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好的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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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我刚刚在办公室门口听到老戴说等等要请我们吃饭！”周畅在讲台上兴奋宣布着，“我们这不得好好宰他一顿。”
“真的假的？”
“那我要吃最贵的！”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老戴就是我的男神了！”
“怎么这么吵？”陆南絮被段楠珂扶着走进来，还没有走进班级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他们的欢呼声，“发生什么事了？”
“陆哥！你今天太帅了，要不是你，我们的分数不可能得第一的。”周畅冲过去刚想抱住陆南絮就被一旁段楠珂冷漠迸发着杀意的眼神逼退。
“求求，周畅你能不能稳重一点。”陆南絮离开段楠珂温热的怀抱，把周畅推到座位上，将他按在椅子上，“我们马上就要高三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我才不要，这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周畅微愣，然后抓着陆南絮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蹭，像是一只害怕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周畅他明白陆南絮的意思。
他们两个虽然不是什么青梅竹马，但是高一遇见对于周畅来说也是幸运的。
有的时候，周畅会想如果他早一点遇到陆南絮，那他会不会就和现在这副束缚挣扎的模样不一样了。
陆南絮只知道高一的时候才遇到周畅，但是周畅早就已经见过陆南絮。
高一那次所谓的考试不带笔，只不过是周畅的蓄谋已久。
周畅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陆南絮的时候，他带着满脸的伤拿着一颗糖哄着旁边哇哇大哭的小孩，落日的余晖洒在陆南絮的身上，满脸狰狞的伤却丝毫不影响他脸上的笑容。
陆南絮的名字他听过很多次，传闻中的他残暴冷漠，可是他看着眼前那岁月安好的淡然，周畅推翻以前所有的印象。
他那段时候是迷茫无助的，但是看到陆南絮的笑容他就觉得有了力量，像是有光照进他的世界，他的眼前开始出现道路，他的人生开始有了方向。
但是令周畅没有想到，那么努力保护温暖他人的陆南絮却没有一点安全感。
他开始心疼假装坚强的陆南絮，他装疯卖傻挤进陆南絮的世界，不在意陆南絮世界无处不在的芒刺和黑暗。
他想用自己的执着去暖化陆南絮的冰冷。
但是陆南絮那份不可言说的痛苦太隐蔽，周畅只能不动声色像流水一般慢慢地渗入他的世界，再用自己剩下为数不多的耐心去保护陆南絮藏起来的脆弱。
陆南絮刚刚的话，是在告诉周畅：他没有办法一直待在周畅身边，周畅必须长大。
“陆哥，我……”周畅开口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
“大家等等收拾一下，我带大家出去吃饭。”戴学的声音打断了刚刚萦绕在周畅周边的悲伤。
“陆哥，快点收拾东西。”周畅重新扬起笑容，又恢复元气，变得没心没肺，“我们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宰一顿老戴。”
周畅没有等陆南絮，拿着自己的书包就走出去。
他害怕陆南絮看到自己眼里的泪光。
他害怕陆南絮会嫌弃这样软弱无能的自己。
他害怕陆南絮开始逃离自己的身边。
“我是不是说太重了……”陆南絮看着跌跌撞撞的周畅，低声一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自己警告。
“我去看一下。”言旭拍了一下陆南絮的肩膀，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陆哥，没事的，他可能就是有点想多了。”
“没事，你的东西我收拾好了。”段楠珂把陆南絮微微颤抖的手握住，“我们也赶紧去吧。”
等到了饭店，周畅还是习惯给陆南絮占了位置。
陆南絮和段楠珂坐下以后，戴学就宣布可以动筷吃饭了。
周畅没有说话，沉默着吃着面前的菜，就连辣椒不知不觉中进口都不知道。
“老师，可以喝酒吗？”体委向北拿着一瓶啤酒眼巴巴望着戴学。
戴学看着望着他的孩子们，思考一会才开口说：“喝酒可以，但是不能喝太多。”
“噢耶！”
“我爱你，老戴啊。”
“干杯！”
“陆哥我敬你一杯。”周畅拿着酒起身，看向陆南絮。
“好。”陆南絮拿过酒杯，一口喝完，放下杯子看向周畅。
“他们俩怎么了？”喻子衿觉得眼前的状况很不对劲，周畅变得沈默寡言，而陆南絮像是做错事情求和的孩子一般笨拙。
“没事。”白落夕递给周畅一瓶酒，然后转头对喻子衿说，“就算是世界爆炸，他们两个都不会闹掰的。”
“别喝了。”言旭拦住还要开酒的周畅，“你要醉了。”
“我没有，我还要喝……”周畅猛地拍开言旭的手，抱着酒瓶傻乎乎的对着陆南絮笑。
“让他喝吧。”陆南絮接过酒瓶给周畅打开又还给他，看到周畅一直不接疑惑开口，“怎么了？”
“嘿嘿，给陆哥的。”周畅没有接酒瓶，反而一直把它往陆南絮怀里面推。
像是献宝一样，周畅笑嘻嘻地捧着酒瓶看着陆南絮，嘴里面还一直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陆南絮听不清周畅在说着什么，他凑过去就听到一句“陆哥，别离开我”。
周畅已经醉了，刚刚压制住的伤心像是决堤了的洪水一般全部喷涌而出。
仅仅一瞬间，周畅的泪水就已经流满全脸，带着哭腔的卑微恳求这下子传入每个人耳朵里:“我把酒给你，你别不要我，求求你。”
段楠珂看向陆南絮，果不其然他的表情一言难尽，里面有感动也有挣扎。
他知道陆南絮想给周畅一个承诺，但是同样的陆南絮也在逃避。
周畅扑进陆南絮的怀里，紧紧地环住他的腰，不敢松手。
这一次段楠珂没有拦住周畅，任由他躲进陆南絮的怀里。
“我喜欢的东西都给你，你别走，别离开我。”周畅满脸都是泪痕，就连嗓子都变得嘶哑。
周畅说话明显语无伦次，别人根本无法听懂他说的话。虽然他已经瘫在陆南絮怀里，仅存眨眼皮的力气，但仍然不肯松开抱着陆南絮的手，他指着放在桌子上的酒又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陆哥……”
陆南絮把周畅的脸从自己得怀里捞出来，拿着纸巾轻柔地给他擦去脸上的泪迹，周畅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原本因为酒气变得红扑扑的脸蛋现在已经煞白。
“别哭了。”陆南絮拍打着周畅的后背，动作笨拙又生疏。
“不要，就哭。”周畅摇摇头，和陆南絮撒着娇。
“哎，是我话说重了。”陆南絮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只能安抚着周畅的情绪。
“那你答应我不离开我，我就不哭了。”陆南絮的纵容让周畅更加得寸进尺。
“好。”陆南絮抹去周畅眼尾残留的泪水，“我会和你们一起高考，我们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段楠珂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颤，立刻去寻找陆南絮的目光，望向他那灵动又略带酒气的眼底，那里是没有光的黑洞，外面还有一层带着锁的铁链。
但是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那早就氧化的锁现在出现裂痕了。
舒曼华说陆南絮的世界是有铜墙铁壁的，但是偷偷给段楠珂开了一条缝。
但是段楠珂却觉得真正融化掉陆南絮的冰冷是他周围的朋友，他们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七情六欲去唤起陆南絮的共鸣。
这份无言的爱意，才是陆南絮心锁开始松动的原因。
段楠珂刚刚很想把周畅从陆南絮的怀抱里扯出来，那种即将溢出来的冲动在最后一刻还是被他及时死压在心里的某一个角落。
他知道自己心里对陆南絮那强烈的占有欲，那份偏执的黑暗心思在看到陆南絮眼底的痛苦时没有任何反抗就已经消失不见。
所以他开始尝试纵容周畅对陆南絮的撒娇和依赖。
他不能被情绪主导自己……
他不能再失控了……
“那从下个星期开始，周畅你要好好学习了。”陆南絮把已经平复的周畅推到言旭的身上，“言旭会好好指导你的，下次考试我要看到你成绩在年纪前500名。”
周畅听到陆南絮的安排和目标，直接在耳边响了一个震天雷:“陆哥，前500名这也太难了吧。我们打个商量，先定一个小目标，年纪前800可以吗？”
陆南絮没有回答，只是威胁笑了一声。
“好吧。”周畅还是不敢违逆陆南絮，但是他没有一点不开心，像是刚刚得到糖果的孩子，现在他满心欢喜。
“不对啊，陆哥。”周畅突然想起来陆南絮的成绩比他还差，“你成绩比我还差啊，你怎么不补习。”
陆南絮无奈看向周畅，这会他怎么就机灵起来了……
“南絮有我呢。”段楠珂宣示主权般揽住陆南絮的腰，用清冷如新雪的声音对着周畅开口。
“你看吧，我就说他们不会有事的吧。”白落夕低声和喻子衿分享自己的感受。
“是的是的，不过他们四个人好好磕啊。”喻子衿盯着他们四个人猥琐地笑着。
“你真的是……”白落夕看着眼前的四位少年，他们的面容在灯光下更加熠熠闪光。
所有人笑着闹着，只有陆南絮耷拉着眼皮，掩盖住满眼的痛苦。
他们一定会和他说的一样……
他们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那是幸福又自由的爱意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好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