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当钟声响起（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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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含笑和九荃的突然来访，田教授显得比第一次自如多了，请他们喝茶吃水果。
“教授，我们坐一下就走，你不用忙了……”
“哦，行。”田泰然拿苹果的手收了回来。
九荃看着窗台上的芦荟盆景问道“那盆三叶草呢？”
“长的不太好，换掉了……”
“哦，可惜了。”来晚了一步。
田泰然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心里犯了个嘀咕，便随口问“你们也是警察？”
“不是的，我们也是云清的学生，医学系的，郝爱硕的同学，呵呵。”
“是吗，我说你们俩显得年纪不大，怎么？想过一下侦探瘾？”
“也不是，我们就是奇怪教授您为什么隐瞒和崔乾得的关系呢？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
“恩？呃……是因为……我怕惹祸上身嘛……”
“那么，教授您，跟崔乾得很合得来？”
“呃……还好吧。”
“那您对他的死一定很惋惜吧。”
“……是啊。”
“我们相信凶手一定会捉拿归案的！”
“我也相信……”
“既然这样我们也没什么好问的了，我们告辞了，哦，对了，您的笔记本电脑很漂亮！”是很漂亮啊，一个中年男人的笔记本电脑竟然贴卡通人物的保护膜……田泰然尴尬的笑笑，把他们送了出去。
第二个，郝爱硕。被含笑和九荃堵在自习室门口的他很是郁闷，因为他不得不把那天晚上的事再说一遍……
“行了吧，两位祖宗，这事我说了得有7、8遍了，有完吗……”
九荃直接无视他的唠叨，“你回忆回忆和田泰然的对话，说说你们聊了些什么，总之是全部的，你和他在一起的一个小时，全都说给我听。”
“服了你了，就聊一些学校里的事，我舅舅这个人不太喜欢热闹的场合，所以每次见面都是在他的办公室，他的女儿穗穗最近生病了，工作也不是很顺利，总之他的烦心事挺多的。我手机上还有穗穗的照片呢，那天舅舅也要看来着……”
“为什么没看？”
“哦，手机掉地上了……”
“唔，继续吧……”
“然后就快到点了，九点的铃响过没多久我就走了。”
“你说的铃是那个闹钟？”
“对啊。”
“你对时间感知力一向这么差吗？”
“恩，因为这样才会依赖手机这么严重，那天手机一摔就恢复出厂设置了，我就更不知道几点了，后来会了宿舍才调的。”
“这样啊……”
放走了郝爱硕，两个人留在了自习室。看着坐在桌子上，两腿还不老实的乱晃的某人，含笑真的是超级不爽，于是想起上次被他惨“坐”一下的事。不由得发话：
“你别滚下来坐我身上了。。”
“又不是没坐过。。。”
“是啊，你还好意思说，你坐就坐吧，还只坐一点，痛死了。。。”
“。。。对不起啊，不小心伤到你了，下次我会小心的。”
“你还想有下次啊，谁要给你坐。”
“哎哟，我不坐你我坐谁啊。。”
“那你要坐就做个整个的也行啊。”
“怎么还嫌不够啊。”
“够你妈！”
（请大家自行把“坐”换成“做”，谢谢……）
含笑刚想下手暴打九荃，忽然发现周围的女生都在死瞪着他们，接着一片喷血的声音，开始窃窃私语，其中有个短发女生经过时，还扔下句“强受虚攻，欲求不满。”引来一阵猥琐的笑声。
于是含笑只能尴尬的笑笑，拉着还在反应中的九荃出了自习室。
两个人各怀鬼胎的走在路上，身后小可大呼小叫追得辛苦。
“你你你们……也太难找了吧！”小可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抱怨。含笑九荃很无辜……“有吗？”
“GOD……没有吗？我被你们叫去警局，结果官叔说你们去找田教授了，我追到田教授那人家说你们走了，回宿舍看你们又不在，我在这转悠了六圈了六圈啊……”
“你不会打电话吗？现代通讯哎，你不会用吗小可同学！”
一提到这小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奶奶的你们都瞪大眼睛看看自己的手机！都他妈的打不通，一个关机一个不接，我看你们是存心整我！”
含笑九荃恍然大悟，哦~九荃的手机没电了，含笑的手机调静音了……
含笑撇嘴：“没了手机原来我们的生活会如此原始……小可还真是有毅力……啧啧，全是你的未接电话啊……”一旁的小可已经虚脱了，瘫软在路边的石凳上，九荃开始发呆………十分钟过去……九荃回神：“你们看过《死亡飞出大礼帽》吗？劳森写到一个断电的方法：在开关电源处放硬币！而凶手的目的是让光线变暗，让别人认不出来……”小可茫然：“你是说这次的凶手也是这个意思？”含笑摇头：“九荃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说，凶手的每一步肯定都是有目的的，目的达不到就不会停止行动。”“正解！这次的案子中凶手也利用了电路，但是他的行动似乎太多了，用未切割的钥匙几乎让所有的电路短路，用病毒让监视系统瘫痪，为什么呢？如果破坏监视器是因为监视录像那说得通，那那些未切割的钥匙是干什么的？不仅要破坏监控，凶手的目的，还有什么呢，是要破坏什么呢？”九荃盯着含笑又开始发呆，目光由呆滞转向怀疑转向期望转向兴奋，要是含笑再没感觉到就是真的不正常了，不过那目光……有点疯狂……“九荃你干嘛啊，我身上有汉堡吗？？”九荃看着含笑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忽的跳了起来，“含笑！这次，你来做一次真正的侧写好不好？”
“侧写？对这次的案子？”含笑皱眉，小可听的有点懵，在一旁小声问：“那个……什么是侧写？”九荃直接无视之：“对！就是对这个案子！含笑，只有你可以！”小可不甘心的插嘴：“什么是……”还没说完就听见含笑叹气：“唉，你要是觉得可以，那就试试吧……”接着含笑和九荃都坐了下来开始准备侧写，小可成功又一次暴走：“含笑！九荃！你们要真打算无视我老子就不伺候了！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含笑九荃又是那副无辜的表情：“我们怎么无视你了？你刚才说话了吗？……”小可扶头做晕眩装，接着爆发：“我！问！你！们！什！么！是！侧！写！啊！！！”
“早说嘛，我们说的是一种犯罪侧写，就是通过对作案手法，现场布置，犯罪特征等的分析，勾画案犯作案心态，从而对其人种、性别、年龄、职业背景、外貌特征、性格特征乃至下一步行动作出预测，以便警方缩小搜捕范围。而这个案子线索太多太杂，而且死者是凶手凶手变死者的很乱，我们需要这种侧写来帮助我们找出清晰地线路，明白了？”
听完九荃的解释，小可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哇塞……好博学……心理学果然博大精深……”
“没错，今天也让你看看含笑这个心理学资优生有多厉害。”
接着含笑闭上双眼，九荃在他耳边细语：“现在，你就是凶手，我问，你答。”
含笑轻轻点头。九荃开始发问：“你看到了什么？”
“血，崔乾得死了，在他的车上。”
“你怕吗？”
“……他该死。”
“你杀了他！”
“……对。”
“好，你怎么杀的他？”
“我把他砸死了。”
“用什么？”
“……不知道”
“你把它拿走了？”
“恩”
“为什么？”
“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小可听到这里大气都不敢出了，凶器是凶手自己带来的？
九荃继续发问：“你的东西？你早就要杀他？”
“……是……或许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跟崔乾得见面？”
“重要的事。”
“因为槐芸？”
“……不是。”
“那是什么？”
“不知道……”
“我要你好好想想，你是凶手，做了很多准备，却并不是要杀人，那么，为什么去跟崔乾得见面呢？你拿着什么去的？”
…………
两个人陷入沉默，九荃紧盯着含笑，含笑额头上已经冒汗，紧皱眉头，嘴里念念有词：“为什么呢？我本来不是要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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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光线，不，唯一的光线是一道车灯，宝蓝色的跑车停在一片黑暗里，泛着诡异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一个身影趴在方向盘上，双手微垂，脸色苍白，表情茫然，可怜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如何丢失心跳的。副驾驶上还有一个人，满头大汗，喘着粗气，手里拿着什么，他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果然，他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平静的用纸巾擦掉指纹，平静的看着手表，平静的开车门，平静的走出停车场，平静的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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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忽然睁开眼睛，沉默的看着九荃，后者微笑：“怎么样？”
“你说的没错，很有问题……”收到九荃【继续】的眼神，含笑神情严肃的说，“我想当时跟崔乾得见面的就是田泰然，因为对方有自己的把柄所以不得不见面，所以才会想得这么周到，甚至于杀了人也不慌乱，平静的离开现场……平静的病态！”
九荃习惯性的摸了摸右边的耳钉，眯起眼，语气中透漏着危险：“没错，犯案现场是有点干净的过分，唯独的漏洞就是那瓶有□□的水，这也足以证明那瓶水不在凶手的计划之内，田泰然！只有他了……在时间上让郝爱硕混乱而替他做不在场证明……”
“等等！”小可打断：“你怎么知道他是利用郝爱硕而不是跟他穿谋？而且，他怎么做到的？”
九荃听到这个问题正中下怀：“这件事田泰然可是花了大功夫啊……电路，第一步就是电路，一开始我们分析的破坏电路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混乱时间，因为电铃连在电路上啊，少了电铃，郝爱硕就又少了个判别时间的因素，然后在和郝爱硕聊天的时候故意摔掉了他的手机，让他的手机恢复出厂设置，这下他就完全混乱了。田泰然的闹铃一响他便以为是九点了，实际上当时的时间肯定在八点半以前！有了不在场证明，他还会不平静吗？含笑的直觉更验证了这个结论！”
小可看着神色危险的九荃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背后凉气直冒，想起背包里的【顾九荃个人资料】，小可不禁一阵心悸……
“而且，我好像感觉出来凶器是什么了……”含笑低声提醒：“如果落入崔乾得手里的是什么资料，那么一般的交换的是U盘、光盘之类的吧……可以处理信息的就只剩……笔记本电脑了！那个贴了可爱保护膜的电脑原来就是凶器啊……”
“对了，小可，让你查的资料呢？”九荃急切的盯着小可的笔记本电脑，小可略显呆滞的打开，“你让我查金融系最近的情况，确实是查到了点，有几位老教授的学术论文被偷了，好像是那种关于市场投资的，准备要出书的东西……田泰然嘛，他最近好像是挺忙的，据有的人反映，他好像私底下给圈外人当操盘手，这要是让学校知道了……”
所有的真相都凑全了。
“果然啊……人的欲望真是可怕。”含笑感叹，小可则又是一脸茫然，含笑道：“田泰然的把柄，就是这个！崔乾得一定是知道了田泰然偷论文和做操盘手的事情，所以才威胁他。”
“偷论文？威胁？”
“对。崔乾得那样的有钱人一定是心理变态，电视上都这么演啊，自己生活华丽但是精神空虚，所以以折磨别人为乐。如果崔缺的是钱那还好办，给钱就是了，可是崔缺的是乐趣，所以这种人最可怕，一旦纠缠上你就是置你于死地，为了名誉和金钱，只能在迫不得已的时候灭口了。我想本来田泰然不准备杀人也是对崔不太了解，但是面对崔看好戏的变态也就激发了杀意，欲望二字，谁也躲不过啊……”
“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我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也系统的总结一下。”九荃冷然开口：“首先，崔乾得杀了槐博并且分尸藏尸体于冰箱里，与此同时田泰然也开始为与崔的见面做准备，包括电路和监控系统，然后2号晚上田泰然让郝爱硕时间感混乱，以备掩人耳目，九点赴约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杀死崔乾得，此时麦心潜入男生宿舍发现尸体并且移尸发短信给郝爱硕，最后郝爱硕回到宿舍，尸体被发现……”
突然间所有的真相被揭开，三个人却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九荃最先反应过来：“小可，警察局未出结果之前你千万不要把消息传出去，我和含笑去BLADE找简静姐喝一杯……”
“喝一杯？”小可惊叫：“你们还有心情喝一杯？”
九荃一脸坦然：“事情解决了啊，好不容易有心情了，当然要喝一杯！”
含笑先是惊讶的看看九荃，但接着就明白过来，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只需要真相。随即应和：“对，我们去喝一杯，小可你来吗？”
小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含笑九荃：“呃……算了吧……孟逝还找我有事呢……”
九荃耸耸肩：“那拜拜了~”
他们……
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含笑九荃两人修长的身影，小可若有所思攥紧手里的资料……
一些“收养”、“群架”、“处分”的字眼跳出纸张，随风发出诡异的沙沙声……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当钟声响起（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