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离开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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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要放手。
我一晚上不安稳，躺床上翻来覆去两点钟没睡着。这个想法是在一瞬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却跟沾在匕首上的蚀骨毒药，挥之不去。
平心而论，我私以为觉得对不起我自己。我曾经把自己蜷缩的无限小，只为着成全他的爱情。
而他只不过是和我说话玩闹，我却以为我们要私定终身；他只不过是和我一起长大，我却以为我们也会牵着手到白头。
我给我自己编个绚丽美梦，讲一个迷人笑话。
隔着恋爱的滤镜去看他，把一切都添油加醋，一切都美化。
“我不是没争取过。”我对着镜子自说自话，“我争取过，失败了，没遗憾。”
楼司宇的态度再明确不过了，他不会接受我。
明确这一点后，我觉得我没必要再在楼司宇家里留下去。留在这的美好和甜蜜是我的主观臆想，客观来说并不存在，对另一个当事人也没有影响。
他变成一道隐秘不为人知的伤口，而我怕痛。
凌晨四点，我从床上摸索爬起来，夜色撩人，温柔无限，像楼司宇的眼睛。
我站在楼司宇的房间门前深呼吸，给自己鼓足勇气，推门进去。
他睡着了。
一盏黄色小夜灯正微弱的亮着，冬夜里空调鼓风的声音在响。他睡的很安稳，微卷的黑发软软的垂在枕头上，呼吸平静又悠长。
我在他平日工作的电脑桌边坐下，安静的看着他的睡颜，轻声叫他的名字：“……司宇…司宇。”
他没回应，应是睡得很香了。
我更加放心，酝酿整夜的话语，在这时候也有了出口。
“让我想想要从哪里开始说起…你对我来说，一直都不一样。很小的时候，你知道吗，我特羡慕你。”
“羡慕你聪明，成绩好，羡慕你爸妈是大学老师，有文化。小时候同一个院子里的小孩一起玩，我最爱欺负你。后来同院子里的孩子们一个接一个都搬家走了，就剩我们两个。”
“十三岁…跑马，整晚上你都在我梦里。从那时候起，第一次模模糊糊意识到要对你好。我知道，你爸妈管得严格，不准你早恋，何况是跟我……常言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一个好学生为什么天天跟我一起玩，我现在都没想通。只觉得你脾气挺好的，要是没我罩着，以后出去混社会肯定遭人欺负。”
“我有时候把你当小弟使唤，有时候也真心实意的要罩着你。一直觉得自己是哥哥，照顾弟弟天经地义，而我们兄弟关系，就算不是爱情也可以永远在一起。”
“而后来，我爸妈走了，林雨墨出现…我每天沉迷用酒精和滥情麻木自己，而你早已拥有一份骄傲的事业。”我忽然间轻笑出声，“楼司宇，你跟我说句真话，当初毕业你拒绝你父母的安排，坚持要当游戏主播，是不是因为哥们我当年带着你打游戏。”
我知道他不会回答我，我低声清清嗓子，接着喃喃自语：“…我爱了你十年，非常深刻，真诚的十年。你是朋友，是兄弟，是家人，是成长和青春…以前不论出现什么情况，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你，…直到今天晚上。”
“喜欢你这么久，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突然有点累……我撑不住了…可能现在是时候开始为我自己活着，去寻找我的世界。”我一字一句说得很慢，而眼泪顺着下颌骨滑落下去，“…你仍然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我会永远记得你，爱你，感谢你，我们一起经历的这二十多年，将成为我生命里永恒的烙印。”
我轻手轻脚的走到他的床边，蹲下身子去看他。熟睡的人就是有这点优势，任他人天崩地裂，他依然安稳自如。
一两滴清泪不受控制的掉落在他的被子上，我本来想亲吻他的嘴唇，来给我无疾而终的爱情一个告别和慰藉，但最后变成轻柔的亲吻他额前的碎发。
“楼司宇，我知道我一直不让人省心，过往给你带来的种种麻烦，我很抱歉。”
“楼司宇……我要走了，可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离开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