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今天洗白了吗》缥缈兮

14、第 14 章

　　回去的时候沈寒莺见到他这幅样子，就算他不说她心里也大概猜到了个七八。

　　“他们实在欺人太甚了……”

　　沈寒莺用手帕将泪水擦掉，然后继续给他上药。

　　“娘，没关系的，我都已经习惯了。”

　　沈风凌握住了他娘那双布满老茧的手，那是常年做针线活留下的，季府每个月发的份例根本不够他们两母子生活，再加上沈风凌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因此沈寒莺只能接些针线活补贴家用，她的针线活做的十分细致，大夫人经常会派人来找她做衣服，但是却从不付薪水给她。

　　“娘，他们欺人太甚，迟早会遭报应的。”

　　沈寒莺望着自己满身伤痕的儿子，心里说不出的苦涩，这已经是第多少次了，一次比一次变本加厉。

　　她低头咬牙道：“都怪娘没用，保护不了你，你等着，娘这就帮你去讨个公道。”

　　说完他娘就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沈风凌急忙要去拉她，但是因为脚腕缘故只得作罢。

　　他知道，就算他娘去了，也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还会遭来那个女人的记恨。

　　在季家老爷心里，压根就没有他这个儿子的位置存在。

　　因为家境贫寒，沈寒莺自小就被卖进季府做丫鬟，季府因为大夫人娘家势力所以才有的如今地位，大夫人也是这府内实际的当家人，季老爷外面莺莺燕燕不断，但是在家中却是规规矩矩，大夫人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但是这一切在一次两人争吵之后就完全变了。

　　季家老夫人与这强势媳妇向来也不处得不太和睦，一次发生口角，季老爷就帮着自己母亲说了一句，大夫人痛骂他一顿后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季老爷喝多了酒，从外面回来后碰见沈寒莺，见色起意，在酒的作用下胆子也比平时大了几倍，于是就强行要了她。

　　当得知沈寒莺怀孕的时候，老夫人和季老爷也商量过把她送走，但是一想到可以膈应自己的恶媳妇，老夫人还是将沈寒莺留在了季宅。

　　就算大夫人娘家背景再怎么厉害，但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也不好再插手这些私事，女人还是得讲究三从四德，这样才能不被人到处嚼舌根。

　　所以等到大夫人在娘家呆了一个多月回来时，得知府内凭空多了一个小妾，气得将季府上下闹得鸡犬不宁。

　　毕竟还是要顾及大夫人颜面，这件事最终也只得作罢，最后的处理结果是没有给沈寒莺任何名分，但是考虑季家毕竟也是当地大家族，也不能处理太草率，最后便决定将沈寒莺安置在了偏宅。

　　只是，以后可就苦了这个无辜的女子，莫名其妙被卷进来，还成了大夫人的眼中钉，季老爷又一向不作为，只会装傻充愣，这也注定了沈寒莺母子二人今后日子不会好过。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季寒莺带着一脸失望回来了。

　　她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蹲到沈风凌身边，抬头望着他，认真地一字一顿道：“风凌，等你再长大一些，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沈风凌望着他母亲，异常坚定地点了点头。

　　从此以后，他更加刻苦地训练，只希望能够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可以保护自己母亲，不再看人脸色，不再受人欺辱。

　　然而终究是没等到他与母亲离开那一日……

　　在一次外出的时候，沈风凌路过青楼，见季峻卿三人也在此，本想回避的，却看到刘玄庭正捏住一个女子下巴，嘴里还一直冒着污言秽语。

　　他悄悄地躲在了一摊贩后面，就听到季峻卿在说：“青楼里的人不是说这娘们儿眼睛会变成紫色吗，我看是骗人的吧。”

　　那边刘玄庭恨声说道：“我们花了这么多钱，可不想看你在这里干等着，快点，让大伙儿都看看，你眼睛不是会变色吗？赶紧变一个来看看……”

　　那名名女子一直低头捂着脸，带着哭腔道：“我……我真的不会，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胡说，上次我明明就看到过的！”

　　围观的一名青楼女子说道，她的身边纷纷响起了附和声。

　　刘玄庭捏住女子下巴的手使了下力，逼着她抬头起来面向众人，那女子挣扎道：“不要……”

　　季峻卿和吴羽连忙上去按住她。

　　沈风凌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已经离开的，但是双脚却如同挂了重铁一般，怎么也挪不开脚步。

　　刘玄庭三人，无恶不作，年纪轻轻吃喝嫖赌无一不会，简直就是人渣，沈风凌真的很想教训他们一顿。

　　他还清楚记得，胡大叔走的那一晚他所说过的话，他说他要做一个惩恶扬善的大侠，可是现在面对需要他帮助的人，却只能感到有心无力，难道这就是他所寻求的道义吗？

　　正当他狠下心要离开时，只听得那季峻卿又说了一句，这一句话如同芒刺在背，直接就将沈风凌心中那团火点燃了。

　　季峻卿对着看热闹众人大声道：“这娘们绝对是和外族人所生的杂种，杂种就是杂种，永远听不懂人话，就和我们季府里那个狗杂种一个德行，嗨，还别说，这两人绝配，杂种配杂种，哈哈哈！”

　　这番话惹得底下众人一番哄笑，听在沈风凌的耳中，却字字诛心。

　　恍惚间，仿佛他和那名被欺辱的女子交换了，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气，于是冲了过去，将那名女子从他们身边拉了开来。

　　季峻卿愣了一会儿，然后嘲讽道；“我还以为是谁冲出来英雄救美呢，没想到竟然是我们府里小杂种，刚才正提到你了呢！”

　　“既然两个杂种都在，不如现在就交、配怎么样，看看杂种配杂种，会生出个怎么样的货色！”那边刘玄庭龇着牙说道，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声。

　　沈风凌愤怒地握紧了拳头，愤怒地望向他们：“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

　　现在的他，已经被怒火充斥，以往所受之辱，所挨的痛，他在今日都加倍奉还回去。

　　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毫无缚鸡之力的男孩了，这一两年来他每天努力练武，从来都不曾懈怠，现在对付刘玄庭三人，简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季峻卿三人被揍得可以用落花流水这个词来形容，周围看热闹的人更加雀跃了，有的人嘴里喊道打得好，看来都是将平日里对这三个恶霸的怨气发泄了出来。

　　沈风凌也不敢下手太狠，将他们打得趴在地上后就收手了，那名女子站在旁边怯声道：“多谢小公子。”

　　回去后他将此事告诉了沈寒莺：“娘，看来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我们离开吧。”

　　沈寒莺坐在一旁紧紧皱着眉，她不是不想离开，可是他们母子二人一贫如洗，又能够到哪里去呢。

　　似是看出了他心中疑虑，沈风凌又道：“如果您是担心钱财问题，那走的时候我去季账房里拿点银两出来就是，我们母子这么多年来，我那所谓的爹从来没管过我们，我拿他一点钱财也不算过分吧。”

　　没想到这个提议很快遭到他娘否决：“不行，不问自取便是偷，这是我们做人的底线和原则，再穷也不能够做这样的事。”

　　沈风凌心里着急地很，那边他娘还在思考，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没想到居然是大夫人季老爷带着一众家丁过来了。

　　原来他在揍季峻卿三人的时候，有认识季府的小厮偷偷跑去报信了。

　　大夫人怒气冲冲走了进来，本就尖酸刻薄的脸上此时难看地要吞人一般。

　　她一进来就给了沈寒莺一巴掌，沈风凌急地上前去推了她一把，幸亏有人搀扶住才没倒地。

　　“好啊，你还敢反抗，看你教出来的杂种，这下你们麻烦可大了，你以为打伤了刘少爷，刘家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大夫人恶声恶气道：“看你生出的这个混蛋把我宝贝儿子打伤成什么样了，我当初念你们母子儿子情况艰难，非但没把你们赶出去，反而为你们提供住的吃的，现在你们母子就是这样报答的，你们简直白眼狼，不要脸！”

　　沈风凌实在忍受不了她的颠倒是非，开口反驳：“你恐怕巴不得我们永远消失才好吧，当初错的人明明是季老爷，为什么要让我娘来承担？还有你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刘玄庭四处为非作歹，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

　　闻言，季老爷指着这陌生儿子有些心虚道：“说、说什么呢你！好歹我也是你老子，你如此大逆不道成何体统！”

　　他娘见沈风凌还想说些什么，连忙用手拉住了他。

　　她走到大夫人季老爷面前，低声道：“都怪我教子无方，风凌年龄还小不懂事，他犯的错就由我这个娘来承担吧，只请夫人老爷可以饶风凌这一次。”

　　大夫人冷哼一声，“哪有那么容易，把我儿子和刘少爷打伤成那样，还想什么事都没有啊，我看你是太天真了吧，待会儿刘家也回来问罪，当然，在这之前——”

　　她向身后家丁做了个手势，然后指着沈风凌道：“给我打，将这个臭小子给我打一百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