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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无奈的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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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一大早都会到千味楼,坐在那个我和萧祁风“专属”的位子,希望能见到他,生怕和他错过也托了掌柜带话,可是二十多天过去了,他始终没有出现。这些日子我帮着临渊处理一些朝中的事,才发现原来每天重复着看这些内容繁琐的文件是这么的让人崩溃,而临渊总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今天下午,我如往常一样在临渊的书房看文件,当我第十次叹息着放下手中的文书时,看到了对面临渊含笑的俊颜。
“煐落,你不用勉强自己做这些的。”
“我没事的。”我安抚地冲他笑笑。
“可我心疼。”他放下奏折走过来,拉着我到屋外园中:“休息一下吧,记得我们小时候是怎样的么?”说着坐到了草地上,见我还站着,他拉拉我的手示意我也坐下。
我无奈于他突如其来的孩子心性,却也顺从的坐在他身边。
“煐落,你还记得么,小时候我们一块儿念书,太傅总夸你,而你也最喜欢读书,我习武,贪玩的时候你都在看书,有一次还在这草地上看着书睡着了。”
“记得,我醒来的时候你就躺在旁边,也睡着了。”那次我一睁眼就看到临渊凑近的小脸,还小小地被吓到一下。
临渊的脸红了红,继续道:“那时我看你抱着本书躺在草地上,就过来看看。你知道吗,你小时候的样子就像是画里走下来的仙童,乖巧可人,睡着的时候睫毛就像小扇子一样盖出两片小阴影,脸蛋白白嫩嫩像玉雕的一样。我就这样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那次刘公公发现你睡在草地上,可是吓坏了。”小时候的事总是很有趣,我还清楚记得当时刘公公惊慌地喊着宣太医的情景。
“刘公公总是小题大做,我从小身体就好,又有习武,怎么会躺一下就生病,倒是你,后来着凉病了两天。早知道当时就该叫醒你回屋里再睡的。”他有些懊恼的说着。
“刘公公是关心你,你是太子,不可大意。”
“他的确很照顾我,可我最关心的是你。那次你病了,我后悔了很久,然后我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不让你生病,受伤,受委屈。”
他既像是说着从前的事,也像是承诺着今后。我从他眼里读到了他的坚持,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我们的关系从来都不像皇子和伴读,更像兄弟。他总是以大哥的姿态小心翼翼地保护我,直到现在,以及以后都一样。
“谢谢你,临渊。”还有谢谢你对我的爱。
“煐落,你不必跟我说谢谢,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他冲我微笑,一双眸子灿若星辰。
“临渊,我有些困。”
“那就睡一下吧,来,靠着我可以舒服点。”他轻轻揽过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身上。
“可是那些文件……”我有些犹豫不决,毕竟还有很多工作没完成。
“没关系,就睡一下,一会我就叫你,放心。”
有了他的保证,我安心地睡去。心里甜甜的,因为知道了有人会一直在我身边守护我。我可以清楚地感觉他的心跳,他的温度,他的手臂环着我的肩,还有他温柔地亲吻我的发际。
醒来已是入暮时分霞光满天,我躺在屋内的软榻上,身上还盖着薄被,临渊正对着我坐在不远处的案旁看奏章,我一醒来他就发现了。
“为什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熟,没忍心喊你。”他满眼的宠溺,“放心,这些东西我都看得差不多了。”
我微微红了脸,说好要帮他分担的,结果自己睡着了。
“对了,有些事想告诉你。刚才父皇传我去了,关于那件事,有些新的情况。”
看他认真的模样,我知道事情不简单,一定又和最近璟文王爷一事有关。
“璟文皇叔一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当年宫乱,华妃知道事败,将他送出皇宫,一消失就是二十几年。而现在他又出现了,最近朝廷上乱成一团也与他有关。”
“这些我稍稍知道一点,皇上召你去,莫非事情有变?”
“不错。南方水灾,许多商行屯粮起价,使百姓不但遭受水灾之苦,还受饥荒之难,朝廷已经向了办法制止这样的情况,但收效甚微。不过最近听说有人收了这些商行的粮食,再低价甚至白送给受灾的百姓,解了燃眉之急。”
“是璟文王爷?”
“恩,那些人打着皇叔的旗号,以皇叔的名义收粮赠粮,现在南方的百姓都很拥戴这位爱民如子的王爷。”
“先收买民心么?他就那么胸有成竹,这样的意图也太明显的,站在明处和朝廷抗衡就不怕过早暴露自己?”我思索着,总觉得有什么没有发现的,之前父亲也提到过的商行,商行?“那些人以璟文王爷的名义高价收购了商行的粮食?这么说他是商人,不然哪儿来的钱?也不可能是华妃娘家给的,当年宫乱之后慕容一族就没什么势力了,这样大的动作朝廷不可能不知道。又或者,这些商行本身就是属于他的,起先的抬价就是为了让他演这出戏,获得民心,所以不管朝廷怎样软硬兼施他们就是不肯降价,原来早就计划好了。对了,有没有查过这些商行?”
“查过,但老板都不同,不过一点值得注意的,这些商行经营的内容差不多,老板也不相同,照理说应该竞争很激烈。可是事实上他们之间只是象征性的有过几次摩擦,没有过大损失,几乎处在共盈的局面。”
“这只能说明这些商行是同出一处的,有竞争是为掩人耳目,保持几家能势均力敌防止一家做大引人注意不好办事,又要防止斗太狠让渔翁得利。原来璟文王爷早就在谋划了,这商行可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做成的,得多年经营,难怪他不怕暴露自己,先下看来恐怕不止这里有他的势力,还有哪儿呢?”
我专心致志地分析着现在的情况,没有发现临渊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对了,父亲说过边境流寇猖獗,恐怕也是他们所为。小股的流寇能在边境流窜,想必边陲那些镇的官员收了不少好处,还有西南方的慕容郡,可能只是表面失势,暗地里还有不少小动作纵容,否则那些流寇不会如粗猖狂。龙璟文既然已经谋划多时,必定早就与他母妃娘家联系上的,慕容家这次一定有份。可是他们究竟要怎样做呢?他们可是师出无名呢……”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防被临渊拥进他温暖的怀里。
“临渊……”
“煐落,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的头顶上方传来闷闷的声音。
“放心,一定会有办法的,父亲他们一定会……唔……”临渊突然紧紧环住我的腰,一手托起我的下巴就这样吻了下来,他的唇舌略带侵占地吮吸着我的,然后温柔地探入,舌尖轻轻扫过我的每一寸,最后缠着我的舌共舞。我几乎忘记推开他,就任由他攻城略地,等我回过神来时已经无力地靠在他怀里。我试着想推开他,但无力的手好像造成了另一种效果……
他立刻放开我,抓住我推着他胸膛的手,看着我喘气不止的样子,无奈地笑道:“你呀……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
见我一脸茫然,他笑着又啄了一下我的嘴角,“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你专注看书的样子,云淡风轻地仰望天空的样子,神采飞扬地跟我讲着那些奇闻轶事的样子,认真思考的样子,甚至皱眉,紧张,失望,懊悔的样子我都喜欢。煐落,我已经中了你的毒了。”
“别闹了,我们在谈正事……”我脸上红云一片,就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当朝太子的终身大事难道还不算是正事?”他挑挑眉,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意思?”我震惊地看着他。
“字面上的意思啊,煐落,我们成亲好不好?”
“你疯了么?你是太子,不能和男人成亲!”我企图挣开他的手,但被他紧紧握住。
“我朝早已不禁男婚,上至官宦下至百姓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男婚不像男女成婚可以三妻四妾,两个男人是没有后代的。你是太子,你背负整个国家,不可以为了一个男人不要子嗣。难道你要将江山这样拱手让给你的皇叔?你若为了一己私欲对不起天下百姓,就不是我认识的龙临渊!”我说着残忍的话,看着他渐渐暗淡下来的眸子,心痛如绞。
“我既是太子,却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何其可悲……”他松开我的手不看我。
“殿下,这是你的责任。”
“煐落,这也是你希望的么?”他带着最后的希望问道。
“殿下,煐落只是不想你走错,况且皇上也不会答应。”
“我们在一起,是错么……煐落,你……你喜不喜欢我?”他转过身,平静地问,但握紧的拳出卖了他。
“喜欢。”喜欢和爱是不同的,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只能喜欢他,不能爱他。
“真的?”他飞快地转身,欣喜的拉着我,像个孩子。
“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愿和我成亲……”他还是不放弃啊。
不能心软,我暗自对自己说,“殿下,我们不能成亲,若是殿下一意孤行,煐落只能永远不见殿下……”
“不,不要,我听你的就是,别离开我。”他着急的一把抱紧我,很紧,几乎要嵌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我伸手抚上他的背,“殿下放心,煐落不会离开你。”
最后的夕阳从窗口闯进屋里,将我们重叠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很长很长,分不清彼此的边际。
“煐落,如果有来世,一定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