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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破碎 ...

  •   高三又重新分班了,各个组合被分成了两组,被安置在东楼与西楼,魏铭篱在东楼的最东边。

      姜素在西楼的最西边,想他的时候,姜素喜欢站在过道那儿眺望对面那栋楼的最外口的楼梯道。

      因为那儿曾经因为灯怀过,成为他们的秘密基地,他们第一次在那儿接吻。

      姜素很少会看到魏铭篱了,最近一次,是下雨天她站在食堂门口,没有带伞,刚准备要冲入雨中的时候。

      一男一女的对话声吸引了她,是魏铭篱和庄晗,男孩看到她的一瞬间,眉目清冷,并没有太大的起伏,放佛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最后,他撑着伞,搂着庄晗进入雨里,他弯着腰,将伞往庄晗那儿倾斜,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

      姜素微微一笑,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的胃又开始隐隐泛痛那些过度节食的报应终于找上门来。

      最痛的时候,她在老师的课上强忍着,满头大汗,最后终于忍不住,昏了过去。

      醒来,在医院的病床上,听到姜母的第一话并不是关心,而是,“你这个孩子真可以,没少给你钱吃饭,还能饿出胃溃疡了。”

      “家里现在经济紧张,你还给我们制造麻烦。”姜母的语气里浓浓的不悦。

      姜素低着头,没有吭声,好似终于明白自己有多傻,她低头呜咽,开始抱膝抽泣。

      姜母,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

      后来为了养好姜素的胃,姜奶奶开始每天送饭,可是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姜素仍旧觉得有时候胃会火辣辣的疼,和心口的疼痛一样,她越来越沉默少言。

      以及,她的成绩开始下掉,她的目光落在了最新出来的排名上,不悲也不喜,可是她仍旧很努力努力。

      高考那天,刚考完数学,她就知道自己完了,压抑许久的自卑情绪在考场上爆发的彻底。

      最后成绩出来,只比本一线多了几分,姜父和姜母为了姜素有好学上,把志愿填的很远。

      后来,姜素知道了魏铭篱去了北方,那所她最想去的学校,也算阴差阳错。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笑的极其坦然。

      从前,他在东楼,她在西楼;后来,他在北方,她在南方。到底是分开就分开,分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可是夜不能寐时,她翻来覆去还是会想起这个男孩,他追她的时候好认真,可是追到手后,抛弃的也很快。

      慢慢地,姜素觉得自己好像长大了。那些压抑着的,自卑的情绪消失,被一种更可怕的力量取代,她好像更加颓废失败了,却心有不甘。

      她变得孤独,无人倾诉。离开家,前往大学的前一个晚上,那种悲伤的情绪达到极致,她妄图脱离这场无止境的悲伤,她开始学习如何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她想出去走一走,带着茫然无助的心情,她随意漫步着,她的思想似乎混乱,却又格外清晰,想要逃离这场梦一般的经历,却又舍不得那个叫魏铭离的男孩。

      她的眉眼低垂,恍惚间抬头,似乎看到了她心里的那个男孩,抬脚,寻着那背影,一路跟着,她的心放佛被人用手揪着,紧张而又无措。

      越走越到人迹罕至之处,连灯光都变得暗淡无比,男孩的脚步变得急促,突然消失在了姜素眼前。姜素茫然地站在原地,四处张望,一种不可名状的失落感充斥着全身,她的眼睛酸涩,一种要落泪的冲动。

      她蹲了下来,双手抱膝,小声地开始抽噎。她开始悔恨,要是当初没有和魏铭离说分手该有多好啊。

      为什么她这么懦弱,为什么她要害怕老师,害怕父母。为什么她不够勇敢,为什么遇到了事情,她只会哭,只会用最糟糕的方法去解决问题。

      夜色暗沉,晚风拂过,树影婆娑,姜素蹲了好久,几乎要麻木的时候,她停止了哭泣,她该回家了。

      她抬起头,一个人走到了她面前,影子落在她身上,她几乎欣喜若狂地抬起头,“魏”字刚要喊出口,又失望地将未喊出的名字吞咽进喉咙。

      她站起身,双腿发麻,站不稳的她被傅礼扶着,她礼貌而又疏离地说了一声,“谢谢。”便欲走。

      却被傅礼拉扯着胳膊,她转过身,面无表情,“麻烦你松开。”

      男孩的眼睛明亮透彻,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是固执地看着姜素哭红的双眼。

      被人注视着,姜素多了几分窘迫,她转过身,干脆不去看傅礼,开口,“我和你不是很熟,这样不好。”

      彼此僵持,沉默良久,傅礼终于开口,“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话落,姜素僵硬在原地,那些被姜素深藏的秘密,就这样毫不隐晦地被当事人极其坦然地说了出来。

      姜素抿了抿嘴唇,似乎很不好解释,“你应该问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的。”

      傅礼没有多余的神情,很平淡,“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魏铭离的?”

      姜素扯了一个笑,“重要吗?他以为游戏结束了,可我才刚刚入局。今后,我要花很多的时间,才会从这场他设置的局里走出去,不是吗?”

      傅礼眸色渐深,看着姜素的眼色越来越复杂,他松开了紧抓着姜素的手,低声,“你走吧!”

      却又在她走后,低声呢喃,“走吧,一定可以走出这局,我会陪你的。”

      姜素走后,傅礼才转头看向身后的人,魏铭离自然也看到了傅礼,他也不遮掩地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电石火花的碰撞,激烈而又凶狠,魏铭离的脸上带着笑意,却莫名让人觉得阴冷至极。

      傅礼也不退让,只是笑意盈盈,多了几分胜券在握的得意,“听说你考上了H大,恭喜啊!”

      分明是恭贺的话,魏铭离却有几丝颓败。在不见女孩的这些岁月里,他为了她疯狂的努力。

      那些晦涩难懂的文言诗词,他一字不落地背下,难懂的数学他重头开始学起,幸好他英语不弱。只是繁重的训练,也让他觉得疲劳和苦不堪言。

      只是这些他都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女孩先前轻而易举的说出了分手,他因为生气,故意说着反话。

      他原以为,后来的她一定回来继续哄着他。因为他觉得别人说的都不对,她的女孩一定已经喜欢上她了。

      因为她会对她笑,会主动轻吻他,那些美好的记忆放佛昙花一现,虽然短暂,却真实存在,无比清晰的印刻在他的脑海。

      只是他低估了她对她的喜欢,少年爱上了少女是奋不顾身,一往直前,他从没觉得有什么是能够阻挡他喜欢,大胆追求姜素的。

      可是女孩的爱太渺茫,渺小到见不得光,他不能够在白日里牵起她的手,理直气壮地宣告主权。这就是魏铭离当初生气的原因。

      可是,好不容易地他的气消了,他也明白他是真的失去了那个女孩,女孩的目光好像空洞了,变得不爱笑,越发难以接近。

      可是即使这样,魏铭离也从没想过放手。他从方威那里知道,他和她早恋的事情被她的父母知晓。

      他似乎也能明白女孩的忧愁和转变来自哪里,他被方威找去谈话的时候,才明白他和女孩的不一样。

      他拥有一份生来就遭别人艳羡的身份,他有钱,不愁吃穿,连未来的生活都被安排地明明白白。校长可以巴结他,对他一再容忍。

      可是她的女孩就不会有她那么幸运,有人生而拥有一切,有人生而负债累累。

      他的女孩乖巧,努力上进,只是因为她一开始就明白她所做的,不过是为自己的未来某一条出路。

      所以他听从方威的劝解,忍耐一年,甚至学会了不打扰,因为他突然也想不那么自私一回,也想让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高大起来。

      只要熬过了高三,姜素考上了好的大学,他也去了他们学校,那么属于他们两的美好时光一定可以到来。

      只是,等待的时间太过于煎熬和漫长,他总是忍不住,去看看最近的她过得怎么样,看到女孩脸上带着浅浅笑意时,他觉得没有他,女孩才会过的更好。

      可是,大多的时候,女孩脸上都淡漠的没有表情。最近的一次,那是在下雨天的食堂,她平静地看着哗哗留下的大雨,伫立了许久,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多想走近她,把手里的伞递给她,或者他们也可以一起撑伞回到教室,她的目光暗淡,眼神平静。

      不知道为何现在的姜素,让他觉得陌生,女孩眼里单纯的笑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坚硬冷漠的疏离。

      但是魏铭离从没有想过放弃,庄晗说她懂姜素,女孩乖巧懂事,必定家教极严,突然间因为早恋被找家长,最近日子肯定也不好过,心情难免沉重。

      只要不去打扰,让她安静几日,自己想明白就好,魏铭离生来放纵不羁,从没因为什么约束过自己,他不明白姜素的顾虑。

      但他坚信庄晗作为一个女生一定是懂姜素的,所以他对庄晗的话深信不疑,反而带着几丝不可名状的谢意,可能是因为她的温柔,给人的感觉舒服。

      魏铭离总是在远处观察姜素的言行举止,开始小心翼翼地推断她的心情是否变好,只是有一段时间女孩没了踪影。

      后来,问了她的同学,才知道女孩生病请了假,他想去看看她,却没有人能告诉他她去了哪里。

      直到临近高考,她终于出现了,只是她身边跟着一个极其碍眼的人物,傅礼笑意盈盈地在旁边陪着她。

      后来,他才知道高三重新分班,傅礼和姜素成为了同桌,他会荒唐地想,这是不是少女美梦成真了。

      他有过一阵的颓败,想要放弃努力,得不到就得不到呗,人生肯定要有缺陷的,可是喜欢她放佛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如果抽离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魏铭离觉得自己也病了,变得偏激阴暗,他讨厌这样的感觉,他无比厌弃现在的自己,变得莫名其妙般的不可思议。

      他也变得不开心,和姜素一眼冷淡,没了情绪,放佛只成为了一个学习的机器,他不分昼夜地学。

      只要他的脑袋不停止工作,那些阴暗破落的思想就不会出现在他脑海。再忍忍,只要高三毕业了,他们一定可以会重归于好。

      只是美梦破碎在,傅礼拿着她的录取通知书去找她的那一瞬间,男孩只是笑意盈盈地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只肖一眼,魏铭离便确定,傅礼和姜素被同一所大学录取了,在离他很远的南方。可是女孩以前明明说过,她只想去北方的那所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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