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仙尊今天也想毁灭世界》河边种瓜

15、十五

　　老人走动，陆小凤的眼睛也随他转动，他瞪着老人好像要将他盯出一朵花来。
　　老人终于已走到面前。他的眼睛也瞪着陆小凤三人，又惊又怒，但他却并没有说什么。他微微俯身拱手拜道:“臣参见皇上！”
　　皇帝已起身将老人扶起，微笑道:“魏卿，朕常听你说江湖轶事，不知你可认识这位？”皇帝一指，正是陆小凤的四条眉毛。
　　老人微笑着应声，却对陆小凤冷笑一声，冷冷道:“哼，定是四条眉毛陆小凤。别人就算给他十个、百个牛胆子也不敢夜闯紫禁城！”
　　陆小凤连胡子都不敢摸了，只有一个劲的苦笑:“这想必就是潇湘剑客魏子云魏大爷了，晚辈后生这厢有礼。”
　　皇帝小声笑了笑。
　　魏子云也微微笑道:“皇上面前，果然陆小凤都变得有礼起来。”
　　皇帝笑声微顿，道:“魏卿可知江湖上有一个王记商会？”
　　楼钰淡淡接道:“王记以元宝为标志，或画于商幌上，或刻于匾额下。名下有赌坊、饭店、布庄、钱庄、百货等，行事不遵王法，肆意打压对头商贩，雇人行凶，和朝廷联系密切，和江湖上恶名昭彰的黑熊帮也同出一家。”
　　魏子云脸色一变，低下头又抬起头，他一双凹陷的明亮的眼睛已发着光，他对江湖事了如指掌，自然已记起来关于王记的消息。
　　“禀皇上，臣已想起来。许多打着王记旗号办事的人，都已浑身被洗不掉的黑墨涂黑，就连牙齿、脚指甲也是黑的。但它的总老板却是天下最神秘的人之一，行事大胆张狂却谨慎，六扇门每次办案所受阻挠既有江湖各路黑白两道，更有当地官府。是以臣也不知它的幕后主使是谁。”
　　皇帝微微点头，眼睛却死死盯着楼钰手中最后一块莲花酥。
　　魏子云顿了顿，笑问道:“难不成陆小凤你已查出来王记的总老板身份，却不能拿主意，所以要告到皇上这里来？”
　　若不是皇帝已不怪罪，魏子云绝不会有好脸色看，但此时他既已和和善善来问，陆小凤自然也笑着回答，他将白纸铺于桌面，一张王府大会图已跃然纸上，黑线已将南王一家画的明明白白，就连大厅桌上放了什么也都清楚可见。
　　南王身旁笑着的年轻人，赫然和皇帝长的一模一样！
　　皇帝已经沉下脸，眼睛已闭起来，谁也不知天子此时正在想什么。
　　魏子云更已经变了脸色，他想的没有皇帝多却也已将年轻人的身份猜的八九不离十。
　　青年人虽是笑着的，长着一张皇上的脸，但只要有一双眼睛，看过这两个人就一定能分出谁是谁，因为两人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年轻人微微塌着腰，垂着手，他的脊柱已不在直挺，看样子已被常年沉溺的酒色掏空。而皇帝，正是气宇轩昂的年龄，再没人比他更像一个大好的青年了，就算隔着帘子看他，也可以感受到天子威严，皇威不可冒犯。
　　皇帝睁眼微微笑了笑，只是谁都看得出来他眼睛里阴沉沉的，已是漆黑一片了。
　　他轻轻地道:“这张图，可是真的么？”
　　楼钰点点头，道:“真的。”
　　陆小凤道:“一笔一划绝无虚假！”
　　皇帝反问道:“绝没有？”
　　陆小凤立马接口道:“绝没有！”
　　魏子云厉声道:“你拿什么担保？你怎么够胆子担保？！”
　　陆小凤已经愣了，他是个浪子，什么都没有，只有朋友和一条不轻不重的性命，他绝不会用朋友的性命来保证，那只有他自己的性命了。
　　皇帝揉着眉，截断了陆小凤还未说的话，喝道:“魏卿，噤声！”
　　魏子云立刻就闭嘴。
　　王怜花本是笑眯眯看着，此时却道:“皇上还请放一百个心，若不是在下等有百分百的确定，又怎敢将此画呈于堂上叫皇上看见？”
　　皇帝松了一口气，轻轻叹了叹，又笑了:“朕并非不信卿等，只是……唉，只是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朕若非没有万全把握，是实在也不敢妄下断言的。”
　　陆小凤蹙眉，心里兜兜转转已有个姓名呼之欲出，但他还是问道:“这人的作用竟如此之大么？连皇上也——”
　　魏子云忽然轻喝道:“陆小凤，莫要问了！”
　　皇帝摇摇头，喃喃道:“作用大么……当然大……关乎国家大事，怎能说不大呢？”
　　陆小凤好奇心已上心头，竟比酒虫子上脑更勾得他心疼头痛，恨不得扒开小皇帝的头爬进他脑里，看看他到底想的是什么。
　　但皇帝已经闭口不言，陆小凤只有将魏子云的话先放一旁，追问道:“那人是谁？皇上可否告知草民？”
　　皇帝睨他一眼，摇头笑道:“陆小凤，陆小凤，你已完全猜到了不是么？竟还要朕来告诉你。放心，朕不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昏君……那么，你既要朕说，朕说给你听又有何妨？好么，你听着，南王身旁那青年人，正是南王的世子，朕的亲堂弟！”
　　魏子云脸色铁青，别过头去再也不看陆小凤了。
　　陆小凤虽然料中，但脸上全没有一点得意的颜色，反而已白了脸，闭上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王怜花笑道:“南王怎样？南王世子怎样？都是个人，既是个人那就没有什么特别的。难不成他竟三头六臂、内有乾坤？杀不得么？”
　　皇帝悠悠看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楼钰沉吟道:“当然杀得，但——”他看向陆小凤，陆小凤绝对是要说些什么的。
　　陆小凤苦笑着，果然道:“现在却还杀不得。”
　　皇帝好似全没听见这些话，懒洋洋打了个喷嚏，魏子云已过去扶他。
　　“朕已困乏，卿等就请暂歇，早时让魏卿送你等出宫，日后若要来找朕叙说江湖趣事，就让宫人通传吧。”说完，皇帝已甩甩手，转身回了内室，魏子云还没有走出来，青铜盏上的灯已熄了一半。
　　王怜花笑道:“怎么杀不得？莫非他真的有三头六臂，能飞天遁地么？”
　　陆小凤道:“他纵使没有三头六臂、飞天遁地，但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