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夏》呦呦小鹿鸣

16、犯病

　　左斐然被左母喊着去相亲，见那些她满意的女生。所以没时间缠着嵇夏。
　　嵇夏和淑萍波澜不惊地上白班，值夜班，就是这样平静地日子，也让嵇夏觉得安心，因为可以靠自己双手努力挣钱，不用像以前贫困时申请助学金的窘境。
　　然而，平静地湖水也会有小石子溅起涟漪。
　　这天是周末，本来嵇夏和淑萍约好逛街看电影，然而刚一下班就接到奶奶的电话。
　　电话那头带着焦急的语气：丫头，你快回来看看你爸吧，他又犯病了。
　　不怪奶奶找她，实在是随着年纪大了，老两口既要去土地里刨粮食，也不可能时时看得住嵇夏她爹。
　　日常给他送点白米饭，加点青菜汤，加点自己家腌制的萝卜干或者小咸菜，便是一餐了。只有嵇夏回乡下时，带点肉给爷爷奶奶和爸爸，才舍得改善伙食。
　　老人家没有文化，苦了一辈子，本以为大儿能光耀门楣，没想到读书也害了他一辈子。唯一一个女儿也远嫁了出去，指望不上。因为贫穷的家，疯了的哥哥，她也只能靠自己，能不被家庭拖累就远嫁了他乡。老两口就靠种地为生，带着嵇夏，还要养着她爸，小时候她在家洗衣服学着做点饭。
　　这回是不知怎么，又开始一个人坐在河边了，嘴里碎碎念，甚至还要往河里走，把老两口吓的直喊：老儿子！你这是要了我两的命啊！
　　好说歹说，才把他拉到家里，他又一个人跑到农村的老式厨房，烧火的地方，开始拿树枝默默烧火，差点把厨房给点了。整个人脸黑黢黢的，手也黑黢黢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
　　等嵇夏骑着小电车赶回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虽然这样的现象小时候也见到过，除了一开始吓得哇哇哭，后来见怪不怪。
　　但参加工作后，再次看到这样的事，内心的无力感还是油然而生。
　　她不觉得丢人，只觉得自己实在是无用，才让父亲留在这个地方，让年迈的爷爷奶奶和疯了的父亲相依为命。
　　在城里上班时，和淑萍嘻嘻哈哈时，她才会暂时忘记了烦恼，仿佛自己也拥有个正常的家庭，是个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人。
　　所以当其他人看到嵇夏淡然的性格，不争不抢的平和心态，才知道这样的平静生活，对于以前吃不饱穿不暖、被欺负、自卑又自强的童年生活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她放下东西，轻声细语地忙着去安抚父亲，又拿了报纸给他，没想到，嵇父对于读书看报还是如此痴迷，拿着报纸就不撒手，嵇夏把他哄到堂屋桌子，终于安安静静地专心看报了，嘴里还在碎碎念报纸上的字。
　　嵇夏心想：看来下次要多带点报纸和书籍放家里了，只有书籍才能安抚父亲。
　　别的不说，嵇父不犯病时，戴着眼镜安安静静看报纸时，平时也还挺斯文正常的。
　　要不然嵇夏母亲十里八乡的大美人也不会嫁给嵇父。
　　嵇夏的外貌完全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即使在人群中安静如鸡，也是清丽婉转。要不然也不会左斐然能念念不忘，挑老婆也得挑个好看的，天天在家里看着也赏心悦目。
　　爷爷奶奶看到嵇夏回来了，也松了口气，随着孙女长大独立参加工作以后，她就是家里的主心骨了，家里有什么事老两口也是有心无力，也愿意和她商量，跟她拿主意。
　　周围邻居也感叹，好在老嵇家还有个孙女，懂事也不嫌弃家里，有良心，不然这老两口拖着一个，又没什么经济来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哦。
　　嵇夏安抚完父亲后，带着奶奶去厨房做饭去了，老两口忙乱了一上午，饭也没吃上一口。奶奶烧火，嵇夏做菜，她带了肉，摘了些菜园子里的青椒，少放点油，猪肉煸出油后加青椒炒炒，青椒炒肉就好了。
　　孙女回来，奶奶才舍得拿鸡蛋出来，嵇夏又炒了个番茄炒蛋，这道菜还是上学后才吃到，爷爷奶奶夏天都是番茄煮个汤，家里从来没这样番茄和鸡蛋炒。没想到还挺好吃，酸酸甜甜。
　　番茄炒蛋做好后，嵇夏又拔了几颗门口种的小青菜，简单开水烫熟了做了个青菜汤。
　　青椒肉丝、番茄炒蛋、青菜汤两菜一汤做好后，嵇夏和奶奶把菜端上桌，盛好饭后，招呼爷爷带嵇父来厨房吃午饭。
　　一上午的兵荒马乱之后，一家四口也终于是踏实地吃上了一口热饭。

作者有话说

　　这三道菜是俺也爱吃的家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