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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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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九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拎着软剑疑惑地看着四周,仿佛在说砍掉树木不就是山谷路口吗?这里应该有一片花,那么花呢?难不成被那个讨厌的小老头一根一根拔下来吃了?
他看见草地的尽头是断裂的悬崖,悬崖边上缩着一团雪青色,仔细看是个蹲在崖边数蚂蚁的人。这个人满头的白发有些眼熟。
宫九想了想,抬脚走过去,蹲在他后方,眯着眼看着草地上成群结队前进的小蚂蚁,忽然挺灿烂地笑了。
“一、二、三……十九、二十、十一、十二……”
楼钰道:“二十一。”
“嗯?”宫九眨眨眼,继续道:“二十一、十——十七?”
“你是不是不会数数?”
宫九笑眯眯地点点头,道:“我会啊。”
从二十一数到十七,你会才见鬼了。
楼钰拍了拍身上的草露,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端详着宫九那张脸。
盼若点漆,肤白若凝,皓齿如玉。
是一张很妖孽的脸。
楼钰摸着下巴,倒是想见色起意一把,只是想到王怜花那老流氓……还是先办正经事吧。
宫九也拍了拍袖子,歪着头看了看楼钰,“呀”了一声,笑道:“好久不见了,能在无名岛上见到你,我高兴的很,看来南王究竟是个无能之辈。”
楼钰道:“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宫九点点头,微笑道:“你来找我,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还是带我回山谷里去吧?”
楼钰摇头,伸手,道:“东西还我。”
宫九显得有些惊诧:“不过第二次见面,我该有什么东西还你?”
“第一次,那颗珠子,还我。”
宫九也摇头,但还没有说话,就有一根草裹挟了风如利刃般向他急速射来,摩擦着空气留下一串焦黑的火花。宫九眉毛一挑,向旁边踏出一步,让那根草擦着脖颈飞过。
草没有杀气,但的确给他带来濒死的快感。
宫九战栗着,一双如墨般的眼眸慢慢染上了绯红的颜色,不过几个呼吸,脖颈上的擦伤就已经完全愈合,除了渗出来的一点血,竟连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楼钰手中已握住一把泛红的剑,剑尖直指宫九的心脏,冷冷道:“浑天珠给我,不然就杀了你。”
宫九缓缓地笑,抬起手指将脖颈处的血丝抹去,又放在鼻尖轻轻嗅闻,末了闭着眼睛又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好像鲜血的味道已让他陶醉沉浸。
“好无情,不过我喜欢。”他舔了舔唇角,道:“不给你,你就一定要杀我?”
楼钰坚定指着他,身上迸发出了真真切切的杀气,声音更冷道:“不错。”剑横眼前,已经要动手。
宫九忽然哈哈大笑,迅速解了外袍的襟扣,白色的外袍就层层叠叠地掉在了草地上,只剩下薄薄的白色里衣。
楼钰凝眸,持剑后退一步,狐疑地看着他。
“哈哈,好,我一定还你。不过——”
宫九眼睛已经通红,他忽然扒开了胸前的衣裳,露出胸前白皙平滑的肌肤,向前步步紧逼,口中连连道:“来,拿剑抽我!抽我啊!哈哈,抽我,快抽我!快抽我!”
楼钰紧紧皱着眉,再退不得,身后就是高高的悬崖,悬崖下除了露出海面的尖尖的礁石就是一望无际的波涛汹涌的海。宫九红着眼在草地上翻腾,慢慢逼过来。
楼钰身形一闪,已远离了他,站在另一边,道:“你——怎么了?站起来好好说话,我不杀你。”
宫九仍“桀桀”地笑着,呼吸急促地道:“抽我!抽我!快抽我!!”
楼钰真是怕了,很想一剑砍过去,道:“你疯了么?我不抽你。”
“抽我!快抽我!”
“你神志还清楚么?能听的懂我讲话吗?我不会抽你、也不会杀你了,把东西给我我立马就走。”
“别走!你抽我啊!快抽我!”
剑已经给他收起来了,楼钰手足无措地站在离宫九十米远的地方,脑子里一片空白,见色起意什么的,还是不要好了。
正发着呆,宫九也慢慢平息下来,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楼钰不经意往后面看了一眼,无遮无挡的山路上王怜花面无表情地抱臂站着,眼里毫无波澜,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看了多久。
楼钰忽觉紧张,手心绵绵地冒着细汗,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王怜花一笑,露出上下两排洁白的牙,慢悠悠道:“没多久。”
楼钰刚松一口气,就他王怜花继续道:“不过是在这位仁兄躺下打滚的时候,在下才刚刚到罢了。”
楼钰一口气卡嗓子眼差点没上来,宫九开始打滚的时候那得多早?
王怜花走过来,掐起他一只手,轻轻道:“你可让我好找。哼,在下在应付那小老头,你却在这里风流,这算是什么道理呢?”
楼钰猛地抽了抽嘴角,“风流”这个词他可不敢苟同,毕竟他的确还没来得及“风流”。
王怜花眯着眼,皮笑肉不笑道:“你又在想什么?”
宫九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眨着眼,将外袍拾起来十分随意地搭在两边肩上,惋惜地看着楼钰摇了摇头,道:“那颗珠子,我会还你的。”他微抬着下巴,收敛起纯真的笑意,面无表情又冷傲地从王怜花身边走过,临走时还向他投去满含挑衅与得意的一眼。
王怜花撇撇嘴,真不知道他好得意什么。
楼钰收了剑,贴着王怜花站,问道:“你怎么来了?”
王怜花看着他满脸的震惊,差点就没把“你怎么有脸问”这句话刻在脸上,楼钰想了想,惊觉他说了一句实在的废话,也就沉默不语,被王怜花拉着走。
王怜花忽然大笑起来,嗓音低沉地道:“你倒是与初见时很大不同呢,比起那块冷木头,现在倒是可爱多了!”
楼钰蹙了蹙眉,又转头过去看他,王怜花却松开他的手按住他的头,一只宽大的温暖的手掌就遮了他瞪大的眼睛,低头就对着他微泛着浅粉的耳垂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