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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君心若雪】第十三章岁晏知君归不归 ...

  •   山河无情,离别匆匆现眼前,何日再相逢。
      点鬓霜微,岁晏知君归不归?

      容若的目光从言烈宸的宝剑上慢慢挪到莫离担忧地脸庞,心中甚为不忍,旁人何辜。

      “放了他!”

      “他?一个来我长白山偷灵芝又行踪败迹籍籍无名的大夫,生生死死都由不得他。”言烈宸轻蔑一笑,长剑调转了方向,剑锋指向容若,仿佛天神掌控万物,薄唇轻吐,“一个俘虏你没有资格和孤讨价还价。”

      他挥手示意,侍卫上前带莫离离开,容若的目光被言烈宸挡住,他无法看清莫离此刻的表情。
      又或者说容若此刻的注意力全在言烈宸手中光华缭绕的长剑,那柄兵器锋利无比。

      然而不幸的是言烈宸洞悉了容若的用意,一丝冰冷的笑意在他唇角绽放,“死很容易,我会让你那么容易吗?”闻言,容若挣了挣身子一阵晕眩,丹田里一丝力气也提不上来。

      言烈宸将手中长剑放在桌上,复又说道:“如今你的寒疾已快驱除干净,你这样的身手孤不防着点儿,又岂能放心将你留在身边。”他深邃的眼睛,像黑夜里的孤星,冷漠到灼亮,“孤在你的药碗里加了点别的药。”

      “真是卑鄙!”不知为什么言烈宸总是能很轻易激怒容若。

      言烈宸不悦一只手便抓住了容若的脖子,扯到了自己面前,容若喉间一痛,忍不住呜咽一声。纤细的颈像白腻的玉,倘若再加一丝力便会不堪重负的裂掉。言烈宸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却划过一丝异样,然后很快又恢复冷冽,“你当初不也是这样勒住我的咽喉,你那会儿不是很威风的吗!”

      容若只觉得喉间灼痛,竟是再也无法呼吸,他双手用力挣扎白皙的手背上也因为用力过猛而青经暴起。容若痛苦的表情尽收在言烈宸眼底,容若越是痛苦,言烈宸的心便越来越柔软,到最后竟是看着容若的眼神也变得柔软。其实不是没有想过拿他的命去换三十座城池,三十座城池有多少漠北的百姓从此以后有屋挡风有田耕地,更加不是不明白若能不费一兵一族拿下三十座城池,此等功勋熟人匹敌,从此葛尔丹内自大皇子到平民牧主谁不臣服于他的威望之下。

      然而言烈宸就是忘不掉,忘不掉燕然山下纳兰容若撤剑的一幕!

      不,我绝不可能爱上他!

      言烈宸手腕撤力却是抓住容若的手腕扣在头顶,有一句话如鲠在喉,“你是康熙故意派到我身边来?!你是不是他派来的、派来毁我前程——毁我宏图霸业的!”容若脑中“嗡”的一响,白茫茫的一片完全听不懂言烈宸在讲什么,他的膝盖顶着容若的膝盖,浑身都使不上力气,言烈宸倾身失控般地吻住了容若的唇,苦苦纠缠,“我命令你,搂紧我!”

      “太甚……你辱我太甚!”失去内力的容若,百般推拒显得枉然,手腕被扣,双膝敞开,言烈宸的入侵霸道而露骨。这一刻容若陷入恐惧的深渊之中,这种害怕在知晓命不久余时不曾有过;这种害怕在独自面对葛尔丹大军命悬一线时不曾有过;这种害怕在被言烈宸一刀捅进心窝里时不曾有过;甚至这种害怕在四年前的慈宁宫太皇太后严令与康熙断情时也不曾有过;然而此刻言烈宸变硬了的地方正顶着那脆弱的入口,彻底让他害怕了!
      “我命令你,吻我!”
      “做梦!”
      “那我就不商量了。”
      容若的双腿被大大的分开,这种姿势他太熟悉,而此刻他的眼泪充满绝望和害怕,汹涌而出,“滚!滚开!滚开!!!”
      “让我走?!我是来成全你,成全他派你来迷惑我!”
      “疯言疯语!”

      “我疯了?下旨让出三十座城池的人是康熙!”言烈宸毫不留情扯开了容若的衣衫,“你凭什么让他为了你丢那么多城池!你们干过什么?!”

      橙色的烛光下容若身躯猛然一震,他抬起了眼睛,那眼眸里流动的波光缓慢下了言烈宸的暴戾,他也想听清答案。

      容若唇角微动,“我是他的……他的……”

      “你是他的什么?!”

      容若眼神闪过一丝恍惚,“我是他的……臣子,最忠心的臣子!”

      “你明白就好,”言烈宸深吸一口气语气忽然变得柔和,他语气里甚至还夹着感叹,“大清的皇帝是没有权利为自己而活的。你最多也只能做他众多忠臣中的一位,运气好点儿可能会载入史册。”

      容若转过脸,他无法直视言烈宸同样的一张脸说出来的话却如此冰冷。

      然而言烈宸与他所想决然不同,他的手掌贴着容若的双股,微微用力便能掰开一条缝隙,那条幽谧甬道,若是进入是否从此便亲密无间。容若的挣扎在言烈宸看来微不足道,他倾身贴耳说道:“你不会知道,应该拥有你的人是我,如果我在朝怎么会弃你于不顾,是我来迟了二十四年。”

      容若心头一震,他是清醒的哪怕到了这一刻他的心仍然还是清醒的,压在他心底的疑问连着他的声音都变得暗哑,“四皇子……你是端静皇后的……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言烈宸答了一声是,唇已吻住了容若的唇,“我是!”

      言烈宸的一句肯定,容若脑海中一懵,骤然间他丧失了所有的反抗力,端静皇后是董鄂妃薨后的封号,她的孩子……他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如果这件事传出去皇上该怎么办,玄烨他该怎么办!

      “我对大清的恨你现在可明白了?”言烈宸看着虽是弱势却毫不配合的容若,一字一句道:“现在我要你,吻我,也许只有你才能消我的恨。”

      言烈宸情绪波动,他从小是个冷漠理智的孩子,爱恨交织的情绪他向来隐藏的很好,可这一次来到燕然山,遇到了纳兰容若起,他似乎就变了。

      容若抬眸看着几近崩溃的言烈宸,相似的面容,可始终言烈宸的线条更为柔美精致,以至于他此刻的脆弱也更加明显,“你……你长得更像先帝。”

      这一句话,算是承认了他的身份了吗。

      呵呵,真是可笑,这样的身份他又何曾在意过,可为什么从纳兰容若的口中说出来会觉得心口酸痛,这么多年原来受到的委屈到底还是在意的。

      言烈宸自嘲冷笑,他抓住容若的肩膀,牢牢看着他,眼圈殷红,“谁稀罕像他,连妻儿都保护不了!孝庄那个老女人心真是够狠,她为了要一个纯满族血统的继承人,自己的亲孙儿都不放过!我的舅舅——费扬古为了自保受命于孝庄是他亲手毒死了他的胞姐,我的母亲!他还想杀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从出生那刻起就能记事,我还在摇篮里的时候就亲眼见到他投毒在我母亲的茶杯里,一天一点点,一天一点点,我的母亲是被她的亲弟弟害死的!你可知我有多恨满人,多恨孝庄,多恨顺治,多恨康熙——”

      唇间温凉,一股温情从唇间传来,直达全身,言烈宸眸光骤然一变,他搂紧了容若。慢慢闭上眼睛,放下了审视,放下了戒备,之前那一瞬压积压多年的恨意慢慢平复,那些蛮狠的报复也停止了,就像颠沛在外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收容之所。容若的唇贴着言烈宸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轻轻触碰,这淡淡的触碰,好温暖。言烈宸没有再说话,他睁开眼睛看着容若仿佛一点一点要把他刻进脑海里,而后并指迅速点中了容若的昏睡穴,一切都停留在最后那一吻上,美好的不可思议,言烈宸看着容若竟是一夜无眠。

      清风拂来,容若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好像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他身上衣衫整齐的躺在床上,然而这并不是梦。言烈宸还在房间里他伫立在窗外,听到轻响,言烈宸转头看向容若,唇角微扬,“漠北的风很凉,帐篷里没有中原那样的纸窗。一会儿找人给你修葺窗子。”

      容若这才发现言烈宸的鬓角有些湿,白色的衣袂被晨风吹起,难道他一直站在那儿,是为了替我挡风吗?

      “莫离我放了。”言烈宸看着容若继续说道:“他一会儿就会来继续照顾你。”

      容若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停留在窗外,似乎昨晚真的一切都没发生过。言烈宸待了一会儿,有侍卫向他禀报公务,他起身走到大帐门口时,又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容若,却刚好瞧见容若正看向他,不由笑了笑,重新走到容若的面前,他忽然露出了一个孩子般天真的笑容,轻声说道:“我这辈子没有被人爱过,那个吻我今晚还要。”

      容若一怔,抬起头时言烈宸早已得意离开。良久容若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又过了许久他抬起手摸了摸唇角,怔了怔,复又将手握成了拳,狠狠垂向了床沿,虎口震裂殷虹的血一下流了出来。

      “小心啊!”莫离一回到大帐便看到容若自残的一幕,心惊不已忙上前握住容若的手腕,担忧不已,“这手是用来写字的,公子怎可这样轻贱自己。”

      容若看着为自己包扎的莫言,叹了一声,“是我连累你了。”

      莫离眼神有些不自在,他低下头一圈一圈仔细地包扎着容若的伤口,“公子这话说反了,今早我能平安被四皇子放出来时,便知晓是我累着公子了。”

      听他如此说,到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他定是认为能够脱困是昨晚自己受了言烈宸的胁迫,容若轻叹一声,他没有解释因为即便昨晚没有妥协,今夜只怕也难逃一劫。

      容若拍了拍莫离的肩,以示安慰,“莫大夫我很感谢你这一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这些伤口只怕你包扎的再好也无济于事,我长困于此与死无异。”

      莫离听容若语气哀哀毫无生气,担心道:“公子可千万别这么想,公子不是之前与小人说过家中尚有亲人等待团圆。”

      “苟延残喘的活着只怕我也不会再是他爱的那个纳兰容若了,即便是现在的我,我也无十全把握便是他会继续爱着的那个人。”容若本是躺在床头忽然坐起向莫离行了一磕头大礼,哀求道:“大夫出生医药之家,我不妨直言,普通药材于我无意,纳兰一心求死,求大夫赠我砒霜。”

      莫离怔怔望着容若,“伤公子性命的事小人实在做不到。”莫离瞅了一眼大帐,迅速转到容若耳边,快语道:“公子世上之事,不是只有死才可以解决,逃离葛尔丹回到中原不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

      “逃?”容若精神一阵,他忽然握住莫离的手,“你是谁?”

      “如果现在不调养好身体,如果现在就放弃,即便逃得出葛尔丹大帐的天罗地网,也没力气回中原。”莫离将一碗药端到容若唇边,“公子倘若连死都不怕,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容若看了一碗漆黑的苦药,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我从来不怕死,我只怕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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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之内除了服药以外的时间,容若是见不着莫离的,是皇上派莫离来的?还是言烈宸设计的棋子?这个人究竟可以不可以信任呢?
      容若沮丧的叹了一口气,除了知道他说着一口流利的江南口音,其余的皆无法判别。但他的话还是让容若打起了精神,喝了几碗药。
      今日,天尚未黑的时候,言烈宸便来到了大帐,他没有打扰的意思只是撩起了衣摆坐在椅子上看着容若,彼此都没有说话。言烈宸是个喜静的人,这一点和康熙出奇的像,在容若的记忆里乾清宫里的侍卫宫女人数都安排的很少,不可抑制地容若又开始思念康熙。

      然而这一次先开口说话的人却是容若,有些事他既然还活着,那就必须清清楚楚的活着,“有一件事我想不通……”

      言烈宸深如漆墨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带着笑意看向容若,“你终于还是忍不住要问我了?”

      言烈宸的目光像碧蓝的天空深邃而温柔,容若不想与这目光接触,他微微侧目转头看向床头,“为了大清太皇太后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所有人,她没有私欲,顾念的是万年基业,她的决定我无权置评。可我想不通你是大清的皇四子怎么又成了葛尔丹的皇四子?”

      言烈宸起身走到床榻旁坐在容若身旁,他握起容若的手,手指比划在他的手心里写了一个“换”字。

      容若倒吸了一口气,胸口吸进的都是凉气,“原来是机关中还藏着机关。”

      “没你说的那么好听,只不过是计中计罢了,”言烈宸仿佛想起了很久前的事,眼神蒙了一层阴霾,“葛尔丹大汗有一名宠姬她长得十分貌美深得宠爱,也很快有了身孕,这个宠姬身份卑微想母贫子贵诞下皇子成为阏氏。”

      容若皱了皱眉,现在他思路清晰,“想来那位宠姬的心愿落空了,生了个女儿,而她暗中掉包将女儿换成了你。”

      “真是聪明,一点便透。”言烈宸谈起往事却是波澜不惊当年的那些阴谋诡计已风化成沙,“当年我被御林军统领李茗昀所救,他为报先帝顺治的恩情不忍将我杀害,便将他尚在襁褓中的幼子与我对调。我才得以保全性命,李茗昀带着我逃离是非来到了蛮荒的漠北。为了保障我的安全,活得能像一位皇子,他授意那位宠姬偷龙转凤这其中的互利互惠,你作为一个宫廷出来的人,想必早已身领神受了。”

      言烈宸的手搂上了容若的肩头继续说道:“李将军成了我的授业恩师教习我武功,倘若我能继承大汗王位治理好漠北,便是他终身心愿。”幽幽一叹,沧桑难掩,“可惜,我让他失望了。”

      容若睫毛微动,语气也激动了起来,“李将军一定不希望看到手足相残,同室操戈,你举兵攻打大清实在是不应该啊!”

      言烈宸低头看着容若,轻浅一笑,“真命天子是我。”容若皱眉欲争辩,言烈宸已先说道:“康熙八岁登基,十六岁平鳌拜,二十岁战三藩,他算是个人物我并没有没否认他。可这一切我都能做得到,没有显赫的母妃,没有撑腰的皇祖母,没有手握兵权的姻亲,我一样得到了葛尔丹大汗的器重,让他力排众议立我为皇太子,他信任我的肩上能扛起万里江山!”

      言烈宸为自己的争辩感到可笑,什么时候起自己会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

      然而论及此,容若想起终日操劳的康熙他眼圈下半圆的青黑总是让人心疼,“中原地广分杂,虎狼环视,皇上每一刻都活在危机里,这些又且能与漠北一概而论!”

      言烈宸眼神微微一黯,“我说了这么多,你心里还向着他?”

      容若心头一禀,这是头一次看到不可一世的四皇子露出这样的神色,生在帝王之家悲喜不由自己,时刻记挂的是万民福祉担心的是皇权旁落,皇子的身份看似金贵可前一刻身处高位下一刻可能就身陷囹圄。这其中的孤苦,不能透露,这其中的艰辛,不为人知,可容若陪伴康熙多年,相依为命尝尽冷暖又怎会不知,而眼前的四皇子他的身份更特殊更危险,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知是吞了多少苦,在他的内心深处是希望有人能够真心助他,可那……又于我何干。

      容若看着言烈宸轻轻摇了摇头,“我的心里只有他。”

      “是吗?你心里只有他?!”言烈宸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亮光,他低下头近距离地看着容若,丰润的唇诱惑而熟悉,“你一定要我说吗?”

      容若眉心一震,一种不好的预感逼上心头,但他已无力转圜。

      “别装了,今晚我没强迫你,你不也让我搂着到现在了吗?”

      容若气得全身发抖,“你还真敢说出来,是谁让我内力尽失,形同废人!”

      “就算是个柔弱的女子和不喜欢的人亲热也会抵死不从,而你,你还说你心里只有他…….”言烈宸眼神慢慢变得不一样了,讥讽里多了几分不合时宜的旖旎,“你并不讨厌我不是吗?”

      容若怒道:“自以为是!”

      言烈宸笑意更深,“我听说你在康熙面前一直很谨慎绝不行将踏错半步,是个没有棱角脾气的人,多累啊。爱一个人,却不敢将自己真实的情绪表达出来,隐忍、退让、卑微!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不会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容若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轻轻一笑,“没有,我只觉今生最大的好运是遇到了他。”

      言烈宸心口怒气翻腾,手指运劲按到容若胸口的鸠尾穴,鸠尾掌肺,一掌拍下五内具焚,“即便身陷囹圄?”

      容若顿觉五脏痛成一团,咬牙道:“即便身陷囹圄!”

      言烈宸怒气翻涨,手指运劲点中了容若的廉泉穴,廉泉穴主管咽喉,容若顿觉头晕恶心伏在床头想吐又吐不出来难受至极,耳边传来冰冷的话语,“紫禁城传来消息赫舍里皇后诞下了一位皇子,康熙的儿子!”

      容若伏在床头终于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可惜……微臣的道贺皇上听不到了。”

      言烈宸脑袋里像塞了棉花,拎起容若的衣领一用力便把他摔到床头,“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痛彻心扉,心口很痛,四肢百骸都在痛,痛不可抑,容若蜷缩床头早已泪湿满衣。

      言烈宸恨上心头,“我有千百种方法折磨人,对你,我一再手下留情,可你却不给自己留条退路,你是傻子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你半分不懂吗!”

      容若闭上眼他没有力气回答言烈宸的问题,口中喃喃,“桃花飞,杏花飞……片片飞花林中随,把酒轻锁眉。槐花落,桂花落……点点落花逐流水,征人归不归。”

      那些呢喃不清的低吟言烈宸要仔细分辨才知道容若说的是什么,“你执着,我比你还执着!中枢穴掌管人的情欲。” 闻言,容若面如死灰,话音方落,言烈宸并起二指运劲道:“所以……今晚这不是你的错,不怪你。”

      红烛一晃,黑夜里白光乍现,一股寒气从言烈宸背后窜出,以指换掌却已落了下风,无声无息的一柄剑已架在言烈宸脖子上,剑锋已溅血,“是你?!”

      “莫离!”容若看到言烈宸的颈间已有血痕流下,急道:“不可以杀他!”

      莫离慢慢转过头看着跌坐在床上的容若,“还站的起来吗?”

      容若跌撞地站起身太久没有下床了,咬紧牙关道:“不要伤他,带我走,马上!”

      莫离没有撤剑的意思,剑锋反之又深了一分,“出关的腰牌四皇子殿下,拿出来吧。”

      言烈宸喉头一痛,这莫离报复起来可真凶狠,“你是康熙派来的?!”

      莫离不吃拖延时刻的这一招,“腰牌!”

      言烈宸只得从怀里摸出一块金色刻纹的腰牌,莫离将腰牌握在掌中,反手击中言烈宸的颈脖,眼前一黑,言烈宸晕倒在地,血仍不断从伤口流出。

      莫离抢上前扶着容若,“大帐外我已安排妥当,我们快离开吧。”

      容若点了点头,“多谢大夫出手相助!”

      莫离扶着容若出了大帐果然不见帐外守卫,不远处还有一匹骏马在等候,这一切好似早已安排妥帖了的。
      “驾!”两人一骑,莫离将容若搂着怀里由披风挡着,他一鞭抽向马背,马儿吃力迅速向前奔跑,此人看来不仅是剑术了得骑术也不一般啊。

      未出半个时辰,马儿已奔袭百里,一路上遇到有人盘查询问,莫离便拿出出关腰牌,其余人也不敢多问。
      又过去一个时辰,山林毕现易于隐蔽,莫离才稍稍放慢了马速。

      容若感受到了安稳的气息,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公子想去哪儿?”

      容若抬头望了望江南的方向。莫离轻声问道:“公子想去江南?”

      容若摇了摇头,“皇上不会让我去的,还是带我回京吧。”

      莫离亦轻声道:“皇上并没有旨意让公子一定回京,如果公子愿意,我可以送公子去江南,远离纷扰。”

      容若用力摇了摇头,“回京!!”

      闻言莫离轻轻一笑,他的眸光由之前的平暗变得深邃,轻轻咳了一声,声音也变了,“到底你心里还是舍不得我。”

      容若大惊,回头看去,那骑在马背上搂着自己的人正展颜笑着,而他的眼睛却是那么亮那么深。容若伸手抚摸着莫离的脸庞,摸到耳根之后察觉不对,用力一撕,一张人皮面具被揭下了,露出的是一张熟悉而坚毅的脸,他正望着自己温柔微笑着。

      玄烨……

      容若忽然想起了,初遇莫离时他歉意的话语,“我只有一个妻子,只怪我脾气不好,出门前还和她大吵了一架,现在想起来也不知有没有那个机会说声对不住她。”

      容若的脸埋在康熙的颈窝里好温暖好怀念的气息,眼泪又流了出来,他此刻的情绪翻天覆地,“你怎么能这么冒险,你是皇帝,你是皇帝啊!”

      “你是个认死扣的人,把你交给谁来救,我都不放心。“康熙将容若紧紧搂进怀里,天地浩渺,寒风割面都好似与他们无关,只要有了彼此,便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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