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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小姐(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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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时代嘛,连修仙也要与时并进。
这点研究局相当融会贯通。
虽说年轻人们曾经因为觉得开关x格不够提过一嘴,不过被于昇以“环保不要铺张浪费”等理由反驳并进行了为期一小时无间断的“良心劝导”。
当时他的眼神明显透露出“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意思。
隐阵一收,陡峭险峻的石崖瞬间改头换面,变成一道直达山下的长梯。
陆懿和覃之艺两家离得近,就隔着条小巷。
俩人约好了同一天一起回,而王汐买的票中午出发,她大清早就赶着去车站了。
正好下午的时候,她们从山脚走到了就近的路口。
为了不引起轰动,研究局有规定在普罗大众的地方必须尽量避免使用灵力,所以生活的一切,他们这些修士也十足平常。
出了路口同样人烟稀少,车也没见几辆。
和以往一样,覃之艺刚打开手机想叫家里司机来车,一辆黑色迈巴赫就已经向她们驶来,渐渐减速,停到二人跟前。
车窗缓缓降下,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高大男人从驾驶座伸出头。
陆懿下山前其实并没有提过让家里来人接,可想到这阵儿总是念叨她的母亲,倒不大意外。
“大小姐。”
那人对着陆懿开口喊道。
陆懿听了,嘴角隐隐一抽:“于昇哥,还是别这么喊我了吧。”听着怪不自然的。
男人沉默不语,似乎是收到了。
覃之艺见过很多次陆家的车,偶尔也坐过几回,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人是陆家的司机。
于昇目光扫过来,覃之艺礼貌地点头。
“要一块儿回吗?”陆懿扭头问她。
好友邀请,覃之艺自然也不客气,“好啊,又坐趟顺风车了。”
开玩笑,她坐的还少吗?
陆懿得到答复,直接接过覃之艺的行李,拖着她的箱子,把俩人的东西都放进了车后备箱。
于昇在前头没说话,手搭在方向盘上,静静地等着。
……
汽车在公路上匀速行驶,窗外蓝天白云连同石壑栅栏承接不断,连成了一帧帧掠过的画面。
车里没有播音乐,于昇在专心驾驶,陆懿跟覃之艺二人在后座唠了几句,途中困意渐生,正合眼假寐,格外安静。
大多数时候,山上的时光都是在各自的修炼中度过。
听着休闲,可其实十年如一日的身体力行所消耗的精气神并不比一般人少。
唯一零散的时段,便是每逢会议跟过节之前。
于是每个人在空闲时都抓紧了时间放松。
偶尔也需要进行一些重大任务。
比如那道长白山裂缝。
现在陆懿跟覃之艺最想干的事儿就是安安稳稳的睡上一顿。
从山下回到市区得半个小时的路程。
从寥落冷清到门庭若市,路边伫立的灯杆上逐渐出现了装饰红灯笼的踪影。
陆懿没睡足,迷迷糊糊睁开眼,又懒得掏手机,耷拉着眼皮子,看向前座显示屏上的时间。
下午四点二十八分。
她看了会儿窗外,入目皆是市区里的各种店铺灯牌。
“差不多到了,大小姐。”
男人的嗓音响起。
这话同时也一声叫醒了陆懿旁边的覃之艺。
她缓缓抬起抵在车窗的额头,顶着一道压红的印痕,左右环顾四周,迷瞪的眼神儿颇有几分神志不清的意味。
“要到家了。”陆懿又瞄了眼,才收回了看外边儿的目光。
“……啊。”
覃之艺明摆着没清醒,加载超时。
陆懿发觉这人比自己还严重,“你这熬多少天了,大姐?”
按理说她们这些元婴修士半年不睡也没事,可覃之艺几天前还好好的,今天就活像虚脱八百年那样儿。
“…?”覃之艺闭着眼在手边摸摸碰碰,找到按钮,打开车窗。
临近傍晚的凉风灌进车里,她被冷的浑身一激灵,脑子瞬间清醒了。
覃之艺伸手拍拍脸颊。
“好了。”
陆懿抬了抬眉,头一扭瞅见前面街边的益x堂。
她临时起意叫停了于昇。
“奶茶,你要喝什么?”
覃之艺被这一问,当场表演传统艺能,要死不活的模样一变,仅仅0.0001秒,精神抖擞,“诶好嘞!”
“我一起下去买。”她腿脚迅速、蓄势待发,俨然做好了起跑的准备。
“……”
一说到吃恨不得掀开车顶飞过去的架势像极了大力水手吃菠菜。
…奶茶店人不多,但也没有到寥寥无几的地步。
起码小小的店里算是站满了人。
里边不够位置,覃之艺和陆懿点完站在外面吹了几分钟的风,终于等到奶茶。
陆懿嘬了口珍珠,跟覃之艺走向不远处停泊的车子。
“几点了?”
后者突然想到,随口问。
“四点多吧应该还是。”
陆懿家里很有钱。
覃之艺家一样。
京城陆家属于上流商贵,亲爹是圈内颇具盛名、市值上百亿的集团董事长,后者家里覃老爹做的全国联锁生意,每年赚得盆满钵满。
可以说覃之艺跟陆懿从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对彼此无比熟悉。
只是两家人没想到,高三一完俩人就时不时往市郊那山上的庙跑,甚至曾经有一段日子绝食,说什么辟谷,吓得双方父母以为她们想不开要抱团出家。
不过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了。
直到现在大学刚毕业不久,俩人平日里基本住到了山上。
陆懿跟覃之艺对修仙这事儿其实并没有原来想象中那么狂热。
正慢慢地意识到自己的特殊时,高一那年突然被自称文化研究局的负责人员找上,所谓负责人,也就是徐晁。
后来在体内不知不觉中积存的灵气一朝迸发,俩人莫名其妙地当了修士预备役,成年后加入华北总部。
不知道是不是徐老头儿去找过她们家里,反正从对父母解释无果到他们逐渐相信,陆懿和覃之艺都觉得这事儿挺神奇。
这么说呢?
陆懿觉得做修士实际不亏。
五险一金有了,一般净修炼还能一边拿薪水,挺香的。
…五分钟后,覃之艺在覃家门口下车,陆懿跟她互相道了个别,车往里拐个弯儿停在了大宅门前。
一年四季只有那么些节假日,哪怕自家女儿经常寻着空档在家住,陆妈妈还是耐不住思念,这回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女儿盼回来了。
陆懿远远就望见母亲在门前翘首企盼的身影。
保养得宜的妇人盘着低低的发髻,穿着日常装扮,也没有佩戴多余的饰品,她认出了车的样子,又欣喜万分地往前走了几步。
陆懿开了车门,看见她眼角眉梢洋溢而出的暖意,被感染了情绪,也忍不住嘴角微扬。
陆懿的眼睛随了母亲,在高兴的时候眸子会像月牙儿似的轻轻弯起,凭生几分温润。
“哎呀,我宝贝回来了…”
陆妈妈立马上前牵着女儿的手,左看看右瞧瞧,然后又摸了摸她的脸颊,抱抱自家女儿。
陆懿一米七出头的身高比眼前的陆妈妈要高出半点,她微微垂首,被母亲摸摸碰碰的,有些失笑:“妈。”
距离上回见面已经是七月中旬的事儿了,几个月不见,母女俩亲昵了一番,于昇很有眼色地默默去后备箱把陆懿的行李箱拿下来。
“来,快进来吧,”陆懿拖着箱子,被陆妈妈牵着另一只胳膊。
“你爸爸在里面煮晚饭呢。”
陆妈妈是南方人,生于江南水乡,一口吴侬软语,即便到了北方多年,说话依旧是柔柔的腔调,让人面对她时不自觉也跟着放轻了语气。
“老爸!我回来了!”
陆懿进门后第一时间喊了父亲。
她其实不算是地道的北方人。
陆爸爸倒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氏,年轻时出差南方跟陆妈妈相识生情,结婚后就一直留在了江南。
直到陆懿十岁那年,因为涉及生意缘由,又举家搬回了京城。
也因为受到了颇深的环境转变影响,那会儿开始,陆懿说话渐渐变成了如今一口熟练的京片子。
但在跟母亲聊天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说着软声细气的南方口音。
陆懿声音是周围人公认的好听。
说京腔时带着绵沉,换回南方腔调便是珠玉落盘的婉转纯澈。
覃之艺经常讲她好像连说话都在悄悄咪咪蛊惑人一样。
但陆懿并不觉得自己说话有那么刻意,也并不十分认同覃小姐的说法。
“诶!”厨房里传出了应声,“闺女儿回来啦?”
虽然隔着饭厅,落到陆懿耳中仍十分清晰。
没过一会儿,年约半百的中年男人兜着围裙,提着锅铲急急忙忙地走出来,两鬓有些发白,脸上笑得灿烂。
正是陆懿的父亲,陆遇良。
一一是陆妈妈给陆懿起的小名,不过陆老爹通常叫她闺女,很少喊“一一”这个称呼。
陆老爹跟陆懿寒暄几句,他又接着回到厨房做菜去了。
“姐?”
这时,少年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陆懿顿时扬了扬眉,看向少年的方向。
“陆丞?”
自家弟弟近年发育快,个子越窜越高,上次回来就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结果现在回来,更有压她一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