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灿烂徐小天》我梦入烟海

38、第 38 章

　　就像游泳鼻子进了水冲上头顶，一股气直冲脑门，徐小天腿一软，一下子蹲了下去。心里面的委屈再也拦不住，一股脑的全逃了出来。
　　叶森没说话，蹲下去抱住徐小天。
　　时间过得太快了，曾经的样子经过短短几年已经大变了模样，更加内敛，更多的...长大了。叶森看着徐小天已经遮过耳朵的头发，愧疚、心疼，但已经欠缺的那几年再也回不来了。
　　索性在这个地方就算两个男人这样蹲在厕所门口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不过是酒喝多了，人不清醒罢了。
　　徐小天蹲在地上许久，悠悠转头去看后面的人，眼睫毛湿哒哒的黏在一起，耷拉下来，“我腿好麻....”
　　叶森帮他擦了擦脸，扶他起来，“能走吗？走几步就不麻了。”
　　徐小天还有点不敢相信叶森居然回来了，而且就在自己旁边，虽然很想知道他之前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也不打电话回来,但最重要的是他这几年究竟在哪里，过的怎么样.....这种不真实感导致徐小天有种想看又有点不敢看的纠结感，夹杂着一点紧张，这么多年没见，自己和小时候完全变了模样，多少有点不安。
　　叶森虽然也想和小胖和张晓好好打个招呼，叙叙旧，但是此时更迫切的是找到一个对天天那压抑过久的情感的出口，一见面就真的抵过了之前所有的苦痛，想念比之前更加繁盛。
　　径直带着徐小天出了门，半夜的街上就算是这样繁华的大都市也没剩多少人，徐小天一出门就被带到稍暗一点的角落被抱了个结实，叶森靠在徐小天的肩上蹭来蹭去，最后在徐小天的脖子上偷偷亲了一口才放开。
　　“和小胖打个电话说一下你先回去了，不然他们要担心。我回来的事情以后再找个机会说，嗯？”叶森端着徐小天的脸，仔细看着。
　　“嗯。”
　　徐小天拿出手机简单的说了一下，小胖还想多问，被徐小天一下挂掉了，睁着眼睛巴巴的看着叶森。叶森现在长得比自己高了，模样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差别，脸消瘦了，眼睛显得有些长，睫毛还是那么长，嘴也还是那样，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回学校？”
　　徐小天摇摇头，宿舍早就关门了，虽然能进去，但是心里潜意识不想回去，“你想去哪里？”
　　“那我们在附近找个酒店睡一晚吧。”
　　虽然在不想回宿舍的时候希望最后去酒店，但是真的要去的时候又有点怂，“你带身份证了么？”
　　叶森假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亮在徐小天的面前。
　　“.........”，徐小天无话可说。
　　大晚上酒店的招牌还挺醒目的，毕竟很多店都关门了。看着叶森顺畅的开好房间，一路走直走到房间门口，徐小天犹豫了一下，带着既忐忑、又略兴奋的进了房间。
　　一张床？！
　　两人坐在床上，一时无话。
　　叶森坐到后面帮徐小天按摩头顶，“还痛不痛？”
　　“不痛了。”徐小天拉下叶森的手，“不要按了，我想问你点事情。”
　　叶森知道他想问什么，问自己为什么走了，又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没有消息，为什么现在又回来了。时间过去这么长，曾经的好同学、好朋友，曾经感情是真的很好，但是大家一上高中、一上大学、一不经常在一起了、一不经常联系了，这种曾经的关系也就是曾经了，但现在没见面之前的这种担心，在刚刚见面的那一刻，瞬间烟消云散了。
　　“你问。”叶森和徐小天对坐着，看着彼此颇严肃的脸。
　　“你知道同性恋吗？”
　　叶森发现自己真是小看了天天，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一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徐小天之前有多么忐忑现在就有多么气愤，“你笑什么？！这么好笑吗？”
　　叶森走了之后，从最开始的担心到生气再到想念，自己一直从来没想过的事情，在被许默告白之后一下开窍了。之前的想念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突然爆发了一样，越仔细想以前的事情越觉得自己想的是正确的，然后每天都带着惶惶不安睡觉，如今好不容易问出口了，现在又算什么。
　　叶森止住笑，端坐好，“没有，只是在想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你就说你知不知道就可以了。”这和自己当初想的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就像字面意思，相同性别的双方的爱情。”
　　“嗯。”徐小天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要问什么来着？脑子一下卡壳，原本设想的是叶森不知道，自己解释一番，然后顺势说一说自己的情况。
　　叶森前面也是有意逗一逗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想问什么，“你问我这个问题，真是给我一个大惊喜。”
　　嗯？
　　“还是我先说吧，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的，但我对你从来都是这样。以前我每次去你家邀你一起去上学，每天早上看见你从家里走出来，都希望你那一天开心、健康，还有...都喜欢我一点。”
　　徐小天耳边叶森的声音渐渐小了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心脏咚咚咚狂跳，眼睛控制不住的一直盯着叶森看。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怎么？不想说什么？”叶森看徐小天还没打算说话，提醒他。
　　徐小天回过神，一下爆发了，“我要说什么？说你早熟吗？我们才多大啊！！我还一直把你当我好兄弟！”
　　叶森朝徐小天那边挪了挪，“就问问你喜不喜欢我。”
　　“你知道还来问我！就一点点一点点。”徐小天看着叶森嘴边的酒窝，堪堪挪过了视线。
　　叶森听着不自禁笑开了，看着徐小天的脸更想笑了，怎么就这么可爱，“我好想亲你，可以吗？”说完没等徐小天同意，直接凑了上去，天知道等这一刻等了多久，脑子里浮现出两人第一次相识的场景、结拜的场景、连后面略悲惨的结局此刻想起来也没有那么痛苦了，轮回经受的折磨也消失殆尽了。
　　徐小天的舌头被叶森吸的发疼，但一想到两人这么久没见，又刚刚表白了心迹，难免会激动一些，况且叶森还暗恋自己这么多年，虽然这点还有待考证它的真实性。
　　见徐小天最后实在没劲了，叶森才放开他，口水顺势拉成丝，滴在衣服上，徐小天看着这画面怎么看怎么羞耻，自己太不争气了。
　　叶森帮徐小天擦了擦嘴，又抱住他，在他脖子后背上蹭来蹭去，徐小天想着自己走了一天，流了这么多汗，有些难为情，就想推开叶森，叶森停了下来，伏在徐小天的肩膀上，一只手抱住徐小天的腰，一只手轻轻按住徐小天的后脖颈，头发长长了，插进去都盖住了手指。
　　徐小天微微仰着头任叶森搭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叶森总是喜欢摸自己的脖子后面。
　　“消瘦这么多，没有好好吃饭吗？”叶森捏了把徐小天腰上的肉。
　　徐小天听着就想站起来展示一下自己，一想叶森的手还搭在自己身上又作罢，“你看我长这么高，吃的肯定不会少了。”说着也去捏了把叶森的腰。
　　“看来你也没好好吃饭啊。”
　　叶森没回应徐小天的这句话，伸手去揉了揉他的头发，“头发怎么没剪？”
　　徐小天扭头躲过叶森的手，“忘了，以后有空就去。”
　　“我知道。”叶森将徐小天的头抱住，“不舒服就剪了吧。”
　　徐小天摇摇头，“你到底去哪里了？”
　　“去了一个既远又近的地方，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也不知道要去多久只能匆匆留下封信给你了。”
　　“我家离你家那么近，你就不能来和我说一声吗？”
　　“对不起，天天。”除了对不起任何解释都是借口，事实改变不了。
　　“那你就没想过回来看看我吗？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两个星期，这几年在我之前的人生中也够占一部分了。”
　　“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我回不来。”叶森此刻有种想把全部都告诉徐小天的想法，但事实太荒唐了。
　　“回不来？你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徐小天拉开叶森，想仔细去看叶森的脸。
　　“你也知道我爸病情反复，我们离开没多久他病情就加重，一直没好过来。随后辗转去了好几家大医院，坚持了几年还是走了。”叶森神色黯淡，露出一副往事不好再提的表情。
　　徐小天很少安慰人，此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觉得本来自己胸中的那股气还没发出来就被迫憋下去了，“不要难过，叔叔生病很痛苦的话，这样也是一种解脱。”
　　“嗯。我知道。”叶森沉重了解地点点头。
　　“那你现在一个人在这里住在哪里？”徐小天想了想估计这几年叶森都在这里照顾他爸爸，那他一个人这么长的日子怎么过来的？
　　叶森想起闲章的脸，“我这边有个亲戚，现在都住在他们家。”
　　“那还好。”
　　“要不要去洗个澡睡觉了？”叶森看了眼时间，快两点了。
　　徐小天一个激灵，以前肯定觉得没什么，现在关系不一样了，思想就有点不安分的乱想，脑子里瞬间回想起之前学习到的内容，“要不，要不你先去吧。”
　　叶森站起身准备去洗澡，再一看徐小天满脸通红，打趣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一喝酒就会脸红，你别管我了，去洗你的澡吧。”徐小天心跳又如雷声响起，前一次是高兴的，这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那我先去了？”叶森见徐小天点头就开始脱衣服。
　　徐小天一看叶森在自己面前就开始脱衣服，“你干嘛在这里脱，里面不够宽敞吗？”一边说着一边将叶森推进洗浴室。听着里面响起的水声，徐小天才渐渐平复下来，想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来的太突然太震惊太高兴也太快了吧，没有见过哪一对情侣发展的这么快的。这么想着低头使劲捏了自己一把，好像不痛？正准备加大力气再捏一下的时候，叶森推开门就出来了。
　　“你怎么能洗的这么快啊？”自己还什么都没回过神来呢。
　　叶森擦头发的手顿了顿，“那我再洗一次？”
　　“你先把头发吹干一下，我去洗澡了。”徐小天说完左右看了看，发现也没什么东西好拿的，忐忑的去洗澡了。
　　就随意冲一下，好像真的很快就洗好了，徐小天洗完澡穿衣服的时候听见叶森吹头发的声音停了下来，然后是上床的声音，之后就没有声音了。
　　“天天？出来吧。”叶森知道徐小天现在已经穿好了，就站在门后，虽说天气还算是挺热的，但是洗完头发还是不好就让它湿哒哒的一直那样，容易头痛。
　　徐小天这才慢悠悠的走出来，“我刚穿衣服呢。”徐小天假笑一声，不自然的坐了下来。
　　叶森起来拿起刚刚自己用过的吹风机帮徐小天吹头发，头发从湿漉漉黏在一起的状态到慢慢分离、柔顺，手指慢慢感受到这个过程越觉得徐小天的头发细细软软的，就像孩子的一样。后面最长的头发已经到了脖子的一半，从叶森的角度看去显得又纤细又白，短头发倒是也有短头发的好处，起码这种景象以前是不曾见过的。
　　“是不是已经干了？”徐小天感觉头发早已经干了，但是叶森还一直在吹，忍不住提醒道。
　　叶森这才收起吹风机，让徐小天上床睡觉，自己去关灯了。
　　徐小天上床盖好被子，四周一下被黑暗包围，瞬间安静下来，为什么四周黑了之后更能觉得安静呢？还未待细细思考，旁边一沉，叶森上床了，身体瞬间紧绷起来，绷了好半天也没有什么动静，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又放松下来也准备睡觉了。
　　“睡着了？”
　　“还没有。”，徐小天平躺着，睁开眼，看着天花板。
　　“天天，你真的已经想好吗？”叶森也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虽然我了解的不是很多，但是我了解我自己，这不代表我在想明白之前是不想要这种关系的。”徐小天说着转头去看叶森，捏住叶森的手。
　　叶森握紧了紧徐小天的手将徐小天拉得近了一些，两人几乎靠在一起，语气深沉，“我暗恋你这么久，你知道，我肯定不是说的觉得好玩，也不是一时兴起。我不会让这段关系有什么后悔的余地的。”
　　徐小天主动凑近一些，也很认真地说道，“我知道，虽说你的性格有些奇怪，但是为人可靠。”
　　叶森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才刚刚开始，以后就算是有困难险阻自己先挡下来就是了，要做好一件事情，时间是最好的证明。
　　“睡吧。”
　　徐小天应该是累了，听到叶森说睡吧几乎瞬间就睡着了。叶森扭头去看徐小天，脸和小时候有些变化，原本有些鼓鼓圆圆的脸颊被鲜明的骨骼感代替，正是处在男生到男人的蜕变中，所以才觉得消瘦好多。
　　叶森看着看着笑了笑，小时候的咋咋呼呼的大哥大渐渐变得沉稳，已经长大了。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也安心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