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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突变.下 ...

  •   “赵伯伯,小侄敬您一杯。”龙太保恭敬的举起酒杯。
      “好好好。”赵老爷笑眯眯的看了眼太保,必竟从小看到大,还是有感情的:“听你爹说你还没有成亲,这是怎么回事?可有心上人?”
      “心上人自然是有的,他可是全天下最妙的人。”龙太保小心的瞄了眼句屏,后者正吃的欢,不时还夹点菜给一旁的玄策,龙太保眼里烧出雄雄妒火。
      “哦,说来听听,她是何许人也。”看到龙太保眼睛里的痴迷劲,赵老爷忍不住问。
      “他呀。”龙太保抓起面前的馒头:“皮肤就像这白馒头这么细腻。”
      “肤如凝脂?不错不错。”赵老爷摸摸胡子。
      “嘴巴就像这颗花生米一样。”龙太保又拈起一颗花生。
      “朱唇一点?好好。”赵老爷点点头。
      玄策的嘴角有点抽畜,眼睛掠过句屏正不停张合,塞满食物的嘴。
      “他的眼睛就像,就像……”龙太保灵机一动,指了指那盘醋溜鱼:“像这颗鱼眼睛这么水灵。”
      “死鱼眼!不行不行。”赵老爷皱起眉毛摇头。
      玄策抬了抬唇角。
      吃哥快人快语:“你说的这是什么怪物啊。”
      “吃你的吧,废话这么多。”句屏拿起油汪汪的鸡腿塞进吃哥的嘴里,然后警告似的剐了眼龙太保,再夹了块鲜嫩的鱼肉在玄策的碗里。
      龙太保伤心不依了,把碗伸到句屏面前:“我也要!”句屏冷下脸来:“您自便。”
      正哀怨情何以堪,一馒头从天而降,落进他碗里,龙太保顿时心花怒放,想来句屏还是心疼他的,谁知一抬头却对上吃哥咧开的大嘴:“吃啊,别客气。”
      ……这叫某人情何以堪。
      气场如此暧昧,就连赵老爷也觉查到他的侄儿完全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屋外突然传来很大的动静,一群官兵气势汹汹的涌了进来,饭桌上除了玄策以外,其它人皆是一脸错愕,赵老爷回过神来喝道:“大胆!”
      赵老爷话还没吼完,入侵者纷纷让道,一黑衣人昂首,快步走至他们面前,单膝跪下,声如洪钟:“属下救驾来迟,请皇上处死!”身后的上百来人也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老爷一屁股跌到椅子上,老糊涂啊老糊涂啊!他自打第一眼便觉得这青年气度非凡,不想竟是九五至尊。
      龙太保也是不敢至信,但还是第一时间把他大伯拉下来跪着,以免触怒了的龙颜。
      句屏挽着玄策的手,有一瞬间,他在思索自己是跪或是不跪,然而他起那个捕足红萤的夜晚,高高在上的皇帝这么跟他说:你可否愿意与朕厮首,做朕的皇后?他自然是千万个愿意的,以前“皇后”对他来说是权势,现在不仅有权势,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玄策立在众人之上,波澜不惊:“平身吧。”
      “皇上,属下已在外面备好软桥,是否现在回宫?”
      “嗯,也好。”玄策回头,表情柔和下来:“爱妃觉得的如何?”
      句屏当众被皇上这样对待,脸色有点发红,期期艾艾的道:“能早些回宫自然,自然是好的。”
      玄策又对一旁战战兢兢的赵高志道:“朕初到欢川,多谢赵爱卿设宴款待。”
      赵老爷看了眼桌上的菜色,一把跪下来:“万岁爷真是折煞老臣啊。”早知道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换来一桌山珍海味。
      玄策忙将赵老爷扶起:“赵爱卿这般清廉,是百姓的福气。”
      赵老爷抬起头来,望进一双睿智,仁慈的眼里。心中五味杂陈,也许,这位年轻的皇帝会带领齐巷走出这个晦暗的牢笼。
      龙太保默默无语的,一直看到句屏和皇上上了桥子才跟了上去,就这么跟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句屏看到窗外的人影,掀开帘子看到了龙太保,可能知道这一别但再没有见面的机会,说话的语气前所末有的和善:“笨蛋,送君千里终需一别,你就在这里停吧。”
      龙太保果真没有再前进一步,一直盯着那架软桥,直到句屏放下帘子,直到桥子不见踪影,赵老爷跺步到他面前,模着他硕大的脑袋,叹了口气:“痴儿,人家可是皇帝的妃子啊。”
      龙太保渐渐的哽咽起来,这么大的块头呜咽起来竟也没让人觉得的好笑,可能是他的神情悲伤及了,过不会儿,他拿衣袖擦了擦鼻子,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赵大伯伯,我要考武状元!”
      不愧是为皇帝准备的御撵,句屏舒服的想打个盹。
      玄策突然勾了一抹笑:“你做的很好。”
      “啊?”句屏不知所谓,瞪着一双无知的眼睛看他。
      玄策把头转向车窗外,并无解释的意思,不明白也罢。
      眼前晴朗的天似乎又转了暗,空中偶尔响起几声低鸣,轿子里阴暗的环境使得句屏愈加困顿,眼皮子几下挣扎,最后还是瞌上了。玄策手一扬,取走句屏腰侧的玉佩,对着微凉的空气吐出两个字:“影卫。”
      黑影在外隔着车帘跪下,看不见面孔,声音带着点钢铁的坚硬:“属下在。”
      “先将他安全送回许府,而后去寻找康定王的下落。”
      “领命。”黑影站起身欲去。
      玄策似是想起什么来,挥了挥手:“且慢。”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你去马家坉给一位叫马成的老人送一百两过去。”见影卫有些疑惑,玄策又道:“去吧。”
      “遵命。”黑影扶起句屏出了马车,一个纵跃,消失于密林之中。
      烛火有些摇摆不定,许守义待在书房已有三个时辰,状似提着卷书屏气凝神的看着,其实脑子里全是许句屏那个不孝子,琢磨着回来后先好好训他一顿,而后尽快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不过得说明利害关系,否则那少根弦的小子只会兴奋于自己是个皇子而忽略了身边藏匿的巨大危机,快了,素严,我们是时候该为自己活了,这之前,还有若大的难关要过……
      何素严端着碗燕窝停在门口,前阵子为了句屏的事他俩闹的有些不痛快,许守义想把句屏的身为皇子的身份昭告天下,自己却万分的不同意,两人各执已见,虽没到脸红脖子粗的地步,倒也生了点介缔,当然,从某一方面来说,许大哥的想法是好的,句屏的身份就像颗定时炸弹,随时都能带来灾难,与其让人拆穿后措手不及,倒不如自己点破,以退为进,亦能防患于未然。
      只是,他怕啊,他怕句屏没有这个城府去应付,更怕许大哥因此惹来杀身之祸,许守义到底懂不懂他的心啊,平时一口一个知己,现在居然对他说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管不了天下,他宁可许守义当个匹夫,与他逍遥快活。
      但是……罢了,他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自己也只能陪着他上刀山下火海(这就是所谓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何素严不再犹豫,轻轻的推开书房的门:“许大哥,肚子饿了了吧。”
      并没有人应,屋子里漆黑一片,静溢的只剩下何素严的脚步声,他将燕窝搁在桌沿,随手点燃蜡烛,许守义就在他身旁,趴在桌上,似睡的安稳。
      “也不怕着凉了。”何素严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解下身上的外袍给许守义披上,碰到他肩膀的倾刻僵住了,这具身体……是僵硬的,仿佛为了应征他的猜测,一滩黑红血迹在月光的照射下,有血色的刺目,也有月色的柔和。
      腥红的烛火似不经意的扭曲一下。
      “什么人!”何素严对着书架的角落电光火石的射出三根银针。
      黑影抽出利器挡了回去,想到身边就是许守义,何素严脚步一顿后便定住了,硬生生接住反弹回来的银针,被自己的暗器反嗜,何素严眼前一黑,狠咬下舌头才保持清醒,可就这几秒的功夫,黑影已翻出窗外,融入一望无银的夜色里。只有根半寸长的银针刺入墙壁,针尾有血红色滴落,凶手再厉害也躲不过他暗藏的第四根毒针。
      何素严伏在许守义的肩上,烛光把他的眸子映的冰冷而空洞:“许大哥,我替你报仇了。”
      一辆朱红色马车停在许府门口,句屏从马车上蹦了下来,却发现许府大门紧闭,现在还不到撑灯时分,关这么早做什么,莫不是知道我会来所以给我吃闭门羹?句屏二话不说从墙外翻了进去(orz)。
      家里的丫环小厮少了不少,但每个都是行色匆匆,一脸哀色,连平日里总是阴魂不散的徐管家也不见了踪影。
      句屏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拦住正从身边跑过去的小僮便问:“府里的人呢?”
      小僮这才注意是离家出走的大少爷,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大叫,眼泪鼻涕全糊在了脸上:“大少爷!大少爷啊,你可回来啦!呜呜呜,你可回来了……府里一团糟了,呜呜呜。”
      “到底怎么了!”句屏心里被他哭的一阵紧过一阵。
      “老爷他,老爷他。”小僮还是跪在地上,语无伦次的喊着:“老爷他死啦,死啦!”
      句屏像是被道雷劈中,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忆起些与许守义抬扛的片断,喃喃道:“怎么会呢,好端端的,你们是气我离家出走,合起伙来整顿我吧。”
      “二少爷也回来了,跟何二爷守在祠堂,都两天没有出来了。”小僮还想再说,一抬头,哪里还有大少爷的影子。
      句贤双腿早已跪的麻木,但是不够,他做的还不够,从小他就比句屏懂事,比句屏聪明,他与句屏之间,自己更像个兄长,更得爹的信任,但他清楚,爹最宠的还是句屏,这便是与句屏没法好好相处的原委罢,自己是在嫉妒他呢。
      “爹!”外面传来凄厉的喊声,那个姗姗来迟的人箭一样的射了进来,干爹护住棺身不让句屏靠近。
      “干爹,让我最后见一次爹吧。”句屏激动的有些颤抖。
      何素严静静的看着这个他和许守义宠了十几的儿子“既然已入了棺,就休要再打扰他了。”
      “句贤……”想让他帮着求情,奈何句贤只是勾了勾嘴角,笑的惨淡。
      句屏心里抽痛着,像盛了一滩死水,何止句屏,许府上下的仆人脸上都似镀了成灰,一片愁云惨雾,许老爷是个好人呐!
      现在,许府里最镇静的恐怕是何二爷了吧,不动声色的打理这个乱成一锅粥的许府,只是,谁都能察觉二爷身上的散发的寒气比以往更盛,尤其是现在看句屏的目光,让句屏觉得无比的陌生,眼前这个人真是那个处处维护他的干爹了吗?
      “干爹……”句屏觉得委屈,怯懦的唤了他一声,“我还没有陪爹下过一盘棋,没有为他沏过一壶茶,我甚至,甚至只会忤逆他,从未与他和颜悦色的促膝长谈……如今,我只想见一见爹,跟他说一说心里话。”句屏膝盖朝地,一寸一寸的向着那口深红木棺移过去。
      何素严默默的开口:“你若再往前一步,我会废了你的腿。”
      句屏顿了顿,伤心欲绝,咬着牙继续往前。
      “干爹……”句贤欲劝,却被何素严挥手打断,“由不得你说话。”
      句屏一心一意的往那口棺材蠕过去,腿上立刻刺入一股寒意,接着巨痛传遍四肢百骸,双腿开始麻木,他便拖着麻木的腿靠近。
      府里的丫环小厮们看不下去,有些红了眼眶,丫环还纷纷掩了面抽泣。
      何素严闭上眼睛,指间亮出第二根细针。
      句贤焦急的喊道:“干爹,别了,句屏快不行了。”
      话音刚落,“扑通”一声,周围扬起一片灰尘,句屏仰面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何素严两三步跨了过去,将他扶起来,擦了擦句屏的眼泪汗水,声音里透着股无奈:“蠢小子,这么倔强做什么。”
      许守义在句贤昏迷的期间下了葬,对外称是顽疾发作,药石枉然。
      句屏的腿还真断了,何素何只是想让他痛一痛,不想句屏那条腿原本就有伤,再受了他一根穿骨刺,不残已是万幸。句屏的腿终是保住了,只是那小子闹起了绝食。
      等一切静下来后,何素严才真正的空虚起来,夜深人静时,不由自主去的厨房熬宵夜,顿觉身边已没了那个人,就再也难以入眠,宵夜也只能放到天亮,结了霜,凉透了。
      “爹是中毒死的。”句贤被他耐不过,只好幽幽的开口。
      “中毒?”句屏呐呐的问:“无原无故,为什么会中毒?”
      句贤目光一冷:“自然是被人谋害,干爹也受了重伤。”
      “什么!干爹也受伤了?”句屏也冷了起来:“欺人太甚,我绝不放过凶手。”
      句贤冷哼一声:“要是晓得那人是谁,我早把他千刀万剐了,哪里还轮的到你。”
      “你连这也要跟我抢吗!”句屏怒喝。
      “就当我不跟你抢,你有这个能奈么。”果然不出多久,兄弟俩又吵了起来。
      “你!”句屏乍起的音调骤底,因为身体气愤不过,牵动了腿上的伤,痛的他顿时说不出话来。
      句贤见他面上惨白一片,心里软了软,口上仍是硬邦邦的:“自己都顾不了,你还是先养好伤再琢磨报仇吧。”
      “出去出去,别来碍我的眼。”句屏对着他翻白眼,硬是把秀丽的脸翻的刻薄不堪。
      “你闹够了没有。”软软的语气,却让句屏全身一缩,鼻尖发酸。
      “干爹,你来啦,你也莫怪句屏,反正他打小就骄纵惯了。”句贤刻意把床头的位置让出来,好让何素严能更近距离的教训句屏。
      何素严看了看一脸委屈的句屏:“腿还疼不疼了?”
      句屏赌气的道:“干爹何必管我,由我自生自灭好了,也省得连累大家。”
      何素严冷哼一声:“该闯的祸也祸了,该连累连累的人也连累了,现在给我去吃饭,免得祸白闯,人也白死。”
      句屏听的一口气接不上来,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厥过去了,怎料不但没有如愿以偿,胸口的闷气倒赌的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突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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