而他意识十分的清醒，没有一点困意。
　　他双手撑在后脑勺上，压着绵软的枕头，头向左侧了侧，看向对面的床位：“你们觉得江放怎么样？”

　　谢哲锐坐在床上，背靠着墙：“你说他人吗？很优秀，我第一次看他表演就被惊艳到了。”
　　舒建白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声线带着粘糊的睡意：“牛人！”
　　陈千岸顺理成章引出新话题：“那你们觉得他对我呢？”
　　他装出一幅不经意提起的样子，实则胸口的心扑腾扑腾跳动，浮现了浓烈的紧张情绪。

　　舒建白“呵”一声：“慈父带孩子，特别的耐心、仁爱、友善。”
　　好家伙，支付宝不给十来张友善卡，对不起他这么夸！
　　好在谢哲锐认真答题，陈千岸的心里得到一些安慰。

　　“虽然我们经常一起活动，但我和江放说过话的次数并不多，而且总感觉面对的是领导，就不像我跟你们说话这样随意。”
　　谢哲锐一条胳膊搭在膝盖上：“但你和江放说话就很自然，他对你也很偏爱，昨天听说你被导师骂了，妆没画好就出去找你。”
　　陈千岸吸了一口气：“还有这件事？”他以为昨天在天台上碰面是凑巧，竟没往这方面想过。

　　谢哲锐接着他话说道：“是啊，他挺关心你的，感觉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
　　舒建白的声音从另一张床传来：“你最近小心思很多啊？问东问西。”
　　“没有，”陈千岸语气冷硬：“我随便问问，睡吧睡吧，明天还有通告。”

　　窗外的鸟儿陷入寂静之中，树叶在风的陪伴下沙沙作响。
　　微弱的月光倾泻进来，天花板微微带着斑驳的光。
　　陈千岸翻了个身，闭上眼睛，逐渐培养出遮盖不住的困意。

　　—

　　第三次公演结束，距离成团一步之遥，比学员们更忙碌的是赞助商们，全想在最后割波韭菜。
　　赞助商们倾向于举办线下活动，团计划运营愿意放学员出来，经过众人商议，地点安排在了追星宝地——海市，人流量大场所也多。
　　《团计划2021》拉了28个广告赞助商，一般广告安排2位学员去见面会。安宜乳是冠名商，举办规模高出一大截，13位学员参加它的见面会。

　　所有线下见面会挤在四天完成，时间表上密密麻麻，有的人名字一天出现三四回。
　　学员们分二波走，节目组大发慈悲交还了他们手机，不过交代只能私下用，别被摄像机拍照。
　　陈千岸和舒建白明天出发，谢哲锐要迟二天才走。
　　江放过来他们宿舍待一会，谢哲锐和宗池坐在一起看公演直拍。

　　陈千岸从墙角拖出他的行李箱，蹲下身解开密码锁，最上面铺着一件咖色风衣。
　　他取出风衣抱在怀里，找出一开始带来的衣服：“海市天气怎么样，在外面穿什么衣服？”
　　舒建白从桌子上拿起手机：“我查一下天气。”

　　江放看了一眼说：“那件风衣带上吧，晚上会冷。”
　　陈千岸盯着行李箱里的一堆衣服，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带上嫌累赘，不带又怕没衣服穿。
　　“穿卫衣合适吗，海市四月是不是就入夏了？”陈千岸是京市人，去海市参加过几次活动，印象中这个城市很热。

　　江放想了想：“没有，十来度吧。”
　　宿舍楼信号不是太好，好半天页面才更新。
　　舒建白艰难地搜出了海市近一周的天气：“今天最高气温19度，最低13度，每天都不一样，大后天最热25度。”

　　陈千岸听他说完，暗暗和深市的天气做比较：“那还没这儿热呢，最近不会下雨吧？”

　　舒建白的手机屏幕没退出天气的界面，瞧了眼说：“天气预报上没显示。”
　　江放语气淡淡地说：“晚上可能会吧，一般下小雨，不影响白天出行。”
　　“那就好，”陈千岸笑了笑，心情倒是有几分不错：“反正我晚上不出去。”

　　舒建白无聊地翻了翻几个常打开的软件，平日里背地偷玩手机，觉得有吸引力的东西数不胜数，今天点一个退出一个，互联网透着一股无趣。
　　他收起手机，开始闲聊：“江放，你是烟市人吗？”
　　“嗯。”江放坐在椅子上，脸上平静如水。

　　舒建白又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呀？”他记得江放回国的时间不久。
　　江放简单地应了声：“二年前。”
　　“是吗？”舒建白嘴角抽了抽，惊讶地挑眉：“你记性可真好，感觉你对烟市的天气特别的熟悉，在国外待了这么久还没忘记。”

　　江放沉默了几秒：“我每年会回来。”
　　舒建白也有留学的朋友，多数人放假世界各地跑，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他抬起眸：“回来探亲吗？你和你家人关系真好。”

　　陈千岸一边在地上收拾衣服，一边听他们讲话，听舒建白提到“家人”两个字，嗅到了不妙的气息。
　　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公演完江放情绪不对劲，就是被一些不想见面的亲戚造成的。
　　而且江放平时很少会提到他的亲人，反而对他的老师Magican更依赖。

　　陈千岸虽然没有问过江放，但心中有过猜想，他应该和父母的关系不是特别好。
　　果然，江放没有像之前一样快速回答，他垂着眼，右手指一直不断地摩挲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陈千岸的表情有点焦急，他嘴抿了抿欲打断他们的话，这时江放开口了，模棱二可地说：“算是吧。”

　　陈千岸担心舒建白再戳中敏感的话题，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口：“你们想好总决赛的solo了吗，等我们回来录了第三次排名，又有新的团体舞台，根本没时间在自己的表演上面。”
　　总决赛和以往的公演模式不一样，留下的人将会被分成两队，进行团体赛表演。
　　大多数学员们重点放在他们的solo舞台上，最大程度的发挥全部的实力，因为以后说不定没有在这种大型舞台上表演的资格。

　　舒建白托着腮子，边摇头边说：“我反正是不会唱歌，昨晚上太拉胯了，二十多年的脸面全丢尽了。”
　　桌子另一角的谢哲锐抬起头，理解地点头：“rap和舞蹈也很好。”
　　舒建白权衡利弊，发现做一个决定太艰难，他苦恼地撇撇嘴：“我该选哪个？舞蹈太耗时，唱rap又要记歌词！”
　　他询问大家的想法：“你们都选什么？”

　　陈千岸毫不犹豫地说：“我肯定要唱歌。”
　　江放不假思索，吐出二个字：“跳舞。”
　　宗池紧随其后，一点不磨叽：“我也一样，选舞蹈。”

　　谢哲锐坐在椅子上：“我要是能进了总决赛，就唱我几年前写的Rap。”
　　舒建白拍拍脑袋：“你们不换个口味？试着挑战一下自我？”
　　陈千岸失笑地摇摇头，十分有自知之明地说：“我要是在Rap组，能入选当晚最拉跨舞台，跟挑战观众耳朵差不多，不如喊麦。”

　　“喊麦？我高中时候可喜欢了，只差一个声卡就能当网红了。”
　　舒建白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地开唱：“为何让我流泪，为何让我心碎，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已经无法回味。”
　　他唱得陶醉了起来，陈千岸脸上含笑：“别光喝酒啊，来盘花生米。”

　　宗池几日来绷着脸，此刻禁不住笑出声。
　　谢哲锐笑着竖起大拇指：“你要是喊麦，就是团计划有史以来的第一人。”
　　陈千岸怂恿道：“冲啊，我给你举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