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只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浮华》林初染

5、“神交”

　　第五章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伴隨著奇怪的手機在桌子上“翻滾”的聲音
　　“翻滾”，這樣的詞語，似乎只有無厘頭的理科生林嘉辰才說的出來的吧。自己這個有著優異成績的文科生怎么也開始如此的荒誕了啊。是被他傳染了，還是借此，來懷念他啊。
　　自己最近好像總是頻繁地想起他，從任何有關無關的事情里。
　　初染回過神的時候，桌上的手機已經停止了震動。
　　還閃爍著的屏幕告訴初染，是陸子昂的短信。
　　初染低下頭，緊緊地盯著早已安靜下來的手機，試圖就這樣把它看穿。是在害怕嗎？不敢輕易的觸及有關陸子昂的一切。害怕自己會因為寒冷而貪戀上這份溫暖的感覺。害怕自己會因為寂寞而忘卻了和林嘉辰的承諾。
　　手就這樣停在半空中，遲遲都沒有落下。
　　可是，林嘉辰，在我矛盾重重的想要守護住我們之間的美好的時候，你，又在哪裡？你是否也和我一樣，在這個冬季的夜晚想起我們之間的點滴。
　　咬咬牙，伸手，拿過了手機。

　　“早點睡啊，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林嘉辰真的是很神奇的一個人啊。”喬羽趴在初染的身邊詫異地說。“看來，他是真的想要追你的吧。”
　　是啊，真的是很神奇的物種啊。初染看著手機收件箱里被他沾滿的短信感嘆道。自己的手機號碼，只有為數不多的人才知道，也不知道這個林嘉辰是怎麼知道的呢。
　　喬羽拿過初染手中的手機，晃了晃，“不介意的哦。”然後就自顧自地看了起來。
　　初染安靜地坐在學校高高的天臺邊上，緩緩地說，“沒什麽的啦，除了‘早點睡啊’，就沒有別的了啦。”
　　喬羽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但是翻閱的手卻沒有因此而慢下來。
　　良久，喬羽才抬起頭來，“真的耶。”語氣中帶著些許的不相信。“以林嘉辰的性格，怎麼會這么安靜的只說‘早點睡啊’？”
　　初染聳聳肩，不做任何的回答。沒有告訴喬羽的是，林嘉辰每次發短信過來的時候，都是自己努力地複習完當天的功課，正打算要睡覺的時候。一次兩次會覺得是巧合，但是次數多了，連自己都開始不相信會有這樣巧的事情了。所以，當時會以為是喬羽做的。畢竟自己一直都有在和她討論類似“今天的題目怎麼這麼難的啦”，“不行了，我撐不住了，要去睡覺了”之類的話。但是，看到喬羽的反應之後，這樣的猜測就被完全地被推翻了。一切，也就愈發顯得像一個謎。
　　“不過也很難得啊。象林嘉辰這樣的男生竟然可以做到如此的執著。看來，他對你，是很認真的哦。”喬羽把手機重新塞回到初染的手裡，拍了拍初染的肩，“可以試著交往看看啊。也許，會不錯啊。”
　　“你這叫惟恐天下不亂。”初染沒好氣地瞪了喬羽一眼，“算了，隨他去吧。反正只是發短信的話，也沒有什麽關係的啊。大不了我不理他就是了。”
　　初染不知道，她的一句“隨他去吧”在當時已經顯示出她和林嘉辰注定會有故事發生。至少，可以確信的是，初染沒有再和以前一樣的討厭這個有點霸道而又高傲的男生了。甚至，對於林嘉辰介入自己的生活，初染都開始一點一點地接受了。而當時的初染更不知道的是，這樣的巧合，其實早讓林嘉辰在初染的心底染生出了一片好感。初染甚至已經開始習慣了在自己停下筆之後，聽到手機震動的響聲，然後看到冰冷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有來自林嘉辰的短信的字樣。
　　“早點睡啊。”
　　雖然，很是簡單，但是，卻很窩心。

　　很久之後，當初染和林嘉辰說起這個“巧合”的時候，林嘉辰看著初染，突然的，就咧開了嘴角。
　　“幹嘛笑啊？而且，笑得好白癡的啊。”
　　“初染相不相信“神交”的說法啊？”
　　“啊？”對男生突然冒出來的名詞感到陌生。
　　但是林嘉辰卻就此打住，沒有再繼續下去的意思。不管初染這么纏著他，林嘉辰就是一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高深莫測的表情。

　　所謂“神交”。其實就是“默契”的說法吧。
　　這個道理，初染很久才懂得。
　　而那時，被林嘉辰寵的“無法無天”的初染，一直以為，這樣的“默契”就和彼此之間的依戀的感覺一樣，一直一直都存在于兩個人之間。也就單純到從來就不曾考慮，以後，會怎樣。

　　多少年後的初染才明白，對人產生的習慣，其實就代表自己早已接受了那個人在自己生活中的出現。習慣，對於自己而言是一種多么巨大的力量。而林嘉辰就是用這種習慣緊緊地綁住了自己，讓自己無法逃脫。

　　初染看著漸漸暗下去的屏幕，自己，有多久沒有聽到有人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了呢？似乎，還是很懷念這樣的感覺啊。再次看到之後，覺得好溫暖啊。只是，林嘉辰，為什麽說這個話的人不是你。為什麽你在說了這么多遍，在我都已經習慣只有聽了你說的這樣的話后才可以安然入睡的時候，你卻這樣的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了呢？就好像，你當時的突然降臨一樣，你的離開，也是這樣的夢幻。夢幻到，自己會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己漫長的一個夢。而你的離開，就是我夢醒的標誌。
　　那么，相對於你的夢幻，現在在我眼前的這份溫暖，是不是是真實存在於我世界裡的呢？是不是現實到我可以沒有任何懷疑地就能夠緊緊的抓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