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岸渔舟》奶油橘子

5、第 5 章

　　回家后，周夫人给周戈打了个电话：“小戈，在哪里呢？”周戈：“在去白屿山的路上，妈，你放心吧，你交待的事我一定办妥的。”周夫人：“本来该我亲自去的，不过最近身体老是不舒服，你就替我去还愿吧，到了寺里，不要乱说话，我就担心你的嘴啊，炮仗似的，老是惹祸。”周戈撇了撇嘴，无声的冲着手机回嘴，周夫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是极低的一声叹息：“林家那孩子，今天做眼角膜移植手术，我去看了，手术很成功。”周戈的面部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声音低了下来细听还有一丝柔软：“手术成功了，很好啊！”周夫人：“我跟他聊了几句，年轻人一时冲动犯错是有的，关键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懂吗？小戈？”后面几个字周夫人特意加重了语气。周戈：“妈，爸说没说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去白山寺里还完愿，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回家了。”语气里有一丝撒娇还有一丝委屈，他太知道怎么拿捏自己的母亲了，百试百灵。果然周夫人说：“你爸爸气还没消，在等一阵子吧，你先在那边逛逛，那边山里早晚温差大要注意身体，别冻着。这边你爸爸气消了，妈妈就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挂了手机，周戈就一直望着路边飞快向后倒去的杨树，直看到有些眼花，才闭上眼睛。
　　闭上眼就想起林鸥，林鸥这么快就能做移植手术，周涵是出了不少力。林鸥的眼睛很漂亮圆圆的，眼角微微向下垂，生气时眼睛能给他本人添了一丝拽上天的气质，冲你笑时又像一只可爱极了的小奶狗，很传神生动的一双眼。可是当危险来临时，林鸥毫不犹豫的挡在他身前，眼看着冰锥刺进自己眼里，也没有躲开，因为他知道躲了，受伤的就是周戈。周戈一直不敢想象当时的林鸥是以什么心态挡在自己面前，周戈和林鸥都在京城太子爷的圈子里，因为林鸥的父亲在外省做官，地位不比这些本地京官的孩子们来的有身份，林鸥性子又冷淡，也不大爱搭理这些太子党们。除非一些必须参加的场合，一般是找不到他和这些京城太子爷的交集的。林鸥注意到周戈，是因为周戈捧红了一个22岁的男孩子，两人天天形影不离，如胶似漆。那天是周戈过生日，邀请了圈子里的人，当然也包括林鸥，后来周戈喝醉了，又被众人怂恿，就和那个当红明星当众来了个交杯酒，完了还当众激吻，没来得及咽下的酒水从周戈嘴里渡到明星的嘴里又被明星玩笑似的渡了回来。周戈那晚喝的有点多上来劲头就把小明星按在桌子上掐着那把细腰，强行把那口酒灌了下去，完了还不够，当众就扯了小明星的衣服，小明星慌了，他才刚开始走红，仗着周戈拿了几个不错的资源，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要是被拍下来他的演艺生涯就算到头了。周戈这人，虽说平日里温文尔雅，不过那都是装的，他自小千宠万爱的长大，被娇惯成唯我独尊的性子，尤其喝了酒更是混账加三级。他见小明星敢反抗不顺从，他生日上让他感觉没面子，扬手就给了一巴掌，小明星肤白貌美，肉皮极嫩能做当红顶流除了靠金主捧自身也要有些本钱的。周戈一巴掌下去小明星的脸登时就肿了起来，这一段他和周戈正是蜜里调油的好着，周戈除了床上霸道些，平时对这个小明星还是很温柔体贴的，毕竟还没腻正新鲜呢。周戈喝了酒，下手尤其重，小明星偏着脸懵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周戈：“什么东西，我捧着你，你就是心肝宝贝水晶杯，我他妈一放手，你就是一地碎玻璃渣子，跟我装什么纯，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吗，床上骚得要死，求着我上你，这会装着三贞九烈的样子给谁看呢。”小明星一双桃花眼泪光盈盈，知道周戈酒劲上来了缩着肩膀捂着半边脸不敢说话。这时候林鸥走过来轻轻扶着小明星：“过去那边，我让人给你找套衣服换一下，这一身迪奥新款染上红酒是报废了。”林鸥是这些人里少有的翩翩君子，从不乱搞男女关系，洁身自好，出了名的柳下惠。周戈酒疯还没撒完见小明星要走，哪里肯，花钱包养的玩物，今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就这么让他走了，以后周戈在圈子里还怎么混。他一把抓住小明星肩膀，却被人隔开了，他睁着一双醉眼，见是林鸥笑着说：“我当是谁，这不林少吗？怎么，林少看上这个小骚货了，不然今晚咱来个双飞咋样。”林欧：“小戈，你喝多了。”大家都叫他周戈，很少有人叫他小戈，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林鸥，水红色的嘴唇，英挺俊俏的鼻子，乌溜溜的黑眼珠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靠，长得真带劲。周戈心里说着。
　　周戈歪着头看林鸥，想起来他出国念大学前和林鸥做过短暂的一个学期的高中同学。那时候林鸥就叫他小戈，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国外硕士都混毕业了，要不是今晚林鸥那声小戈，他差点都忘了和林鸥做过半年同学这回事了。
　　林鸥水红色的嘴唇在自己眼前一张一合，偶尔露出粉红色的舌头，在编贝似的白牙间若隐若现，林鸥在说什么可是周戈完全听不见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这唇看起来好像很甜很软的样子。
　　人群中一阵尖叫惊呼“我靠，周少，牛逼啊。”“周少，你真他妈我偶像，冰山林少你也敢亲啊。”
　　因为林鸥性子冷淡，不爱搭理人，于是得了个冰山林少的绰号。接下来的事，周戈记不大清了，只记得他亲到了那张水红色的唇，比他想象的还要软还要甜。像是被勾人魂魄的妖精吸了魂，他的酒劲在那一刻达到巅峰，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后来的事就变得有点超出他的掌控范围，他玩男孩子，但他不是同性恋，他也不认为自己是同性恋，不过是像过去有钱有势的少爷包了个戏子养了个小倌，消遣而已。但是那天之后，林鸥总是有事没事找他，他以开始还躲着，后来想了想，这样有违他的处事风格，他周戈从小到大除了怕他爸爸，还真没怕过谁。于是林鸥又一次找他时，他歪着嘴角痞痞的笑着：“呦，林少，稀客啊。”林鸥也不客气，四平八稳的坐在沙发上，不用他让，就自己拿起茶杯一口一口抿着：“嗯，八年的老井兴吧。”周戈对茶没什么研究：“你喜欢，喜欢一会拿一盒，我妈喜欢喝茶，我不喜欢，又苦有涩的，有什么趣，不如喝酒痛快。”林鸥：“看来阿姨的品味你一点也没遗传到啊。”周戈：“听阿华说你找我好几次了，什么事啊，我先声明，那天我绝对是酒后不受控制，你可别让我负责啊。”林鸥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害得我这口茶差点喷了出来，你想什么呢，让你负责，便宜死你了，我找你是有个赚钱的好机会。现在国家给农业很多政策待遇，而且现在人们生活普遍提高，开始求质不求量了，有没有兴趣合伙开个农业进出口公司。你不知道现在无农药纯绿色的农产品有多畅销，我觉得这行肯定有前景。”
　　说实话，周戈听到这番话是很诧异的，堂堂S省商业部长的儿子要去做农产品，这和听说皇帝儿子不想当皇帝想去当太监差不多，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林部长主抓地方经济建设，虽然农业有发展前景，但是绝对不是最有发展前景的行业，林部长随便给儿子指条路都可以去白捡钱，还轻松得很。看来这林鸥不仅冰山的性子，还匹配了不可救要的智商，让人堪忧啊。林部长的儿子来和自己谈怎么赚钱，竟然是想去当个农民种绿色无污染的蔬菜。这些绿色无农药的蔬菜每天都出现在他家的饭桌上啊，一年下来菜钱也不抵他一个游戏手办值钱，让他去干这个不是扯呢吗？！周戈看着林欧还在哪里大谈农业发展前景，忍不住打断问出心中疑惑：“所以，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你爸爸也很支持你这样做呢。”林鸥没想到周戈问这个，一瞬间卡了壳，一双乌溜圆的黑眼珠盯着周戈看，超像一只对世间一切都感到无比新奇的小奶狗。周戈又坏心眼的问：“喝奶吗？酸奶，陈婶自己做的，没有添加剂。”问完自己都笑了起来。林鸥不知道周戈在笑什么但还是老实的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我爸爸不知道，我一年到头也看不见他几次。”这倒是真的，林部长的发妻在十年前就去世了，现在的林夫人是续弦娶的。林鸥在上学时就住学生宿舍，后来实习工作了，也拒绝林部长的安排，自己找了实习地方，包括现在的工作都是自己凭实力找的，除非对他知根知底的人，不然没人知道林鸥就是林部长的儿子，林鸥是十分低调内敛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