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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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浓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一面呢，好奇和八卦的本能让她很想继续听下去，另一面呢，又谴责自己不应该做出偷听的行为。
毕竟，那可是对她很好的大哥，既然他和张云芳能地下恋情两年，说明他们不想对外公布，那就该尊重和保持沉默。
溜了溜了。
苏雨浓蹑手蹑脚，一步一步往后退，动作又轻又慢，屋里的争吵还在继续，清晰地飘进她的耳朵里。
“不行，先不说你爸妈能不能接受我比你大六岁这件事，就说我家，你也知道，虽然我是省城人，但我爸瘫痪在床，靠我妈糊纸盒赚点钱维持生计。”
张云芳的声音很痛苦，她带着哭腔说：“今年，我爸来信，他坚持要送我唯一的弟弟来桃花村插队，你知道为什么吗？原本我下乡，我弟也就不用了，他能在城里找个临时工干，工资微薄，也没前途。我爸说下乡还能有机会搏个前途，招兵、招生、招工，哪样都比临时工强。让我看着帮弟弟一把，你说，我这样怎么能拖累你？我弟我爸我妈，都指望我呢，我怎么能嫁人，丢下他们？”
苏雨浓忍不住顿住，年代版“樊胜美”？不过，她怎么觉得这个剧情好像有点熟悉？
“卡嘣！”
清脆的树枝断裂声，惊醒屋内久久沉默的二人。
“吱嘎！”
反锁的门从里推开，高大的青年快速走出，鹰一样的眸光四处搜寻，很快对上一双尴尬乱转的丹凤眼。
苏国贤一阵愕然，很快淡定下来，“怎么来了？”
“呃，给大嫂，哦，不是，给云芳姐送点吃的。”苏雨浓眼神游移，被当藏抓包整得有些紧张兮兮。
她举起手里的碗，对随后出现，脸红红的张云芳示意，“喏，好吃的。”
苏国贤紧绷的脸，因她一句“大嫂”勾起唇角，看向脸红的对象，心情忽然愉悦，“进来吧。”
三人坐在空荡荡的卫生室，张云芳几次羞涩地欲言又止，苏国贤抱臂没有解释的意思，苏雨浓左看看，右看看，装傻。
还别说，有的事一旦捅破那层窗户纸，回忆往昔，处处有迹可循。
上次她来卫生室，叫半天门张云芳没开，苏国贤叫就开了，那可是大半夜！
当时张云芳的态度也很奇怪，她不仅很快打开门，开门后问的好像是“你怎么来了？”
那态度和语气，一看就很熟稔。
苏雨浓当时着急，没注意到这些，更没把这两人联系到一块。现在想来，一对相爱的恋人很难掩饰肢体熟悉感，会不自觉的信任、亲密。
这两人不就是这样？
见张云芳实在害羞，她主动提出告辞：“云芳姐，上次谢谢你啊，我先回去了，那个牛肝菌好吃的话，下次再给你送。”
“嗳，好，我送送你。”
她起身，苏国贤也起身，“不用，我送我妹妹回去，你先忙。”
张云芳脸更红了，苏雨浓只当不知道，心想暗笑：这个年代的人真纯情啊。
回去的路上，苏国贤若无其事，没说话。
苏雨浓悄悄瞄他脸色，主动说：“哥，我会保密的。”
提到保密，苏国贤心神有些恍惚，想到第一次见张云芳，那时自己才十六岁，就跟现在的妹妹一样大。
十五六岁的他，因为自小跟着大舅学武术，年少气盛，好勇斗狠，三天两头进卫生室，很快就和刚培训完上岗的张云芳熟识。
张云芳把他当弟弟，每次总忍不住说他一通，声音温温柔柔，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还会给他讲外面的世界，讲自己的理想，讲学生运动……
她跟他从小到大在村里见过的姑娘都不一样。
苏国贤渐渐萌动爱慕之心，起初张云芳毫不犹豫拒绝了，他就打架更狠更多了，她心疼得直掉眼泪，又不敢叫人知晓，二人便这般暗中偷偷交往两年了。
从前，苏国贤觉得自己一无所有，虽在大舅的引荐下进入民兵队，但似乎还是不够资格提出娶她。
直到那天，从林场回来的路上，妹妹提出曲线分家，把他分出去，并且真的做到了。
如今属于他的房就要盖了，苏国贤忍不住喜悦，觉得自己终于有资格提出娶她，却不想会是这样的回答。
此刻，他的内心也很茫然。
苏雨浓见大哥半天没说话，还发起愣来，她就知道他内心远非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大约很受打击。
“哥，今年的知青不是下个月分配过来吗？”
苏雨浓清清嗓子，试着提出建议：“那到时候你结识一下云芳姐的弟弟，把未来小舅子搞定，不就好了？”
苏国贤黯淡的目光瞬间发亮，转头看自家妹妹一眼，点点头。
虽然没说话，但精神气明显不一样了。
兄妹俩儿回到家，就见徐老太在堂屋里唉声叹气，她十分担心苏小姑，连龙门阵都没心情去摆了。
“你还知道回来？”一见苏雨浓，徐老太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会儿想起那五块钱心疼不已，一会儿想到在李家时，这个孙女不省心，乱说乱讲，丝毫不考虑自己小姑以后在李家的处境！
“我又不傻，为什么不知道回来？阿奶，大喜的日子，开心点。”苏雨浓不必猜徐老太的心思，便知她为何生气。
她不提还好，一提，徐老太更气了，质问她：“你在李家说些有的没有的干啥？你想害你小姑过不好啊？”
“阿奶，怎么会？”苏雨浓诧异道，微微耸肩，“我只是说出事实来而已，再说，你为什么会认为没有今天的事，小姑能过好？”
徐老太“哗啦”站起来，手里拿的鸡毛掸直指苏雨浓，上头的鸡毛颤抖不停，显示着主人的心情十分激动。
“你竟然诅咒你自己小姑过不好！”
“诶？！”
苏雨浓也很无语，摊手坐下，无辜道：“我哪句话咒诅了？阿奶，做人不能太自我欺骗啊，小姑那么懒，谁家摊上这种媳妇儿能给她好果子吃？”
她定定看向气得想打人的徐老太，淡淡地问：“我爸，我二叔三叔，但凡他们任何一个，娶的小姑这种懒到需要人伺候的媳妇儿，您这个婆婆作何感想？”
徐老太愣坐下，猛然醒悟：是啊，除了她这个当妈的，谁会容忍小女儿？
她的怒气“咻然”消失，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直奔出去。
“妈，你去哪儿？”苏老二从房里出来，皱眉道。
“去把你妹妹接回家，她不能嫁！”徐老太走到门口，转身丢下这句话，决然而去。
苏老二来不及说苏雨浓，他哪能让母亲去把妹妹接回来，不然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连忙上前半拖半拉地把人哄回家。
“你冷静点，坐下来再考虑考虑，终身大事哪能开玩笑，人家彩礼都给了，说带走就带走？”苏老二语气软中带硬地劝着。
姜秀娥也出来，悄咪咪把女儿带走，嗔她一眼：“你呀，这个时候惹你阿奶干啥。”
苏雨浓吐吐舌，回房做习题去了。
另一边，李家。
李春兰把家里打扫干净了，她完全不去想她爹的命运，全然沉浸在没嫁给老男人的快乐中。
她端来一盆水在墙角下洗手，突然听到母亲田四秀低声对哥哥说：“按理说，晚上才洞房，但现在你爹出事，还是尽快圆房，免得苏家后悔，你爹这个情况，以后你娶妻恐怕不容易……”
“我现在没心情！”李春山低吼。
“妈也是为你好，赶紧生个娃儿才是正经事，就怕你爹出事，你以后连媳妇儿都讨不到。”田四秀细声细气地劝。
听到母亲的话，李春兰有些懵，随之又自嘲一笑：李春山就是她妈的命根子，这样想也不奇怪。
李春兰不知道她哥有没有被说动，但很快田四秀出来，叫她出去玩，天黑前再回来。
“哦，知道了。”
李春兰背起竹篓上山去了，眼不见心不烦，她这个嫂嫂不是好鸟，害得雨浓一家吃苦多年，她才不要管。
目送女儿出门，田四秀推李春山一把，“进去，我把你妹妹支走了，妈也走。”
身后的门被关上，李春山走进房间，阴沉沉盯着睡着的苏红梅，一时间想到今天苏雨浓故意针对他爹，心里的怨气和怒火都冲着苏红梅去了。
苏红梅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撕，挣扎起来，很快被李春山用布条绑起双手，脱下袜子塞她嘴里，一件衣服兜头盖下。
片缕不着的身体刺激得李春山双眼发红，凭着本能压上去，床吱吱嘎嘎地响不停，一只眼睛透过门缝，静静看着。
“四秀。”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田四秀站半小时的脚感觉到麻，尴尬地解释：“春山还小，我怕他不会那事儿，就看看。”
李家老太太到底没说什么，婆媳二人进堂屋，安静地做着家务活儿。
而新婚房的动静直到下午才停，李春山把所有的压力和害怕都发泄出来了，他抱着依旧捆绑的苏红梅，一时心中有几分喜欢。
直到天黑掌灯，李春山睡醒，掀开盖在新婚期头上的布，一张哭花的脸，真真切切出现在他眼前。
李春山几乎是惊叫着爬下床，脑海中盘旋着几个大字：她是谁？！
这一天，李春山遭受人生二次重创，承受不住，崩溃得跑出去了。
苏老二到底没拦住老母亲，徐老太天擦黑的时候赶到的，与她新鲜出炉的女婿擦肩而过。
等进新房，看到的就是苏小姑没穿衣服，浑身痕迹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嘴里在喊：“还要……”
徐老太瞬间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心里涌上一股深深的懊悔之情，第一次觉得自己溺爱孩子错了。
好在，自己还在，总能约束她几个哥哥，多照看些。
事到如今，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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