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武功制霸娱乐圈（双穿越）》风或语

3、第 3 章

　　病床上，顾凌清靠躺在床背上，手机里循环播放着姜夕颜制服闹事者的视频。

　　听到门响，以为是林然回来了，顾凌清随意地朝门口看了一眼。

　　然后顿住。

　　姜夕颜关上病房的门，抱着胸靠在门上，闲散地看着顾凌清，面色平静。

　　顾凌清关上手机，彻底靠在床背上，冷静回望，面无表情。
　　足足对视了半分钟。

　　然后“噗嗤”一声，两个人齐齐偏头笑开。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姜夕颜再压不住心里的喜悦，嘴角的笑璀然绽放。

　　还用说什么呢。
　　什么都不用说。
　　太过熟悉彼此，一个眼神就可以知道，是他。

　　姜夕颜边笑边走向顾凌清，随手从旁边床上拿了一个枕头，招呼都不打一声，毫不客气地就向顾凌清打去：“顾少爷现在排场很大嘛，见个面还得一登记二通报的，信不信我半夜翻窗户吓你啊！”

　　顾凌清只看着她笑，也不还手，任姜夕颜打了七八下后才笑着反抓住枕头：“好了好了，我错了。我这不是一看见你的视频就连忙让林然去找你了嘛。没想到我们姜大小姐这么快就自己找来了，果然冰雪聪明，蕙质兰心。”顾凌清戏谑地比了个大拇指，满脸的佩服。

　　这个画面要是有第三个人看见，一定会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从来淡漠疏离仿佛与别人活在不同世界的顾氏集团二公子，最年轻的三金影帝顾凌清，何时会露出这么纯粹灿烂的笑？
　　这时的他就像个不知愁滋味的少年，而不是高不可攀的岭上之花。

　　“别以为夸两句就会放过你。”姜夕颜笑着瞪了顾凌清一眼，把枕头扔回床上，随意地坐在顾凌清旁边：“到底什么情况啊，我一睁眼就到这儿了，什么都不认识看不懂，话都不敢好好说。”

　　顾凌清收了笑，坐直身体看着姜夕颜，半晌才开口，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颜颜，你是……刚到这里吗？”

　　姜夕颜心里咯噔一声。

　　她和顾凌清从小一路打到大，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喊对方，仅有的几次只叫名字的温馨时刻还都是在彼此极度难过的时候。
　　这次顾凌清直接只叫了最亲昵的名字，就说明……事情绝对不简单。或许比她以为的，还要复杂。

　　“对，我昨天还在山庄里和你们一起过我的十八岁生辰，晚上刚出庄门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就到了这里。”
　　姜夕颜不由严肃起来，声音也有点发紧。

　　“可是……我已经到这里，二十三年了。”
　　顾凌清轻声投下一枚炸弹。

　　姜夕颜瞳孔骤然紧缩，嘴巴张张合合几次，脑海里一片混沌。极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二十三年……什么意思……”

　　顾凌清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微微倾身，伸出手覆上姜夕颜不自觉攥紧的手，轻柔地把她的手舒展开，然后交握住，传递力量。
　　“你别着急，我慢慢告诉你。”

　　这是一个，时间线有点久远的故事。

　　他们活在1800年前的世界。

　　顾家和姜家是江湖上最大的两个武林世家，现任掌门人姜之梁和顾茗之是世交好友，一番合计后索性把山庄搬到了一处，方便随时切磋沟通。

　　五岁时，顾家二公子顾凌清遇到了姜家的小公主姜夕颜。正是孩子心性最强最野的时候，又都是从小在武学中泡着长大，两人刚见面就轰轰烈烈地打了一架。这一架足足打了一个时辰还未分出胜负，两个人反而惺惺相惜成为朋友。此后九年，两个人几乎日日玩耍在一起，从爬树摸鱼到练武射箭，两人陪伴着度过了整个童年，从懵懂孩童长成耀眼少年，也成了彼此生命中最默契最熟悉的存在。

　　九年后，两人双双年满十四岁。顾凌清正式走出家门，开始去江湖上历练。姜夕颜因为家人的不允，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姜家山庄里独自玩耍练武提升自己，然后等着顾凌清每周一封从不间断的信件，听他讲那个遥远江湖上的种种趣事。

　　短短一年，顾家二公子声名鹊起。一因出色容貌，二因绝佳武功。他早已不是五岁时那个一言不合就出手打架的孩童，十几年的时光在他身上缓缓流过，他的棱角越来越分明，气质也越来越疏离。偶尔扬起的一抹笑，就能迷醉无数江湖少女的芳心。挥动随身佩剑时的洒脱英姿，更是无数人的梦中之景。

　　山庄里的姜夕颜越来越多的从来往客人中听到顾凌清的名字，听他们讲他是多么优秀多么耀眼，听同龄的小姑娘红着脸偷偷讨论他是多么好看。姜夕颜只觉得奇怪，那些人嘴里所说之人与那个周周给自己写信的人，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又过了半年，在姜夕颜的千期万盼中，顾凌清终于暂时结束一段历练，回家小住。匆匆见过父母，顾凌清没做任何停留，带着搜罗了一路的小玩意儿去了姜家山庄，心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刚入庄门，一声破空声响起，一条长鞭从侧方急速闪出，狠狠卷向顾凌清。

　　“姜夕颜！”顾凌清护着手里的礼物，狼狈侧身闪过，气急败坏：”亏我还给你带了这么多礼物，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哪有什么别人所说的淡漠疏离，分明还是那个嬉笑少年。

　　姜夕颜扬声一笑，手中长鞭再次挥出：“礼物是礼物，切磋是切磋。少废话，让我看看这么长时间你进展如何！”

　　顾凌清把手中礼物放到地上，扭身抽出长剑，同姜夕颜厮打在一起。

　　两道身影在空中纠缠，一红一白，红的明媚，白的清雅。从山庄大门打到后山瀑布，又打到山上草地，最后停在了后山的桃花林中。

　　长鞭卷着顾凌清的手臂，顾凌清手中的剑却已抵上姜夕颜的脖颈，轻轻一刺便是杀招。

　　“输啦。”
　　姜夕颜收回长鞭，有点烦闷地躺倒在草地上。

　　“生气了？”顾凌清调侃着问她。

　　“倒不是生气，就是好烦啊。”姜夕颜随手抓过地上的桃花瓣，闷闷地向顾凌清扔去：“武功这事本就是需要不断的实战不断的历练才可以的，但是不论我怎么说爹娘都不允许我出山庄一步。你看这才多长时间我就已经打不过你了，再过几年岂不是更比不上了。”

　　顾凌清躺到她身侧，随手抓住飘落的花瓣，放在鼻尖轻轻地嗅：“那我以后每年都留在家里三个月，陪你练武怎么样？”

　　“真的？”姜夕颜惊喜地转过身看着身边人，又有点踟蹰：“可是，这样你就少了自己的时间啊。”

　　“哪有，姜女侠这么强，和你对打也是提升啊。再说了，姜小公主要是真生气了，受罪的还不是我？我可不想以后每次见你都被你追着打。所以，舍一时时间，为长远幸福。”顾凌清调侃着看向姜夕颜。

　　“那继续来！”姜夕颜笑着起身，长鞭再次出手。
　　“姜夕颜！你能不能稍微停一下啊！”长剑再次无奈迎上。
　　“不能！我一个女生都不累你好意思累吗！不能停！”

　　桃花瓣纷纷扬扬地从空中落下，伴随着不停旋转的身影和嬉笑声，美不胜收。

　　但三个月终不是长久之计，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姜夕颜向往江湖的心越来越强。终于在又一次和爹娘交涉无果后，姜家小公主决定先斩后奏，过了十八岁生辰就偷溜出庄。

　　她本来是想和顾凌清一起走的，已经提着包袱到了顾凌清的门前，正要敲门，就听到有低低的交谈声。

　　姜夕颜循着声音望去，是今天来山庄参加她生日宴的宾客，同样为武学世家的一位小姐，正低着头红着脸对着顾凌清说着什么，手里还拿出了一个荷包，想要往顾凌清手里递。

　　啧。
　　姜夕颜虽没经历过但也知道这是什么，这是误闯别人的表白现场啦？

　　心中一阵烦闷，顿觉索然无味，转身提着包袱就自己出了山门。

　　踏出山门的那一瞬间，手中包袱砰然落地，姜夕颜毫无征兆地晕倒在山门前。

　　姜家大乱。

　　全武林寻访名医和修行道士，只求姜夕颜醒过来。
　　但是都无能为力。一拨拨的人来又一拨拨的人走，姜夕颜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唯一能算得上是好消息的是她仅仅是晕倒，呼吸等身体各项机能还在。

　　但随着时间一日日过去，无法进食和进水，姜夕颜的身体不可避免地一天天衰弱下去。

　　每个人都在夜晚绝望，但又在新的一天强迫自己重燃希望，一刻不停地想办法找下去。

　　顾凌清已经在外寻觅了一年。再偏远的地区，再崎岖的山谷，只要是传闻医术或道术高明，他都会夜以继日一刻不停地赶过去。

　　但是终究扛不过时间和命运。

　　姜夕颜的身体渐渐冰冷，呼吸也日渐微弱。爹娘传信，让他回去，陪她最后一段时间，见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啊。

　　顾凌清看着信上的这几个字，喉咙间涌上一股腥甜，竟是生生咳出了血。他随手抹去，躺靠在随意找到的一所破庙里，失神地望着前方，无从分辨心中巨大的疼痛和恐慌。

　　“咳咳，公子，小老儿三天没吃饭了，不知可否赏点饭吃啊。”
　　身边一个浑身恶臭的乞丐突然靠过来，伸出的手满是脏污，指甲里的泥垢看着就让人想退后。

　　顾凌清毫不在意。他把身上所有的食物都给了这个乞丐。
　　现在的身体力气足以撑到他回去，他已经找不到吃饭的意义。

　　乞丐看着食物，眼中笑意闪过。“看公子神情，可是有忧心之人忧心之事？”

　　顾凌清闭了闭眼，半晌，低低出声，嗓子哑的厉害：“我……一位朋友，昏迷许久。我想她醒来。但……”

　　话没说完，老乞丐的手伸到了顾凌清眼前，打断了他的话。手掌上两粒红豆，光洁圆润，色泽明亮。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公子既然给了我一顿饭，我就送公子这两粒红豆，答谢这一饭之恩。若公子愿意信我这小老儿，回去之后找两根红绳，一颗红豆串一根，分别戴在你和你那位朋友的手腕上或脖颈上。公子，你要相信，这世间事，虽有漫长等待，但终会团圆。”

　　“终会……团圆吗？”顾凌清怔仲地看着眼前的红豆，重复着乞丐的话。他低低笑出声，伸手接过红豆，小心地放在最内侧口袋，起身朝老乞丐郑重一拜：“多谢前辈之物。无论是否有效，顾凌清都感恩在心。”

　　说完，顾凌清不再停留，匆匆上马，快马加鞭往回赶。
　　夕颜还在等他，他要快点回去。

　　一天之后，顾凌清回到姜家。姜夕颜平静地躺在床上，好像只是睡着一般，但脸色已有灰败之势。

　　顾凌清沉默良久，伸手将红豆取出，郑重地系在自己和姜夕颜手腕上，好似在完成什么仪式。

　　然后转身。
　　砰地一声，单膝跪地，跪在姜夕颜父母身前。

　　“晚辈顾凌清，求娶姜家姜夕颜。愿生生世世，护持她左右，免她惊忧纷扰，护她世世无忧。死生不弃。”

　　一字一句，坚定有力，重重砸在在场每一个人心上。

　　姜母当即红了眼眶：“可是夕颜她……”

　　“她生，我等她醒；她若醒后不愿与我成婚，我立即放她自由；若她……就此长睡不醒，百年之后，我与她同眠。”

　　句句深情，字字泣血。

　　顾凌清从未想过自己对姜夕颜是什么感情，就好像他从未想过姜夕颜有朝一日会离开一样。等这一天真的到来，他才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承受不来。

　　他根本无法想象，如果姜夕颜真的就这么离去，他和这个人的牵绊就此斩断，从此没有任何关系，那会是什么场景。

　　太过惨痛。

　　而百年之后，彼此的墓碑上能刻上双方的名字，是他能想象到的，最美好的画面。

　　如果真的有黄泉路有奈何桥，有阴曹地府，如果夕颜不愿嫁他。那就在地府等着他吧，告诉他，他会亲手斩断牵绊，绝不会约束她。

　　顾凌清眼前不断回闪这十几年相处的画面，朝着姜家父母，深深叩首。

　　婚礼很快举行。
　　两家高堂端坐坐椅上，红着眼眶，微笑着看着顾凌清抱着沉睡的姜夕颜，踏入正门。
　　然后晕倒在地。

　　手腕上的红豆，亮的刺眼。

　　千年时光，一瞬过。
　　千年之前的顾凌清被双方父母妥善安置在床上，日日祈祷醒来；千年后的顾凌清，没有了前世的记忆，从出生到长大，就是一个最最纯粹的现代人。

　　直到两星期前一场莫名其妙的昏迷，记忆之门被打开，前世的记忆纷至沓来。

　　他从记忆中苏醒。刚一睁眼，就看到手机上，他寻寻觅觅许久的女孩，每一个转身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是记忆里最最熟悉的模样。

　　漫长等待，终有遇见。

　　苍天不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