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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花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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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要复印开朝,李氏正叫了丫头把杨晧的朝服拿出来细细打理。小乐生在摇篮里抱着布老虎玩,老虎肚子里塞了几个铃铛,身上还挂了不少彩条,小家伙抱着可乐呵了。
李氏看着笑得一脸满足,就听到门外‘咚咚咚‘的脚步身,水蓝色袄裙在门槛山翻出一朵好看的绣球花,阿玉蹦蹦跳跳进了屋,见了她娘就扑过来。蹬掉鞋子挤上塌,李氏也不拦着,笑看着小丫头风风火火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果然,还没等跟在后面的爷俩进门,阿玉已经迫不及待开口:“阿娘,阿爹应了今晚带我出门看灯!”
今年是小丫头头一次在京城过年,兴奋劲儿从进了腊月就一直没停过,李氏笑着看向跟在后面进来的父子俩:“虽然不开朝,衙门今晚不是还有事?”京城人多,观灯也更易出事,京兆尹便要安排人四处走走防着些。
杨晧摇摇头:“昨日已经有小贩摆了摊子出来,我一早安排人检查过,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况且年前才抓了一批人,现在他官威正大着,那些魑魅魍魉还没胆子出来作祟。
李氏听了就放心了,自家夫婿的本事她还是信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点着她的鼻尖笑骂道:“刚回来又想着出去!真是野的没边儿了。”阿玉皱皱鼻子做了个鬼脸,李氏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尖叮嘱道:“在外面要紧紧跟着你爹,别乱跑。”
说着又招手让杜荣上前来,先是抓了双手,确认都热乎着才开口:“阿玉喜欢凑热闹,阿荣你帮着阿爹盯着她些,别又让她买了一堆没用的回来。”小丫头仗着她爹宠她,次次出门不掏空了她爹的钱袋都不肯回家,再这样下去家底迟早给她败光了。
李氏想着就随口问:“今早给你的铜板没又让这丫头糟蹋了吧?”
阿玉一时有些紧张,望向杜荣,就听他语气真诚:“我捐香油钱了。”说完看了阿玉一眼,正瞥见她下巴上占了粒芝麻,装作若无其事地抬手摸了摸下巴。阿玉正望着他,见了也下意识摸了摸下巴,于是那粒芝麻就被毁尸灭迹了。
李氏没再问,杨阿爹看了杜荣一眼,父子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再回头就见阿玉不依地在她娘怀里蹭:“阿娘!明明我是姐姐,哪有让弟弟照顾我的。”说完又挺着小胸膛拍拍,大言不惭:“阿娘放心好了,我一定看好阿荣,不让他乱跑的。”
说着还冲杜荣眨眨眼,一家子都被她这样子逗笑了。
早早吃了晚饭,天将将暗下来,李氏给俩小的从上到下裹严实了,又让人在马车上备了暖炉跟替换的衣物以防不测,这才放他们走了。还好出门早,不然这一路不定怎么堵呢,父子三人到了襄河边才下车,下人在后面跟着,杨晧一手牵一个慢悠悠沿着河边晃悠。
河边垂柳这个时间自是光秃秃的,倒是邻近的几家酒楼客栈今年别出心裁,合资给挂上了绿绸带与各色花灯,倒也添了几分生气。
阿玉本来还装着乖宝宝的样子,没走几步就原形毕露了:“阿爹,我走不动了,阿爹抱!”
杨晧一脸宠溺地捏了捏小姑娘的肉肉脸:“这才走了几步,”转头看了板着一张脸的杜荣一眼,“你看弟弟都自己走呢,要不再坚持下?”
阿玉看看站得笔挺的杜荣,好像也是哈,其实她也不是走不动,就是觉得抱得高看得远。转头看河对岸,伸手一指:“阿爹,那边搭了戏台子!”
杨晧转头去看,是有几个高台,仔细一看又笑:“傻丫头,那可不是戏台子,是灯楼。”
京城里有钱人多,有几家花灯做的特别好的,年年这个时候就会各家在河边搭了台子斗灯,花样繁多,杨晧记得他离京那一年,几家联手摆了个硕大的迷宫灯阵,里面有不少机关十分有意思,一般人没什么本事的连第一层都绕不出来。况且入楼一人就要二两银子,一般人也玩不起。
当年登上楼顶一览夜色顺便得了一盏九曲玲珑灯的,正是宁王。当年他虽然也进去了,但到底棋差一招。
也不知道今年是什么花样?杨晧想着也来了兴致对两个小的道:“那是几家灯铺搭的灯楼,估计有什么新鲜花样,阿爹带你们去看看?”
杜荣早就发现有不少人往那边去,下意识就不想去凑这个热闹,转眼看见阿玉双眼放光直点头,到嘴的拒绝还是咽了下去,点头同意了。杨晧心中感慨,谁能想到他再次站在这灯楼之下已然儿女双全?人生天地间,果然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襄河从京城西北角入,连通护城河与半月湖,水流平缓,河道略宽,今年冬天只结了层薄薄的冰。前两日五城兵马司就帮着派了人来清理过,如今想要过河就一定要搭船了。
随行的小厮先走一步找了艘小巧的乌篷船,河中飘过几盏花灯,阿玉淘气趴在船头就要伸手去捞。阿荣吓得连忙把人拽住,这大冷天的落了水可不得了。
杨晧其实看见了,也知道小丫头看着莽莽撞撞的,其实心里有数着呢,掉不下去,不过见阿荣这么紧张她,还是觉得有几分好笑。这分明是哥哥照顾妹妹,只这憨小子天天被阿玉逗着叫姐姐,到底还是孩子,也不在意这些。
三人走近了看那高台,正中挂了道帘子隔开两边,帘子后面站着个伙计。左边是五个木箱子,用不同颜色的布罩着,边上站了另一个伙计,脚边还放了个大竹篓。
旁边书案上放着笔墨,还搭了个画架子,正有个青衣书生站在那儿画画;台子右边只放了一把太师椅,坐着另一人,两人看着有几分相似,估计是兄弟。
台子下面一张长桌,灯楼的账房先生坐在那里,跟前挤满了人头。小厮挤过去看清楚了跑来回话,原来是个游戏:两人一组上台,一人在左边的箱子里摸一个竹签出来,在纸上把竹签写的东西画出来,规定是不能写字,其他画什么都可以,再由灯楼伙计把画拿给右边的人猜。
两边人见不了面,也不能出声给提示,一刻钟之内要求猜对五个就可以拿一盏花灯。
五个木箱子从左到右难度提升,报名的价格倒是都一样,每组给五个铜板但只能选一个箱子猜,难度越高最后送的花灯也越漂亮。
此时台子后面高高的架子上挂了几排花灯,自下而上愈高愈精致。
台上书生画完了,帘子后头的小厮一路举着画走到右边,台下众人都跟着一起猜,阿玉看了半天问阿荣:“阿荣你说他画的是个什么?小狗?”杨晧听得直笑,杜荣板着小脸:“估计是麒麟。”
台上那人猜了半天也没猜到,时间到了一共才答对两个,台下人哄笑,作画的书生走下台,阿玉听见他跟同伴抱怨:“我画的明明就是麒麟,你猜的什么老虎豹子?”
阿玉拍着手笑:“哎呀阿荣真聪明,竟然猜对了。”
杨晧觉得有趣,就问两个小的:“你们想不想上去试试?”
阿玉问:“阿爹,你画,我来猜?”
杨晧摇摇头:“阿爹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你们两个一个画一个猜吧。”
阿玉撇撇嘴:“可我连刚刚那个都猜不出来。”杜荣想了想,两个人耳语了几句,阿玉眼睛一亮,点点头。杨晧也不问,只让小厮去给他们报名。
台上又过了几组人,要么是画的不清楚,要么是猜的人太笨,总之都没有猜够数的,阿玉紧紧盯着作画的人,找到点规律,眼睛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等两个小孩子上了台,下头的人都是一静,今晚还没上来过这么小的孩子。阿玉站在画板跟前,脑袋将将够得着画纸,小大人似地指挥那伙计把桌案搬过来,阿玉就坐在桌上画。
大家都觉得稀奇,人人等着看那小姑娘能画出什么来。伙计正要把最简单的那一个箱子递上去,阿玉却直接指了最难的那一个。
估计这也就是哪家小孩子上来瞎胡闹的,台下开始计时,阿玉抽出第一个竹签,笑得很开心。只见她在画纸正中画了一条竖线,右边画一只羊,左边画一棵树。
伙计把画接走,阿玉转头就抽了第二个埋头画。众人都猜不出来,杨晧倒是看得眼前一亮,阿荣接到画只看了一眼就高声道:“杨树!”
捧着箱子的伙计一愣,这么快就猜对了?这时阿玉第二张也画好了,画纸正中一个‘十’字,从右往左从上而下,依次画了一只猪,一个大圆,一个小姑娘,三条弧线以及阿玉撒上去的水。画的小姑娘梳着包包头,跟阿玉本人有点像。
台下人都是一脸迷茫,杨晧险些笑出声来,就见杜荣如方才一样看一眼张口就答:“珠圆玉润。”
如此这般,两人一刻钟猜对十几个,杨晧琢磨出点门道来,先前所有人都试图把竹签上写的东西画出来,只有这两个孩子,谐音猜字,纸上分出来几个格子就是几个字,从右往左依次猜过来就是了,加上这最后一个箱子里的东西都有些抽象。
好比那个杨树,要是换了一开始那个书生,恐怕会仔仔细细画出一颗杨树,可几息之间那里能画得出杨树跟其它树的分别来?也只有小孩子,心思单纯才能想到这种办法另辟蹊径。
这下可是拔得头筹了,灯楼里敲响铜锣,唐氏灯楼的老板娘亲自出来送给两个孩子一人一盏琉璃花灯,这花灯分里外两层,底下连着个风车,夜风一吹,内层的人物就转起来,走马灯一样。
两个花灯本就是一对,摆在一起,讲的是吴刚罚桂的故事。一盏画着吴刚犯了错,另一盏上是他在无休止地砍桂树。杨晧看得赞不绝口,正要给两个小的细数这里面的典故。阿玉见她爹张嘴就能猜到下文,急着岔开话题:“阿爹阿爹,我饿了,我们去吃汤圆吧。”
后来上台的人也有学着阿玉他们的法子猜的,只是成年人有些想法根深蒂固,到底不如小孩子脑子这么活,正确率比之前提高不少,但也没有人再如阿玉这般一连猜中十几个的了。
杨晧带着他们走远了些,找了个人少的汤圆摊子,两文钱,一碗六个铜钱大小的汤圆。摊主是个老婆婆,带着自家小孙女,见阿玉可爱,还给两个小孩子碗里添了一勺桂花糖。
阿玉见小姑娘比她还矮,坐在一边的小台子上包汤圆,手法又快又好。愣愣地看了好久,汤圆也不吃了,阿玉跑上前跟人家搭话。过了没一会儿就跑回来:“阿爹,为什么老婆婆的汤圆这么好吃,来的人却不多?”
“这位置偏僻,”杨晧看了看周围,“而且这边卖花灯的摊子也不多,不够亮堂。”
阿玉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花灯,又抬头看了看简陋的棚子:“阿爹,如果我把花灯挂在这儿,来的人是不是就会多了?”
杨晧一愣,杜荣也默默地上自己的花灯。这个是大名鼎鼎唐氏灯楼今晚的头筹,这两个孩子就这么送出去了,杨晧老怀大慰,指挥着小厮把两个花灯都挂上了。
小孙女开心得直拍手,老婆婆想拒绝,又说等收摊了给他们把花灯送到府上去,却架不住阿玉几句甜言蜜语,最后阿玉用两盏琉璃走马灯换了一包麦芽糖。
杨晧牵着两个孩子准备再晃晃,一回头就见迎面走来的宁王一行人。杨晧正要拉着两个孩子见礼,就被宁王扶住:“耀明无需多礼,我不过是出来逛逛。”
见宁王都不自称本王,杨晧从善如流,叫了声“宁老爷”,宁王身后跟着王妃高氏和小世子萧源还有王府的几位幕僚。
一行人便一起沿着江边慢慢走,宁王说起方才灯楼上的游戏:“耀明的一双儿女真是教得好,我后来见几个大人学着他们的方法都没有猜得那么快的。”
阿玉听出来是在夸他们,得意洋洋看了杜荣一眼,反而谦虚起来:“都是阿荣出的主意,说我只画谐音图,他来猜,果然一猜就中。”
萧源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心中也有几分喜欢:“那也是阿玉妹妹聪明,画得好。”
杜荣看了他一眼没出声,阿玉笑嘻嘻送给小哥哥一颗麦芽糖,夸她的都是好人!
宁王问阿玉:“方才得来的两个花灯为什么留在那个小摊子上了?是准备之后再去拿吗?”
“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拿回来的道理?”阿玉小大人一样摇摇头,“这花灯我拿回家里也不过是家里人看一看就收起来了,不知猴年马月才会再拿出来看一眼。不如挂在那摊子上,大家都能看到,还能给他们多招揽些客人,今年用完了收好,明年还能拿出来挂上,这么漂亮的东西就是要这样才有价值。”
宁王连赞三声“好”,又对杨晧说:“耀明,你这个女儿将来若只困于深宅大院可就委屈了,小小年纪不愿将宝物束之高阁,反而要拿出来普惠众生。只这般心性便胜过世间大多男儿,哪怕是如今的朝堂,也没有几个这般心智清明,落落大方的君子了。”
杨晧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嘴上倒也知道谦虚:“不敢当您谬赞,她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看她们老的老小的小,这才不忍心想帮帮忙罢了,哪有您说的这么大公无私。”
宁王的幕僚褚从云也夸阿玉:“杨老爷这是过谦了,只从令嫒上台作画,处事大方好不怯场便知道您将她教得很好。方才那一番话虽然道理浅显,可懂道理的人也不是人人都做得到将那琉璃走马灯说舍就舍了。”
“哈哈,”杨晧笑着打马虎眼,“褚先生这话说的,她不过是小孩子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才能处事如此潇洒罢了。“说着指指阿玉怀里的那包麦芽糖,在她看来那两盏中看不中用的灯说不定还没有这一包糖来得实惠。”
宁王不知想到什么,摇头感慨:“若是人人都能像阿玉这样懂道理,也不会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了。”
“所以殿下一力推行广开海运,扩充海军?”杨晧低声问,“若国库丰盈,到也不怕虫蛀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本就应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怎能任由那些宵小不劳而获?”宁王摇头。
江边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前后又有护卫暗中开道,这几人聊着国家大事倒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几个小孩子自顾自落到了后面,分着一包麦芽糖,王妃看着他们两个小子护花一样一左一右围着阿玉,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晚些时候回到家,阿玉疯了一天,已经趴在杨阿爹怀里睡着了。杨晧把女儿安顿好,回屋与李氏说起今晚的事情。李氏道:“阿玉从前在闽南就是散财童子,看到小乞儿就要掏东西送人家,今天一定是见那小孙女可怜。”
杨晧点点头:“是啊,她这性子倒是随了岳母,半点看不得别人受苦。”转而又说起杜荣,“这一个月你应该也看出来了,阿荣那孩子恐怕不是在京城长大的。”
李氏点点头:“三哥那日与我说他听着阿荣的口音有些像宿州那边的,乍一听跟京腔有些像,但句尾又不太一样,只不过这孩子心思细,在人前不怎么说话,天天跟着阿玉,现在说话反而有些像我们闽南口音了。”
杨晧道:“宿州守将是德妃的娘家表兄,只希望阿荣的身世不要跟那边扯上关系就好。”
李氏听得一头雾水:“这都哪儿跟哪儿?”
杨晧想了想:“算了,应该是我想多了。今天宁王夸了阿玉好几次,我看王妃也挺喜欢阿玉,我看我们恐怕得早点给阿玉定下来了。”
“啊?”李氏吃了一惊,“阿玉这才多大?就要定亲了?京城里都是这个规矩?”
杨晧拍拍她的手:“也不是马上就要嫁出去,只是先口头定个亲事,日后成不成还不一定呢。我也是怕宁王对阿玉上了心,现在还没有那层意思,就怕万一哪天宁王妃透露出这个意思来,那就不好给阿玉说亲了。”
“你是说宁王想让阿玉给他当儿媳妇?”李氏吃了一惊。
“暂时应该还没有这个意思,”杨晧安慰她,“我也只是跟你商量着,恐怕要给阿玉早做打算。”
“可我们一时上哪儿给阿玉打算去?总不能让她以后嫁回闽南把?”
“唔,倒也不是没有。”杨晧跟李氏说起自己和谢柏的同窗情谊,“永昌伯不是世袭的爵位,传到他儿子谢哲应该也就是个子爵,到时候就看谢哲自己有没有本事挣个功名回来,那圣上或许会开恩再给他一个伯爵的封号。”
李氏皱着眉头,这些爵位什么的她是不懂的:“我是不求她大富大贵,只要平安喜乐就好了,而且若是你说的这孩子不喜欢阿玉怎么办?”
“那不会,”杨晧想到上次在天女庙外抓到三个小贼时的场景,“你是没见过他们相处,那小子肯定喜欢阿玉。”杨阿爹说着又有些咬牙切齿,总有狼崽子想来叼走我家的大白菜,回头要跟阿荣好好交代一下,让他把阿玉看好咯!
第二天复印开朝,京城里大大小官员又忙了起来,今年宿州雪灾,冻死了不少人,御史们的折子雪片一样堆上案头。
宁王又开始一力推行海运经商,增加税收,这一次朝上反对的声音少了些,毕竟宿州那个窟窿堵起来不容易。杨晧作为从闽南升上来的官员,也被宁王点出来回答问题。
好歹是当了五年府君的人,杨晧说起来比旁人都要详细,条理分明,圣上听得开心,第一次正经考虑起这件事情来。
只不过开海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明文条款和细则都要由户部斟酌着来,去年杨晧自己在闽南折腾得不错不过是因为大部分人心里还存有对海盗的恐惧,真正下海经商的人不多。
如今若是要鼓励出海贸易,就要先练海军,彻底对那些海盗干净杀绝,还要打响离国海军的名声,这样出海的离国人心里才更有底。这些都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事情,宁王下了朝又拉了兵部尚书详谈,顺便把杨晧也叫了去。
话说元宵当夜,在灯楼上一鸣惊人的可不单单只是阿玉一个人,当时大家都看到了阿玉画出来的画,可真正猜得又快又准确的也只有杜荣一个人。
镇西侯世子薛肃带着妹妹薛静也在台下看完了全程,薛静跃跃欲试。等到兄妹俩上去,妹妹画哥哥猜,最后也只猜对了四个。
下台之后薛静一个劲儿后悔说不该选最难的那个,可惜灯楼的规矩是一个人只能上去一次。镇西侯的贴身护卫弄墨是跟着一起来的,从杜荣出现在台上的时候他就觉得有几分眼熟,暗地里留了个心眼儿。
过了几日经过一番查探的弄墨看着面前的情报,犹豫了几天,还是把那几张纸放在烛火上烧了,若能就此安稳读过一生,或许也是那孩子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