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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节 遥思月里种花去 ...

  •   一夜无梦,醒来眼瞳前白色的幔帐依旧覆盖着。又是一天,又是一个人。从前在宿舍,舒璐总是最后一个起床,有时还要她们三个轮番击打床板,才散漫的拖至上课铃响错过吃早点的时间,再由她们拖着带去教室。不过这对她来说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咚’的一声门开了,舒璐抬头看去隔着幔帐只见舞羽进来了。
      “舒璐你醒了吧,谷主要我带你出去。”
      舒璐有些疑惑,昨夜自己对他的问题无言以对,今日阮佑淳又来找自己,究竟是了为何事呢?胡乱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舒璐便随舞羽去了后山,远远看去成片的绿色像海洋一般,走近了才发现阮佑淳竟蹲在绿海之中。舒璐转身一看舞羽不知何时已近走远了。
      “昨夜,移植的花过几日便会枯萎,不过你放心,它不会死。”声音还是淡淡的没有一丝起伏,舒璐回过神来他是要教自己种花吗?
      慢慢走上前去,阮佑淳没有容她发表任何观念,就开始亲身教导。
      “移植的时候尽量在植株幼小时,你种的那些花还没完全长大,所以带土移植就不太容易死。记住最好在选在阴天傍晚,所以傍晚,我才会将这些花移植到东院。还要记得剪去植物的部分叶子,种下去的时候要特别小心根部别弄损伤了,刚刚移植带花的植物过不了多久花就会,不过你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它又会开的....”
      阮佑淳动作不快,说的也很仔细,所以舒璐听得并不吃力。但让舒璐不懂的是阮佑淳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做!见他修长洁白的手指上沾满了泥土,阮佑淳便轻轻拍了拍,没有看舒璐说道:“不用想了,我说过花开时放你出谷,就一定不会食言。”
      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教自己种花吗?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乱了两个人心中的计划。
      “走吧”阮佑淳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喂。”舒璐还来不及说完,他的背影已经越走越远,舒璐只好急忙跟上去了。
      满山的绿色植物,漫漫雍染的挤在片片山坳里。有些高起来的植物,都挡住了视线,辩不清去向。青绒的毛絮草拂过脸际,软软痒痒的,让人忍不住轻笑。舒璐用手指弹开它的枝干,摇摇晃晃的又荡了回来,茸茸毛大片的飞向舒璐的鼻子,于是舒璐便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喷嚏,轻轻搽着鼻笑着抬起头。再看前方的人早已停下,静静的看向这边。
      水声轻铃锡澈,四周安静极了。那道缓缓的目光漂浮在周边的空气里,呼吸中困着一丝局促的气息。舒璐迎着阮佑淳射来的目光看过去,那眼里的神情并不尖锐也不温和,是一种看不到头的空洞与渺茫。就像他过于复杂的气质,给予人的永远是摸不透的。舒璐自认为自己性子已经算是颇为敏感与细致,却终究还是是猜不透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阮佑淳回转过身,拨开草,消失在瞬间浅露的溪光里。毛绒絮在暖阳里飘飞,周围的景致变得唯美而浪漫。
      舒璐晃过神,也跟着拨开了毛草,走了出去。
      清澈的溪水发出好听的呤聆乐声,和着粼粼波光,静静淌在蔓草中央,缓缓的流到远方。明黄色的朦胧幻影中,一个被暖阳镀上的恻影,金色的阳光为他画上绝美的线条,颀长的轮廓,高挺的鼻骨,连长长的睫毛也被晕上暖暖的金光。因为看不清他的眼睛,所以能看出心情的神态都化在了这泱泱溶黄之中,懒散而轻柔,一切,像极了一幅风格出俗的唯美素描画,而他终究是适合做一切安静事物中的主角。
      “洗一下吧”
      阮佑淳突然向这边看过来,对舒璐的窥视似乎有所在意,微扯着眉头,脸庞被隐现出一大片阴影。舒璐的心一酸,为什么美好的事物都那么短暂。失去了这道明媚的阳光,他淡漠的让人难受。
      阮佑淳转过头,整张脸被埋进逆光的阴影里。
      舒璐走上前,在他身旁蹲下。将手没入水中,凉凉的溪水缓缓淌过手背,柔柔的,像光滑的丝绸划过。一些透明的小鱼停在她手边,不敢靠近。偶尔一只大胆的小鱼,上前轻触舒璐的指尖,又马上游开。舒璐自顾自笑的了起来,一瞬间觉得自己全身轻松了许多。
      阴暗挡住了印在舒璐脸上的光,她抬起头。阮佑淳已站起身,衣角划落进溪水,他似乎并没有发现。径直走开,湿湿的衣角贴着石子摆动,随着迈出的步子,被拉成长长的水线。舒璐见状连忙起身要追上前,谁知沾上了水溪畔的石子竟是那样的滑,舒璐忽然的脚底一空,身子猛的向后倾去。
      一阵风过,水花四溅的声音,舒璐蓦的掉进了一个轻柔的臂腕。发觉自己并没有落入水中的舒璐慢慢睁开眼,阳光暖暖的,在很近的距离面对面看清了一个男人的脸,俊美里透出恬淡,落寞里眷满温和,头顶的阳光从他细密的睫毛里微微散落,印在他深深的眸子里,迷离的像蒲公英漂浮在里面。漾漾流动中,使他的味道一下子变柔软了多。
      舒璐猛地醒悟过来,身体像弹簧一样从他身上闪开。
      “太滑了”舒璐只觉得现在无比尴尬小声解释道。却瞟见阮佑淳的右脚整个浸没了溪水之中,湿得很彻底。
      “走。”
      他没有什么特别神情,口气也凉凉的。只是提着衣摆,渡向左边走上岸来。舒璐也顺从着他的方向,向左边走去。反正不管他摆什么脸,自己都还是要谢谢他。打定主意,舒璐停下步子转身刚要道谢,却发现那阮佑淳竟站在原处没有动,歪着脑袋望向这边。手微微忖起托在唇边,不似之前的正襟。
      “站这发什么楞,走啊”舒璐疑惑的回去叫他。
      阮佑淳打量了她很久。最后,嘴角微翘,轻吐出几个字。
      “不是那边,我为什么要走。”
      “啊?那你干嘛像是要往左边走啊!”舒璐觉得这纯粹是阮佑淳的误导错误,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意像并不一定就是事实”他狡辩的干净利落,舒璐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只好埋着头向正确的右方走去,心里憋着一股气...
      “舒璐。”
      “恩?”
      舒璐四顾望去,确认除了站在那的阮佑淳,没有其他人。难得呀!他尽然还会叫自己,舒璐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在阮佑淳眼里还是有存在感的,多少让她有些受宠若惊。舒璐眺着眉毛看向他,只见阮佑淳颇有深意的低下头,肩膀微微颤动。
      这是什么表情?舒璐正在纳闷,只见阮佑淳终于闷出三个字;
      “还是走错了。”
      紧接着是他有些按捺不住的微笑,如果换一幅场景,舒璐或许会有心情去欣赏这难得的笑脸。但此时,舒璐只想闪得越快越好。舒璐没有理睬他,却暗自在心中责怪自己,如此糊涂,哪里来的,就往哪里回去呗!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竟然给忘了。说到底,也还是和他阮佑淳脱不了干系,一定是上次和关大哥闯关时,沿原路上飞来的飞镖叶子给自己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后遗症。想到这不禁一阵苦闷,关大哥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啊,我真想快点一走了之的好。
      舒璐快速的从阮佑淳身边擦过去,上前拨开草,想要立马走人。中途却又被他一个插身给拦住了。又怎么了,难不成还要奚落自己么?舒璐瞥过眼去,一个横眉冷对。阮佑淳脸上的笑容收起来了,微微紧了紧眉。给了舒璐一个‘败给你了’的面部镜头。
      不会吧!再走就只有小溪了,难不成要淌过去?
      不会吧!这么栽?
      舒璐一个人在那里做着心理斗争。忽的,腰间一紧,双脚离地,自己竟被人抱了起。
      “干嘛啊。”舒璐反应过来,开始胡乱的挣扎。
      “如果你不想真的掉进水里就安静点”身后传来阮佑淳淡定的声音。
      此时,阮佑淳的脚已踩进了溪水里,缓缓的在向前走。
      什么啊?又走错了吗?
      舒璐自知理亏,便只好听话的用手环住阮佑淳的脖子,将头轻倚在他的胸口上,乖乖不再乱动。暖暖的阳光静静的洒在大地,缓缓的流水清呤。安静了,才听见了有鸟的鸣叫。水波似是被划开薄纱,晕出来像风吹过的层层纱幔。淡蓝的衣角浮在水面,泱泱的扶着清波,鱼儿在脚旁游荡。风徐徐的,扬起了阮佑淳的一缕发丝,轻飘到舒璐脸庞,淡淡的药草幽香让人觉得异常舒适慢慢舒璐闭上了眼睛。
      过了岸后,阮佑淳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女孩,轻闭的双眼,微翘的睫毛,看似舒适安然着轻扬的嘴。环着自己脖子的手不知在什么时候松懈了下来,一只自然的下垂着,另一只则微卷着攒着他的衣边。阳光打在她白净的脸上,暖暖的很安静。默默的林里,那均匀的呼吸,萦绕出了一种别样温柔而暧昧的气息。这样的情景竟让阮佑淳一时恍然失措了,忍不下心去叫醒舒璐。看着舒璐这样静静的躺在自己怀中,自己好似感受到一种曾经离他很远,现在却又走近的那种很舒适的温暖与幸福。
      他轻柔的微笑,看着怀中那张淡淡安睡的脸,带着一种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情绪,默默的走完了这一段路。这也成了一条,惟独只有他,才可以珍藏的记忆,甚至是,连这个怀中的人也无法拥有的一段,他的记忆。
      醒来的时候,舒璐发现自己已近在床上。自己这是怎么了,一闻到阮佑淳身上的气味,竟无法控制的在他怀里睡着了。不用舒璐猜她都可以想到阮佑淳当时的表情会有多难看,一定三天之内不想看到自己了。
      ‘咕’的一声,舒璐的肚子饿了,于是便不去想其他事了,填饱了再说。她起身下床,准备去西院找舞羽,大吃一顿。刚要开门,门却被人用力撞开,舒璐一个机警,才免去了被门拍伤的命运。却还是被生生吓了一跳。一看冲进来的竟是舞羽,现在的她早没了从前的从容,一进来看就舒璐,微微吐了一口气用力的抓住了舒璐的手,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样。
      “谢天谢地,你在这儿”
      到底出了什么事?可以让处事不惊的舞羽变得如此慌张。舒璐连忙扶她坐下,递上一杯茶,让她好好喘口气。这才再问道;
      “舞羽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这才说道;
      “早上,听闻谷主会带你去后山。而现在不知怎么了,本因冬眠的孽狐竟跑了出来,多半是为了出来觅食。这个时候放弃冬眠,跑出来的孽狐可都是最凶残的。你是谷外人有所不知,孽狐是谷中特有的灵狐,它们齿尖无比,双爪有剧毒。因为这孽狐又是谷中圣物,是不可猎杀的。加之这些天困兽的人多有疏忽,竟让它跑出,还闯到了谷内。此前,谷中已有两人,命丧于它的爪下。这会儿,又听闻这孽狐往后山去了。所以急着来这边看你回来没。还好见到你我就放心了,这后山出入口已经叫人给封锁住了,估计不久就会抓到它的。”说罢。舞羽轻叹口气,忧心憧憧。舒璐忙上前去安慰她说道。
      “舞羽姐姐,放心好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舒璐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我和谷主早就从后山回来了,不会有。。”话说到一半,舒璐猛的一颤。脑海里响起一句话:“傍晚,我会将这些花移植到东院。”
      后山?
      花在后山。
      他会去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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