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花期》渔歌总有时

11、故事

　　莫双把书移到海棠桌上，“老公…”
　　海棠一下子炸了，他急忙捂住莫双的嘴，“嘘嘘嘘…”
　　莫双看海棠这惊慌的模样，笑着把他的手移开，“好啦，我小声点好不好嘛，老公…”
　　海棠红着脸点点头。
　　“我这里不会…”莫双用笔指着题目，目光却不离开海棠。
　　海棠受不了这炙热的目光，只好埋头解题。
　　过了会，海棠抬起头，支支吾吾道：“好…好了…”
　　莫双点点头，“那老公快教我吧。”
　　海棠小心翼翼看向莫双，“嗯。”
　　海棠开始拿起笔在题目上比划，“来，浩浩，看这里。”
　　莫双一脸失望，“啊？怎么不叫我老婆了…”
　　“啊…这种…这种…太亲昵的称谓只在家里面…或者…或者…什么人少的时候才这样叫的…”海棠不知道这个理由能不能说服莫双，但是在这么多人的教室，他是真的不好意思叫莫双老婆。
　　莫双两手扶住海棠的脸，让海棠正视着自己，“这样啊…但是我就是想叫嘛…”
　　海棠避开目光，“那…那老婆当然…当然可以叫了…”
　　海棠的耳从耳垂开始泛上粉色，还是不好意思啊…总觉得被耍了…
　　“轰隆隆”
　　打雷了。
　　海棠下意识的挣脱开莫双的手，一下钻进莫双的胸膛，紧紧搂住他的腰。“浩浩…我怕…”
　　莫双被海棠吓了一跳，但当他说出那句“我怕”的时候，莫双几乎立刻就抱住了海棠。
　　莫双一边用手在海棠的背上轻轻的抚着，一边在嘴中呢喃，“糖糖，我在呢…我在呢…”
　　其实海棠以前是不怕打雷的，但是这一刻，他想要好好依赖的人就在他的身侧，就在他的眼前。这突然的雷声让海棠有理由的依赖这个人，不假思索的，他就钻进了这个人的胸膛。不是什么心机算计，也不是什么矫揉造作，海棠仅仅是想再次地，像许多年前一样，好好的依赖这个人。
　　“诶，后面谈恋爱搂搂抱抱的两个人。”老师扶着眼镜看向海棠莫双这边，“虽然学校没说禁止谈恋爱，但是你们好歹也注意一点吧…”
　　同学们纷纷转头看向后面，窗外，沈焕和陈辰也探出了脑袋。
　　莫双笑着转过头，“不好意思啊老师，他太害怕了，我们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沈焕原本皱起的眉头又舒缓了，“我们下次一定注意！这很莫双，哈哈哈哈。”
　　陈辰也跟着笑了，“你别阴阳怪气的学人家，怪搞笑的，哈哈哈哈。”
　　沈焕用手肘戳了一下陈辰，“爷这叫模仿到位，什么阴阳怪气啊…乱说话。”
　　陈辰的目光看向了讲台上的老师，“是是是，哈哈哈哈，你看老师的脸，笑死我了。”
　　沈焕跟着看向老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又哥，老师脸都要气绿了，哈哈哈哈。”
　　讲台上，尴尬不已的老师听到教室外的笑声脸色更难看了。
　　“笑什么笑，好好罚你们的站！”
　　窗外的沈焕和陈辰立刻转过身去，继续背对着老师笑。
　　“后面那两个！你们也一起出去！”
　　莫双小声在海棠耳边说话，“糖糖，还怕吗？”
　　依偎在莫双怀里的海棠摇摇头，缓缓把头抬起，“不…不怕了。”
　　莫双依旧轻声细语：“好，那我们出去陪沈焕啦。”
　　海棠点点头，两人起身，走到了教室外。
　　老师在讲台上碎碎念，“真是的，怎么一个个都不省心。”
　　讲台下同学们在小声的议论，或许是作业，或许是八卦，或者是…老师那张快被气绿的脸。
　　沈焕看见莫双小心地走在海棠身后，意识到了气氛有些许的微妙。
　　“又哥，海棠这是…怎么了？”
　　海棠站在莫双旁边，并排着沈焕和陈辰站着。
　　“就是刚刚打了个雷，糖糖吓着了。”
　　打了个雷？打雷？！沈焕人都不好了，那个雷完完全全就是因为他啊…
　　陈辰看出沈焕在紧张，“那海棠好点了吗？”
　　莫双点点头，“嗯，糖糖说不怕了。”
　　沈焕松了口气，“啊，那就好那就好…”
　　莫双觉得很奇怪，嘴中碎碎念，“下午明明太阳还那么大，怎么好端端就打雷了…”
　　沈焕本想着解释，海棠却抢在他前头说，“三四月的天本来就是阴晴不定的嘛。”
　　沈焕只好附和着，“嗯，是啊是啊。”
　　“嗯，也是，”莫双点点头，伸手想揉揉海棠的脑袋，海棠配合的俯着一点身子，揉到了海棠脑袋的莫双笑着，“糖糖不怕就好，我在呢。”
　　海棠闭眼享受着，像只小狗。
　　“对了，沈焕。”满足了的莫双想起了沈焕。
　　沈焕突然被点名，有些心虚。“啊…怎么了…”
　　“怎么了你不知道吗？”
　　“你…你在说什么啊…”
　　莫双觉得莫名其妙，“怎么，我和糖糖去干什么不想听了？”
　　“哦，”沈焕一下子放松了，虚惊一场，“你说这个啊…”
　　“不然我还能说什么，奇奇怪怪。”
　　“那个…”海棠小心翼翼地举起右手，“我打断一下…”
　　“怎么啦糖糖？”
　　“罚站的时候是可以说话的吗…”
　　沈焕和陈辰这两个“门神”疑惑了，怎么？罚个站而已，还不准说话了？要不是偶尔碰上害怕的老师，他们两个甚至可以在门口玩起来。
　　只有莫双笑着，“当然啦，糖糖不用害怕呀，老婆可以罩着你哦。”
　　刚听到这句话沈焕还是笑着的，下一秒，他立马笑不出来了。
　　？？？老婆？？？谁的老婆？？？
　　沈焕打了个停的手势，“等…等等，什么老婆，谁的老婆？”
　　海棠害羞了，“浩浩，不是说了…在…人少的地方叫嘛…”
　　莫双两手轻轻地捏着海棠的脸蛋，“老公刚刚明明都同意了的呀。”
　　海棠不看向莫双，“那…那我会…”
　　莫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啦，那我留着私下里叫哦。”
　　沈焕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就差把不可思议写在脸上，陈辰倒是很淡定。
　　沈焕开始了，“我明白了…你…莫双，你，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莫双笑着看他表演，“哪种人？”
　　“真是…看走眼了…”沈焕挤不出泪水，便转过身去，背对着其他三人，他偷偷揉了揉眼睛，想伪装成哭过的模样。
　　海棠哪里知道这是沈焕的奥斯卡时间，他以为沈焕误解莫双了，便匆忙解释，“沈焕，其实…其实是我叫他老婆的…”
　　沈焕猛地转过身，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莫双，“好啊，莫双，都做到这个地步了？”
　　莫双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嗯，糖糖是我老公，我听糖糖的。”
　　沈焕摊手，“行吧，不装了不装了，我们坐下再说。”
　　“啊？”
　　陈辰和莫双早就习惯了突然的飙演技桥段，只剩下海棠在错愕。
　　莫双解释着，“糖糖，别管沈焕，他就是脑子有点问题。”
　　陈辰想笑，但是沈焕一把拉住他，“来来来，辰辰啊，快蹲下，爸爸累了。”
　　陈辰当做没听到后半句，他半蹲下，“只有爹才会这么宠你知道吗？你要记得爹爹的好。”
　　沈焕坐下，“来来来，辰辰，爸爸亲一个，么…”
　　陈辰一手挡住沈焕的“攻击”，“不必了，记着爹爹的好就行。”
　　莫双看着他们两个人相爱相杀，看向了现在自己身旁的海棠，“糖糖，你要不要坐啊？”
　　海棠摆手，“还没站多久呢，我没事的，浩浩。”
　　莫双点头，“好哦，那糖糖无聊吗？要不要我讲故事什么的？”
　　海棠还在犹豫，莫双便替他答应了，“好，那我讲一个短一点的故事吧。”
　　海棠用食指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啊，那好。”
　　莫双故作神秘，“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个花妖诞下了一个孩子，孩子天生就跟别的小花妖不同，他身上没有花妖该有的体香…”
　　海棠认真的听着，陈辰和沈焕也不做声了。
　　“他的爸爸妈妈把他丢在一棵快腐烂的树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没人知道这对花妖夫妇生了个不带体香的小孩。
　　“过去了很久很久，小花妖们外出游历，寻找长辈们描述过的拥有奇异香味的花朵，他们找啊找啊，却是一朵都不曾发现，他们开始疑惑，世间真的有那些花朵吗？
　　“准备空手而归的小花妖们眼前突然一亮，那是一朵非常漂亮的花，漂亮到小花妖们都怔在原地。
　　“他们走近那些花朵，却闻不到任何香味。怎么会呢？这么好看的花儿怎么没有香味呢？
　　“小花妖们轻轻摘下一朵，带回了家。他们问长辈们，这不带花香的美丽花朵叫什么名字。长辈们一看，皆是无言。
　　“传说，花妖成长后，会生出属于自己的花朵，那些花朵会载着花妖的体香，在花妖们喜欢的季节盛放。
　　“那对丢弃过孩子的花妖夫妇看着那朵漂亮的花，不自觉的走近了。他们把花捧在手里，闻不到任何香味。
　　“那是他们不带体香的孩子所诞的花，这对夫妇哭着，又笑了。他们把花捧在手心，哽咽着，这朵花，名为海棠。”
　　海棠看向莫双，欲言又止。
　　莫双也看向海棠，笑着“我没听过这个故事，随口编的，就是想编一个跟糖糖有关的故事。”
　　海棠也笑了，“这样啊，我还以为海棠花真的是因为这样才没有花香的呢。”
　　莫双靠在墙上，侧头看向海棠，“怎么会呢，上天一定是觉得海棠有了花香就太完美了，所以想给我们留下一点遐想吧。”
　　听到这里，陈辰看向沈焕，有点惊讶。这小子，这样也能睡着？？？
　　完蛋…腿有点麻了…
　　陈辰看向靠在自己肩头上睡熟的沈焕，不忍心叫他起来。
　　陈辰咬咬牙，“莫双，帮个忙。”
　　莫双和海棠一齐看向陈辰，“什么？”
　　“先帮我抱一下沈焕，我腿麻了，等我起身我再抱他。”
　　莫双看向依偎在陈辰肩头的沈焕，叹了口气，轻轻的把他抱了起来。
　　陈辰起身，小小的走了两步，便接过了沈焕。
　　“你人挺好的。”
　　陈辰看着怀里的沈焕，“是好兄弟，应该的。”
　　“哦。”
　　“不过他平常跟你都吃了些什么？太瘦了，一下就抱起来了。”
　　莫双很自然地回答：“他想家里的饭想到不行。”
　　陈辰点点头。
　　老师从门口探出头，“行了，进来吧，有一说一，故事挺好的。”
　　海棠笑着看向莫双，“确实挺不错的。”

　　最后一节晚自习的铃声响了。
　　莫双放下手中的课本，“下课喽，走吧，糖糖。”
　　海棠也放下手中的书，“好哦，我想先伸个懒腰。”
　　他对着莫双笑，像是问询。
　　“好，要一起吗？”
　　海棠用力的点点头，然后拉起了莫双的手，“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