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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放假 ...

  •   国庆节的前一天,熊羽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成绩。
      他今年实在福星高照,祖坟冒青烟,总分加完还真就擦了个边儿,进了文科一班。

      一班班主任就是理科班的语文老刘,跟熊羽也是老相识了。放假前的还特意把他叫过来,叮嘱熊羽十一国庆不要玩疯了,要看看文科的书,好跟上进度。
      老刘知道他不是心眼多的性格,笑着警告他:“我可看见我们班有几个同学,一听说你要过来,躁动得不行啊!你到了我们班,可不许搞什么拉帮结派,当害群之马!”

      人气太高,倒也确实是个麻烦。
      熊羽连忙一脸乖顺地耍宝卖萌:“刘老师,你看我今年真的很听话,对不对?我已经洗心革面了!”
      地理老师老韩立刻护犊子:“哎哟,刘老师还搞杀威棒啊!他又不是武松,这么吓唬人家孩子干啥。”
      “我晓得你倒是高兴!”老刘笑骂。
      “那是!”老韩一脸笑褶地转向熊羽:“文一班已经上到地理第三册,第三章第二节田纳西河了,国庆记得回去看看啊,预习一下,别玩野了。”
      熊羽喜滋滋地应下了:“好!那韩老师刘老师,祝你们节日快乐!”
      “节日快乐!”老刘笑着说:“放学去吧!”

      他回到班上的时候,班上只剩下陈柏和陆一帆还没走了。
      陈柏一个捉猫手就把熊羽拦腰抱起来,很是遗憾地哭嚎:“唉!你怎么就又要转文科啊!咱俩又不能同班了!”
      熊羽跟他不停打闹:“咱俩从小一路同班上来,还不够,哎哎哎……啊!手别动!你他|妈摸哪儿呢你卧槽……”

      陆一帆立刻把他们拉开,不露痕迹地将熊羽护在了身侧,微笑说道:“陈柏说今晚上庆祝你考进文一,去陈松哥那儿吃烧烤。”
      熊羽小小喘了口气,有些期待问他:“你也去吗?”
      陈柏捶了熊羽一拳:“去!怎么不去!陆哥本来要回家考试来着。一听说给你办庆功,立刻就答应了!面子大啊小羽哥!”
      熊羽这次是真的阳光灿烂了,立刻抓起书包:“走走!放了书包就走!疯子他们呢!”
      “都去!就咱六个!”
      “走!赶紧的!”

      熊鋆在外面打工,陈松就把熊羽当自己弟弟一样。早上听陈柏说熊羽进了一班,立刻又去大宁河里撒了一网,收获颇丰,得了好几条肥美的鳜鱼。
      六个少年美美吃了一顿,熊羽五个跑去河边比“水上漂”,陆一帆就和陈松两个人搭了把椅子,坐在后门看他们玩儿。

      陈松从熊羽把陆一帆介绍给他起,就一直在观察这个新加入小团体的少年人。他惊讶地发现,陆一帆的眼睛总是盯着熊羽的,又炙热又温柔。
      他在兴安市一家高端酒吧里混过很长一段时间,里头什么样的乌七八糟都见过,几乎立刻猜到了少年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陈松弹了弹手上的烟灰,给了陆一帆一瓶矿泉水,隐晦地问他:“你知道我弟弟为啥跟熊羽这么熟么?”
      陆一帆接过来道了一声谢后,说:“听陈柏说过,你跟熊羽他哥很熟,所以你们和他们从娘胎里面就认识了。”
      “大鋆是我拜把子的兄弟,他亲弟弟也是我亲弟弟。”陈松的眼睛眯了眯,话里有话:“镇上的人心里都单纯,没有见过城里那些腌臢事,也不懂除了……兄弟朋友以外的什么想法。”

      陆一帆的手僵在了开瓶盖的动作上,他看向陈松,发现他的眼神正如利剑一样刺向自己。
      太冒犯了。
      一帆皱起了眉。

      突然,陆一帆轻轻一笑,他们之间那种隐约的剑拔弩张立刻消失了:“除了兄弟朋友之外,还能有什么想法呢?”
      陈松粲然一笑,面上暗含威胁:“还有亲情!这可都是我弟弟!”
      “我知道。”陆一帆收起了微笑,神情落寞下去,长叹了一口气,还是妥协了:“看出来了。”
      陈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释怀地拍了拍陆一帆的肩,撸起袖子捡起了一片薄薄的石片,朝五个少年那儿走去:“你们几个,我给你们露一手。熊羽你别欺负我弟胖啊,当初你哥都不一定漂得过我!”
      “哈哈哈哈哈松哥来来来!我怕你啊?”

      大宁河烧烤后门的吊灯,被风吹得来回晃荡,地上的人影也跟着一起摇摆起来。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注:《荷塘月色》朱自清]。

      夜色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之时悄然深沉,几个人纷纷道了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熊羽扯着陆一帆的袖子,笑得和今晚的月光一样:“走,带你抄近道!”
      陆一帆走在房屋掩映之间的青石板小道上,亦步亦趋地跟着熊羽七扭八拐。他的眼睛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熊羽的后背,好像生怕他走丢了,或者自己找不到他了。

      “喂。”
      “嗯?”
      熊羽没有回头,边走边问身后的人:“你国庆放假有什么打算啊。”
      “我姐要回兴安一趟,我可能会跟着吧?”
      张晓佳一大早就哭着打电话催一媛国庆回去,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可他们在兴安的房子已经卖掉了,回兴安住哪儿也是个大问题。
      一媛肯定会被张晓佳要求住在她家里,那他呢?住酒店吗?还是去找肖泽暮呢?
      事情还没有着落,一帆也尽量避免自己开始提前无意义的担忧,若不是熊羽问起,他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一听到这个答案,熊羽立刻惊讶地回头:“你要走!你怎么没……”
      他想说“你怎么提前没说呢”,可是话头又被掐灭在了喉咙里——他没有立场,陆一帆也没有理由告诉他。
      “嗯。”一帆烦躁地点点头:“也许吧,我姐还没买车票,时间没定。你呢?放假干什么?”

      熊羽一腔热情立刻被泼灭了,他难以接受似的仰头看了看夜幕上的下弦月,丧气极了。
      “我本来想喊你去我们家玩儿,顺便去看鹿的。上次你不是说过你想看来着?”熊羽摇摇头,难过都快溢出来了。

      原来他还有个地方可以去。
      “行啊。”一帆按下内心的翻涌,面无表情地说:“那我跟我姐说一声,我不跟她回兴安了?”
      “嗯?”意外之喜砸来,熊羽有点懵:“可以么?”
      一帆点点头,反客为主地拉起熊羽的袖子往前走:“去你家她应该会同意的。走吧,赶紧回去。”
      “啊……哦!”

      “会不会太麻烦刘婶了吗?”一媛有些担忧地问道。
      熊羽:“不会!我跟我妈打过电话了,国庆各家都要收玉米,我妈还在愁找不到帮手呢!一媛姐,让一帆给我们家帮帮忙行吗?”
      一媛疑惑地看着一帆,看他没有一点反对,于是也只好答应下来。
      “好,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一媛嘱咐道。
      “你安心照顾她吧。”一帆笃定地点点头:“我没关系。”

      国庆放假第一天,一帆和熊羽两人在一个阳阳烈日下把一媛送上了大巴车之后,就坐上了前往前川村的公交车。
      距离陆一帆上次来到合理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可是路旁的玉米穗子都已经弯下腰了。
      两人抵达熊羽他们家的时候,只有门口的大花前来迎接他们。

      “你妈呢?”陆一帆背着书包,一边用火腿肠逗大花一边问。
      熊羽:“我给她打过电话了,她待会儿就回来,咱俩先自己活动。”
      两人把包放进屋子,陆一帆刚坐在沙发上,熊羽就从厕所探出个头:“你洗澡么?我妈把水烧着的!”

      这里的秋老虎实在太凶猛了,明明现在已经入了仲秋,可白日里温度还是太高了。
      山里昼夜温差巨大,陆一帆又穿了两件衣服,坐在车上的时候后背就已经被汗打湿了,因此欣然同意。
      “那行,你先去。我去鸡窝里拿点鸡蛋。”熊羽说着,就走出了大门。

      上次已经在这儿睡过一次,这次再来也算得心应手。
      陆一帆快速地洗了个澡,关了水以后才再一次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又忘了取毛巾出来。

      门外传来熊羽哼歌的声音,陆一帆把湿漉漉的头发捋到了后面,对外面叫道:“熊羽!”
      “啊?”熊羽站在门外问。
      也许是浴室里的蒸汽太热,也许是洗的时间有些长,陆一帆的脸有些发涨。
      他有点难为情地说道:“……帮我拿下毛巾。”
      “我手脏,你用我的不就得了!”两手鸡蛋的熊羽还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大事,闻言立刻不在意地说:“架子上粉色那个就是。”

      粉色……
      “我还以为那是你妈的。”陆一帆目瞪口呆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最终还是伸手去取了那条粉色的毛巾。

      他把毛巾覆到脸上,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难以形容的味道,这气味让他瞬间想起来了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某人。
      这是他的洗脸毛巾……
      他突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一些难以宣之于口的念头,头脑一片空白地,轻柔地拿着它拂过了自己的全身。
      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擦到了。
      这念头让他的身体愈加发紧,“自制力”防御工事也越来越溃不成军。
      “刷——”
      浴室的冷水倾泻而下,满脸通红的少年功亏一篑。

      把鸡蛋洗干净后,熊羽正要去洗手,发现厕所竟然还被某人占用着。
      刚不是洗完了吗?这怎么又洗起来了。
      熊羽一头雾水,满怀着疑问走到庭院的外接水龙头处洗手去了。

      等陆一帆收拾完自己,穿好衣服别别扭扭地走出来,熊羽早就抱着换洗衣服等在门外了。
      “还有水吗?”洗这么久,不会把热水都用完了,一点儿也没给他剩吧?
      难为情等级瞬间升了一百级,陆一帆闻言恨不得立刻钻到地缝里去:“……有。”
      熊羽点点头,大摇大摆地进了浴室,刚看见花洒开关的方向和周围的水汽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转头就冲着陆一帆叫起来:“我去,你洗的冷水啊!”

      人已经进熊鋆的房间换衣服去了。
      熊羽一脸不可思议关上门,刚脱了衣服准备放热水,却在一个低头间,看见了角落里的一点液体。
      他们家厕所很小,他视力很好,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他终于明白陆一帆刚才的反常,再一看重新晾在架子上的洗脸毛巾,不知怎么的自己也同样鬼使神差地伸手将它取了下来。
      毛巾湿漉漉的,的确是被人毫不客气的“蹂|躏”过了。
      一时间,无数跟陈柏一起看过的“黄色废料”和张晓佳大师的同人大作在他脑子里跳来跳去,兴奋得快要炸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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