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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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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过眼云烟般,悄然在马蹄车轮间碾过。一日光阴转眼逝去,不知不觉间温度降了许多,此时已是临近黄昏,举目皆是残阳。
“唔——”楚对月翻了个身,松开怀中已经喝完的酒罐,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这眼睛睁得不是时候,他才刚睁开眼睛,那足以闪瞎钛合金狗眼的残阳便刺了过来,眼前顿时一阵发黑。
“……”楚对月沉默片刻,又闭上了眼睛,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直接一跃而起,暴走道:“瞎了,瞎了!”
“王爷,你醒了。”
阿行听到动静撩开帘子,探出半个脑袋来。
楚对月仍旧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他于是半眯着眼,慢条斯理的将一旁的酒罐丢到窗外。“是啊。我睡了多久?”
阿行看着他将酒罐一个接一个全丢出了窗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又强行咽了回去,“王爷您可是不知道,你睡了好久的!”
楚对月望望窗外,被他的这个说法逗笑了:“好久是多久?”
“(⊙o⊙)…”我也不太知道来着,反正您从中午开始睡,现在都接近晚上了。
“喔。”知道了
还有,那边阿行却像是说上瘾了一般,滔滔不绝道:“王爷你是不知道,你的睡姿,那叫一个英姿飒爽啊!”
“????”睡姿还能用英姿飒爽来形容的啊?
罢了罢了,反正这孩子也是夸自己嘛,楚对月便将手肘压在大腿上,一手托腮,安然受之。
那口水,就像九曲黄河一样,留了满地啊,“简直就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一大绝景!”……
楚对月默默地抹抹嘴角,果真抹到了口水。
阿行还想往后说,楚对月止住他,黑了黑脸,“别说了,不会夸人就不要夸可以吗?”
阿行便住了嘴。楚对月又将视线移到窗外,忍不住纳闷道:“我睡相真的那么差?!”
这就是人不要脸皮都跟着厚,自我感觉非常好。
“对了。”
望了会儿窗外,楚对月又突然想起来点事情“阿行,现在还有多少行程?”
“嗯……应该不远了。哎,前面有家客栈,王爷要不咱们就在那儿借宿一宿?
嗯,可以。楚对月伸个懒腰
”但等会儿不要叫我王爷
那叫什么?
叫爷
喔,知道了。
片刻,马车便停了下来。
楚对月透过窗户,看到了那客栈。
那客栈极为朴素,周围却是种满了竹子、松柏,斜阳映照,晚风轻拂,竹影、树阴交相缠绵,倒是很有几分风雅的感觉。
“啧!”楚对月嫌弃地瘪了憋嘴角嘟囔了声“装啊。”随即掀了帘子,下车。
然而,刚下车就重心不稳,被脚下小石子绊了一下。
楚对月:“我特么——”
某人今天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霉。
于是主仆二人就住宿在客栈内。
月亮升了起来,月色将原本被墨水浸透的夜晚照亮了些许。
楚对月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原因么,简单。
白天睡了晚上睡不着。呵呵,过得太他妈舒服了。
他正在迷迷糊糊地强迫自己睡觉,然而,越躺越清醒
“……”“啊额——”楚对月一声长叹,正打算把自己从床上扒拉起来,却又听到了某个声音。
那声音窸窸窣窣,甚是轻微,——是房顶被人踩踏所发出的声音,这人身手不错,若是换了个耳力稍微差了一点的人就一定听不到了。
“呵!”楚对月利落地翻身而起,他两手抱头搓了搓头发,又自己理顺了:“既然这个时候撞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房顶上,一人身着白衣,长发飘飘,楚对月对着那背影看了片刻,有点震撼。
这不就是白天那个被自己糊了满脸灰的白衣公子嘛!
慕成雪搭着梯子,提着偷来的那瓶酒,一步一步,好不容易爬到了房顶,刚走两步,冷不丁望到了底下的风景。
月色浸染,凉风阵阵。
顿时腿就软了。
是的,其实他恐高。
偏偏还有更糟糕的,下一秒,他就觉得脖子一凉,伴随着一点痛痛的感觉,然后眼前一花,晕了。
楚对月甩了甩手,望了望已经倒了的那人,不看还好,他这一看,正好看到了对方手中的酒坛。
“咦,他将对方手中的酒坛拽出来,奇怪道”这酒怎么这么眼熟?
打开一闻,这好像是我的酒吧。
再喝一口,没错,这就是我的酒!
再看向地上那人,眸子中似有冰霜冻结,却又转瞬融化,他勾了一抹笑容,随即居高临下地审视那白衣人。
这慕成雪其实长得挺好看的,眉眼温和,似三月春色,般暖人心扉,纯色粉红,看着嫩嫩的,就像是春日桃花初次绽开的色彩,没有不顾世俗的冷漠,没有溜须拍马的做作,没有恃才傲物的狂妄,容得进万家烟火,却也进得了缥缈仙境。
“哎、”楚对月叹了口气,掐掐对方脸,自言自语道:“敢偷我的酒,胆子不小啊。”他放了爪子,却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就又抚上对方脸颊,继续捏人家脸。
捏得对方脸上一大堆红红青青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