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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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店主的一声别报官，反倒吸引了一群人的注意力。
原先还没意识到这边发生了事的群众此刻也反应了过来，一个个围在饭馆外边，都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声鼎沸，都往店主面前凑。
店主的脸上挂着汗水，便是隔着一段距离，程子渊也感受到了他的紧张。
程子渊就是想要将事情闹大。
他站在人群中，颇有兴致地望着。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在眼睛里面，店主使劲的眨眼也无济于事。
手上传来剧烈的疼痛，眼睛被汗浸着，像泡在盐水中一般。
他伸出手擦了擦汗，想将门关上，隔绝外界的吵闹。
好不容易走到了门处，看热闹的人拦住了他，“别呀，都报官了，等会官爷来，没人在怎么好交代。”
他们起着哄，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还真将店主吓唬到了。
店主脸色煞白，强忍着痛，还是选择将他们推开，“让开让开。”
他大口喘着粗气，还是有些虚弱。
血顺着手指往下滴，一滴一滴的滴入地板中，最后消失不见。
张大娘愣愣的站在原地，她没有想过事情会闹这么大，当下就想跑。
却无奈随从二号眼神死死地跟随着她，见她生出了退意，还未等她跨出腿，她的胳膊就被压制住了。
即使张大娘每日干粗活，可到底还是比不得二号，被制住之后，她无法动弹。
只能眼瞧着面前的一场因她而起的闹剧继续。
“我把钱都给你，你放我走吧。”她苦苦哀求。
“钱就在我的衣袖里面，你松开我，我给你。”
张大娘大概是知晓，押着她的人是程子渊派过来的人，连连对着程子渊哭喊。
程子渊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只是深深的望了张大娘一眼。
然后见随从一号拿出一张纸，纸上是程子渊昨日写好的契约。
说是契约，其实算是一个临时借条。
他就是怕张大娘见了官之后就死鸭子不怕开水烫。
现在让她签下，待会儿就算是官府的人来了，张大娘也无法赖账。
张大娘一门心思想着跑，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签下的是什么。
她只听见程子渊说，签下了就放开她。
感情有这等好事？张大娘当场就签下。
程子渊拿着张大娘签下的单子，确认没有错误之后，朝随从使了眼色。
得了命令，张大娘很快就被放开。
她脸上一乐，就想蹲下，趁着大家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偷偷溜走，却没想到官府的人速度比她还要快。
她还未来得及跑，眼皮子底下就出现了两把大刀。
张大娘眼睛一白，差点当场昏死。
去报官的人速度很快，他一到那就将事情说的很严重，脸上看起来也很急促。
官府还真以为发生了命案，紧赶着就派人跟了过去。
程子渊站在人群中，身姿挺拔，长身鹤立，额外突出，官府的人一来就直接点了他，让他将事情讲述清楚。
原主是能当上状元的人，程子渊有他的记忆，叙述能力自然也不会差。
三两下就将他目睹的事情说了清楚。
店主刚开始还抱着官府不会管这件事的奢望。
现下见到官府来人了，那张脸一下就垮了。
只不过让他值得庆幸的是，官府将围观的人群全部遣散，只留下一些主要人物。
这样意味着，其他人不会知晓他做过的事。
这般想着，店主松了口气，等再抬起头，脸上的恐惧早已消散。
“你说说，你为什么砍他的手？”官府的人压住要逃跑的张大娘，扬声问道。
当事人就在眼前，张大娘望着店主，面上满是憎恨，双手紧紧地掐在一起。
她想说话，店主那双细小的眼睛里面透着威胁，让她还不曾开口，声音就消散在喉间。
场面僵持着，官府的人也要没有耐心了。
店主也没受多重的伤，只是手上被砍了一刀罢了，瞧着他也不想计较，索性就让两人私了算了。
这般想着，官府的人就要说话，准备离开。
却没料到程子渊比他们先开口，“张大娘，你已经砍伤了他，就算这会担心被报复不说又有什么用。他的手伤了，现在还有人为你讨回公道，等能为你讨回公道的人离开，你就是刀俎下的鱼了。”
张大娘没抬头，程子渊却见她紧紧揪着的手微微动了动。
挑拨的话点到为止，程子渊心中有数，抱着程岁岁，站在一旁观望。
张大娘埋着头，陷入深思，最后也觉得程子渊说的有道理，慢慢将真相说了出来。
店主面目狰狞，挣扎着要去撕烂张大娘的嘴，却不小心弄到了伤口，惹得脸皱成一团，耐不住疼，哀嚎了一声又一声。
“官爷，不要相信她说的。”店主强忍疼痛。
“你有良心吗？以前你被你丈夫抛弃，是我收留的你，我给你工作，让你能吃饱饭，让你不要在外面露宿街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店主眼睛一转，声音便带上了哭腔，“不就是不肯借钱给你吗，你又何必……”说到伤心处，店主甚至掩面痛哭。
好演技。
奥斯卡欠你一个影帝。
程子渊腹诽，不得不佩服店主的演技，如果不是他处在上帝视角看过故事发展，还真会被店主欺骗过去。
只可惜啊，演技再好，只要做过的事情，还是会有漏洞的。
白婉言望着面前发生的一幕，她有些头晕，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
张大娘曾经照顾过岁岁，在她面前是一个老实的形象。反观店主，虽然一开始表现得很友善，可对她动手动脚，实在不像好人。
可是这一会，店主看上去委屈又伤心，真的受骗了一般。而张大娘，脖子上青筋都冒出来了，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你说，到底谁对谁错？”白婉言戳了戳站在身旁的程子渊，悄声问他。
程子渊的角度或许更客观。
“耳听不一定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程子渊望了白婉言一眼，没料到她还会问自己。
只是他也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判断，反而卖了一个关子。
世界上没有那么对错，就连硬币都有两面，更何况是人呢。
人是多面的。
或许在某一件事上是对的，但不意味着这个人就是对的。
人性很复杂，程子渊也说不清道不明。
白婉言轻轻点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店主和张大娘身上。
店主还在哭诉，张大娘此刻也找到了反驳的话。
她冲了上去，恨不得再拿一把刀，将店主的另外一只手给剁了。
她真这么做了。
那么多人看着她，谁也没有料到张大娘会这么做。
“你收留我？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我呸。你做的那些龌.龊事还少吗？亏得你有脸说收留我。”
张大娘此刻的状态已经接近疯癫，害怕她伤害无辜的人，程子渊带着程岁岁先离开了。
白婉言许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紧紧地揪着程子渊的衣角，一路跟着他离开饭馆这才松了口气。
“别怕。”见她这样，程子渊低下头，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白婉言的肩膀示做安慰。
他明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可就像是做了很多一样，莫名的给了白婉言一种安全感。
白婉言脸色还是有些白，望着前方，前方好似出现了张大娘的身影。
张大娘飞速地夺过放在桌面的刀，冲到店主的面前，抬手，放下，伴随着店主的尖叫声，再次见到的，就是那双落在地上的手。
店主抱着他的手臂，望着地上的手，大声地哭着，声音凄切。
程子渊望着面前陷入沉思的白婉言，想了想，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白婉言一路跟着，顺着程子渊走的方向走去，她还在回忆里，尚且未发现程子渊要带着她去什么地方。
“到了。婉言，在这里等我一下。”程子渊牵着程岁岁进去，柔声交代白婉言在外等他一会。
白婉言随意应了一声，并没有在意程子渊去了哪。
她低着头，望着地上的蚂蚁在爬。
它们背上背着寻来的食物，不知疲倦的往前走。
“给。”眼前出现一块被黄纸包住的糖，白婉言眼睫轻轻颤了颤，抬眸，程子渊的笑颜被她收入眼帘。
“吃糖会开心一些。”说着，程子渊挑起一块糖，塞到了白婉言的嘴中。
白婉言嘴上咬了块糖，没有嘴再反驳程子渊的话，顺着他的话，咬了糖一口。
淡淡的酸味在口腔中蔓延，白婉言轻蹙眉头，刚想问程子渊这哪里是甜的，嘴中的酸味慢慢淡去，转而是甜而不腻的清香。
“怎么样？”程子渊眉眼里带着得瑟，颇为得意，“我选的糖符合你的口味吧。”
白婉言也没再反驳，点头，只是幅度却很小，小到要不是程子渊认真看，都会忽略掉。
“作恶的人会被惩罚，很正常的事。”见白婉言还是有些郁郁寡欢，程子渊劝慰道，“张大娘也不是无辜的人，她……”
他一张嘴，差点就将真相说了出来，系统出现才将他说出的话消了音。
白婉言疑惑的望着他，似乎在问她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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