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放不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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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决定好了吗？”神明认真地问道，眼中似乎带着属于神明的悲悯。
“决定好了。”洛娅眼中是真诚和坚决。
“不反悔？”神明翠绿色的眼睛凝视着洛娅，最后问一次。
“不反悔。”洛娅点点头，眼中是解脱。
“一对二。”洛娅毫不犹打出一对纸牌，玩到这里她手中再没有一张牌。
“可恶，又输啦。”少女愤愤不平，恼火地丢下手中牌。
洛娅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坏心眼地问道，“还要继续玩吗？”
少女几乎想骂洛娅不尊老，突然想起她看起来十五岁，洛娅已经二十岁即将二十一岁，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我要去工作了。”我是个宽容的神明，我不能和人类计较，安慰自己过后，少女推开门离开灵魂修养室。
她因为成神外表永远停留在十五岁，而洛娅.韦恩没有活过二十一岁，再也不会长大了。
出生在初秋的人类不该得到一个丰收的圆满结局吗？
……………
洛娅最近无聊得几乎要数自己有几根头发，打游戏她没有不赢的时候，和会读心但手气差到没朋友的神明打牌，几乎每次都赢，还赢到许多东西。
比如一次性的空间门，又比如可以短暂实体化的斗篷，甚至还有一套蝙蝠家同款装备。
她的身体因为被烧成骨灰，让某个神明头疼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去挖了坟墓，据说挖坟的时候差点被一个手腕和脖子上都绑着绷带的鸢色眼睛的青年当场抓获。
每天她们都要进行上面的对话，洛娅知道她说的不是打牌，但洛娅确实考虑清楚了。
她的家人、朋友、老师都过得很好，这就足够了，其他世界的人没有她这个所谓的“奇迹”也能够好好活下去，说明她并不是不可或缺的。
世界少了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继续运转。
闲下来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太宰治，当时的情景，几乎是太宰杀死了她。
每每想起，她都觉得心口一阵震颤，强烈的心痛和愧疚填满了她的心，没有一丝缝隙，把少数得到自由后的安逸和愉悦强制性挤出来。
正如他机缘巧合之下，闯进她的生活，成了她的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来个一忘皆空吧。”洛娅哀叹着，把书盖在自己脸上。
“那个，既然很苦恼的话，要不要来看一下你的身体？”银发红眼的少女从墙壁后探出脑袋，银色的发丝垂落，像是某种时间的遗留物，安德莉亚揭开洛娅挡住脸的书，试探地问道。
“嗯。”洛娅点点头，决定去看一眼。
就算她决定寻求解脱，还是很好奇医学奇迹的，嗯，只是好奇。
…………
存放在水晶棺里的少女双手交叠置于腹部，安然睡着，黑色长发像是鸦羽，皮肤白皙，但没有透明破碎感。
“’不得离开’已经被消除，那个就是最开始的那个世界意识给你下的，你原来所在世界的’世界意识的祝福’也被boss清除。”安德莉亚耐心地解释道。
“致命伤呢？”洛娅下意识问道。
安德莉亚瞅了瞅洛娅的神色，松了口气，“实际上，boss使用了时间倒流，你的致命伤不存在了。”
“这样啊。”洛娅不知道自己是不满还是惆怅，垂下眼睛。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还可以消除你身上其他伤口，”安德莉亚像是推荐某种套餐，语气带着浮于表面的愉悦。
“不需要。”洛娅摇摇头，“留作纪念吧。”说完，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
两人陷入沉默。
人的热情和温暖都是有限度的，现在的青鸟好像被抽离了最后的温度，像是未老先衰，又像是经历太多事情失去了伪装的力气。
洛娅一个字都不再说，安德莉亚在心中叹气，觉得也许这就是伤痕累累的青鸟最真实的样子。
……………
打破青鸟自由的养老生活是在少女把镜像给洛娅看的时候。
透明的水镜里，港口mafia的大楼楼顶，全横滨几乎最高的地方，那天风和日丽，某个绷带精的白色绷带随风飞舞，像是察觉到被监视，那个青年抬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眼睛里却满满都是恶意。
和我一起下地狱啊。
洛娅几乎能听到某个混蛋这样在她耳边说道。
少女皱了皱眉，敲击键盘，拥有【人间失格】的世界支柱之一，消除记忆的时候很难把握力道，万一出了错，收拾后续非常麻烦，是连她都不愿意碰的麻烦事。
“洛娅，别管了，我试试让他忘记你。”少女叹口气，打算任劳任怨地开始工作。
洛娅没有回应她，少女疑惑转头，惊讶地发现洛娅几乎气到原地爆炸。
洛娅努力深呼吸，试图平复心情，她现在的心情大概是自己打的梦幻花园一朝归零，打的段位一朝掉光，joker复活又从坟墓里跳出蹦哒。
她从没有这么真情实感的生气过，以前似乎没有任何事能让她彻底愤怒，她的情绪一直被控制在某个区间内，像是恒定的室温。
洛娅几乎想要冲过去，通揍那个脑子坏掉的宰一顿，但她的理智让她止步。
阴阳两隔，不可结缘。
少女坐在椅子上不动，她看着洛娅，洛娅好像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无木之森。
不可结缘是神明的悲哀，你是人类啊，洛娅仿佛听见神明这么说。
洛娅弯下腰，轻轻拥抱了这位拥有漫长生命却过于温柔神明大人，她不知道少女经历了什么，但她感谢少女的帮助和良苦用心。
神明如果诚心不想被太宰发现是不可能差点被抓到的，神明如果不想输牌的话是不可能输的。
哎呀，这位神明大人不去当月老可惜了。
洛娅穿上可以短暂实体化的斗篷，打开空间门，冲了进去。
身后的少女听到洛娅的心声嘴角抽搐。
……………
洛娅的空间门开在港口Mafia楼顶，在太宰治跳下去的一瞬间及时赶到，固定钩爪枪，一脚踢碎玻璃，抱着太宰治，双手护住他的头脑勺，两个人一起狼狈地跌进去。
“小姐，你愿意和我殉情吗？”某个绷带精混蛋眨着鸢色的眼睛，问道。
“不愿意。”洛娅毫不留情地拒绝。
再死一次是要凑成五福临门吗？
“真的不愿意？”某人试图藏起黑泥，装作真诚地问道。
“真的不愿意。”青鸟意志坚定地再次拒绝。
这世界上少了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继续运转，但是洛娅放不下某个人，就这么简单。
“两位，这是赔偿单。”森鸥外笑眯眯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掏出撞坏玻璃的赔偿单。
洛娅尴尬地推开某人，拿起赔偿单粗略地扫了一眼，冷静地说道，“我把他抵押在这吧。”
“哎？”太宰猫猫发出不敢置信的声音。
当然，最后洛娅还是填了赔偿单，领着某个搞事精离开港口Mafia，顺便阻止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小学生吵架。
平时可能不会阻止，毕竟太宰他自己也乐在其中，今天总觉得他想说什么。
太宰治牵着洛娅的手，垂下眼，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下次小姐记得带上我。”
洛娅在心里叹口气，经历过太多事的青鸟选择打直球，“不会有下一次，我保证。”
生命苦涩如歌，生活还在继续。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50章 放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