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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淑女在英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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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旅店,天已经全黑了。达西先生先下车,然后手掌朝上递向我,“来,小心脚下。”
“多谢!”我借力下了车。唔,好冷啊,估计要下雪了吧。
“小姐,赫斯特爵士说大家都坐了一天车了,索性各自回房用餐好早点休息。”玛莎接到了仆人的传话,转而告诉我。
“知道了。”
到了房门口,才发现,路易莎他们夫妻已经在左边房间休息了,我住中间,查尔斯和达西先生住在右手边。跟达西先生道了晚安后,我也进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天阴的越发厉害,云彩厚的似乎都压到了头顶。赫斯特爵士怕路上下雪耽误行程,难得得一大早起来,让我们都在大厅里简单用过早餐后立马动身上路。
再出发时,路易莎坐上了我的车,而男士们都聚在了赫斯特爵士那。
“凯特,我都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事。你怎么不告诉我?”路易莎半躺在靠椅上,有气无力地问。
“当初一接到强尼传来的消息,爸爸就立刻带着我往回赶。那时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查理迷上了一个歌女,行事挺不像话的。本来都没当一回事,可查看了账目才发现查理花钱如流水做了冤大头。爸爸当时就和查理吵了一架,查理气的离开了家。我们也是在寻找他的过程中才晓得他不仅参与了格林家的合作投资,还在俱乐部欠了赌债。可那时候说什么都晚了,还好孟买盛产黄金珠宝,我们很是囤了一些。正好先把赌债还清。然后就是家族公账上的亏空,爸爸自然是要亲自处理的。只是他毕竟上了年纪,来回奔波就算了,还要担惊受怕,忧心查理,情绪上的大起大伏严重损害了他的健康。咱们做错了事,在家族里就理亏,叔叔们难免说些难听话,这么又羞又气的,爸爸才会支撑不住。”我想了想,拣能说得告诉了路易莎。
“查理啊!他吃亏就吃亏在色令智昏上。那个赛勒丝就不是个好东西。我劝过查理,也去见过那个女人警告过她。可是,查理并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他一心都是怎么安抚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费力也说我太多事,在他看来,男人捧个歌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路易莎说着说着又流下了眼泪,“我只后悔当初没有把你和爸爸留在伦敦。我满心以为今年圣诞节咱们一家总算可以团聚了,哪知道……”
“茜茜,这些事都不是你的错。我很早以前就和爸爸说过,查理才是宾利家未来的当家人。你也好,我也罢,不过是将要外嫁的女儿,充其量在家事上帮帮忙而已。我们的看法最多是供他们参考的建议甚至连建议都算不上,又怎么能左右查理的决定呢。”我决定开导一下路易莎。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所以对查理才只能哄,只能劝。唉!”路易莎叹气道。
“现在只能盼着查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行事稳妥些罢了。毕竟,也折腾不起了。”我都庆幸查尔斯身价降了,也省的他总被各家太太们惦记。他现在充其量算个小小开,也不对,他有钱有房有厂的,依旧是婚嫁市场上抢手的小金龟。
路易莎没说话,她心里对弟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不说他了,姐姐,喝茶么?这是我从孟买带回来的花果茶,据说对女性健康很有帮助。”桂圆红枣枸杞茶啊,补气血养容颜。
“嗯,很好喝。”路易莎接过妹妹递来的茶杯,喝一口只觉得从嘴暖到心。她突然想起多年前,姐妹俩一起出门,凯特也是这么给她倒茶,如今一晃也这么多年了。
“凯特,你有什么打算呢?”路易莎想知道妹妹的想法。
“我想先给爸爸守一年孝。其实也就是待在家里,看看书,画画画,做做针线。这么多年我不都是这么过的嘛。然后我想去巴斯住一阵,我很喜欢那的环境,闹中取静,很自在。”我自己也捧着茶水慢慢地喝。
“那,你有没有成家的打算呢?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路易莎没有提她自己的担心,那个达西成了凯瑟琳的监护人不错,可他身上又有婚约,这事可真是……赫斯特说她是瞎操心,哪有绅士会不履行诺言的呢。可她又怎么能不操心。
“嗯,谈婚论嫁?短时间内肯定是不考虑的啊。我又没认识什么青年才俊,就是想谈也没人谈啊。”我现在日子过的不好么,为什么要依照时代的束缚屈从于一段有可能不平等的婚姻。我其实是想着做个快乐的老姑娘,反正我也不愁吃喝。
路易莎看着妹妹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心情更复杂了。查理是感情泛滥,凯特却是感情冷淡。这可真是太让她头疼了。不过,看样子,妹妹没有和达西过多交往的想法,那正好。只是,要把谁介绍给妹妹呢,路易莎在心里开始给认识的男青年排队。
就这么走走停停,不过一个星期就到了布次文纳街的大宅。到的那天下起了鹅毛大雪,不一会就一片白茫茫了。
艾伦太太早就接到了消息,把整个大宅重新打扫一遍,但凡鲜亮一点的装饰都收起来了,换上了淡雅素静的陈设。
我主动找查尔斯谈了谈:“查理,以前,爸爸在的时候是我管家。那是爸爸为了锻炼我,怕我将来自己成家了不会过日子才提出来的。而我们在印度地那段日子,强尼和艾伦太太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把这里打理得很好,以后理应还是如此,直到新的宾利太太定下新的规矩。这个家当然是你说了算的,你愿意给我多少零花钱全看你的意思,我呢也会在接待客人和家务上给你帮忙。当然,我会记好每一笔开销的。只是有一点,我自己有时做一些手工,比如刺绣啊,头花啊,果茶啊和我的朋友们换一些首饰啊,布料啊,这是我自己的社交生活,开支自然也是我自己掌管。另外,我让退休养老的莫莉妈妈在郊区帮我养养鸡鸭,种种花草,虽然收不了俩钱,可也在果蔬上图个方便,这也是我的私人财产。告诉你,是因为我也有人情往来,这些我都承担的起,不走咱们家公账,当然也不容人指摘。”我向来都是公私分明的,省的将来扯皮。
“凯特,这个家就剩下你和我了,有必要分得这么清吗?你是我的妹妹,我理应让你衣食无忧,快快乐乐的。”查尔斯对妹妹主动来访还是相当开心地,只是凯特的话让他哭笑不得。
“查理,就是亲兄弟才明算账呢。我都说了,这是你的家事,理应由你做主。咱们家仆从分工明确,奖惩也都有例可循,你不过是在大事上拿个主意,管起来再轻松不过了。作为家主,大小事你心里有数才好啊。再说了,不定你哪天就成家了,账目清楚也省的嫂嫂将来接手时摸不着头脑,更不会让她因为小姑子生活太优渥而心里不痛快。”我是提前打好预防针了的,查理可是个有异性没人性的主,我得提前把后路留好。
“你啊,想什么呢。这难道不是你的家么?将来不论我娶了谁,都不会亏待你啊,别担心了。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我会改的。”查尔斯听了妹妹的说辞不由得心疼,她这是不信任我了啊。得想办法让她高兴起来才好。
我呵呵了,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有备无患吧。
跟查理交待清楚后,我就开始宅了。
首先是好好睡几天养养精神,前一段实在是身心俱疲。对亨利爸爸,我在他生前已经竭尽所能了,死后也会定期祭拜。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日子还是要过的。
其次,我给玛格丽特备好了各种针线和香料珠宝做礼物,请艾伦太太带着我写的书信,画的画亲自送去问候,并告知她亨利爸爸的事情。艾伦太太回来告诉我说玛格丽特听到消息后怔愣了好久,才嘱咐我好好在家守孝,等出了孝也去她那陪陪她。
然后就是处理了积攒的各种信件,和往日的同学,朋友又通过书信开始了联系。
等这些都忙完,我让威尔去找来了各种矿石,在家熬胶煮漆制颜料。我以水墨为底,浅青,花青分出明暗,又用青绿,石绿,绛赭,磲白一遍遍重新描绘,最后以浅青,花青点缀润染。花了大半年,绘了幅一尺见方的山水,嵌好楠木框子供自己赏玩。
闲来无事,还抄了几遍心经,又给亨利爸爸绣了幅往生经烧给他,也不知道东西宗教信仰不通,他能不能收到。
突然想看柳林荷塘啊,可惜只能玻璃缸里养睡莲。我立起绣架,纺纱织布,染色分线后细细绣了一副采莲图的落地大屏风,还是拉拉给我凿的镂空连枝架子,镶好了摆在卧房,嗯,好看,烟雨江南入我梦来。
这里的院子小,只能简单的种些花草,连果树都只能种矮小的蓝莓。不过我把我卧室外的阳台利用起来了,金银花藤和蔷薇花缠成了一个厚厚的花架,垂下一个私密空间。玫瑰,月季四季不断,再养一棵小小的枫树,一株香樟,种上茉莉小栀子和四季桂,杂七杂八地还长出了薄荷,三叶草,车前草和蒲公英。最喜欢的是鹦鹉珀利,每天都呀呀叫个不停,我没教过它说话,它也懒得讨好我。
沐恩现在整天在树下的草丛里睡觉,连偶尔飞来的蝴蝶都不扑了。莱特就在一边打滚,压坏了好多花草。引得波波和布莱克在院子里鬼哭狼嚎。
日子一旦过得舒缓,人就容易懒散。我把看了一上午都没看两页的书放在一边,打起了哈欠。
“小姐要吃树莓么?莫莉妈妈才送来的,很新鲜呢。”玛莎拿起了水晶碗。
“挺甜的,给茜茜送去没有?”我一边吃,一边晃着摇椅。
“有呢。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伦敦一天比一天闷。小姐,今年夏天怎么办呢?”
“凉拌。只要不赶上连续暴雨后骤晴的恶臭天,窗子都拉开通风透气,另外咱们也得开始做香薰蜡烛了,万一下雨,也好熏熏空气。”我得寻摸点硝,夏天不用冰,还不得热死。
“哎!您午饭吃什么,还是黄瓜,番茄么?”
“不啊,吃炸鸡炸土豆。苏珊大妈做的最好吃,让她多做点,大家都尝尝。”
“做那么多做什么?家里就您一个。”玛莎小声提醒。
是啦,春天还没过完。赫斯特爵士看我老老实实待着不出门,查尔斯也有达西先生陪着索性回了自己家。路易莎在夏天开始的时候也回去了,他们要等收完租子再来。而且,到底还是自己家舒服,赫斯特爵士再回就不怎么来住了,路易莎来了也是歇一夜,第二天就回奥克大街。
查尔斯呢,天天不死心地一有空就去格林子爵府坐冷板凳,哭一哭他的亏空。也就是达西先生不厌其烦地陪着了。肉包子打狗的事还想着资金回笼?做梦比较快一些。
“那也要做啊,万一他们回来吃呢。再说了,威尔他们不是在练拳击嘛,给他们多吃点。”空闲时间可不得点满技能嘛,其实我身边的人也都没闲着。
“好。”
“凯瑟琳,伦敦实在是太闷了。不如我们也在乡下租个房子避避暑吧。”查尔斯一身臭汗的回来了。如今,有一点门路办法的都走了,大街小巷除了做工的人再无人走动。前天才下过雨,到处臭烘烘的,查尔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
“我觉得还好,毕竟热也就是一两个星期的事。”我把晒干的橘子皮,松针扔进精油里一起烤。唔,这味儿,窗子不能开实在是痛苦,可开了只怕更恐怖。
“凯瑟琳,咱们去乡下住一住也好,最近空气太差,怕是又要爆发时疫。乡下空气好,人又少,等避过这一阵,再回来就是。”达西看着正在熏香的凯瑟琳也开口了。她还穿着丧服呢,好在神情恬淡。
“那,你们是想好去哪里了,还是已经找好地方了?”行吧,出门就出门。
“我有个朋友在市政厅登记房产,他给推荐了一处地方。出了伦敦往南略走不过大半天的路程,有个叫朗博恩的小镇。那里有一座带花园的别墅叫内瑟菲尔德。房子的主人正好要到北方去做生意,愿意把庄园租给我们。”达西解释道。他之所以觉得合适,是因为来回方便,而且那里种了很多珍稀花木,凯瑟琳肯定喜欢。
“内瑟菲尔德?”喔,原来故事要开始了么。只是,我看看查尔斯,又看看达西先生。我能拒绝么,实在不想围观别人恋爱。
“怎么?不满意的话,还有别的几处……”达西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见凯瑟琳摆摆手。
“你们看好了去就是了。其实,我是想去巴斯的。那里夏天有很热闹的夜市,歌舞剧也多。而且,我还有朋友在那里。我能去朋友家做客么?”我要去找安娜玩,和闺蜜一起逛街吃东西看戏不香么。
“凯特,你还真是喜欢巴斯,每一次提起来都是眉飞色舞的。我也去过,怎么没察觉到有你说的这么好呢。”查尔斯笑着接话,其实去哪里都可以,主要目的是让在家快一年的凯特出去散散心。
“你只是去看看嘛,又没有真正在那里生活。我在那里上学,游玩,交友……自然更有感情一些。金小姐你还有印象么?她是爸爸朋友的孙女,我们一起读过书的,彼此间一直有书信往来。而今她正在巴斯,写信来邀请我去住两天,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呢。”安娜陪她爷爷一直住在巴斯,她家附近正好有空房子出租。
“去巴斯也好,那里依山傍水,风景不错。”达西一听也改了主意,既然凯瑟琳喜欢,那就去巴斯。
“那你们还去租那个庄园吗?若是定好了,咱们分开一阵也可以啊。我是去陪朋友的。你们去了只怕会无聊。”我不确定故事的惯性大不大,改变后又会不会强走剧情,既然如此,何必耽误人家有缘人千里来相聚呢。
“哪有什么订好不订好的,不过是正在商谈中。租下来也没什么,喊上茜茜,咱们一家去散散心。它那里有不少林子,正好可以和姐夫一起打猎。”查尔斯觉得可以先去巴斯,再去朗博恩,反正到社交季前有好几个月呢,在哪不是打发时间。
“凯瑟琳,你不想去乡下么?”达西在阳台上找到了凯瑟琳。他注意到她兴致不高,放心不下,特意来问问。
“怎么会啊,乡村景色优美,生活安逸,是不错的选择。只是,达西先生,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计划和安排啊。我是打算去看看朋友,然后去茜茜家住一段时间的。”我在给茉莉花浇水,顺便收下一些花苞晾干。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准备什么时候出发?”达西打量这这个花木扶疏,清新宜人的阳台花园,由衷感叹凯瑟琳真的很会生活。
“夏末正是工厂繁忙的时候,秋季还要收租。我看你们最近都忙得脚不沾地,哪还有时间再陪我去巴斯一趟?真要有时间,你和查理骑马打猎,给自己放个假多好啊。一年之中,也难得有几天休息一下嘛。”我请达西先生在藤椅上坐下,我一个人出门可以的。
“你也说了,一年之中难得给自己放个假,休息几天。那去巴斯不是正好嘛。还有你做向导,正好看看传说中的集市。”达西很有一阵没有见到凯瑟琳了,忙着家族产业的时候恨不得不分昼夜好早点把事理清楚。而凯瑟琳不是专心画画就是认真刺绣,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还好,哪怕再早出晚归,也都有她打理好的可口饭菜,准备好的得体衣物,以及永远留有一盏灯的温馨环境,这份体贴让他格外窝心,眷恋。
“你真要去?嗯,我准备让威尔先动身去帮我给安娜送信,顺便租好房子,收拾收拾。那边房子都小,我是不准备在别人家多打扰的,尤其是夏天各种不方便。等上个三两天就坐马车出发,最慢不过两天的路程就到了。那时候,新家也准备妥了,访友也好,游玩也好都方便。”
“你都安排的这么好了,那这个假期我可有福气了。”达西听了,准备一会儿就去把各项事宜安排好,哪怕是晚上加个班呢,也要在两三天内处理完。
“达西先生。”我喊住了正要离开的人。
“怎么了?”达西又折回身坐下。
“我的时间很多,什么时候出发都可以。如果你要忙,等你忙完了再走也可以。毕竟,我觉得哪都没有自己家舒服自在。你和查理都觉得我该出去转转,可我觉得我在家里就很好。”我顺手编了一个小提篮,装上茉莉花和小栀子递给他。
“好。”达西接过她递出来的小巧花篮。绿叶间有白色的鲜花散发出馥郁的芬芳,真是适合雨后的天气。放在书桌上,工作效率会更高。
“查理呢?怎么不来吃晚饭?”我没等来查尔斯不由得有点好奇,他今天明明很早就回来了。
“小姐,少爷今天心情可糟了哩。俺们今天碰见了原来给赛勒丝帮忙的女佣。她跟少爷说,当初,那个赛勒丝刚被警察带走没一会儿就又被客客气气送回来了。而后她就对着玛丽好一顿冷嘲热讽,说她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胡乱巴结人。而后就把剩下的东西连根针都没放过全都打包带走了。据玛丽说,她是坐四轮马车走的,来接她的是一位很讲究的绅士。也不知道她有多少个相好,反正她走前对少爷可没流露一点关心和留恋。少爷听了一路都没说话,回来就把自己关进卧房里了。”哈利为难地向小姐汇报。
哦,原来是失恋了啊。那行,我还是先吃饭吧。
“查理,我能进来吗?”我敲了敲门。
查尔斯顶着个鸡窝头醉熏熏地给我开了门。然后又一扭一扭地跌回沙发上继续喝酒。
“来杯柠檬蜂蜜茶呗,不然一会该呕吐头疼了。”我把水杯推到他面前。查尔斯一言不发接过来就屯屯屯喝了,而后开始傻笑。
“凯特,你说搞笑不搞笑。当初是赛勒丝求到我跟前,苦苦求一个庇护。我是看她可怜才多照顾她一些。她也从来没跟我提过什么要求,每次都是充满感激地和我说还好有我,将来我们会如何幸福的生活……结果呢,我为她花光了钱财,气死了老爸,她拍拍屁股把钱一卷就走了。凯特,你说我搞笑不搞笑?”他说着笑着又哭了起来,“我他妈就是个大傻瓜!”
我拍拍他狗头,没事,谁还不遇见几个渣渣呢。他哭一哭,累了,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好了。
“查理不是说要一起去巴斯的,怎么又反悔了?”我没好气地问。
“少爷,少爷他说他一个人想静一静,他就在家里,不出门,也不让人打扰。”哈利实在是头秃。自从知道那个赛勒丝做了啥,少爷又开始不正常了。这不,都要出发了,又闹起了脾气。他把头低到胸口,不敢看小姐和达西先生的表情。
“我去看看。”达西起身去了查尔斯的房间,然后就看到他一脸鼻涕眼泪的朋友正在捧着一双女式手套哀悼他不幸的爱情。
“我哪都不想去。达西,我心里好难受啊!你说我这是图什么啊?赛勒丝一句话都没留下就走了,爸爸也没留下什么话就走了……呜呜呜,我要在家里好好反省。你陪凯特出门吧,别让我影响你们心情。我在家等你们……呜呜呜!”
达西叹了口气,只能退出来,这种事还是得查尔斯自己想通才有用。
等他返回时,凯瑟琳已经交代好了管家要注意什么。“让查尔斯静一静也好。”他想了想说。
“嗯,他会好好静一静的。”我又叮嘱强尼。“强尼,你可是对着爸爸的遗像发了誓的,不许给查理一个便士!家里不缺他吃喝,但不许他出门,更不许他向提卡尔先生要钱。他要是作妖,你就抱着他哭老爷。”
“哎!哎!小姐您放心。您把马都带走,他就是想出门也出不了啊。回头我就给哈利放假,少爷离了他更不会出门了。”强尼拍着胸脯保证,不给少爷钱,不给少爷人,不给少爷马,上帝保佑,就让少爷在家老实几天吧。他画着十字真诚祈祷。
“想笑就笑嘛。防火防盗防查理作妖。”我坐上了马车,就看见达西抿着嘴肩膀颤抖地厉害。
“哈哈哈哈哈哈!做的好!”达西放声大笑。
“出发吧。”
“出发!”
等马车出了伦敦城,我就把窗帘拉开,把窗户开半扇,关上纱窗防虫通风。马车越走绿色越浓,深浅不一汇成绿色的海洋,随着风泛起波浪,沙沙作响。
“怎么样?出来看看还不错吧。”达西看她看窗外看得出神还露出微笑,不由得也心情大好。
“嗯,而今到处绿树成荫,繁花似锦,简直是自然无声的欢歌,看上去心旷神怡。”我喜欢这样的绿,那么有生机又那么宁谧。
“你好像一直都很喜欢这些。我记得无论是曼彻斯特还是布次文纳街的宾利大宅里都有很多花草树木,查理说那些都是你精心打理的呢。”达西顺着她的话往下接。她好像很喜欢绿色,最常见她穿绿色的裙子,带绿色宝石的首饰,就好比现在,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短袖长裙,只带着又一颗小小绿宝石的项链,整个人清新的就像枝头刚伸展出来的嫩叶。
“打发时间罢了,我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了。侍弄一下花草猫狗是最轻松的家务了,又不用动脑子,得到的欢乐和慰籍却很多。”我能不喜欢植物吗,亲近植物可以获得更多的元素滋养,哪怕多一点点呢,也聊胜于无了。
“对了,听说你前一阵在忙画画,怎么没看见成品呢?”达西实在是好奇,什么画要她画上好几个月。
“山水画。”我速度不慢了,光是准备材料就耗费了两三个月,还得趁为数不多的机会进借储物空间让拉拉给我帮忙,要不然更难完成。
“什么画?画山水风景么?”达西头一次听说还有这种画。
“是一种来自古老中国的传统风景画画法。借由矿物质研磨的颜料画风景,其实主要是画山以及画水,偶尔也会画一些花草树木或是飞鸟游鱼。费时久耗钱多,不过成果很喜人。画的好的话,只觉得纵情于山水之间,既身心水乳交融于天地,又有一种万事随心的自由。那种藏在笔墨印于眼帘的诗情画意,自有一种风流潇洒的味道让人心绪激荡。”说起我的画我自然是得意的,虽然风骨不显,画技稚嫩,可那一笔一笔、一遍一遍地用心,也有那么一点点神韵的。
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达西光是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就觉得一定是一幅了不起的画,“听上去就很美。有机会的话,我也想见识一下呢。”
“好啊,等回了伦敦,我请你看。”对类似于衣食父母的达西先生,我一般都是有求必应的。
“等乔安娜有时间,我也带她来看。她最喜欢画画了。”达西又想到了妹妹,乔安娜后来对凯瑟琳可是越来越推崇的,再相处肯定会更融洽。
“可以啊。”我点点头,达西小姐其实是个很内秀文雅的姑娘,浑身上下写满了被保护得很好的天真,不难相处。
“其实,我还有事想要拜托你,凯瑟琳。”达西见她答应的痛快,就想让她再开导一下妹妹。“乔安娜对于那年夏天的事,一直有心结,平日里对自己也越发严苛,我也不知道她这种敏感是好还是不好,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我想,若是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开导开导她?”
“开导她做什么?她又没做错什么,犯得着被不相干的人随意可怜同情或是以关心为借口批评教导吗?她不过是揭穿了一桩由管家和旧仆合起来骗财的阴谋而已。你应该自豪的啊,达西先生。达西小姐没有头脑一热,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姑娘一样被几句甜言蜜语就诓进火坑,多了不起!她能保持理智,冷静从容又及时地维护了自己的名誉和权益,应该是被肯定和表扬的典范啊。”我其实不明白,施害人还没一点羞愧呢,受害人自责个什么鬼。
达西愣住了,他只是高兴妹妹没有做下糊涂事,却从来没有对她进行一点表扬和肯定,所以乔安娜才那么自责么。
“而且,容我提醒一下,这世道对女性尤其是未婚女性诸多苛刻。像这种经历,怎么说呢,消弭于无形最好,它只是达西小姐成长中顺利迈过的一个门槛。你们兄妹之间把话说明白就可以了,不需要外人再多加任何评论。而且,我不认为达西小姐愿意这件事被随意告知给外人,不是因为她做错了,而是这个社会总喜欢把错处都推到女性身上。像这种事,你知她知,不需要传到第三个人的耳朵里。要知道立场不同,很有可能把一件事描绘得面目全非。而且扬格太太还有当引导人的经历,被解雇是因为她自己行事不周不错,可即便我与她接触不多都能感到她的心高气傲品性不佳。你要当心啊,她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甚至将来蓄意报复呢?还有那个旧仆,除了赶走,有没有其他警告或是处罚措施呢?犯了事而不被处罚,这不是纵容是什么?难保他不会因此心存侥幸而故态重萌,甚至做出更过分的事。”
我对达西这种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的烂好心从来嗤之以鼻。他不是最睚眦必报么,怎么对上维克汉姆那样的无赖反而宽和起来?你不搭理他不代表他不来搭理你啊。
达西愣住了,这些事他从来没考虑过。
“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一样了。我从来不低估人心的险恶复杂。达西先生,对能讲道理的人要讲道理,对不能讲道理的人还是打到他怕为止的好。我觉得你的好心很有可能成为乔安娜未来幸福的隐患。不管是你出于什么心理把她的私人经历与人分享,还是你对伤害她的人轻易放过,甚至没有追加防范。这对她都不公平。这么说吧,如果将来有人告诉你,你的太太年轻时差点与人私奔,你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对她猜疑嫌弃?如果再恰巧你的太太温柔娴静,并不善于表达或辩解,那么会不会引发更多不必要的误会甚至是家庭悲剧呢?”我对上那张错愕的脸毫不客气地说,其实人以群分是有道理的。查尔斯也好,达西也罢,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恋爱脑,柴米油盐中哪有那么多风花雪月啊。
达西没有说话,眼前的凯瑟琳确实让他陌生,可是他真的认识她吗?仔细回想,第一次见面时,她虽然救了自己,可不也是拿枪对着自己吗?还有她打猎时冷静的态度,娴熟的手法,包括她对查尔斯的处理不也是冷酷理智的吗?她对我究竟是怎么个看法呢?明明是早就推心置腹无话不谈,可又客气疏离界限分明。
半响,他听见自己艰难开口,“你说的对,我是赏罚不明。多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我也是一家之辞,难免有些小人之心。也就是这么一说,听听算了。说不定什么事都没有,是我少见多怪草木皆兵呢。”我不在意地客气一下。又秃噜嘴干啥,管人家家事做什么,多事多嘴。我唾弃自己好为人师!
“不!你误会我了,凯瑟琳。你是如此真诚,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我的失误。你说的对,我确实处理不当,甚至为乔安娜留下了隐患。”达西忙表白心意。若不是真正亲近,为我着想,怎么会宁可得罪我也把实情告诉我呢?指出错误并提出针对性建议可比随口附和珍贵多了。
我笑笑没接话,接下来的时间里,达西先生保持了沉默。
午饭是在草地上席地而坐吃的便餐。简单放放风又开始了单调的旅程。
我一边给安娜勾头花发带,一边盘算我还有哪些库存可以借机卖出去。
“怎么不休息一下呢?我看你已经忙半天了。”达西见她上了车就开始做女红忍不住开了口。
“啊,马上就好。”我用手背掩住口,打了个哈欠。
这可真是,达西不由摇头失笑。
“刚吃完饭马上休息并不好,要不是为了赶路我是想多活动一会儿再上车的,做做针线也是为了再等一会儿好午休啊。”我把针线收好,调整好椅子,“抱歉,我要休息一会儿了。有什么需求请吩咐玛莎。”
“嗯。”达西抖了抖手中的报纸。等旁边的人呼吸平稳下来后,他默默注视了一会儿,又想了想两人之前的对话,也许我应该吩咐管家对扬格太太的动向加强监督,至于维克汉姆,凯瑟琳提醒得对,得给那小子一个教训,好让他知道达西家的尊严是不容冒犯的,想着想着,他自己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是被雨声给惊醒的,喔,外面下起了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还有一些雨水顺着打开的窗子渗进来了,我起身关好窗户,看看怀表,不过才下午三点呢。稍稍伸个懒腰,坐回去后却发现旁边的达西先生还在熟睡。闲来无事,一边听雨一边煮茶,顺手还插了一瓶花。
达西于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了雷声,只是片刻后又归于沉静,虽说未曾醒来却也再难入睡,只是昏昏沉沉的躺着懒得起身。有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的风吹得他一个激灵,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有人轻轻把窗户关上了。接着就是衣料轻轻的摩挲声,也能听到器皿的轻微碰撞声,然后就闻到了厚重的茶香,里面还夹杂了一些花香。
等他终于能睁开眼睛,发现对面座位的小桌上多了一瓶盛开的鲜花,而旁边的茶几上有袅袅热茶。透过淡淡的水蒸气能看见凯瑟琳惬意的身影,她一边喝茶,一边翻看一本书,配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氛围温馨美好的如同画作。
“下雨天是睡觉天啊!想必达西先生休息得不错。要喝茶么?”我对着上去还没有睡醒的达西先生发出了邀请。
“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茶不错。”达西喝了两口茶才彻底清醒过来。
“卢克说再走一会儿就能到旅店去休息休息了。下雨路滑,为安全起见,我不建议走夜路。咱们休息一晚,明早早一点出发,下午应该就能到了。”我告诉了达西先生接下来的安排。
“那是自然,咱们本来就是去度假的,欣赏下沿路风景也不错,没必要赶那么急。再说,坐了一天马车,即使路上并不颠簸也觉得浑身不适,很该休息休息。”达西赞同道。
于是在路边旅馆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七点过一点我们又出发了,等能看见埃文河,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哇,终于到了啊。”我开心地拍拍手。
威尔租的房子就在埃文河边,离普朗特尼桥很近,我超满意。
这是一幢设施齐全的三层小楼,还带有一个露天阳台。等梳洗过后,我就能舒舒服服地摇着藤椅看夜景了。
傍晚时分的晚霞染红了周围的建筑,耳边传来了教堂的钟声。白色的水鸟在弧形河道上蹦蹦跳跳,夜风温柔,点亮层层烛火。
“听说你要出去吃饭?”达西来到阳台,看见凯瑟琳正披着条橘色的披肩看落日。
“是的,过了普朗特尼桥,左手第二个街道里有一家法式菜馆,环境清幽,味道也好,而且晚上有歌手演唱,其中有一个叫伊莲的女歌手,那嗓子宛如天籁,绝了。去不去?”我特意换好了小礼服就是为了下馆子的。
“当然,荣幸之至。”达西看见她越说眼睛越亮就知道那一定是她的心头好,那么走一趟又值什么呢。
我高兴地在前边领路,天色将晚却并不黑暗,街边有温暖的灯火,把石板路照的清清楚楚。等路过桥上的花店时,贝尔太太竟然还记得我,我得到了一朵美丽的红玫瑰做礼物,我开心地马上就簮在头上。
她是真的喜欢这儿啊,从到的那一刻起笑容就没有停止过。而今她一边如数家珍地介绍风景,一边和周围认识的人打招呼,什么花店,书店,衣帽店,可见当初她是如何在这里生活的,就像春风里蹁跹的蝴蝶带来了花香和甜蜜,那么受欢迎可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这感觉真好,一路走来放佛也参与了她的成长一样。
“到了,就是这。唔,这么多年了,连挂在门口的画都没变过呢。”我感慨时间对这座小城的眷顾。
等落了坐,时间刚刚好,餐厅中央的圆形舞台上已经有人在用吉他演奏了。
我翻看菜单,凭记忆点了我喜欢的焗蜗牛,小羊排和烤鹅肝,唔,再来一份沙拉和一份松露巧克力球。
简单用些三文鱼蔬菜沙拉后,我要开动喽!唔,唔,焗蜗牛Q弹爽口,配上带些蒜味的吐司刚刚好,红酒烩的羊排香滑,芦笋烤的鹅肝鲜嫩,再喝一口蘑菇奶油浓汤,嗯嗯,好吃得人眯起眼。老板还送了一小杯香槟和一份酸黄瓜。等我喜欢的歌姬登台时,我正好叉了一颗巧克力球,真是美食配美酒,人生好享受。
她那慵懒娇媚的嗓音一开口,我就酥了,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那小烟熏嗓的吟唱,低处若烟火微拨,高处若激流飞溅,再有那一唱三叹的完美转音,让人情不自禁就跟着节奏开始摇摆,一曲终了仍余音袅袅回味悠长啊。
嗨上头了,我一个响指打来服务生,开开心心地结了饭钱,给足了小费,还特意留下十英镑及一朵玫瑰请他帮我转交伊莲。然后哼着歌,快乐地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哦哦,月色正好。
达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了,他跟着她穿梭于小巷,跟着她步入一个门脸简洁但内里宽敞的酒馆。看着她手指飞舞点下一连串食物然后开始大快朵颐,看着她听见女歌手演唱时突然亮起的眼睛以及脸颊升起的红晕,看着她沉浸在音乐中,打着节拍不算还随着韵律摇头晃脑,在座位上无声舞蹈,看着她在他反应不及时竟然招来侍者,结账给小费打赏歌手一气呵成,看着她哼着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达西哭笑不得,匆匆跟上,前面只留下少女在月光下漫步的倩影,以及风中飘来的断断续续的吟唱。
一夜好眠,我在潺潺的流水声中醒来,太阳还未升起,正好舒展筋骨打坐冥想。
我在吃早饭时收到了安娜回复的便条,她已经收到我的信了,也收到了我已抵达并将不日拜访的留言,她说她随时都等着我呢。我兴奋地嚎了一嗓子,然后开开心心地带着礼物出门了。
还离着老远呢,波波就叫着奔上前,早一步跟安娜打起了招呼。
“你好啊,波波。”安娜躲开了牧羊犬的热情猛扑,然后就对上了好友笑吟吟的脸。
“安娜!”
“凯特!”
我们俩紧紧拥抱,互诉别情。她对我失去了父亲表示难过和安慰,我开导她别因爷爷上了年纪身体衰老而太过焦虑和担心。
等问候过金先生后,安娜领着我去了卧房,我踢掉鞋子歪在床上看她拆礼物。
“这首饰也太一言难尽了,印度女人就带这个?”安娜对着那金灿灿亮闪闪的华丽手镯和耳环实在是接受无能。
“嗯嗯,稍微富裕一点的印度姑娘恨不得把金银珠宝从头戴到脚呢。她们穿着艳丽的纱制衣服,还要在全身点缀上艳丽的花朵,看上去格外眼花缭乱。喏,这是我画的画像,你可以一睹异域美人的风采。”
“美是美的,可我觉得眼睛疼。这么打扮得多累啊。”安娜看了一会画像,觉得实在是自己审美接受范围之外的。
“哎,看个新鲜嘛。还有这些香料,我已经筛选过了,还是极富冲击性。”回答我的是安娜的咳嗽和摆手。
“我的天!”安娜看见凯特还在那幸灾乐祸不由也扑上床去咯吱她,咯吱得她求饶才摆手。
等我们闹够了,我才拿出我给她准备的头花发带以及我画的几幅小型的风景油画。
“我可没想着糊弄你,这才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那些只是我出门一趟带的纪念品。”我解释道。
“嗯,这才像话啊。那些东西我也消受不起,只能留着等有人来了当成一项谈资。对了,这是我收集的钢琴曲谱和大提琴曲谱,都是特意给你找的。还有这个,我最近的阅读书单,等着和你分享心得呢,有些书我也有,可以借给你看。”安娜也拿出了自己的礼物。
“好啊,我还学了几种新的点心做法,教给你啊。”
“好啊!”
达西起床时想到昨晚的见闻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她肯定不知道她在酒馆的表现和查尔斯是如出一辙啊。等到他坐在餐桌上才发现家里冷冷清清的。上菜的女仆解释道,“小姐去金小姐那咯。”他点点头不以为意。可接下来的一天他都没有见到她,甚至午饭和晚饭都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用的便餐。
“先生,还请您凑合用点吧。露西跟去金小姐家了,我会的就这些。”米勒太太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下。
达西等到晚上九点只等到仆人的一句小姐在金小姐那呢。达西不明白,她不是说不在别人家打扰么?!
第二天依然是不见凯瑟琳的一天,第三天……第五天下午的时候他终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从起居室传来,他满怀喜悦地前往,却只得到一个简单的介绍,然后就只听她和那个棕色头发的什么金小姐聊得热火朝天,而自己插不上一句话。
他只能看着那两个姑娘亲亲热热地一起读书,画画,弹琴,手拉手地出门逛街,再买回来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她们哈哈大笑,她们窃窃私语……反正没他任何事儿就对了。达西怀疑自己过了一个假的假期。
“安娜,过一阵子我要和哥哥姐姐一起去乡下住住了,那个地方好像叫朗博恩。等我到了,我再给你写信。”玩乐过后就是别离了,我准备去路易莎那里了。
“真的?那可太巧了。我叔叔一家就住在离那不远的麦里屯呢。说不定我们还能再见面。毕竟爷爷身体不好,也不是我一个人能照顾得好的。真要有个什么万一,还是有叔叔他们在身边更好。”安娜拍拍凯特的背。
“好姑娘,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有你的体贴和安慰,你爷爷的晚年是温馨的舒适的。你要向我学,对长辈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照顾,尽自己最大的诚意去相处去陪伴,才不会在将来遗憾后悔。我在爸爸生前已经竭尽所能地孝顺了,也不是说没有遗憾,但我敢说,对爸爸,我不羞愧。”我碰了碰安娜的额头,小声开导她。
“我知道的。走吧,有什么话咱们信中再聊。”安娜和凯特挥手告别,目送好友登车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