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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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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阮新竹去了东山学馆打听情况。
东山学馆分甲乙丙丁四舍,其中只有甲舍的学生可以由凤阳先生亲自授课,最早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只是学生越来越多以后,授课会根据成绩分舍进行。而多出来的名额只在丙丁二舍。
学馆侍读告诉她,如果想听凤阳先生的课,年底会有一次小试,成绩优异者能够进入甲舍学习,要是愿意的话,到时候可以报名参加。
是现在入学,还是再考一次,阮新竹有些犹豫。参照她鸿门学馆的成绩,进入乙舍没有问题,但是甲舍的成绩要求,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现在就进入丙舍或丁舍,她又有些不甘心,想着来东山学馆读书,凤阳先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阮新竹在学馆内转了转,欣赏了一下久负盛名的学馆后院。院内有小桥流水,有茂林修竹,有通往藏书楼的樱花路,还有自修室旁暗香疏影的雅园。
春日里有落英缤纷的美景,冬日里也有凌寒盛放的腊梅。阮新竹想象着这些场景,又对未知的生活充满了信心。
她觉得感情上的事可以顺其自然,学业上的事想再努力一次。离年底前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可以准备,何况二哥的小餐馆还需要花些工夫。
做出决定后,阮新竹就不再纠结了。
她告诉嘉柔,嘉柔也觉得可以。
“等我年底过来的时候,你差不多就该显怀了。”
“嗯,中间也可以过来看我啊。”
“你新婚燕尔的,能想起来我是谁吗?”
“哟,这话说的,不过我最近确实记性不大好了。那天手里拿着布料和茶叶的单据,扭头就不记得放哪儿了。还有一天临出门,记得要带什么东西,愣是想不起来要带的是什么,就是那种你知道你忘了什么事儿,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忘了的事儿是什么了。”
“生完孩子就好了。何况你要那么好的记性干什么,又不用读书。”
“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两人有说有笑地聊着,顺便又核对了一遍宾客名录。
阮新竹看到隋遇安的名字,不由想起自己失分的那道大题。
隋姓在大兆是显贵之姓,而隋遇安此人之所以有名,不仅因为他是开国名将隋世元的后人,更因为他是邺都远近闻名的建造匠师。
他主持建造了莲花寺的莲花塔,朱雀大街的仙鹤楼,以及皇家避暑山庄等一系列大型建筑。
对于阮新竹而言,这一直是活在传说中的人物,没想到竟然会是明德先生的友人,她还有些小激动小期待。
婚礼的前一天,她帮着嘉柔又拿了些东西到新房里。
之前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一些衣物首饰零碎物件也都搬了过去。
靠窗的位置又新添了一组斗柜,柜子上摆放着莲花寺和仙鹤楼的烫样,做工精湛,美轮美奂,堪比艺术品。
阮新竹不由凑近多看了两眼,暗暗称奇,心生敬意。
她想到可能是隋遇安送的新婚贺礼,这礼物不仅价值不菲,更难得的是心意贵重。
阮新竹心里更加期待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师了。
她直起身,刚一回头,就看到门口立着一个陌生男子,似乎她看了斗柜上的摆件多久,那人也看了她多久。
男子没料到她突然转头回过身来,愣了一下,显得有些呆。
按理说这样盯着陌生女子看,是有些失礼的事情,不过阮新竹并没有感到不适,也许是因为男子身量挺拔,目光坦荡。
阮新竹多看了对方一眼,想着可能是男方傧相之一。
“我来拿一对烛台。”男子忽然解释到。
“哦,我先出去了。”阮新竹回话。
“好。”
回去告诉嘉柔此事,嘉柔听后说,“那应该是隋大哥。”
“隋大哥?隋遇安?”
“是啊。”
“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匠师,隋遇安?”
“是啊。”
隋遇安,字季桥,大兆名匠。
阮新竹回想起所见男子,那人眉眼狭长,鼻梁高挺,肤色偏深,气度谦和。
细想起来,那阵呆愣之中都仿若蕴含着一股朴素的匠人之气。
她以为传说中的人物怎么着也差不多该是三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没想到这样年轻,最多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心下更是敬佩。
“年轻有为,尚未婚配,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啊?”嘉柔打趣到。
这倒是真的,上一世也没听过隋遇安娶妻的消息,原因众说纷纭,阮新竹那时候就想,这样的人物就算是走一条特立独行的道路也是无可厚非。
如今看来,完全是正常男子的样子。
“那为什么这个年纪还未娶亲呢?”
“我也是听说,他常年在外跑,家里也管不着他,就一直没娶。”
“看上去还很年轻啊。”
“当然了,也就大你十岁左右,不算大太多,怎么样,考虑考虑?”
阮新竹春心荡漾起些许涟漪,不过在两人的说说笑笑中,很快平静下去。
晚上想起白天所见之人,更多的是见到传说之人的欣喜,这人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长相身高形象气质全都不同,不禁笑了笑。她还想多了解一些他的事情,总是意犹未尽。
婚礼当天,阮新竹见到隋遇安在接引宾客,待人接物老成持重,进退有度,不觉又心生好感。
不过于她而言,这样优秀的人物,远观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