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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

  •   薛靖初自生下来也没人敢对她如此无礼,也是一阵火起,心想我还没动手你倒先送上门来了,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声音却是极冷,缓缓道:“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对我如此无礼?”
      叶小花震了一下,心中莫名有些胆怯,又不肯拉下面子,硬着头皮道:“是你先对我无礼,你倒指责起我了?你问我是谁,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就是灵岐山不老洞洞主、威名赫赫神通广大的牛魔兽的独女,你又是谁?”
      薛靖初嗤了一声,意甚不屑,嘲讽道:“你爹是头牛,你却是只狐狸,莫非你其实不是亲生的?我听说牛魔兽只有一个儿子,你又是哪里跑出来的女儿了?啊,我想起来了,听说牛魔兽曾经在纳过一个小妾,是个玉面狐狸,莫非,你是那只狐狸带来的?”
      她这话骂得甚是恶毒,因为十之八九是实情。叶小花确实是玉面狐狸在遇到牛魔兽之前生的,她和牛魔兽并没有血缘关系,这也是她心中永远的痛。这事本来很保密,连她手下的妖怪都不知道,却不知薛靖初从什么地方知道了。
      叶小花气得俏脸通红,手一抬迅速结了个大大的火球,燃烧着熊熊的火光,便朝薛靖初砸了过去。薛靖初嘴角一丝冷笑,避也不避,手指轻点在火球上,火球便瞬间消失了。叶小花未等火球完全消散便一掌攻去,直取她前胸,薛靖初一记手刀劈下,叶小花急忙撤回掌力,双腿连续踢出,薛靖初侧身避开,仍是只守不攻。叶小花又急又怒,化掌为拳直接打向她面门,薛靖初偏了下头,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薛靖初见猎心喜,一把抓过那条尾巴,只那么一缠一绕,叶小花尚来不及反应便发现自己双手已经被尾巴缠在了脖子上。薛靖初伸出手直向她脸上扫去,叶小花失声惊呼,薛靖初微微一笑,忽然撤了掌提着她的尾巴又将人扔了出去,看似毫不着力,但那力道之大,使得叶小花毫无反抗之力便直直地斜飞了出去。
      老牛连忙一把接住,叶小花扑倒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老牛心痛得不得了,笨嘴笨舌的哄了半天才哄得她收了眼泪。薛靖初心里流着口水嘴角噙着冷笑,抱臂看着他们上演父女情深的好戏。
      “爹爹,那女人欺负我,你帮我去打死她!”叶小花看着薛靖初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老牛撒娇道。
      不知为何,老牛却没有立即答应,反而迟疑了。
      叶小花大急,抱住老牛的手摇来摇去,叫道:“爹爹!”
      薛靖初从鼻子里嗤笑了一声,道:“关我甚事啊,跟你争男人的又不是我。”她用手一指谢暮遥,嘲弄道:“哪,小王妃在那边呢。”
      那叶小花心思着实简单,听她这么一提醒,立时忘了刚刚对她的羞辱,将火辣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头号敌人。
      被推出来的谢暮遥有点瞠目结舌,看着那只喷火狐狸,又看了看薛靖初,呐呐道:“我……”
      薛靖初又看了一眼依然笑得非常无辜的赵晰,心里有点不爽,对谢暮遥道:“怕什么,我教了你那么多天,还收拾不了一只小狐狸么?”
      谢暮遥想起在地府牙签乱飞的境况,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只得沉默了一下。
      薛靖初看着她一脸无语的表情,心情大好,附在她耳边轻笑道:“放心吧,你有血符护着,她伤不了你的。只管直接打就好了。”最好把那尾巴给拧下来,她在心里加了句。
      谢暮遥半信半疑地道:“真的?”
      薛靖初忙点头做保证。谢暮遥仍迟疑着,却被她一把推了出来,身形晃了晃,才站稳了,直面着暴怒中的叶小花。
      叶小花忌惮的只有薛靖初一人,谢暮遥道行低微,她自然没放在眼里,拍了拍弄乱的衣裳,摆出架势道:“来吧。”
      谢暮遥只觉眼前一花,叶小花的拳头就到了。她肚子里憋着火,力道自然大得很了,去势又急又快。谢暮遥惊骇之下来不及躲闪,只得闭上眼睛,却没等到预料中的痛苦,反而听到叶小花的痛呼声。
      她睁开眼睛,只见叶小花甩着手涕泪涟涟,脑中一闪想到了薛靖初的话,忙低头看向自己的脖颈间。那块护身符静静地躺着,没见丝毫异样。
      它竟有这般大的魔力么?
      她陡然兴奋起来,像一个意外发现自家炕下竟然是个宝库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确认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冲着叶小花喊道:“你再打一下试试。”
      叶小花也昏了头,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糊里糊涂地竟当真打了过去,结果自然又是一声惨叫。
      得到了确认,谢暮遥更兴奋了,连连叫她再打再打。叶小花吃了苦头,自然不敢再打,只一个劲儿地摇着头。两人正热切地纠缠着,薛靖初清咳了一声,指点道:“遥儿,其实……你可以打她的。”
      谢暮遥怔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地道:“对啊,我竟然忘了。”
      叶小花哇地一声哭了。
      谢暮遥正要上前,却发现手被人拉住,回头一看却是赵晰。
      赵晰收了笑意,冷着脸道:“够了。”
      仿佛兜头一盆冷水泼下,谢暮遥的好心情陡然被浇灭了,心里莫名地觉得拔凉拔凉的。后来赵晰是怎么把她拉进椅子里的,又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直到那父女俩走了,她还愣愣地坐着。
      “高兴得傻了?”薛靖初拉起了她,戏谑地道。
      谢暮遥茫然抬头,看着薛靖初,忽然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薛靖初暗叹了口气,假装不懂地问道:“你做错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谢暮遥皱着眉头道:“我打那个狐狸……他好像不高兴了。”
      薛靖初顿了一下,方笑道:“怎么会呢,我还打了她呢。再说了,他为什么不高兴,你这样待他好,他求之不得呢。”
      谢暮遥想了想,觉得有理,可是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劲。薛靖初拉着她往外走,道:“你别想太多了,那头老牛和凌云子的关系一向不错,总不能闹得太难看。你看天都黑了,把他们送走了不是正好么,省得看着碍眼心里也添堵。”话虽这么说,如果能把叶小花那条毛绒绒的大尾巴留下倒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捏起来可真舒服啊。她有些恶意地想着,开始盘算怎么才能让小狐狸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做围脖。
      谢暮遥不知她在打那狐狸的主意,点了点头,也就不再深究下去了。

      三人本来打算立时回地府,但凌云子却道他们出来一次不容易,就留他们住下了。赵晰本来还在犹豫,恐怕耽误了阎王的事,凌云子哈哈一笑,道无妨,早已派人过去了。薛靖初心里还是在惦记那条尾巴,便道地府黑乎乎的不想回去,这里景色不错正好游玩。反正左右无事,三人便又留了下来。
      那日以后,凌云子便顾自地闭关了,把他们扔给了一帮小童子,每日里嘻嘻哈哈的打闹倒也不寂寞。闭关前,凌云子细看了看她的护身符,却什么也没说,只叹了口气。谢暮遥有心想追问,又觉失礼,便也住口了。
      和小童们顽笑的时候谢暮遥得知他们还一个大师兄韩迦,常年在外面游历,据说功力厉害得不得了。谢暮遥听得有些向往,无意中告诉了薛靖初,薛大小姐立马拍着胸脯保证将来一定带她出去玩个遍。谢暮遥倒失笑了,她只是说说而已,虽然向往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却并没有闯天下的想法,到底还是受家庭教养的束缚太深了。
      薛靖初自然无可无不可,这事便搁置了下来,不再提起。
      要说这灵岐山倒是难得的洞天福地,风景秀美自不必多言。山根积压着江潮,山峰高耸入云,似与霄汉相接。举目看去,不见峰顶,只见云霞堆积,如锦绣,如彩饰。傍晚时分光华流散,霞光映得半天都成了绛红色,漫天的流光溢彩,与青碧的山峰互相映衬,美不胜收。
      自从谢暮遥发现了这一好去处之后便每日拉着薛靖初去崖边散步了。薛靖初是个懒散性子,活了几百年,好景当然也看过不少,兴致自是缺缺,不过到底拗不过她,只得日日陪着过来。
      那日看完晚霞,谢暮遥与薛靖初并肩走着,忽然脚下一滑跌下了山崖。薛靖初惊了一下,不过立时想起她不过一缕魂魄而已,便放下心来。她抬手结了术法要召谢暮遥上来,却听到她在下面兴奋地喊道:“薛姐姐,薛姐姐,你来看!”
      薛靖初闻言飘了下去,一时也呆了呆。
      原来那崖并不甚高,只是雾气常年笼罩看不真切。谢暮遥站在石台上,嘴里叫着薛靖初,却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只小小的梅花鹿。
      它一身栗红的毛,上面缀着许多排列有序的白色斑点,四肢细长,脖颈修长而优雅,有着深深的泪窝。
      薛靖初从崖上跃下时,小鹿惊了一下,竟往谢暮遥的方向走了几步。
      “你把它吓到了。”谢暮遥笑道,伸手去抚摸它的脖颈和背,那鹿温顺地靠着,时不时地蹭蹭她,又用小鼻子去嗅她,舔她手臂。谢暮遥咯咯地笑了,伸手摘了个鲜红的果子递到它嘴边,它嗅了嗅,含住吃了起来。
      薛靖初冷哼了哼,不怀好意地斜睨着小鹿,小鹿仿佛有灵性,往谢暮遥怀里又靠了靠,水水的大眼睛看着她,无辜得很。
      薛靖初一脸黑线。
      谢暮遥笑得花枝乱颤,放开它,小鹿欢快地叫了一声,踩着小草跑远了。

      “天要黑了。”谢暮遥半眯着眼睛看着,悠悠道。
      薛靖初自觉好笑,暗嘲自己和一头畜生计较什么,道:“是啊,小鹿回家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谢暮遥应了一声,两人也不再回到崖上,沿着小鹿跑过的草地走着。四处都是花,微风一吹便香了满天,周围安静得很,连脚步声也无,谢暮遥只觉得自己快要沉醉了下去,只盼着能一直一直走下去。这条路是通向哪里的,前面会有什么,也一点都不重要了。
      此时天已全黑了,月光柔柔地洒了一乾坤。
      薛靖初忽然觉得空气里一股煞气冲了过来,立时暗自戒备着。谢暮遥道行低微,并没有发觉,仍是走她的路。转了一个弯,薛靖初觉得那煞气越发浓重了,谢暮遥一眼看到前面走着的蓝衣少年,欢快地叫道:“赵晰!”
      正在此时,趁着赵晰回转的瞬间,一个黑影如夜枭般朝着他冲过去,迅猛异常,指间寒光一闪而过,没有听到赵晰倒地,只闻得一声清脆的女声痛呼。
      原来是谢暮遥冲上去帮他挡了这一着。
      薛靖初原本一直冷眼旁观着,看到谢暮遥受伤不由得眉心一蹙,手一扬,一道紫色的光柱从指尖射出,那黑影惨叫一声便消失了,一个圆环状的法宝跌落尘埃中。
      谢暮遥疼得脸色雪白,倚在赵晰身上,勉强笑道:“不是说……有护身符护着么……怎么还这么疼呢?”
      薛靖初看了看她颈间,道:“血符的主人阳气大亏了。”
      “阳气大亏……什么意思?”谢暮遥皱眉,忍痛问道。
      “就是遇到劫难了。”
      “劫难?什么劫难?”谢暮遥一急之下忘了自己的伤,抓住薛靖初的衣襟,却牵痛了伤处,又急又痛之下竟然晕了,恍惚中听到她的声音:“大概是牢狱之灾……”大哥哥……她心下一拧,却挡不住黑暗袭来,终于沉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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