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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相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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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怀清将涟漪扶了起来,他眉头蹙在了一起,一脸不悦的样子,涟漪心想定是自己闯祸,惹他不快了。她心虚地低下了头。
“霍东行你什么意思,竟然敢拦我!”李毅方气急败坏,自己何时被他人这般打过,“你看看我脸上身上的伤,都是被这疯子给打的,你竟然还敢护着他!”
七公主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霍东行,一下子有了底气,她指着李毅方的鼻子骂道:“你才是疯子!你全家都是疯子!霍东行你不要拦我,我非打到他叫爷爷不可!”
霍东行人高马大,两只手架住七公主,让她动弹不得。
他见七公主完全没有息怒的迹象,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头伏在她耳边说道:“公主怕是忘了自己此刻是何装扮,若我跟李毅方道出你的真实身份,只怕皇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你抬头看看周围多少人在看着你,若传出去公主在望月楼打架斗殴,那公主要成为整个上梁城的笑柄了。”
听了他这段话后,灵汐突然不挣扎了。她好像被人抓住了把柄似的,耷拉着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那李毅方一看这场景,以为是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免露出得意的表情:“现在怕了吧,还不给本公子跪下,让我好好打你一顿。若是本公子开心了,就饶你一命。”
此话一出,七公主的脾气差点又要爆发。还好霍东行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她。
霍东行松了手,轻拍了下灵汐,上前与李毅方耳语了几句。只见李毅方的表情由得意转向惊诧,随即变为惊恐,不过瞬间脸上的表情变了好几次。
霍东行说完之后,李毅方的腿瞬间软了下来,嗵的一声跪在地面上。他连忙磕了几个头之后,霍东行才解围道:“快些回去吧,这位公子大人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
李毅方连连道谢,带着两个手下灰溜溜地逃了。
“谁说我不和他计较了!”公主的气显然还未消,想继续破口大骂。霍东行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一个包厢里拉去。
“子牧,你们俩就先回去吧,这边交给我了。”霍东行一边拉着公主,一边朝郭怀清说道。
郭怀清点了点头。
直到包厢的房门关闭,那些围观的人才渐渐散去。
涟漪一直是低着头的状态,她只觉得自己丢脸极了,没想到最坏的事情发生了。她垂首盯着地面,两只手都不知道要怎么放,恨不得要钻进地缝里去。
“还能走吗?”他问道。
她尝试着动了动脚,又是一阵剧痛,不由得“嘶”了一声。
郭怀清二话不说,半蹲了下去,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啊——”涟漪因突然的腾空,惊叫出声,她下意识搂住了郭怀清的脖子。
近在咫尺,郭怀清垂首看她,她不敢直视,头更低了。
走出了嘈杂的望月楼,小穆眼尖,慌忙赶了过来,“将军,发生了什么事?这位是?”
近了一看,他大吃一惊:“夫人!”
郭怀清骂道:“那么大声干什么,还不把马牵过来。”
小穆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去牵马。
涟漪是被郭怀清抱上马去的,她何时骑过马,刚上去一个不稳,摇晃起来。郭怀清只得一同上马,虚搂着她。
周身被身后那人的气息包围。
她心里忐忑极了,自己好歹也是将军夫人,竟然偷偷跑出府邸,女扮男装来望月楼吃喝玩乐,甚至还在望月楼打了一架。
任凭哪一条说出去,那都是要遭人耻笑的。所以她猜郭怀清定是生气的。
可眼见着就快到府邸大门了,她硬着头皮说道:“将军,我们能不能从后门进去?妾这个样子若是从大门进去,怕是要被全府的人给取笑。”
郭怀清心下觉得好笑,这时候知道被别人取笑了。他“嗯”了声,调转了马头。
愿儿一直守在后门,当听到敲门声时,惊喜地开了门:“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幸好将军还没……”话还未说完,愿儿便看到面前站着的正是郭怀清,而他怀里正横抱着涟漪。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慌忙喊道:“将军!小姐这是怎么了?”
“去备热水。”说完,郭怀清径直走了进去,身后的小穆这才附到愿儿身边耳语了几句。二人匆匆跟了上去。
涟漪身上的味道可并不好闻,浓汤带着些菜渣,狼狈极了。她右脚不方便,愿儿在一旁帮衬着,才终于洗好了澡。沐浴出来,只见郭怀清还在桌旁坐着,手中拿着一个瓶子。
他朝愿儿说道:“你先下去。”
愿儿看了眼小姐,便垂头退下了。房间安静了下来。
郭怀清没有言语,走至床边,半跪下来,手握住了涟漪的右脚。她下意识想缩回来,却动弹不得。
“不要动,我给你上药。”他沉声说道。
涟漪果然不动了。
她的脚搭在郭怀清的膝盖上,只见郭怀清将药倒在手中,再轻轻覆在她的脚踝上。因刚洗了澡,脚热热的,这药一贴上去,瞬间一阵清凉之感,脚踝处痛痛麻麻的。
他的手法十分专业,力度由轻及重,慢慢将药揉进去。
涟漪低头看眼前认真上药的人,他手掌宽大,轻握住她的脚,好似就专注着这件事了。
屋里很是安静,涟漪内疚极了,知道今日是做错了事,便率先开口,“将军,妾知道错了。”
“嗯?哪里错了?”郭怀清反问。
“穿男装偷偷出府,去了望月楼……”她老老实实地回答着,心想郭怀清是个好说话的人,只要自己认错态度好,他自然不会难为她,“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了。”
郭怀清第一次听到她似撒娇的语气。
“我生气的是这个吗?”郭怀清笑了,“你做事向来沉稳,怎么这次倒跟着七公主闹了。我是生气你胆大,竟与左仆射的公子打了起来。你可知这些公子哥一个个都是不好惹的,恃强凌弱惯了,若是我再迟一步,只怕你现下就不是脚扭了这么简单了。”
涟漪暗忖,原来他是担心这个。
郭怀清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傍晚他刚从武威营回城,恰好在经过望月楼时碰到了霍东行,他还不忘那日成婚时自己说要请他吃饭的话,随即就将他拉进了望月楼。
他本是不爱来这种地方的,但也架不住霍东行的邀请。未曾想刚进门,一个小厮便急匆匆的跑来禀告霍东行,说是有人在望月楼砸场子。
二人皆是惊讶,整个上梁城谁不知道这望月楼是霍东行开的,竟然还有人敢在这儿撒野。他也是好奇,随霍东行上去一看,没想到竟看到了女扮男装的宋涟漪。
只见她穿着件颇为合身的男装,原本就身量娇小,而这身黑色的男装更是将她衬得瘦小的很。但那玉脂般的皮肤在黑色的衣服衬托下白得发亮,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玉面书生。
他当时真怀疑是自己看错了,这真的是那个天天把规矩放在嘴边的宋涟漪吗?他何曾看过她这样的一面,毫无形象地在廊道上灵活穿梭,还被逼的在廊道上破摔东西,一时间竟叫后面的三个大汉都难以招架。
想起那个画面,他虽气又有些想发笑,“你怎会想起去望月楼的?”
涟漪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是公主非要我去的。说那望月楼是京城第一酒楼,楼上看夜景极美的。她定要我去,我推脱不过,就……”
“你若真想去,大可来找我的。”郭怀清手上动作没有停歇,“七公主是出了名的爱闯祸,哪次她偷跑出宫不是让霍东行给她擦屁股。”
“妾知道了。”她今日是真的知道了,“不过,将军是常去望月楼吗?”
涟漪本是无心问道,没想到郭怀清竟结巴起来,“当然没有!我、我今日也是第一次去!御之硬拉我,我推脱不过……”
“嘶——”涟漪突然叫了声,“将军弄疼我了。”
郭怀清这才注意到自己力度过重了,卸了些力,轻轻揉按起来。
“妾不过随便问问,将军这么紧张干什么?妾自然相信将军的话。不过望月楼将军常去,妾也不会说什么。”
这话听在郭怀清耳中,却让他有些不是滋味。他倒是希望她能说些什么……
直到涟漪的脚踝被揉得通红,郭怀清才停了下来。
“现下脚好点了吗?”
“嗯。”
“这是军营里专治扭伤的金疮药,药效很好,每日都要涂,可别忘了。”说着,将药放在了床边。
“好。”
郭怀清嘱咐完了,便也未停留,出了院子。告诉门口的愿儿好好照顾她。
愿儿这才进来,一脸的担忧,“小姐,你还好吧?你怎么是和将军一起回来的,将军没有说你吧?”
“没有。”涟漪想到今天做的糊涂事,仍觉得羞得很。
愿儿拍了拍胸脯,“将军没有生气就好。不过,今日这事竟然被将军看到,还真有些出格。小姐……”
愿儿在一旁叭叭地说着,涟漪听了又红了脸,连忙制止道:“我今日真是昏了头,竟然就这样傻乎乎地同七公主出去了。”
愿儿看涟漪一副羞恼道模样,不禁捂嘴偷笑起来。惹来脸漪的白眼,她这才止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