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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游戏 ...

  •   游戏继续:

      纳威瞥下卡面,换了话题使他更有信心了:“费尔奇的那只瘦猫可真讨厌得紧!”

      凯瑟琳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变换不断的卡面,终于说道:“陌生人,我从来不喜欢养猫,他们总是更加擅长破坏而不是为我们增添快乐。”这是不明所以的麻瓜。

      卢娜甚至开始了表演:“如果你从明天开始在市区中心的‘奥尔良小猫补给站’那里收养一只名叫\"温第\"的小猫的话,它会帮你收获爱情,亲爱的年轻人。”
      卢娜惟妙惟肖的表情为她的话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再加上她本就天赋异禀,凯瑟琳瞧着她,怔怔问道:“真的吗?”

      卢娜认真地点点头:“对啊,我现在可是预言家啊。”

      绿色的帐篷被大漠夜风吹得簌簌作响,有撒哈拉热蜥蜴从旁匍匐而过,月亮透亮透亮的,把这片沙地映得冷森森的,偏偏他们几个人玩的正在兴头。

      凯瑟琳不明所以点点头,不是罗孚难为情,罗孚真的怕凯瑟琳会找个时间幻影移形过去收养那只薛定谔的猫,如果凯瑟琳真的对他有意思,难不成这一做法会给他施加什么爱情魔法吗?可是听起来又不是凯瑟琳的风格。他幽怨地瞪一眼卢娜,有点埋怨她说出的这个馊主意,没成想目光被凯瑟琳捕捉个正着。

      卢娜也看向罗孚,示意他接着说下去,卢娜注意到罗孚的衣领没有扣好,显然是过来得过于匆忙的原因了,她略施小咒帮他整理了下衣领,收获他一个感激的目光。(全然忽略了他刚刚还处于幽怨状态来着)卢娜还挺喜欢这样只有两个人心知肚明的时刻的。

      “哈利·波特,现在的傲罗……”罗孚喃喃,试图从他所知甚少的记忆海里捞出一点可怜的信息,并且要与刚刚卢娜所说的爱情预言有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救世之主在圣诞节公布了自己订婚的信息,与韦斯莱家的一位女性——别跟他提名字,罗孚摇摇头,记住林林总总的人名不如让他负责去接取八眼巨蛛的毒液。

      “嘿,别说笑了,像我追到韦斯莱女士可不是靠什么小猫啊。”话音刚落,罗孚就注意着会不会再出现什么“口水怪”,所幸无事发生,安全度过一劫。

      几轮下来,竟然都险险过关,直到一次卢娜说错了身份,却还是没有惩罚出现,纳威才意识到卡牌魔法效力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几人这才收场,准备睡觉了。

      罗孚悄悄退出去,见纳威睡得正熟,帷幔那边的两个女孩儿也静悄悄的,他提了鞋子,蹑手蹑脚得出门了,起起伏伏的黑色沙丘堆簇在四周,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星子零星铺陈,前方未知的、浓稠的黑色是流动的,流动成霍格沃茨城堡外的黑湖,他乘坐看不见的神奇动物拉着的马车如同彗星一般匆匆掠过。

      罗孚瞧瞧鞋子侧边,一只银绿色的蜥蜴从鞋子缝中钻了出来,在罗孚的脚边慌张地踱步。罗孚碰碰它的小脑袋:“来错地方了吧,让你非要躲在这里。”

      罗孚将这只变形蜥蜴取名为布鲁迪,这只小家伙生性胆怯,却总爱躲在罗孚鞋子里跟着他到处旅行,罗孚不知道这小家伙的变形程度,以至于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才注意到鞋里头的动静。

      罗孚又想起来还在逃亡中的埃立特娅家族,报纸上并没有出现他们的新闻,他愿意相信他们还躲藏在巫师世界的某处。那个小男孩也怀着对他们家的仇恨沉眠在梦境中,将他们视为置自己于此等处境——四处瓢泼、惊慌不安的罪魁祸首。

      罗孚长长地叹口气,重新把心放在一览无垠的荒漠中。

      卢娜蹲在了他身旁,对着他耳朵说:“罗孚,你也睡不着吗?”着实吓了罗孚一大跳。

      卢娜在他身边坐下来,罗孚余光瞥到那对翡翠耳饰正闪动着幽幽绿光。

      “你怎么出来了?”

      “凯瑟琳小姐临睡前问我一个有意思的问题,我辗转反侧想不出答案,就出来了。”卢娜回答,声音也似被微风挠动的菊花轻轻颤抖。

      “什么问题?”罗孚接话。

      “她问我睡觉不卸耳饰的吗?我说’我不习惯‘,她又问我,那耳朵上戴着东西我要朝哪边躺着睡觉呢?又问我一直平躺怎么能受得了呢?”卢娜认真回答,“我想想是有道理,突然就不知道该如何去睡觉了,于是就出来了。”

      罗孚笑起来,面对卢娜突然的疑惑不知如何作解,便说:“你可以摘了睡,只要你舒服就好。”

      卢娜摇摇头:“不,实际上,我只是为我自己晚上溜出来寻个借口罢了。”

      “你晚上有什么必须要出来的原因吗?”

      卢娜的眼睛向下看向罗孚的鞋子:“这小家伙害羞的紧呢,刚刚玩游戏时怎么也不肯出来。”卢娜伸出手掌,看起来像是一个臣服的动作,她轻声说:“现在只有我了,会伤害的你的除了恐惧和沙子,别无其他。”

      卢娜瞧见罗孚欲言又止的嘴巴,对他轻轻一笑,示意他放心,男孩别开脸,不再看他,卢娜收回视线,没注意到男孩脸上的淡淡霞色。

      如果她拥有与生俱来的预言能力,换来的是对未来辗转难决的思量考虑,那她情愿不保留这种能力,那样就不会“无意”间见证这个男孩的未来并试图参与其中,她曾试图置身事外,像个路人一样旁观别人的喜怒悲哀,却无法在与自己相关的范围中始终保持冷静,她做不到变成一个毫无知觉的木偶。

      骑着扫帚的男孩调转了方向前去寻找那一份无伤大雅的礼物,室外的空气被过滤地干净又冷冽,让她嘴角泛起苹果醋的酸甜味道。卢娜的眼睛一直追随着他,亲眼瞧着他一头栽进了另一个未来。他会加入一个她不喜欢的团体,与一群她不喜欢的人们勾肩搭背、嘘寒问暖,或真心或假意的批评和赞美缠绕在他头上,她看到他从人微言轻一路走到权势滔天……他从不会跳舞的僵硬小子——甚至会把蜂蜜酒撒得到处都是,变成优雅得体、面戴微笑面具的绅士——而她的眼睛再也看不清普通人夸赞他的闪光点,真奇怪不是吗?从过去到未来,她总是看不到别人轻易能看到的那些素质,所以她的同学应该也不喜欢有人把他们内心里装的东西看得那么清楚,这是她被认为“不合群”的地方吗?是智慧让人不合群,她需要让她“合群”的朋友。

      卢娜从那份流光溢彩、包裹着羊毛精纺袖扣西装的,别人的未来里抽身而出,没有找到她的位置。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心痛的感觉,不自觉喃言几句,自己也没察觉。高高的塔楼宿舍里是渺小的卢娜·洛夫古德,她痛恨让这世界揣揣不安的神秘人,也恨那不自控的心痛,却没有勇气去反抗那个名叫“命运”的神。

      所以她才不喜欢罗恩的那副论调,如果让他成为一个拉文克劳就能使他满足的话,那么让她成为一个格兰芬多,或许也会赋予她勇气。

      可惜拉文克劳的智慧告诉她,勇气是自己的,不是被给予的。

      现在,这只变形蜥蜴也拿出了自己的勇气,来面对她了。如果能割掉预言能力,让她能与神奇动物们交流——就像纽特·斯卡曼德那样,就好了。

      “布鲁迪很胆小的,但总是有胆子跟着我到处跑,时间久了我也觉得他是个好伙伴了。”

      “原来是布鲁迪·格兰芬多,勇敢的小家伙总是会有犒赏。“卢娜变出凯瑟琳留下的烤肉,吐了吐舌头,“我看他馋的很,就是在那时候被我发现的。”

      “原来是这样,感官比预言更加灵敏的地方。”罗孚点点头,看卢娜的小脑袋凑在自己脚边,把手里的肉喂到布鲁迪那双小爪子里。卢娜津津有味地观察了会儿布鲁迪的吃相才抬起头——现在或许是个好时机。

      “或许,你想跟我谈谈吗?”卢娜说。与其这么说,不如是请求罗孚做一个倾听者。

      “我很乐意。”罗孚回答。卢娜听从罗孚的手势坐到他身旁,两人的肩膀轻轻触碰在一起。布鲁迪在中间咀嚼地正香,似乎并未注意到卢娜又离这亲密之地更近了一步。

      “从某个时刻开始,我不再逃避我是作为一个预言者而存在的现实。”卢娜开始不再直接接触罗孚的视线,她把目光放在远处深色的地平线上,有几点星子隐隐闪烁着,看得不太真切。

      “那是个好现象,有些预言者往往会因为看透未来的可能性而变得踟蹰不前,其实,偶尔预言也不一定准确。甚至可以说,出现较大的偏差也是存在的。”罗孚放松了身子,得以与她共享这片夜空。罗孚并不是凭空来发表见解,说完后他又解释:“我曾私人拜访过一位匿名预言者,他曾预见过黑魔王的统治,魔法世界陷入到纯血至上的筛选阶段。他购买了一种危险动物的汁液,这种粉红色的汁液馥郁而香甜,但却拥有致命的毒性——其实这种鲜艳的颜色和它强烈的香甜味就是专门为了提醒买家此物毒性强烈的,你懂的,外表鲜艳的蘑菇总是——

      “不可下咽的,这位可怜的预言家是否也预见了自己的死亡呢?”卢娜低下脑袋,在双腿中间的沙地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是的,他预见到了,所以他选择了跟他预言中完全不同的时间、方式来执行死亡。”

      卢娜摇摇头,频率几乎轻的看不出来,她是心痛的,“他难道不知道预言可能存在偏差吗?甚至……”

      卢娜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拥有预言能力和专门研究预言始终是不一样的,当我对它保持未知,我不了解它,我反而能更好地使用它、掌控它,当我研究它,思考它,我将陷入迷惘和循环的痛苦中去。”

      卢娜没有试图去猜想这位顾客的名字,他们两个沉默了一小会儿,罗孚才娓娓道来之后的故事:

      “起初我们以为他以高昂的价格买去变色巨螺的毒液的目的跟其他人并无二致,直到报纸上登出那则新闻,但是预言家们的预言在现世并不受太大重视,以至于他的死亡只占据报纸左下角的一个小角落,他们的家人知晓了他的死因后曾试图来我们店里敲诈一笔钱,但这位预言家的家人全部都是对魔法世界一知半解、保持缄默的麻瓜,他们无处可循,花里胡哨地折腾了一番也消停了。”

      卢娜听着罗孚轻描淡写地讲述着一个预言者的死亡,胸中突然涌过一股激涨的气流,她感觉到自己开始在沙地上用力地涂画了,她很愤怒,以至于她不得不收起魔杖以防自己把它折断,她可不敢保证奥利凡德先生愿意再修一根,如果人们想要对这位战后的老人施以仁慈,不打扰就是最好的礼物吧。

      卢娜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但她认为那股情绪只是暂时冻结放置在身体一处,迟早什么时候它会毫无预兆的钻出来的。等她从情绪里扭转出来,罗孚那双灰色的眼睛正专注地盯着她。

      ——她一定是又错过了什么,卢娜暗想,所幸她这脸呆滞的表情提醒了罗孚,卢娜见罗孚低头笑了一下,这笑使他变得更加腼腆和亲善了,不知道他是在笑她还是笑自己。

      “没什么,只是卢娜你常常会陷入到自己的’思绪殿堂’里去,这时候的你总是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卢娜见他说的诚恳,突然意识到自己偶尔陷入思考时,可能忽略多好多次罗孚的话,她倒不是说不能一边听别人的话一边去想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倒是在战后,这种外人看来“神游”的状态变得越来越频繁。她将它称之为“神经僵化症”,当她把它告知罗孚后,引来罗孚的一阵笑声。

      “神经僵化,你不用绞尽脑汁地去给它马上下一个定义出来,你懂吗?但是它是在学校时就会有的吗?”

      卢娜摇摇头,“不是,只是战后偶尔,会加重罢了,尤其是涉及到预言的时候。”

      我是踩在云朵上的蘑菇,当某天我的土壤逝去,我将狠狠摔向地面。当我开始思考为何我头顶天空,我也会失去的我的荫凉。

      罗孚点点头:“如果非要说,那么战后的我们都有点战后综合症了。”罗孚等到卢娜亲口问她是什么的时候,才回答她,他余光里的卢娜把那粒脑袋搁在膝盖上,聚精会神的模样让他想起趴在他脚背上的狸猫子,他不能总带她出来玩,不然她的聪明才智迟早能摸清房间结构并如液体一般溜出那间房子,但最近他怠于照顾她,所以他敢肯定他再回去时她会先冷落她一段时间的。

      卢娜感觉罗孚的声音如同凛冬时被残雪包裹的芦苇,稀稀疏疏、零零散散,它离她分外遥远,可是一些人的脸又开始清晰起来。

      “……”

      当卢娜从神智中回过神,她先是活动了下手臂,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接着便看到了罗孚在一旁紧张的表情。

      天呐,她首先想道,她一定又是无意识地做了什么被认为是荒谬且难以理解的事情,卢娜只好先装作镇静的样子,接着伸出双臂,作出音乐指挥的样子——得了,她才不是要领着沙漠里的沙子和虫子们来一首巴赫的变奏曲;她想尽力挽留住罗孚对她尚且良好的印象——她相信在几小时之前他们还交谈甚欢,可是由于这个该死的“神经僵化”,谁知道她刚刚发作的时候有没有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或者是她又作出了一些加快寿命和兴趣消耗的预言,这才让他呆怔在一旁,手足无措,看得出他想说出什么话来安慰自己,可是他们都明白,安慰无济于事,她是不是还能庆幸她这副样子没被凯瑟琳或者纳威看见,这样她就不用多失去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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