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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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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才来。”
月光下,巨大的好像血一样的红枫树下,白衣,长剑,吊儿郎腿的许山河从靠着的大树下站直的身体,缓缓的向陆青走过去。
陆青把花铃放下,让她坐在石头上,一面说道:“她脚扭伤了,走一半就不能走了,我也没有带伤药,你有吗?”
“怎么是你背她,萧师兄呢?”许山河从乾坤袋取出一堆瓷瓶来,挨个看上面的标签,陆青不在意的抹了下额头的薄汗不在意的道:“我们都是姑娘比较方便,你说对吧,萧师兄。”
“萧,师兄呢?”陆青茫然的看着血树下的几人。
而四周除了醒目的血树,是一望无际的白雾,白雾之中哪有萧恒的人影。
许山河终于找到治疗外伤的药了,扔给花铃,才道:“刚才我就想问了,你们没有和萧恒一起下船吗?”
“是一起下船的,但是后面我背着花铃,我拿着罗盘。”陆青望着身后的大雾:“我拿罗盘,我背着花铃的,萧师兄跟着我。”
陆青看着手里的罗盘,总觉得很违和。
她拿着罗盘不可能在背花铃的。
罗盘是玄霄宗用来寻路的法宝,里面镶嵌了青石,那是修者用来铸锭宗门阵法的基石,就算只有一小块也需要两只手才能拿动,而且为了能更准确的辨别方向,拿罗盘的人需要一直输入灵力维持罗盘准确,所以这种时候他是没办法同时背着花铃再拿罗盘的。
但是不管怎么回想,脑海里面,依旧是她背着花铃,她拿着罗盘的样子。
萧恒在她脑海的身影,像漂浮不定的画像。
“是棋老的幻术。”坐在石头上的花铃,把玩着许山河扔给他的瓷瓶,他半靠着石头,翘起脚来,故意的拉起一段裤腿,露出光洁的脚踝。
几分钟前,这个地方还青紫的肿胀的,一看就很疼痛的模样,如今毫无痕迹。
花铃也和之前不同了,脸还是那样的脸,但是多几分玩世不恭的讥讽的笑容,便使他的容貌看起来多了几分刻薄,他伸出手来,将盘起的发髻松开,长发像泼墨一样的黑发散开在他的前胸后背,然后他咧嘴笑道:“欢迎来到,最大的魔宗红莲。”
“花铃。”
陆青念着花铃的名字,不安的向许山河靠近,她抓着许山河的衣角,原本四周的白雾还有那颗巨大的血树都消失了,白茫茫的一片后面是诡谲空旷的大殿。
一帮黑衣的静默的人偶一样的东西,坐在大殿两端的椅子上,每个人偶前面都有美酒和瓜果,但是这些人全都是青黑的脸,面无表情,有的脸部甚至有许多的缝合线。
花铃坐下的石头也变成了椅子。
有个绿色眼瞳的少年从大殿上中间的座椅上走下来,他带着猫儿一样好奇的目光和爽朗的笑容,张大双手道:“欢迎哦。”
是十分清脆的少年音。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蓝色眼瞳的少年,他坐在上座,没有动,只是冷冷看向花铃:“少了一个。”
“那没办法,有人出了更好的价格。”花铃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玄霄宗的袍子,龇牙道:“毕竟,我是也是商人。”
“就算你的命在我手里?”左月冷哼。
花铃就不笑了,他看着上座的左月目光冰冷:“我的命只在我自己手里。”
大厅的氛围一时间凝固了起来,花铃看着左月,左月冰冷的看着花铃。
这时候一边一头雾水的许山河看着四周诡谲的布景,终于后知后觉的一拍手道:“啊,我们中了幻术吗?真厉害。”
他浮夸的声音吸引住了所有人,包括大厅里面那堆木偶一样的东西,全都齐刷刷的看着许山河,被一帮是人和可能不是人的东西盯着看,很明显是恐怖片场景,但是许山河依旧露着松松垮垮的笑容。
陆青本来很紧张的,看到许山河这样,心里那份不安终于淡下去不少,她拉了一下许山河的衣袍,想喊许山河的名字,但是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许山河却好像感觉不到可怕和压抑,甚至大大咧咧的观赏起这个。
这个。
恩,魔宗大殿?
“你刚刚是说这里是魔宗吧。”许山河吊儿郎当的问花铃,目光打量四周看起来像是来旅游的,看了一圈又看向花铃,啧啧道:“我师兄这么信任你,你却骗我们,为什么呢。”
花铃露出嫌弃的神情,刚想说点什么又被许山河打断:“算了,像你这样的人的想法,知道了也是侮辱耳朵。”
“小杂碎,你说什么。”花铃还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人,身在魔宗却一点紧张感都没有,甚至连愤怒和害怕,厌恶,什么正常人该有的情绪都没有,他想教训下许山河,让许山河看清楚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是一伸手,一道灵力向许山河攻击去,却刹那响起叮的声音。
那是击打在铁器上的声音。
而刚刚还大大咧咧毫无防备的许山河,一眨眼间就拿出了焚寂,抵挡在身前,刚刚花铃的攻击也是攻击在焚寂身上。
“哎,这是什么,身法吗?”左星好奇的眨眼。
许山河把焚寂放下,开启十级嘲讽:“就这,萧衔看门的狗都比你能打。”
许山河说的狗就是萧衔身边那只黑兽,听闻是萧衔的坐骑,拥有堪比分神期的战力,不过许山河从来没见萧衔骑过,而且许山河每每看见那黑兽总有同病相怜的共情感,因为萧衔也不待见那只黑兽,从来不许他上第四峰山顶,只能在山脚下看大门。
堂堂分神期灵兽只配看大门,许山河感觉萧衔很败家,很想替他接管一下养兽的活,只可惜那黑兽极其通灵,除了巴巴的跟着萧衔,谁也不理,许山河试了一百种收服灵兽的办法,都不能让他另投明主,最后只能作罢。
本以为花铃会气急败坏,但是花铃只打了一下,就停手了,他抱着胳膊冲一直安静的坐着的左月道:“其实你也不亏,我在萧恒的记忆看到过,这小子身上很古怪,身上不知道什么法宝,好像百分百能化解别人的攻击,上次和荣恒和翁奕都吃过亏。”
“翁奕。”左月站起来了,着重了提了翁奕的名字,看向花铃,花铃点了点头,于是左月道:“那这倒是挺有意思的法宝,也难怪,敢这样狂妄。”
他终于从上座起身了。
左月和左星是双生子,拥有一模一样的面容,唯一不同的就是二人眼瞳的颜色,左星是绿色的,而左月是湛蓝。
花铃似乎特别想看许山河倒霉,透露完许山河身上有宝贝后,又补了一句:“对了,他这把剑来头也不小,是焚寂。”
许山河看了看手上的剑,冷笑道:“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的,不过看来你从萧恒记忆看了不少东西,那你就没有看到我真的是萧衔的弟子,小心我一支穿云箭。”
花铃撇嘴道:“一支穿云箭,跑来喊你去种树?”
“啧,这都知道。”许山河一点被打脸的感觉都没有,他摸着下巴突然道:“那你不会连我师兄洗澡都看得到吧,女孩子家家的,这到底算我师兄吃亏还是你吃亏。”
“算师兄吃亏吧。”有了许山河打岔,陆青感觉这所谓的魔宗好像也没有传说中这么可怕,甚至还和许山河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这种胡搅蛮缠,胡言乱语的场景让花铃想起还在商船上的事情,这让花铃十分不舒服,他从来就不喜欢和傻子待一起,还是这样的傻子,虽然荣恒许诺会帮他摆脱左氏兄弟,但是此刻毕竟还在左氏兄弟的手里,所以花铃忍住发飙,只是冷哼道:“礼物我已经送到,希望你们玩的愉快。”
说完,花铃也不等左氏兄弟的反应就直接离开,就像之前每次左氏兄弟找他一样,说完就走。
左星看着花铃消失的身影,撇嘴:“哥,你看他,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他把另一个人送给了荣恒,看来荣恒很满意,所以许诺了他不少底气。”
“我们会怕荣恒,一个元婴期的小子,捏死他和蚂蚁有什么不同。”
“荣恒不算什么,麻烦是荣恒背后那些人。”左月笑:“而且就像你说的,我们又不是北陆的人,荣恒来了又怎么样,不过是荣恒花钱替他来赎命,可是能抓一次就不能抓两次,我不信,荣恒会一直来替他赎,等他再次落到我们手里,岂不是更有意思。”
“那会比现在更卖力吧。”
他们兄弟二人的讨论并没有避讳任何人,应该说,在左月的眼中,这个大殿的生物,除了他弟弟左星是人,其他都是牛羊。有谁会向牛羊避讳呢。
许山河看着花铃走了,看着目中无人的左氏兄弟,牵着陆青的手憨憨笑道:“他都走了,我们也走吧,师父还等我回去种树呢。”
但是才刚转身,大殿厚重的大门就关闭了起来,静坐在两边的那堆木偶一样的人都站了起来,他们枯骨一样的身体上全都拿着锋利的武器,甚至还有拿铁锤的,那巨大的带着尖刺的铁锤上还粘黏着血红的印记和干枯的毛发。
左星像猫儿一样笑道:“那可不行哦,你们可是沈淮送我们的礼物。”
“沈淮?”许山河侧头:“真是骗子啊,连名字都是假的,还好没听他的狡辩,不然太侮辱耳朵了。”
左星笑了笑,碧绿的眼眸看了看许山河又看看陆青,莫名其妙的说了句:“我不喜欢比我还话多的。”
“那就练了吧。”左月宠溺的看了眼弟弟,目光冰冷的看着陆青道:“那个女的是木灵根,作为炉鼎还是差了些,不过之前的不是玩腻了吗,将就用吧。”
他们说话之间,有两个枯瘦的木偶一样的人推来一个巨大的丹炉,足有两人高,六人手拉手才能环抱的宽度,一个人打开丹炉,一个人就慢悠悠朝许山河走来。
显然左月说的练了他,是真的准备拿他去炼丹。
许山河:“……”
许山河看了眼丹炉,又看了眼自己的主角光环,第一次,他对他的光环充满了不自信,他是主角不错,但是他没记错,他好像是不穿的猴子。
那他指定不能从那里面练出火眼金睛吧。
救命啊,07,你在不申诉回来,就见不到你的宿主了喂。
“呵。”
许山河看着左氏兄弟的少年脸,感觉那正太一样的面容充满了狰狞,他们还嘲讽,嘲讽的声音还这么像07。
“呵。”
对,就是这样,和07一模一样的嘲讽声。
等一下,这个声音好像是从脑海浮现的,并不是听到的。
许山河从脑海无限的泥石流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在脑海问道:“07?”
“在。”07冷冰冰的回应的着,如果他在许山河面前,现在一定是死鱼脸。
“你真的回来了啊,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说话。”
“早说话,怎么看到你一直往作死的路上跑呢。”07对跑偏的屑宿主很不满,冷冰冰的嘲讽:“看来萧衔还是没让你记住教训,你就按剧情安静在玄霄宗升级不行吗?”
“说来说说去还是因为你们出了bug,女主都来了,我能不来吗?”许山河晃了晃陆青的手,惹的旁边的陆青侧目看他,小心的道:“许师兄,怎么办啊,那些都是什么东西啊。”
或许是因为看到女主也在,07终于平复了一下,然后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申诉早就结束了,但是我参加09的葬礼多花了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