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拯救世界》老大yyds

17、人鱼篇10

　　“真是讽刺，你竟然还想杀了我。”
　　“你这么恨我，是因为水兆吧。”
　　“我早就知道你喜欢他，可你就是个懦夫。可是这么多年，也没跟水兆成亲。”
　　即便渝长老成为族长，乔乔也明白往哪里说最扎心。
　　一开口，恶毒的话就像一柄尖刀一样狠狠刺入女人的心扉。
　　“你和水兆关系那么好，你怎么不跟他一起去死呢。”
　　“你不是喜欢他么，我以为你会和他一起长眠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比起水兆，你还是更爱你自己。”
　　一想到水兆比她提前死去，乔乔内心就充满怨恨。
　　她并不愚蠢，不会认为自己在人鱼族的地盘上杀死人鱼族的族长。
　　她知道对上渝长老，自己是必死的。可那又如何？乔乔一心求死。
　　锋利的水化为剑雨，一支一支的刺向她的身体。她感觉到尖锐刺痛皮肤，击穿身体的痛感。
　　闭上眼睛，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太好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可以沉睡了。
　　预想中被扎穿的触感没有那么快传来，一道温热的身体把她裹住。
　　有什么东西抱着她，挡在她的面前。
　　乔乔整个人变得僵硬：“是谁？”
　　她轻颤的眼皮想要睁开，心里却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
　　‘不要看......’
　　可她还是睁开了眼睛。
　　眼前不是预想中的人，而是刚才和她一起坐在石床上一言不发的老者。
　　乔乔不理解，一个素未平生的老人为何会甘愿为她挡箭。
　　渝长老是真的想要杀了她，射过来的水箭每一道都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有几根已经深深刺入到老者的要害，被抱着的乔乔甚至能看到，水箭刺穿他身体后留下的尖锐。
　　她慌张的接住滑落的老者，不知所措的半跪在地上。
　　乔乔第一次觉得这么慌张。
　　面对爱人的背叛，人鱼的唾弃还有愤怒追杀她的人，乔乔都没有这么慌张。
　　这样一个素未平生的人，为了救她而死，乔乔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另一边渝长老也收回水箭，她皱起眉毛，打量着倒在地上的老者。
　　她感到十分奇怪，禁地里为什么会有人鱼族。这里除了水兆和渝长老之外，是不会有别人进来。
　　作为人鱼族有实权的大长老和现任族长，渝长老很清楚人鱼族没有这位老者。
　　人鱼族的寿命很漫长，眼前这个老者明显大限将至。
　　她走近两步，感受到那股来自人鱼族天生特有的气息后，渝长老一瞬间变了脸色。
　　她感觉指尖正在颤抖，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老人。
　　接着疯狂的推开老人身边的乔乔，直接剥开对方挡眉眼的白发，看到那曾经的面貌，渝长老感觉自己快疯了。
　　“水兆？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眼前行将就木的苍老人鱼，怎么可能是意气风发的水兆。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不能死，我要救你。”
　　水兆可以死就是不能死在她的手上，这一刻渝长老不想成为全族唾弃的罪人。
　　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她不能亲手杀了曾经最崇敬的神明。
　　“你说他是谁？”
　　乔乔也意识到了不对，她再次打量面前的老者，却发现老者在回避她的目光。
　　她猛然凑近，眼睛直直的对上老者浑浊的视线。
　　乔乔愣住了，好像确实和记忆里的那个青年有点相似。可是她为什么没认出他，水兆却是认出了自己。
　　乔乔预想过很多两人相见的场景，她可能会愤怒的冲向对方，也可能痛骂这个该死的负心汉。
　　还可能水兆只是轻轻用力，就可以把乔乔轻松拿下，就像他很多年前做的那样。
　　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水兆会死，还是为了救她死的。
　　“混蛋我要杀了你。”
　　乔乔没有管向水兆输送灵力的渝长老，反而抬起之间就要抓向对方。
　　地上躺着的水兆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躲避、没有害怕，平静的接受着即将遇到的一切。
　　渝长老全力输送着自己身上的灵力，一时间无法抽出力量应对乔乔的攻击。
　　她没想到，乔乔在水兆为她付出生命的情况下，对她进行攻击。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死去，那得多痛苦。
　　乔乔面上闪过扭曲的快意，她要用指甲把他撕碎。尖锐的指甲发出破空声，在渝长老的怒喝中停在水兆面前。
　　女人诡异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躲，是因为本来就快死了，觉得躲避也没有用了吗？”
　　她现在很好奇，提出的问题带着些孩童的天真。
　　“我本来就快死了。”
　　水兆笑了笑，他很久都没有温柔的对乔乔说过话了。
　　自千年前为了让乔乔和他一样，获得悠长的生命使用了禁术后，他们的关系就完全变了。
　　在乔乔失踪的几百年间，水兆经常会回想。
　　如果千年前，他没有沉迷于爱情，没有自大的以为自己可以掌握先祖的一切，是不是悲剧就不会发生。
　　他会在乔乔寿终正寝后，孤独的接受着漫长的生命，完成自己的使命。
　　直到死亡后前往冥府，等待着和爱人一起相见。水兆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太久太久。
　　他看向给自己输送灵力的渝长老艰难开口。
　　“不要浪费灵力了，没用的。”
　　“这不是普通的伤，是我使用禁术的后遗症。”
　　即便那场叛乱后水兆受了再严重的伤，凭借人鱼的体质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之所以大限将至，是因为碰了老祖宗不让碰的东西。水兆是在十几岁的时候，定为下一任族长的。
　　漫长生命让十几岁的他，在族中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当时的族长是他爷爷很疼水兆，水兆有了人鱼族最为卓越的天赋。
　　他未来会是个强大的战士，也会是一成功的领导者，从小就被爷爷带着出入于人鱼族禁地。
　　在那里，少年看到了被先祖禁止的秘术。
　　爷爷严肃的告诉他，这些东西都是被禁止使用的。
　　之所以禁止使用，不是因为禁术有多强大，而是其中涉及的术法会伤害别人。
　　如果用了会有严重的后遗症，这种后遗症也算是报应。
　　看似简单的几句话，缺是无数先祖用血泪积攒而来的经验。
　　那时的水兆很听话，他没有像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叛逆，他答应爷爷绝对不会碰禁术。
　　那些隐藏在世间的邪术和控制不住的诡异力量，是所有族群这中最大的忌讳。
　　水兆知道大千世界向前再推很多年，很多的战争都和诡异力量以及禁术有关。
　　这些东西会引出人性中最为贪婪，邪恶的部分，一旦触碰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少年水兆向长辈发誓，他不会碰触禁忌的。
　　可只是百年的瞬间，长大后的水兆便再次走到了禁术室。
　　三千年前的神魔大战，让大陆上的各种种族，一直和天道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直到这种平衡被打破，魔王集合支持他的种族，召唤出大批沉睡于地下的存在，并让他得力下属直接攻陷了反抗的妖族。
　　因为封奕出手狠毒，妖族公主成为扎向妖族心腹的最后利刃。随着妖族溃败，其他种族也渐渐不敌。
　　人类比神话生物种族更为庞大，但是在非人的力量面前，那些处于王朝时代的人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把神话生物塑造成神仙供奉在庙里，却不知道他们口中的神明，正为了人类和这片世界的归属权斗的你死我活。
　　大战结束各族伤亡惨重，魔王险胜。
　　正当所有族群以为魔王会成为主宰时，天道介入了。天道把这片大陆以种族区分，划分为数个小世界，把残破的大世界重新还给人类。
　　原来生活在这片世界的其他种族，则以部落为中心，切割成了无数小世界。
　　每个小世界都被强大的天道封印封存，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连成一片大陆。
　　想要像以前一样往来见面，只能通过时空传送阵，而传送阵又很不稳定，但这好像是唯一的办法了。
　　即便在几千年后的今天，任何一个种族回想起那段时光，也不能说天道的做法不对。
　　如果真的让魔王掌控这片大陆，凭着魔王的凶残手段怕是会被更多的鲜血和生命染红。
　　与其让本就不多的族人受到魔王的打压，不如回到原本的腹地休养生息。
　　所有人都觉得这样很好，除了水兆，作为人鱼族的族长事发后，他第一时间带着族人回到深海。
　　人鱼族在这场大战中也是死伤惨重，原本强的部落开始凋零。
　　最棘手的是海洋中可不止人鱼族，人鱼族之前在深海中称王称霸，其他种族都以人鱼族马首是瞻。
　　经历过大战失败的他们元气大伤，表面上其他种族还和以前一样，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深海世界要变天了。
　　这是水兆带着族人处理的主要问题。
　　他精疲力尽的面对死去的族人、被破坏的家园、家园外的威胁。
　　还有，被天道牺牲的爱人——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