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变成回忆》Lorin.P

7、出国将近（1）

　　接下来一个月是考试月，6月底将是每个学校期末考试段，每个学生都想拿些漂亮的成绩回家，保证一个轻松自得的假期。只是这个月的颜色永远都是黑色的。
　　杨沐侑重重地叹了口气，“哎~~~~我说游刃。哎呀不要再做考卷啦，你不疯我看着都要疯了。那些物理啊化学的你不是都很熟了，怕什么啊。”
　　游刃说：“没什么，马上要高三了，当作提前复习好了。”
　　“你真是个疯子，”杨沐侑突然凑上来，“休息一下，不如跟我说说许谦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好了。”
　　“我也没有去。”游刃头也不抬，继续写物理卷子。
　　“啊？你也没有去啊？不会吧。”杨沐侑继续追问，“那你花二百多买的手表没送出去？”
　　听到这句话，游刃沉默了。
　　“不要吵啦，你午睡吧。”
　　“好好，我补觉去。不理你丫个不正常的。”
　　游刃再次落笔的时候，思路里只剩下许父坚毅的面容和低沉的声线了。

　　“你叫什么？”
　　游刃刚把门关上，就从外面传来敲门声，还以为是何半夏回来了，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是其他宾客吧。
　　“游先生，请往这里走。许先生正在等你。”
　　游刃以为他口中的“许先生”是自己认识的许谦，没料到居然不是许谦，而是和许谦有着相似的长相的人，许谦的父亲，他声线低沉醇厚，不似许谦的温和缱绻，把游刃吓得不清。
　　“您好，我叫游刃。”游刃一时拿不准是把许父叫做“伯父”还是“叔叔”。
　　“是许谦请你来的？”
　　“是的。”游刃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许父不怒自威的气势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你有没有想过他叫你来干什么。”
　　“参加生日聚会啊。”游刃疑惑。
　　“我想你也看到了，来参加的都是什么阶层的。”说着，许父从上到下，再由下到上把游刃看了个完整。却什么话也不说。
　　倒是游刃觉得又气急又尴尬，脸一会红一会儿白的，恨不得把自己整个缩起来。
　　“许先生，这个是莫家和何家给少爷的礼物。”
　　“是什么？”许父看也不看，直接开口询问。
　　“莫家送的是少爷上次在巴黎看中的壁画，应该是莫小姐说的。何家送的是最新的单反相机。还有…”年轻的管家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吗？”
　　“莫小姐和何小姐都单独送了东西。分别是欧米茄世界限量手表和迪奥男士香水。”
　　“拿到他房间去好了。”
　　“是。那我先行告退了。”
　　“哦，对了，游同学是不是也有东西送给许谦？”
　　“不，没有。我忘记了。”游刃捏着包，捏的手都疼，一直疼到胸腔，连着呼吸都疼。
　　“是么，没关系，我相信许谦不会计较的。因为我一直不认为他请你来就是参加宴会而已。”许父停下来看了看游刃的表情，继续说道，“我这么说游同学是不是很奇怪。”
　　游刃沉默。
　　“其实许谦跟我说过你和他的事情。”
　　游刃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许父看，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失礼了。
　　“你很好奇他怎么说的是不是？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玩玩’而已。你看他，长这么大也没和同龄人怎么相处过，又一直被管着，难免会贪玩。也许是抱着反正以后老婆一定是女的，不如现在找个男的玩玩的思想和你交往的。我发觉的时候也晚了，孩子，是不是让你受委屈了？”
　　“但是他说，你好像当真了。所以想借这个机会，告诫你，让你却步。”
　　游刃不相信，心里一遍一遍大叫，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我都跟他说要结束的，我都跟他说了，是他自己要我来的…明明就是他自己…他还说…”
　　“哎，我作父亲的也不知道儿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游刃还是不相信的样子，一直摇头。
　　“好了，孩子。不要这样子，伯父看了也伤心。伯父叫人送你回去吧。不要留在这里了。”
　　“不，不用了。”游刃退了一步，“我自己回去，伯父再见。”
　　“等等，伯父送你一句话吧。”
　　游刃停在房间口，听着那句话，紧紧地捏着包一步一步往前走。

　　游刃觉得这两个月他叹的气比前面17年还要多。接着又叹了一口气，放下笔，摸了摸受伤的腿，下午的体育考试怎么办。
　　今天是最后一节体育课，考三步上篮，对男生来说都是小意思，好多男生都不当回事，早就拿了篮球在旁边玩，游刃摸着腿，一直揉一直揉。
　　许谦昨天在窗口就看到游刃一瘸一拐的样子，现在看他坐在旁边揉着腿就知道，应该是腿受伤了。许谦捏紧了拳头，想起父亲的警告，“这个是你要送给他的小礼服。这个月你给我乖乖的，再给我知道点什么，倒霉的是那个孩子。”
　　只好忍住自己的心意，一脸漠然地站在球场上。但是不甘心啊。看到杨沐侑靠近游刃的时候，许谦觉得自己几乎要爆发了。
　　“你怎么了？一直在揉腿？摔了？”杨沐侑走近游刃问道。
　　“还不是为了你个杀千刀的电话。”游刃揉着腿说，“你爷爷怎么样了？”
　　“跟我奶奶打赌输了耍赖装病的~真不知道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爱玩。你腿怎么样？”
　　“小事。我看你老了也和你爷爷一样，娶个老婆也天天打赌决定谁洗碗。哈哈。”
　　“我才不娶老婆~切~”
　　“哈哈~就你啊~你初中时候不是还给我看过那什么杂志么。还不娶老婆。”
　　“对啊，”杨沐侑说得理直气壮，“我包养一辈子的小蜜，哈哈哈。”
　　“天气真冷，哎。”游刃站起来，抱抱肩，集中了。
　　杨沐侑跑上去，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你小子。”
　　游刃一抬头，刚想对杨沐侑笑笑，就看见了许谦半黑的脸。心里一抖。
　　“杨沐侑，你很重诶。”
　　“又没关系，搭一下啦，亲爱的，又不是黄花大闺女。”
　　“滚。”说着把杨沐侑的手拿下来，心里道，我干嘛看了个他的眼神就害怕嘛，呜呜，我真不是男人。
　　一会儿，又想想，不是嫌我缠人么，那干嘛还瞪着我。真是的。
　　考三步上篮的时候，游刃觉得刚刚揉了揉好点的腿好像又开始疼了。咬咬牙，拿了个篮球运了运球，好像还可以坚持。
　　“许谦。下一个游刃。”
　　游刃停下来，看着许谦从容自得的上篮投球，头发在风里面俏皮地跳着。一直就是这样闪亮的男生，自己还是这样哈他哈得要死。
　　“游刃。下一个杨沐侑。”
　　杨沐侑拍了拍游刃表示鼓励，游刃朝他笑笑。
　　“游刃！”
　　游刃几乎是完成了三步上篮的，就是最后在落地的时候，居然笨到受伤的脚先落地，“啪”地摔在了地上，捂着小腿，痛的叫也叫不出来。
　　杨沐侑第一时间就叫了出来，赶紧跑上去看，体育老师也吓了一跳。杨沐侑拉开游刃的手，老师卷起裤管，看到一大片深紫的淤痕，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的女生也在旁边发出“啊”的声音。
　　“还能走么？杨沐侑送他去医务室吧。”
　　想先站起来的游刃，突然整个人悬空，被人横抱了起来。
　　“我送他去吧，老师。杨沐侑同学还要考试呢。”
　　“那，那好吧。就许谦你送他去吧。我们继续考试。”
　　杨沐侑咬了咬嘴唇，也只好去考试。
　　“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吧。”游刃不想靠他这么近，也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怎么这么严重。怎么受得伤？昨天去我家的时候受得伤？”许谦并不放他下来，自顾自地问。
　　可惜游刃被昨天的事情刺激的不小，不想和这个人再有什么联系。
　　纵然自己爱他，也要爱的理智，保留自己的尊严和底线。
　　许父最后很认真地说，“爱要爱的理智。”
　　游刃抿着嘴，脸上是倔强的表情。许谦看着心里更是难受。
　　“不跟我说说话么，我考完期末考，”许谦顿了顿，看着游刃说，“就要去美国了。”
　　游刃仍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