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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赐婚旨意 ...

  •   傅家从文,傅老太爷,是当朝太傅,皇上的才学是跟着他一并学的,师徒感情深厚,傅菀诗作为傅太傅的嫡孙女,也因此受到庇佑,在她去年的及笄礼上被封为县主。
      景阳候府从武。景阳候是普通农夫出身,靠着在边疆一路厮杀攒出来的军功,走上了镇远大将军的位置,封为景阳候。
      一家从文,一家从武,从盛瑾之有意识起,景阳候和傅太傅就吵个不停,上朝三日必一小吵,五日一大吵,下了朝遇上了,那也准得冷嘲热讽一番,这样的情况已经维持了近二十年,两人之争直接代表了文臣武将之间的不和。
      今年年初,边疆有异动,景阳候奉皇命出征,已经有半年之余。因这一走,朝堂上才稍稍安静了些。
      因着两个当家男人的不对付,傅家同景阳候府素来都是势同水火,现在,让她儿子娶傅家的嫡小姐?景阳候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里是结亲,分明是结仇!
      景阳候夫人不止这么想,还一并说了出来。
      盛瑾之无奈,一时半会也同母亲解释不通,只好叮嘱:“娘,旁的事你不必多管,总之傅家若是上门说亲,娘不必拒绝,且要好言相待。”说到这,盛瑾之顿了顿,又道:“也不必太友善,当是寻常客人上门便好。”
      景阳候娶妻早,是在娶妻后才挣上的军功,景阳候夫人是地地道道的民妇出身,到了中年从村妇摇身一变,成了侯夫人。二十来年下来,瞧着有些样子了,但是眼界和个人底蕴这些改不了,盛瑾之同她说不明白,为免她担心,索性什么话都没说。
      景阳候夫人应得爽快,招呼着盛瑾之赶紧去换衣裳,但等人一走后,就开始嘀咕起来:“这都什么事,娶对家的女儿?瑾之不会是烧糊涂了吧?不行,要真是上门了,我可得好好笑笑他们。”
      这么多年来,景阳候没少受傅太傅欺负,景阳候打仗厉害,但那嘴皮子哪里是傅太傅的对手?往往都是憋了一肚子气出来。如今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景阳候夫人怎么也不会放过,至于自家儿子叮嘱的,总之,让亲事成了就是。
      景阳候夫人不止心里有了成算,还拉着自家大儿媳花重点做了一身新衣裳,买了一套新头面,就等着傅家上门,全方面碾压傅家,好出一口恶气!
      景阳候夫人想得好好的,可万万没想到,傅家压根就没她这个机会。
      傅太傅下工回府后,摆出一副刚知道事的模样,发了一通大火,当夜就急匆匆进了宫。
      谁也不知道傅太傅同皇上说了什么,当夜回府时,拍着傅菀诗的肩,摸着自个的胡须,笑呵呵地说:“有祖父在,这事准没问题。”
      傅菀诗:麻木脸。
      二日一早,两道从宫里的圣旨就发往了傅家同景阳候府。
      景阳候夫人望着手里头的圣旨,一脸茫然,还是身旁的长媳拉了拉她衣袖,才让她回过神来。
      景阳候夫人勉强挤出一个笑来,给宣旨太监塞了红封,一脸挂着尴尬的笑,将人应付了过去。等人一走,她就拉下了脸,看着手里头的圣旨,气得冒火。
      “这……还能直接下旨赐婚的?”景阳候夫人说得咬牙切齿,这傅家太欺负人了!她就是想要找回一次面子而已,连这个小小机会都不给!
      反观傅家,不管心里头如何想,面上的事都是做得妥当的。
      至于等人走后,又是如何一番状态,那也只有傅家关起门来自个知道了。
      傅太傅膝下二子一女,长子如今在翰林就职,便是傅菀诗的父亲,幼子在外头做官,傅菀棋就是二房那头的。除了傅菀诗两姐妹,二房那边还有一个嫡子,如今在书院读书。
      傅大夫人回到屋,就将圣旨朝着地上一扔,气得不行:“爹这都干的什么事,污了名声如何,我们菀诗还嫁不出去?景阳候府同我们势同水火,将人往那嫁,这不是往火坑里推吗?”
      家里头的男人还没下朝,傅菀诗对外说得了风寒,在自个院子里装病,傅菀棋明面上被傅太傅罚去跪祠堂,这会还没出来,是而接旨的便是傅家的两个儿媳。
      “大嫂。”傅二夫人有些无奈地喊了一声,走到一旁将圣旨捡了起来,交给一旁的嬷嬷:“若是被旁人瞧见了,少不得要被人戳脊梁骨。”
      傅大夫人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对,可自己的独女,掌上明珠,如今要被嫁去对头家,心里头的怒哪里藏得住。
      “大嫂,菀诗是个什么性子的,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景阳候府那些人,老的是个民妇,没心机,大媳妇是个破落户的女儿,纯得很,就菀诗的手段,欺负不到她头上来。虽说景阳候府同我们关系不好,可说句心里话,景阳候府没有那么多糟心事,后院干净,那盛瑾之也算得上是个青年才俊,这婚事,是好是坏,如今倒不好定论。爹最宠菀诗,哪能真把她往火坑推?”
      这些道理,傅大夫人都懂,可偏偏心里头,气啊。这门亲事传出去,她家菀诗不知要如何被人嘲讽,想想这个可能,傅大夫人就觉得心窝子疼。
      傅菀诗虽然没有出去接旨,但消息早就传到了她的耳中。
      她这会正躺在贵妃榻上,慢吞吞地剥着花生吃,而原该在祠堂的傅菀棋也坐在一旁,正抱怨着。
      昨日的那出戏,傅菀棋觉得自个才是受害者,这个罚自然是不认的,是而她前脚进了祠堂,后脚就偷偷跑到了傅菀诗这边。
      听九萧说完前头的情况,傅菀棋“啧”了一声:“也不知道祖父怎么说的,竟真的让宫里的那位赐了婚。”
      傅菀诗扯了扯嘴皮子,她大概能想到自家祖父说了什么,估摸着……在皇上面前给她树了一个暗恋盛瑾之多年,非君不嫁的傻白甜形象吧。
      为了苟命,傻白甜就傻白甜吧。
      “姐,你说祖父是怎么说的?”傅菀棋好奇地凑了上来。
      傅菀诗笑了一声:“说到底,也不过是揣摩心意的事。景阳候府于那位而言,犹如枕边猛虎,而我们傅家,忠心耿耿,更不用说,祖父与他有半父之恩。到底不是什么赶尽杀绝的主,如今祖父拦了一把,他自然不会再往下深究,总之,盛瑾之算是保住了。”说到这,傅菀诗将手里头的花生一扔,站了起来。
      “姐,你真的要嫁给盛瑾之吗?”傅菀棋一并追了上去,凑到人跟前。
      屋子里头只有姐妹两人同九萧,傅菀诗也没避讳,笑了一声:“这事,决定不在你我,而在于盛瑾之。”
      “为什么?”傅菀棋不解,问:“景阳候府马上就不是以前的景阳候府了,我们家去退婚,他们难道还敢拒绝不成?”
      傅菀诗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你啊,咱们家里头,可就数你最笨了。”
      傅菀棋一听,当即黑了脸:“说事归说事,哪有姐你这样埋汰人的。”可等抱怨完,又挽上人的手腕,撒娇道:“姐,你就告诉我嘛,你要是不说,我还胡乱猜测,到时候坏了你们的事就不好了。”
      “你知道我傅家为何能位及权臣,尚能安枕无忧?”傅菀诗问。
      “因为祖父啊,祖父是那位的心腹,又有恩情在,且我傅家忠心耿耿,约束族下,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傅菀棋答的天真。
      傅菀诗笑:“你说的有理,而最主要的原因,在前。菀棋,昼夜交替,皇权更换,自古以来,都无法避免。想要傅家再屹立百年,我们需要一个如祖父那般站在掌权者身边的人物。”
      “可这和盛瑾之有什么关系?”傅菀棋越发不解,她隐约似乎明白了一点,可又不明白。
      话到此处,傅菀诗没有再继续往下的意思,伸手敲了敲傅菀棋的脑袋:“自个好好琢磨去吧。”
      傅菀棋捂住额头,抱怨:“姐,你知不知道,这话说一半留一半的,最讨人厌了。”
      傅菀诗笑了一声,冲着小堂妹挑了挑眉:“那能怪谁?还不是你自个笨。”话音落下,瞧着傅菀棋气鼓鼓的模样,失笑:“怎么?现在不怕我了?”
      她的话,成功让傅菀棋整个人僵住,好一会儿才假笑了几声:“那什么,我出来好像有些久了,我还是回祠堂去吧,要是被我娘和大伯母发现就不好了,姐,我下回再来看你。”说完,拔腿就跑,哪里有什么大家闺秀的模样。
      傅菀诗摇了摇头,但很快,脸上的笑就慢慢敛了下来。
      “小姐,三小姐也没说错,景阳候府并非良配。”九萧再次劝说。
      身为奴婢,按说不敢多嘴,但主子对她有救命之恩,即便不妥,她也要多说几句,若是傅菀诗自个不乐意,傅太傅也拿她没法子。
      她真的不想看着小姐往火坑里跳。
      “是福是祸,又何尝是现在能够说得明白的?一个家族能否鼎盛,靠的不是家主生死,而是后人。景阳候府败落如何,你家小姐,赌的从来都不是它。”傅菀诗面色郑重,说得一本正经。
      九萧一愣,这盛瑾之有这么厉害吗?能让主子毁了名声也要救?
      还不待她开口询问,原本正经的傅菀诗忽然身子一软,脸上露出股恹恹的神色来:“京城公子哥,长得好看,身手又好,还敢来救我的也就这么一个了,没得选啊。诶,说得我都困了,我再去躺会。”
      九萧:“……”
      小姐,你起身还没有半个时辰。
      九萧无奈,可自个的小姐还能怎么着呢?还不得宠着,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人躺下,等傅菀诗闭了眼,这才退了出去。
      等关门声传来,傅菀诗再次睁开了双眼。
      她和盛瑾之婚约已定,应该算是改变了剧情的第一步吧?傅菀诗不敢掉以轻心,原书本就没看透,万一人书里头也有这一遭呢?
      看来,还是得嫁过去了才能安心。
      傅菀诗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自己只能活到十五岁,她辛辛苦苦当个大家闺秀做什么,就应该特立独行,给这个世界来上一笔最浓重的色彩!
      后悔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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