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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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居民楼里混杂着腐败食物和若有若无的排泄物恶臭味儿，但现在难得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嘈杂。
从八号居民楼看过去刚好是视觉盲区的流动餐车后面立着十多个穿着作战服的人，黑压压的十多个人与黑夜融为一体，站在中间的高壮男人正在压低声音对着周围的人分配任务。
“乔子和麦克斯现在从7号楼过去布置绳索。”站在最中间的男人拍了拍他身旁瘦高的金发白人，冲他对面的副队长点了点头。
“布林，五分钟之后跟陆副队从顶楼下去，破卧室的玻璃窗进去。”
“弗兰和王泽跟着我从单元楼正门走。”
“我左手边的六位队员自行分为两人小组，在三楼的三个出口分别守着，剩下人分别守在正对着窗户的楼下。”
“曾队！社区出入通道暂时封锁完毕！”通信频道里负责疏散群众的队员传出封锁成功的消息。
“好嘞！各分组注意！”绷紧的气氛被打破，“打起精神来，争取这次是最后一次行动！”
上半年五月份下旬，一个叫霍姆的弗州斯迈市户籍男子在当地的一家非法经营的整容工作室接受脂肪填充的手术，在麻醉效果消失后猛扑清扫手术室的医生撕咬，随后逃离了工作室。
由于地点较为偏僻，消息传到了市管中心时已经过去了数小时，技术人员之后被调去现场。在排查完现场之后，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家非法工作室所用的这批填充物受到了不明病毒的污染，导致了霍姆狂躁的攻击行为。
后来据当时目击到霍姆的一个附近居民所描述，他表现得非常暴躁，而且攻击性很强。随后攻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追踪控制这几个首发病毒者有过接触的人员感染情况。
然而这等极其容易引起社会恐慌的事故，特殊小组过了足足四天才成立对这件事情进行处理。联邦对外发布的官方通告也含糊其辞，只说是精神疾病作祟。
一些民间组织也在社交媒体上发声批评起管理层这遮遮掩掩做事慢吞吞的烂性子，大胆说道如果面临紧急情况，社会安定的情况必定要分崩离析。
但大多数人对此事漠不关心，生活的负担已经够重，再分心去日日担忧八竿子打不到自己的东西，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惊蛰组织下面一共有六个小队，一队的主要任务是拟定抓捕目标的名单，二三四队负责目标的抓捕行动，五队是现场的后续处理和调查，六队是专攻抓捕目标的病情研究。
他们都是由联邦从军队和疾控中心挑选出来的优秀人员所组成，来处理这个5月下旬发生在斯迈市郊区的黑市里的这场手术的事故所带来的影响。
正在任务中的这支队伍就是名叫隶属弗州分区“惊蛰”的组织的二队。
其他地区的任务在一周前就结束，队伍也已经解散。但由于弗州是最初的病毒发源地，处理所用的时间也较其他地区久，今天才是他们的最后一次任务。
陆岑对布林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下去，他在自己胸前固定上锁扣，双手按着顶楼的栏杆脚猛一发力翻到了外侧，狠拽两下绳索检测牢固程度。一切准备就绪后，长腿蹬着几根排水管道三两下就下了一层楼，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到了三楼的时候他站在目标邻居家的阳台石栏上，等待布林下来。他把刚刚被风吹掉落下来的碎发抹到脑后，戴上防护面罩遮住了英俊的面庞。
两分钟后，通讯频道传出指令。
“开始行动！”
陆岑轻便地跳到目标房间卧室阳台上，穿着特制军靴的双脚离地向玻璃蹬去，窗户被暴力破开，同一时间正对着客厅的大门也被破开。
从正门进入的曾辉一进入就看到了面朝着大门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目标，他对着目标的位置举起了手中的步枪，等待几秒钟后冲卧室里的两人喊道。
“过来，在客厅！”
这个目标感染者是这几个月的搜查行动中最后一个接触者，但是在这几天里，他就像一条泥鳅一样屡次从大家眼皮子底下溜走。
他的身影最后出现在这个居民区的监控里。
现在泥鳅本人就坐在这个露着内棉的破沙发上，头向后仰着，右边太阳穴上有一个血洞。沙发旁的地毯上，结束他生命的罪魁祸首就掉在垂着的左手旁，是一个装着消音器的微型手枪。
布林用装在智能眼镜上的微型摄影机记录现场，拍摄完毕之后，陆岑摘下面罩半蹲在沙发旁换上橡胶材质的手套，抬起了尸体的眼皮，发现角膜上的白色点已经扩散成云片状，正是轻度浑浊的迹象。
“死亡时间有十个小时以上了。”他没抬头，边说话一边继续记录测量温度。
曾辉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行了小陆，收队吧。你别把他们的活儿都干完了啊，让其他队友拿工资都拿的不安心啊。”
陆岑关掉电子记事本，迈了几大步赶上去虚揽住他这位领导的肩膀，微笑着对他说，“我这不是爱学习吗嘛队长！我这不是怕自己还不够优秀，你一个不高兴把我踹了，那我可就喝西北风了。”
“得了吧你，我这也没机会踹了。” 曾辉面露嫌弃地把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抖掉，也没数落他这没大没小地动作，继而压低声音轻声说，“我看这事蹊跷啊，人家那研究结果不都说他们这些感染的人都是求生欲特别强？这现场看着像是自杀……”
陆岑赞同道：“这事看起来确实是古怪，只可惜按着名单的行动就到此为止了。要不我向上面提交一份报告吧。”
曾辉拍了拍他的肩：“行，辛苦你了。”
曾辉收到通讯会议的通知就急忙回车里了，陆岑收起笑容，打开备忘录开始记录，自嘲地嘴角一咧。
前几十年的管理层也没有这么不负责任，事情处理的也算是积极。自从糅合进了更多的民族之后处事就懈怠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太多难以管理，做事效率愈加低了。
他想到，自己去也不是专勘现场的，一个外行提出的猜测，按上面这一页报告看一周的处事速度，又加上糟心事能压则压的态度，估计就是不了了之。
这要是回到几十年前，自己这报告也是要交纸质的，领导们估摸着看到开头就直接扔进碎纸机了。
他看着在这层楼来来往往的研究员和警务，耳边是警笛声和嘈杂的交谈，无厘头的不安和急躁感涌上心头。
弗兰从车窗探出脑袋问他：“陆副队，今晚上一起去布林家吃个饭吧！”
陆岑遗憾地说道：“我今天先不去了。”
弗兰问道：“哈哈怎么今天不去吸狗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在这不熟吧，需要我帮忙照应着不？”
陆岑回答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宇莳今天出院，她独来独往一个人不方便，我去帮帮忙。”
周围几个人听到原因后表示理解。
“那你没地方住了可以来和我们挤一挤！”
陆岑挥手告别，说道：“一定的一定的，我先走了啊！各位回见！”
和队友们告别后，陆岑驱车去了酒店。
他拿到钥匙后也没在原地停留，跟前台说声谢谢就离开了，急切地找到了自己预定的房间，关上门快速除去身上的繁琐衣物，随意地扔在地上。
进浴室也没去调试水温，直接就用凉水，水阀开到最大强度去冲洗身体。冲了差不多十分钟，附在身上的不适也随着清水的洗刷顺着他的头发溜到排水口慢慢消失，躁动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下来，他才关掉水阀裹上浴巾。
他平日里很少仔细对镜子照自己的脸，大多数时候瞄一眼能反光的东西，隐约看着自己还是人模狗样的就能出任务了。
但想着一会儿要出去见人，这次路过洗漱台的时候他就心血来潮地照了照镜子，看自己需不需要刮胡子。他摸了摸还算能看得过去的下巴，庆幸他并不是一天不刮就疯长的体质，省了不少刮胡子的时间。
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随便从行李包中随便拽出来一套黑色运动装穿上，又背包的侧面掏出药盒倒出几粒白色药片，就着冰箱里放的冰水咽下去就出门了。
肌肉什么的他当然样样不少，由着这套运动服比较宽大，显得有一米八多身高的他身材高瘦，青春洋溢像是和同伴约好外出打篮球的高中生。
到达高速通道后，他就切换成自动驾驶模式连接上去市公民医院的的导航，他车的座椅调整成舒适的角度，就靠在上面拿着平板开始看邮箱的未读信息。
最上面的一条是曾辉发的消息，让后天集体启程去钮曜参加庆功会。
除此之外，收件箱里还堆着十多份疾控中心的朋友发来的实验报告，这几天围捕行动紧张，他还没来得及看，刚扫了几行后他关掉了报告的页面，打开行程记事本在上面加了一条“图书馆”。
尽管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运用电子产品来阅读，他还保持着阅读纸质书的习惯，这倒不是他跟风崇尚复古。
主要原因是父亲从陆岑八岁之后就放下了手中的一些工作，开始重点关注他的教育问题，把自己爱看纸质书的习惯也给陆岑养成了同款的。
周一的高速通道上并不拥挤，大约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他按着赵宇莳留给他的位置上了住院部六楼。
其实他一开始拒绝聚餐的邀请，本意是想直接回酒店睡个昏天暗地。但拉了赵宇莳做挡箭牌，索性自己现在也没那么累，还是应该来看看她。
陆岑找到612病房的时候门是关着的，单人病房隔音很好，他也无法知晓里面的情况。
他刚抬手要敲门，门锁从里面打开但是没有直接拉开，打开门的人就这么站到了门旁边说起了话。
“好好好，我下次不乱跑了行了吧，你这说话没大没小的。我这都老大不小了，你还这么数落我，给我稍微留点面子行不行？”
男人应该是在对赵宇莳说话，病床的位置距离门比较远，赵宇莳小声嘟囔了几句也听不清。
“行了行了，我滚了，你也早点出去。”
说完之后拉开门一只脚都迈出了又回头笑着对赵宇莳说，“别忘了给我发照片！”
这张俊脸上的笑让赵宇莳越看越恨铁不成钢，对他说话地语气就更差了。
“知道了，赶紧走吧！”
陆岑看到里面人拧门把手的时候就离开了门旁边，走向这层楼另一边，看里面人迟迟不出来，就用自动贩卖机买了杯咖啡。
回到612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走进了电梯，他便敲起了病房的门。
门从里面被拉开，赵宇莳就这么呆呆地站着看了他几秒才出声，“你来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陆岑疑惑道：“怎么？我最近变丑了？”
他摸着自己的脸，回想起今天照镜子确实看起来憔悴了。
赵宇莳连忙否认：“不不不，你穿常服看着年轻太多了，我还以为是哪个高中小弟弟，一下子没敢认。”
赵宇莳摸着鼻子欠身让他进房间，打算继续整理她的行李。
“我来吧。”陆岑把咖啡递她手里，替她把东西装箱。
赵宇莳跟他客气了两下，没拗过去，就这么站着靠墙一边小口地喝咖啡一边把弄着平板，时不时看两眼他装箱。
让她想起来以前她刚进队的时候，陆岑也这么热情地帮她拿行李。
他们两个是不同地区出来地，几个月前开始一同执行任务的时候才认识。
那时候她提前来报到，因为留着短发胸又平，长得英气，穿着军靴个子也又一米八出头，就被没怎么细看成员资料的陆岑错认了性别，结果等到她一开口介绍自己就把陆岑给震住了。
陆岑问道：“你这恢复的怎么样了？怎么不再多住一段时间。”
赵宇莳拍着自己的手臂道：“我壮的跟头牛一样，脑震荡这小意思，我早就好了。”
陆岑：“……”
陆岑也是真没看出来她体型哪跟牛像了，倒是这面无表情睁眼瞎说话的本领倒是挺牛……
行李收拾完他也没再让赵宇莳动手，直接帮她拉到楼下再装上后备箱。
他总觉得自从出来病房一直到坐进车里赵宇莳都在盯着他，盯的他都不太自在，就想着问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真好。”她一只手拍在陆岑肩上，目光真诚地说，“我哥要是有你十分之一就好了。”
陆岑道：“虽然我没见过他，但在我印象里他不是经常买东西寄给你吗，对你应该挺好的吧？”
赵宇莳听完之后打开了一直震动提醒的通讯机，扫了几眼未读消息眉头紧皱，就匆匆关闭了通讯机，语气恶劣道，“他好像就只有花钱大方这一个优点了。”
随后笃定道，“他今天下午来看我了，还不把我直接送回家，我现在还得麻烦你送我。他现在没工作了，能有什么正事，肯定是赶着去花天酒地了。他自己找乐子就算了，还要压榨我这个病患干活。不知道你碰见你没有，就在你前脚刚走的。”
陆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没评价她哥的如何，“我也不麻烦，任务结束了，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去做，就来看看你用不用帮忙。”
然后不确定的在脑内对赵宇莳的哥的印象打上了不务正业，花花公子的这两个标签。
赵宇莳沉默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把话说得有点严重了，连忙改口，“可是他烂也就只对我很烂，对别人没影响，而且他人不错，尤其是对交往对象都很温柔。”
陆岑心想他对交往对象好，他也掺合不到。于是斟酌了一下说道，“那他可能只是对你比较严格吧？肯定还是打心底对你好的。”
赵宇莳敷衍道：“呵，这就不好说了。”
她握着通讯机胡乱抓了几下利落的短发，张嘴就想继续数落起来她哥的种种过错，手里的通讯机不应时的又震动了，她把头扭向车窗，在陆岑看不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
“你不看一下吗？”陆岑看报告的时候注意到了她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她还是迫不得已地打开了未读消息。
赵宇莳：“他说他没给我留钥匙！我现在进不去门了。”
陆岑：“那我一会儿要去趟F区的图书馆，你要去吗？”
赵宇莳：“可以。”
这里距离原来的目的地也就三分钟的车程，但是没有钥匙回去了也没用。赵宇莳家地处城市最东边的M区，而F区是最北边，不堵车的话走高速过去需要三十分钟。
但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要紧事，陆岑把目的地改成图书馆就让车继续自动驾驶，赵宇莳也窝着开始沉迷电影。
他打开最上面的那一份报告开始浏览，报告除了文字之外，还配有详细图片。
尽管有一些专业名词并不能一下就理解，但是不影响阅读，大致意思还是能明白。
报告中说被抓捕的感染者都有对同类极强的攻击力，常规的镇定药物剂量已经对他们无法产生作用，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所需要的剂量大，被感染七天后躯体会失去活性，任何的药物对这些感染者没有用处。他们的身体会在30分钟之内快速变化，呈现为常规死亡时间15小时以上的尸体状态。
从表面上看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角膜，在躯体失去活性的30分钟后他们的角膜会出现半透明呈云雾状的中度浑浊，但这时候还能隐约看到瞳孔，再过24小时后就形成了无法看见瞳孔的高度浑浊。
这个不明病毒会使被感染者经过7天的完全感染后死亡，而且尸体的变化时间也会受它影响，用于治愈的药物至今还没有研制出来，这就意味着目前被感染之后毫无康复的可能。
如果只是尸体的变化速度出了问题，这件事也不至于这么棘手。
感染超过七天的寄主被称为完全感染者，这些失去生命机能的躯体不仅能够自主活动，而且会进行有目的性的攻击和撕咬，它们的攻击目标就是一切有温度会运动的活物。
就连只偶尔看看古典文艺作品的陆副队，也从朋友们那里听到过风靡年轻人群体的丧尸题材作品，被感染者的这种状态就与其中所塑造的丧尸及其相似。
他在看报告里附加视频的时候，赵宇莳也凑过来一起看了，还评价了一句。
“这就是艺术源于生活啊。”
陆岑点头赞同道：“确实。”
由于害怕引起恐慌，官方给的通告说这是某种精神疾病。如何处理这些感染者是件难事，并且多数被感染者本身并没有犯错误，所以将这些感染者的生命直接剥夺，或是研究如何剥夺这些感染者的生命，这都太过于残忍。
经过后续的一些试验后，他们发现低温能够延缓完全感染者的尸体变化，也能降低躯体的活动强度。
不知是不是组织解决事情的速度够快的缘故，在他们抓捕的这几个月中，他们抓捕目标时候并没有碰到过完全感染者。
实验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发现最快的解决方式是破坏完全感染者的。
“不过还真是丧尸电影式的解决方法。”陆岑最后总结道。
赵宇莳： “还好事情解决了，这要是泛滥起来，太难收场了。”
陆岑：“确实，损害太大了。”
陆岑接着问道：“对了，后天的宴会你也去吧？”
“嗯，我去。”赵宇莳点点头。
陆岑关切道：“话说你真的完全恢复了？脑震荡可不是小事啊。”
“真的，壮如牛！”赵宇莳拍着自己的手臂不明显的肌肉。
陆岑：“……”
赶上出行的高峰时期段，超出了预计时间十分钟后才到达图书馆。
赵宇莳说自己就在休息区坐着看电影，于是就在一楼大厅分开了，陆岑直接坐电梯去了9楼。她看到导视地图上介绍9楼收藏的是医学类书籍，最终决定去6楼，虽然6楼是情感专区，但靠近洗手间的位置有三排收藏老漫画的书柜。
她一边听音乐一边看，说不上多投入，看了差不多二十多页的时候，她余光注意到陆岑也来了这层。
“副队！”她大声的喊了出来。
陆岑表情有点僵硬，但是也快步走了过来，把食指竖在自己嘴唇前，提醒她小声点。
“嘘——”
赵宇莳看着光幕上打着“请不要喧哗”的提示，做了一个拉上自己嘴上的拉链的动作。
“现在要走吗？”陆岑压低声音问道。
赵宇莳捂住嘴点头，把书放回书架。
把赵宇莳送回家之前，还一同去了便利店买晚饭，到达赵宇莳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陆岑隔着车窗就看到她家院子里的灯都亮着，正门大开，一个男人背光靠着铁栅栏看手机。
他心里酸胀的很。
车里灯暗，赵宇莳专注着看电影，也没觉察到他盯着车窗外许久也没有移开视线。
陆岑拍了拍还沉迷玩乐的赵宇莳，头向大门的方向偏了偏，问道：“那是你哥吧？他在等你。”
赵宇莳扭头看了眼，惊讶地说道：“诶？还真是。”
陆岑挪开视线，拉开车门走向后备箱。
赵宇莳从车上下来，走向男人身边，戏谑道：“哟，老赵，这么难得啊。”
男人看她这皮痒的样，就给她毫无章法地乱抓出一个鸡窝头，嘴上倒是说着赔礼的话，“我的错，这不是赶忙飞回来给你开门的吗。”
赵宇莳从他的魔爪下溜到一旁，把自己头发胡乱地抓了几把捋顺了，手微微指着后备箱的位置，对他挤眉弄眼。
“你不去？”她看他站着没动，在手机上打字问他。
男人含笑对着她挑挑眉，缓慢地走过去。
这还在搞什么矜持呢？赵宇莳心想。
陆岑把行李卸下来放在一旁，后退一步要关上后备箱，忘了身后还有花圃，一脚踩到了湿滑的水管上。
在摔倒的一瞬间，他后悔自己这次出任务没带多少换洗的衣服。
一只手臂揽住了他的腰，双脚腾空而起，他突然被拦腰抱起。
“小心。”男人迅速把他放到地上，低下头在他耳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陆岑还在为自己一个大男人突然被人公主抱起来而感到尴尬，竟然就这么呆住了。
他后来想了想。当时他的脑子大概是随着身体腾空而起就没再归位。
赵佐黔说完后就和他分开了些距离，右手伸到他面前。
他顺着手向上看去，暖黄的灯光打在男人五官英挺的脸上留下阴影，深邃的双目隐匿在阴影中透着亮，嘴角挂着温柔的笑。
“久仰陆副队大名。承蒙关照小妹，我是她的兄长赵佐黔。”
在后面做背景板的赵宇莳被那个公主抱激起的澎湃的心，在听到这句问候后直接坠到了冰窖，为他哥这迟来了十几年的中二期感到头大。
不是吧老赵，都2038年了，还这么问候呢？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