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朕与将军解战袍(七) ...
-
“你怎么来了,竟敢擅闯宫廷,还是擅闯皇上寝宫,这是要杀头的。”沈长歌吓了一跳,要不是铁链系着,恐怕他得抬头给他一个爆栗。
章少秋看着铁骨铮铮的沈将军,被折腾成了这副模样,不免有些心酸。他颤声道:“将军,听闻你落难,我是特地从漠北赶回来的。”
沈长歌坐起身来,拿被子将自己裹好,问:“听说你被革职了,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将军,你不用这么说,这不怪你。是何人将将军诬陷到这般地步,我定要帮你查个水落石出。”
沈长歌心中一动,却还是拒绝道:“算了,你现在自身难保,我又何必将你卷入这场纷争里头。”
章少秋见到这种地步他还为自己着想,绕是铁打的男儿此时也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掷地有声地道:“将军,我这不仅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周国。你被革职,陛下便派了白延扬去漠北,白延扬虽然熟读兵书,但他根本没有去军营里历练过,一场战事都没打过,陛下怎么会这么糊涂!”
“章少秋,不许妄议新帝。”沈长歌呵斥道。
白延扬,这人他见识过,白家也是将门世家,这白延扬性格张扬,又有些自大,总爱以自己兵书中所读,来对他们这些沙场上的老兵指手画脚。新帝把他派过去统领漠北军,简直如同儿戏。
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不仅是自己身边的人,连周国都会受到影响,
沈长歌终于转了话风:“你去查一下,一个月之前陛下接触过的几个人,德馨郡主,还有西突来的那个美女,以及灵虚观的观主。灵虚观的观主我已经接触过,感觉他这人奇怪得很,明显是对我有所针对。西突那个美女来了一遭之后便不知所踪,你也去查查她去了哪里,若是能找到人那自然更好。还有德馨郡主,虽然我觉得她没有参与其中,但你最好把她也一并算进去。”
“属下遵命。”章少秋应道。
“少秋。”沈长歌叹了口气,“我现在是自身难保,也没办法将手伸到外面去。查明真相,只能靠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属下明白。”
“而且我怀疑,北夷和西突之间,已经达成共识,并且有向我大周进犯的来意。你帮我证实一下。记住万事小心。”
“是。”
章少秋走了之后,沈长歌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又想睡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总觉得身体十分乏困,想来应该还是消耗过大吧。都怪南宫炽,总给他吃那药,再变着法子地弄他。他这样想着,便又睡了过去。
“毛球,你记得跟着小章,偶尔给他制造点麻烦,让他不要查的那么顺利。”
毛球:他的宿主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温斐笑眯眯地道:“我还没睡够小情人呢,不想这么快就揭露真相。”
毛球:……嗯,你开心就好,你是宿主你最大。
同时默默地在心里给南宫炽贴了个“白天辛苦治国,晚上努力卖身”的标签。
南宫炽最近因为国事忙得焦头烂额,虽然把许丞相的一些工作交给了六部去做,可还是有些机密性比较高的文件需要他亲自审阅。
下了朝,他朝服还没来得及换,刚推开御书房的门,一个暗卫便落在了他身后,递上来一张纸条。
“陛下,这是方才见有个宫女在承泽殿附近鬼鬼祟祟,属下从她手中截获的。”
南宫炽拿过一看,纸上赫然是:“长歌,你且安心等待几日,我会尽快救你出去。逍。”南宫炽将手中纸条捏作一团,哼了一声,道:“这件事不许泄露出去。”
“是。”那暗卫说完,便又后退着没入黑暗之中。
“纸条哪来的?”温斐一边看实时监控,一边问在系统里无所不能的毛球。
毛球翻看了一下记录,道:“拓跋逍让人送来的,故意给人抓住的。”
温斐了然:“哦,又是坑我的一个小手段。”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密信还没收到多久,那边已传来北夷派遣使臣前来讲和的消息。
南宫炽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心里想着,倒要看看这拓跋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准了他们来朝。
郡主府。
南宫炽把玩着手心的杯子,有些心不在焉。
“皇帝哥哥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啊。”对面的德馨郡主笑嘻嘻的,打趣他道。
南宫炽也不跟她计较。他抬头看了看德馨后面,那里站着个容貌姣好的侍女,身量很高。他觉得这侍女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免多看了两眼。
“皇帝哥哥你干嘛总盯着情姐姐看啊,你可不许对她有意思。”德馨做出一副护食的小鸡仔模样,逗得南宫炽忍不住发笑。
“难不成我在你心里就是个色鬼?”南宫炽收回打量的目光,对德馨郡主道。
德馨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谁知道哦。”
被德馨话一带,南宫炽也想起了让他头疼的北夷使臣的事情。他前几天才准许他们来朝,今天使臣团便已到了京城外,说不是快马加鞭来的他都不信。
“你说,要怎么证明两个人之间有牵扯呢?”
“什么叫有牵扯?”德馨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问。
“就是,有私情,有情爱。”南宫炽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去,掩饰自己的心乱。
德馨嘟嘴道:“有情爱还需要证明什么呀,看不出来还叫什么有情爱。”
南宫炽被她孩子气一般的话弄得哭笑不得,正准备教育两句,突然听见她身后的那个叫“情姐姐”的侍女搭话道:“奴婢倒知道有一个法子。”
“哦?”南宫炽目光落在她身上,“说来听听。”
“只需要让这两人进行一场□□,不管他们如何能遮掩,到了那个时候,自然会展露出真情爱。”
“诶呀,情姐姐你怎么说这个,太不好意思了。”德馨郡主羞红了一张脸,忙双手掩面害羞道。
南宫炽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个未出阁的小郡主,说这个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个法子的确管用,不免留了心。
他看了这个“情姐姐”一眼,意有所指地道:“德馨你这侍女倒真是玲珑心思,比我那宫中管事的嬷嬷还要有想法。”
“那当然,我可是好不容易找着情姐姐这样合心意的人呢。不过你可别想把她从我这抢走,哼。”德馨三句两句表露出自己与情姐姐相识不久,见南宫炽没有把怀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里松了口气。
南宫炽没待多久便走了。然而他刚出门便招了暗卫来,让他去查查这个婢女的底细。
“皇帝还是那么的敏感多疑。”等南宫炽走了,德馨便也换下那副不谙世事的面孔,嘲讽道。“我敢保证,他回去就得查你是什么来历。”
“淮南农家出身,随游方郎中学了几年医术,结果家产被富绅所占,不得以来京城讨生活的一个普通女子罢了。”情姐姐抬起头来,在德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慢条斯理地道。
如果南宫炽若是能留心一点,便会发现,其实这人便是那名西突进贡来的美女。可惜南宫炽那时候本就对她无意,自然未曾多看。而且那时候她的妆容与现在大不相同,莫说南宫炽,即使是与她一起待了几日,带她一起游玩京都的人来看,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你这个办法,无疑是把沈长歌送到了拓跋逍的床上,对我们的计划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增进作用啊。”德馨绞着手里的帕子,说道。
“怎么就没作用了。”情姐姐,也就是冷情,一边拨弄着桌上的白玉杯,一边道:“现在沈长歌不过是失了皇帝的信任,可他人还好端端地在宫里待着。但如果皇帝真的信了我说的去做,那就不一样了。你觉得一国之君,还会对别人睡过的破鞋有兴趣么?”
“那倒也是。”德馨表示深以为然。
“而且拓跋逍不是一直对那沈长歌有意思么,给他一点好处,只会让他与我们的联盟越发稳固。”
“其他的我不管,但你要记得,事成之后,沈长歌得由我亲手了结。”德馨乖巧无害的面庞上,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
“那是自然。若不是你对皇帝的性情把握得这么清楚,我们的计划还不能完成得这么顺利呢。”冷情拿过边上的酒壶,为两人各自倒了一杯,将其中一杯递到德馨面前,笑道。
德馨伸手接过,与她碰杯,道:“合作愉快。”说罢一饮而尽。
“狼狈为奸,居心叵测。”温斐被囚禁在承泽殿,日常爱好就是通过系统观察其他人的动向。
“需要摧毁他们的计划吗?”毛球对于打击黑恶势力十分感兴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不用,静观其变就好。而且我倒要看看,小情人敢不敢真的把我送去给别人睡。”
毛球表示不解:“要是他真的送了呢?”
“那就分手,我自己找下家。”
温斐聊完就窝回被子里睡回笼觉,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双伸进被子里的手摸醒。他没好气地睁开眼睛,就对上南宫炽一双闪亮的黑眸。
“别闹。”他拨开南宫炽的手,道。
“拓跋逍明天就会进京了,你开不开心?”南宫炽捉住他手,继续在他身上点火。
“他进京跟我有什么关系。”沈长歌理也不理他,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向床里头。他这个动作导致被子滑下去一截,正好露出他半边如玉的肩膀。原本锻炼得精炼而有力的身体,在这些日子的关押下变得清瘦了不少。但看着他皮肤上那点点红痕,南宫炽还是自然而然地起了反应。
“你难道不想同他见见?”
“不想。”沈长歌闭上眼睛。
“他倒是对你想念得紧呢。”
“南宫崇凛,你有完没完。”沈长歌坐起身来,喝道。
南宫炽凑过去,抚摸他柔软的耳垂,道:“要叫我陛下。”
沈长歌翻了个白眼,直接失去了搭话的欲望,又躺了回去。
南宫炽倒也不恼,继续玩他头发,道:“边疆战事吃紧,他这是要求和来了。你觉得他会要些什么。”
“我怎么知道。”
“我觉得他会要你。”
沈长歌身体一僵。
“你说,用你去换周国十几年的太平,是不是一笔好买卖啊。”
“南宫崇凛!”沈长歌抓着枕头朝他丢过去,铁链被晃得哗哗作响。他整个人被气得发抖,“我不是你的私人物品。”
南宫炽偏头躲开,欺身上去,道:“怎么就不是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整个周国都是我的,你自然也是我的。”
沈长歌咬牙切齿:“你真是疯了。”
“那就当我疯了吧。”南宫炽拿出药来,捏开他嘴巴喂了下去,“这都是被你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