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春山眉黛低

6、第 6 章

　　Chapter 6

　　鞭炮声在除夕的夜里开始稀稀拉拉的响起来，阳台外面的天空上烟花一朵一朵的盛开又消失。颜羽趴在上面，直直的望。没有表情。

　　那一年，好像也是除夕，干爸干妈和奶奶在房里一起看春晚，而他俩在对面颜羽的家里嬉笑打闹。
　　他俩都不是很喜欢看晚会之类的节目，所以就一起跑到颜羽家里，准备看些片子说说话。
　　自从凌言考到B市的那所大学后，每到假期才回家。颜羽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他说，但当真的面对凌言时，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凌言看着他，摸了摸他的脸，“小羽，你又瘦了。我离开后，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凌言哥，我有吃的。”他争辩道。
　　“哼，你就骗我把，吃怎么还这么瘦。”说着，他把颜羽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了一下，那瘦弱到只剩下骨头的身体让他莫名的难受。
　　“哥，哥，你抱的我太紧了。”颜羽不明白他怎么了，只觉得抱着自己的胳膊快要令自己窒息了。
　　“对不起对不起，哥不是故意的。”
　　“凌言哥，你怎么了？”颜羽疑惑的抬头看他，只见他的眼眸里闪耀着不知名的冲动，好似有出火焰一点就要全面爆发。
　　他看着颜羽的眼睛，那双清澈见底，永远都装满了对他的信任的眼睛，不自觉的轻吻了一下，颜羽不解，只是看着他没有动作，他缓缓的低下头继续去啄嘴唇，有股清凉的薄荷味在嘴里肆意，那是颜羽的味道。两个人慢慢的倒在了床上，窗外还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而房内的两个人却丝毫未觉，只听到对方‘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喘息声。
　　颜羽并不知道他的凌言哥要对自己做什么，但打小就对他的信任度让他觉得凌言哥不会伤害自己，所以当凌言吻他的时候，他笨拙的回应，看到对方没有什么不快便也觉得欣喜。
　　清晨起来，窗外落了一地的雪。
　　颜羽睁开眼，转头看见睡在自己身边的凌言哥。昨晚……他突然想起来，脸变得微红，身体后面有些疼。但他却觉得很开心。这一切令他觉得自己离凌言哥越来越近了，虽然也不清楚到底自己在这一夜付出了什么，却觉得很幸福。
　　哪怕没有父母，但只要有凌言哥在身边就可以。
　　从那之后只要俩人见面就会做那些事情，即使身体有时疼的厉害，但他总是尽量满足凌言。直到他有一天他在杂志上看到有关消息，只是相爱的人才会那样时，他豁然开朗，原来自己一直喜欢着凌言哥。
　　所以当他兴高采烈的说出那句话时，回报自己的是什么？哦，对了，是那句“对不起，我要出国留学了。”
　　滚他妈的出国留学，什么对不起，不知道自己最不稀罕的就是这句。
　　颜羽的泪布满了脸上，这夜有些冷，他忍不住的想，多少年前的旧事了，怎么一想起还会这般清晰。他在心里把自己臭骂了一顿。
　　身后突然想起奶奶的叫声，说是电话什么。他摸了一把脸，做了几次深呼吸。带着笑进了客厅。
　　“谁啊？”除夕夜的祝福电话不是基本上都打过了么，这么晚还会有谁啊。
　　“喂，哪位？”
　　“小羽。”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颜羽的耳朵里。晏语？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出国过年去了么。有一对令人艳羡的外交官父母，被宠坏的小孩。
　　“干吗？”他不耐烦的回答。奶奶经过时拍了他一巴掌，用嘴无声的说：怎么和人家说话呢。
　　他咧咧嘴，不说话。
　　“我想你，你想我吗？”晏语嬉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他听着有种想把晏语揍一顿的冲动。这家伙在么老是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己呢。
　　“没事我挂电话了。”说着，便想放下电话。
　　晏语知道他说挂就会挂，所以整了整声音，“那个，你下来接我一下吧。东西太多，我提不动。”
　　“什么啊？你不是在国外吗？”这小子又搞什么飞机。颜羽有些疑惑。
　　“是啊，可是我回来了。”
　　“回来关我什么事。”
　　“诶，我说你怎么还是这么笨啊。你站阳台上往下看看。”晏语有些气愤，说了这么多还是不明白的大笨蛋。
　　颜羽放下电话，走到阳台上低头一看，就见晏语穿着大衣拿着手机在那摇摆，一脸的春风得意。
　　他愣了，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楼下呢？地下的晏语看着还是没反应的他，大声的开始叫嚷：“喂，你个袋子，快点下来接我啊。”
　　不一会，两个人大包小包的就进了门。奶奶心疼的摸摸晏语的脸，说：“冷吧孩子，这大晚上的怎么就过来了，爸妈呢？”
　　“奶奶，我爸妈在国外太忙了，我一个人过年无聊所以就跑了看您。呵呵，您不会介意吧。”晏语拉着奶奶的手，撒娇的依偎在她身旁。
　　奶奶笑着拍拍他的手，“不介意不介意。对了。”奶奶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又急切的问：“大晚上过来还饿着呢吧，整好家里有包好的饺子，我给你下一碗。你坐下等着啊。”说完拿起围裙就进了厨房。
　　颜羽一把扯过他，冷声问：“你到底想搞什么？”
　　“呵呵，我会搞什么啊，不就是喜欢你而已嘛。”他一脸无辜的回答，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明天立刻就给我回去。”颜羽气愤的说，他快让这个人整疯了，被凌言骚扰就够他烦的了，这个人有事没事还来插一杠。
　　晏语突然大声对厨房的奶奶叫：“奶奶，小羽他要赶我走。”，然后一回头对着站一旁目瞪口呆的颜羽眨巴眼。
　　“什么，这个臭小子。同学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又犯倔呢。”奶奶拿着掌勺出来作势就要打颜羽。
　　颜羽嬉笑着躲过去，“我是开玩笑的，哈哈，开玩笑的。”边说边瞪一旁幸灾乐祸的人。
　　“奶奶说了算，你就在这安心住下。崩搭理这个混小子。”奶奶飞了一眼嬉笑的颜羽，转身又进厨房。
　　晏语翘着嘴，高兴的说：“你听，奶奶都说啦。我可以住在这里，哈哈，你再欺负我，就告诉奶奶。”
　　“切，你小孩啊。还打报告。”颜羽对他刚才的表现甚是无奈，在学校明明是个谦谦君子类型的人，怎么一到他这就变的无理取闹的小孩本质了呢。难道自己看起来好欺负？
　　其实，他自己早就忘记了中学时有几个小混混劫他钱被他揍得爬不起来的事情。

　　这一年的除夕一如前几年，只是多了一个人。一个令他咬牙切齿的人。
　　当他被某人第三次一脚踹下床时，心里要抓狂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