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来世》乜魂

3、第三章 萌芽的感情

　　第二日，我提前到了千味楼，点了一桌小菜，想答谢萧祁风昨日救我一命。午时未到，萧祁风也来了，他看到我现实惊讶了一下，然后很快换上欣喜神色，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坐在我边上。“没想到煐落贤弟这么早就到了。”
　　我笑笑，没有答话，今早醒来太子已经早朝去了，之后刘公公传话来说太子事忙，让我先行回府，这才早来了。我替他到了一杯茶然后吩咐小二上菜，而他就定定的看着我动作，直到我放下茶壶看向他，他才突然回神一般，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煞有其事的品道：“好茶，真是好茶。”
　　我噗嗤笑出声：“萧大哥，这酒楼的茶只是一般的茶水，何来好茶之说？”
　　萧祁风愣了一下，耳根可疑的红了红，扭过头，小声嘟囔了一句：“煐落替我倒的茶，就是好茶。”
　　我微怔，此时的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想初见时那个给人冷峻感觉的江湖人了。小二上齐了菜，我微笑着替他布菜：“若大哥有品茶的雅兴，一会小弟可带大哥去京城闻名的‘一品茶庄’品一品真正的好茶，这次的午饭权当是小弟感谢大哥昨日救命之恩的，大哥请。”
　　“这点小事煐落贤弟不用放在心上，若再提报答感激之类的，大哥可要生气了。”他故作气恼的说着，眼里却很是温柔。
　　“是是，是小弟太过拘泥了。”我对上他温柔的眸，不禁莞尔，不是出于感激或是礼貌，而是由衷的庆幸能结识如此豁然的人。
　　“煐落笑起来，真的很美。”他仍是一片温柔，但好像又有什么不同。
　　这次换我愣了，这样的话太子也曾说过。那年书院，他捧着一本书说要送给我，我一看竟是我最想要的古体全诗集，那书当时早就已经绝了，就算手抄也未必找得到完整的原版，可谓千金难求，他竟然就这样送给了我。我当时高兴坏了，一手捧着书，一手扯着他的衣袖开心的笑着，而他就任我扯任我晃。等我终于安静下来，他还是牵着我不放，然后说：“煐落笑起来真的很美。”
　　“殿下，美是用来形容女子的。”我的心思还在书上，丝毫没有发现他的不同。
　　“再美的女子都不及煐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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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煐落，煐落？怎么了，发什么呆呢？”萧祁风的声音。
　　我摇了摇头，想把脑袋里那奇怪的感觉驱逐出去，却看见萧祁风担忧的脸，安抚地朝他笑笑道：“大哥我没事，只不过想到一些事而已，不必担心。”
　　他这才松口气，端起茶和我闲聊：“煐落贤弟既是官宦子弟，可曾想过要入朝为官？”
　　“让大哥见笑，小弟虽生在官家，可无心官场，只想过闲云野鹤的自在生活，各处游历，见识各地不同风貌，增长见闻，比起守在一方朝堂要好上太多。家父深知我脾性也难得的没有强求，如今小弟也算是闲人一个。”
　　“难得煐落贤弟由此宏志，我自幼在秦山由师傅抚养长大，也是向往天南海北到处闯荡游历，7年前终于学成，师傅放我下山见识，这几年也算去了不少地方了。”谈起志愿，他的双眸熠熠生辉，光彩可比日月星辰。
　　“真的么大哥，那你可跟我讲讲你这几年有趣的见闻么？”我也来了兴致，以前就爱看博物志，现在更不可放过这样的机会了。
　　萧祁风见我如此兴致勃勃的样子，嘴角眼角的笑意更浓了：“好，煐落想听哪里的？”
　　我稍一思忖：“大哥可曾去过西域塞外之地？”
　　他好像有点惊讶：“我以为煐落会问我江南水乡，或者南方民族呢。塞外我也去过，哪里的风景虽不必南方的秀丽温雅，却有一种北方特有的豪迈之感，那里……”

　　我们在千味楼一坐就是半天，整个下午，我都在听萧祁风讲述他所经历的故事。他去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多不同的风土人情，让我不禁有了更深的向往之情。见见天色晚了，我才回过神来，我答应了太子要进宫去陪他的，这下他又不知要等多久。匆匆告别了萧祁风，刚想转身离开，他突然拉住我，我回头不解的看着他，而他略有期待：“煐落，明日，可否再见？”
　　我对萧祁风可以说是有好感的，更何况他的故事还没说完，于是便一口答应：“明日午时，仍在此楼。”
　　他笑得很开心：“不见不散。”

　　回到相府，果不其然小伍又在门口转悠，二话不说的进屋，换了衣服，直奔皇宫钰阳殿，像约好似的，太子也在殿门口转悠着。这次看到我，没有拉着我问长问短，而是直接拉进寝宫，吩咐宫人将晚膳端上来。
　　“煐落，饿了吧，我早命人准备好了，今天我们一起用晚膳。”他拉我到桌边坐下，有些宠溺的看着我。我突然想到萧祁风的那句话，心里异样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逃避着他的视线，故作镇定的问：“殿下还没用过晚膳么？”话出口就觉得，我怎么这么笨了。
　　他仍旧握着我的手：“在等你一起吃啊，知道你过来一定又没吃饭。今日也是出门去了么？”
　　“恩，今日在酒楼听一个江湖人讲他走南闯北的见闻呢，真的很有趣，殿下，原来塞外是黄沙漫漫，戈壁连连的，还有北牧的草原牛羊成群，还有……”
　　他就听着我滔滔不绝的讲着今日所闻，不时的帮我碗里夹菜，提醒我吃饭，等我讲完了，他笑笑地用宫人递上的帕子擦擦我的嘴角。“煐落今天看起来很高兴，我就喜欢看着你开心的样子。答应我以后天天都这么笑，好么？”
　　我还在回味着这些奇闻异事，我在意太子说了什么，只是答道：“好，我和那人约好了，明天在那酒楼再见，到时候我再将听到的故事讲给殿下听可好？”
　　太子看着我不说话，眼神里竟有些哀伤，是我看错了么？“殿下？殿下！”他突然把我拉进怀里，紧紧按住，近得他的心跳都一下下清晰可闻。我不明所以，只能任他抱着。很久他才开口：“煐落，我知道外面大千世界比这皇宫有趣多了，我知道你喜欢外面多过这里。是我自私，但是，煐落，别离开我好么？留在我身边。”
　　眼前高高在上，总是那么坚强，那么完美的人，好像在一夕之间变得脆弱无比了，是因为我，还是只是单纯的不想被独自丢下？不管是因为什么，我的心此刻抽痛着。
　　搂紧他的腰，将自己更加贴近他，在他怀里闷闷的的回应着：“殿下，煐落答应了你，不会离开，会一直在你身边。”

　　这一夜，似乎特别的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