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恋归暝》枯归

5、身受重伤

　　婕涟殿
　　“砰——当——”各种器物摔碎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那个女人，不识好歹！”姬絮满脸愤恨的坐在主位上，将桌上的器具扫到地上，咬牙切齿，“不过区区人圣而已，也配与本宫叫嚣！”
　　殿中遍地狼藉，银器与碎片四处散落。所有的侍女已经惶恐的被遣出，只余下了一个心腹。
　　“殿下，莫要因此而气坏了身子。”侍女念梦快步走上前来，安抚姬絮，“奴婢已经派人去请大人了。”
　　“呼——”姬絮呼出一口气，面露狠戾之色，“这口气，本宫实在咽不下去。那个女人，本宫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怎么了？是谁惹我的宝贝絮儿生气了？”紧闭的殿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位中年男子逆光走入。
　　“爹，你终于来了。”姬絮急忙起身，快步迎上去，语气撒娇，“爹，就是那个人圣欺负絮儿，絮儿不喜欢她，絮儿要让她付出代价。”
　　“好好好。”姬鸣宠溺回应，抬手抚摸姬絮的头发，“絮儿既然不喜欢她，那爹就帮絮儿好好教训她，以泄絮儿心头之愤。”
　　“嗯，爹你最好了。”姬絮开心的笑了，拉着姬鸣坐下。
　　父女二人坐在一起，谈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深，姬鸣才离开公主殿，回到姬府。
　　姬府，书房
　　姬鸣脸上没了面对姬絮时的温和与宠溺，神情晦暗不明，眸色深沉。
　　“来人。”姬鸣双手背后，眼眸凝视眼前的书架。
　　一道黑影掠过，黑衣人出现在书桌前，静静地等待指令。
　　“去吧，人圣寒月，不用留了。”淡漠的语气，杀气凌厉。
　　黑衣人垂头，再次消失。
　　姬鸣转身，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莫要怪我心狠，你既然挡了我的路，那便消失吧。”
　　祭司大殿
　　影月抬头远望窗外的星空，眸中倒映点点星光，若有所思。
　　“星辰的轨迹，改变了。”
　　帝宫，御书房
　　“今日，有何动静？”白绎翻看手边的奏折，落笔批注。
　　“回陛下，今日，婕涟公主与人圣大人有过短暂的冲突。事后，姬大人秘密进宫，与公主谈话至深夜才离去。”暗卫首领从梁上翻身而下，回禀情报。
　　白绎持笔的手一顿，一滴墨汁落在奏折上，晕出一团墨迹。
　　“哦？”白绎干脆放下手上的奏折，重新拿起一本，“行了，下去吧。从今以后，在人圣离开前，你们就不必继续盯着了，把人都撤回来吧。”
　　“是。”夜一领命，重新回归黑暗，安排白绎交代的事情。
　　“姬鸣啊，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白绎轻声一笑，意味不明。
　　平静的仙界下，暗潮涌动。
　　之后一段时间，温希每日不间断的带着栾寒在仙界中到处游玩。
　　众仙纷纷调侃，言，“若是想找战王殿下，找到人圣大人即可。”
　　期间，姬絮没有再出现在栾寒面前，也没有实施任何报复行为。
　　温希心中担忧，多次出言提醒栾寒。栾寒都只是微微摇头，笑容意味不明。
　　这一日，温希带领栾寒刚经过梦缘花园，便被一位侍女喊住。
　　“战王殿下，陛下有要事相商，请移步至御书房。”
　　“你且去吧，我一个人待着，也无妨。”栾寒看着温希纠结为难的表情，清浅一笑。
　　温希叹息，无奈一笑，“好，你在这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望着温希匆匆离去的背影，栾寒微微摇头，眸中划过一丝无奈。
　　环顾四周，栾寒选了一处凉亭坐下，随意的欣赏着漫开的群花，神色漫不经心。
　　“栾寒，你想做什么？”邪佞沙哑的声音伴随黑雾响起，虽是疑问，语气却清淡。
　　“你出来了，毁。”栾寒抬眸，扫视出现在对座的男人，“你不觉得这仙界，很有意思吗？”
　　“仙界如何，与本尊并无干系。”毁的视线透过黑铁面具，落在栾寒右手腕处，“倒是你，最近可有感觉不妥之处？”
　　“嗯？”栾寒疑惑回应，“并无。”
　　“呵。”毁意味不明地轻笑，“是嘛。”
　　余音未落，一道黑影闪出，手中的短刃直指栾寒。
　　栾寒嘴角笑容微勾，正欲拔剑出手，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噗嗤——”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凉亭中，格外清晰。
　　而刺杀的人，在刺中的一瞬间，便同短刃一起，化作尘埃，消散于世间。
　　“咳咳——”栾寒抬手捂住心脏处的伤口，唇角落下一行血迹，“毁，你，究竟想做什么？”
　　对于自己为什么无法动弹，栾寒心中明白，是毁动的手。
　　“太慢了，太慢了啊。”毁独自喃喃细语，起身慢慢走到栾寒面前，俯身向前，“栾寒，你终有一日会明白的，但是现在，还不时候。”
　　“你——”栾寒正欲再言，却因伤势过重，失血过多，昏睡在地。
　　“栾寒！”谈完话匆匆赶过来的温希，亲眼目睹了栾寒倒下的身影。
　　毁循声回头，面具下的血眸微眯，“这双眼眸，莫名熟悉的感觉。”
　　“呵——”一声极浅的轻笑在温希脑海中响起，但他的注意集中在眼前人身上，毫无察觉。
　　“你是什么人？对栾寒做了什么？”温希警惕的看着毁，右手持剑。
　　毁转身面对温希，一身暗银纹墨袍，漆黑长发半束，黑金色发绳随风飘荡，黑铁面具遮住了所有容貌。
　　望着温希严肃警惕的样子，毁轻笑一声，化作黑雾消失。
　　温希连忙收起武器，快步冲到栾寒面前，将她俯身抱起，跑出梦缘花园，途中派人去请太医。
　　战王府，寝殿
　　“情况怎么样？”看着御医收回手，温希急切的询问。
　　“人圣大人的脉搏平稳，虽受致命一击，但奇怪的是，臣并未发现有任何内伤。”叶涛收拾药箱，感慨万分，“至于为何一直沉睡不醒，恕臣无能为力。”
　　“......不是你的过失，无妨，退下吧。”温希沉默，挥退所有人，独自坐在床边，凝视栾寒，神色哀伤，“叶涛也无法唤醒你，寒儿，我该怎么办？”
　　温希将栾寒的手握住，垂眸回想起白绎的话。
　　“温希，我知道你喜欢她，也知道这么多年，这是你唯一一次动心。但是，我们和她，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身份的差距，她真的会爱上你吗？而你，真的能保护她吗？”
　　“寒儿，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温希闭眼，一滴泪水滑落，砸在栾寒的手上。
　　手指微颤，唯一能察觉的人，却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