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误她》治病书生

9、往昔

　　窗间过马，两天的时间咽了声。上车前从远处看过去，就可以看到都是满满堆起来的箱子，还有人拖着好几个打的行李箱恨不得把超市都搬过去，不过也有例外，只背了很少的东西。

　　她昨天晚上收拾行李的时候还提醒程欢一定要多带一点驱蚊露，日常必备的东西也要带上。她完全忘的一干二净。

　　上车以后，李乐乐把她放到了车窗边，怕她晕车。汽车左拐右拐，出了市区以后就朝着山区进发，车上的学生显得十分悠闲，有的人带着扑克牌；有人听着随身听；有人在吃零食，也有人已经靠着窗户睡着了，还流着口水，李乐乐嫌恶的看着身边流口水的人，又主动拿出纸巾帮她擦嘴角。

　　“看看对你多好。”李乐乐自言自语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对程欢这么特别，可能只是因为她有点呆，又比较好欺负。又或许是程欢总给人一种需要被保护的感觉，让她觉得又这么一个单纯的傻妞做朋友还挺开心的。

　　看着程欢小脑袋一下下的撞着车窗，砰砰作响。温柔的扶过她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也愉悦的眯起了眼睛。

　　等到车子停下，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大家摸着黑走进了军事基地里，听完教官长篇大论的讲话，领了军需物品，按李乐乐分配好的人数各自回了房间。部队不如学校，她们睡得是六人间，李乐乐把她和程欢分到了一起。

　　累了一天以后，大家洗漱完熄灯都准备要睡觉了，李乐乐开口说：“不要脱衣服。”

　　大家都疑惑的看着她。

　　部队里的集合往往都是随机的，尤其是对于新兵。李乐乐和她们解释了一番。其实这些事问问学姐就知道了，她们也是从这个时期过来的。不过李乐乐知道是部队里的这些东西她屡见不鲜了，从五岁开始她就是陪着爷爷在部队里度过的。

　　有人不在意的说：“第一天怎么可能，太大惊小怪了吧。”看其他人的眼神也都存在疑虑。
　　李乐乐不再多言，摆摆手：“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和衣睡下。

　　程欢很听李乐乐的话，也没有脱衣服。

　　其他人也渐渐都睡死过去。

　　半夜，集合的哨声吹响。教官拿着喇叭扯着嗓子在外面大喊集合。

　　整个楼道开始躁动起来，慌乱的脚步声踏踏的响起。

　　“我的袜子呢？”

　　“我的内衣找不到了？”

　　“我的裤子？”

　　各种各样的事故层出不群，一时间鸡飞狗跳的。

　　听李乐乐话的人早早整理好，跑到了集合的地点。

　　“你真厉害。”程欢现在就像是李乐乐的迷妹一样，眼睛里的小星星一闪一闪的。

　　就算是没有光，她们也不用怕迷路。

　　“是你聪明。”李乐乐摸了摸她的头：“跟着我别乱跑。”凌晨一点左右黑成一片，只有教官站立的地方有微光，她拉着程欢怕她们跑散了。

　　“知道了。”程欢乖巧的跟在她的身后，紧紧的拉着李乐乐的手。

　　走到队伍中站好，教官的集合声悄然停下。

　　除了按时到达的几个人以外，剩下的人都要做俯卧撑。瞬间哀声四起，程欢松了一口气。看着身旁李乐乐挺拔的身躯，第一次生出渴望希望成为像她一样的人。勇敢，乐观，有霸气的女生，就像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

　　教官大概交代了这一周的行程，众人都叫苦不迭。大家就像真正的军人一样，负重跑、爬山、还有实战练习都要参与。

　　“集合。”惩罚结束后回归到队伍中，教官吹响口哨继续下口令：“全体向右转，看到一排排摆的背包了吗？一人一个背在肩上，负重跑五公里。第一名可以优先吃饭。”

　　所有人都像商量好一样慢慢腾腾的走着，根本不把教官的话当一回事。

　　台上教官皱着眉，眼睛眯成一条缝：“最后回来的十个人今天中午没有饭吃。”

　　话一出所有人都撒欢的腿一蹬以百米冲刺般跑起来。程欢在混乱中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李乐乐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她身形微晃调整好平衡，站稳以后松开李乐乐：“我没事，你快点去吧。”脚腕不停的扭动着。

　　李乐乐注意到了这一点，转身返回主席台敬礼：“报告教官，有人受伤了。”

　　教官扫了她一眼：“哪里受伤了？”

　　“伤到了脚踝。”蹲下身子去摩挲着程欢的脚踝，她刺痛的缩瑟了一下。李乐乐放柔了动作，轻轻的揉着。

　　程欢看到李乐乐蹲下去摸她的脚，脸也烧了起来，从来没有人像李乐乐对自己这样认真，父母总是告诉她遇事要忍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从小她就是最让大人放心的，遇到李乐乐之后她会帮她出气，不让她受委屈，会用行动告诉她不需要忍耐，有人在她身边。

　　不由红了眼眶，眼里噙满了眼泪。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打湿了李乐乐的手背。

　　她仰头小心翼翼看着程欢说：“好好的，哭什么，是不是我捏疼你了。”手也不敢再乱动了，就怕伤到了程欢。

　　“疼，真的好疼。”想到来华城的这几天经历的事情，郭晓玲的嘲笑与讽刺，全班同学的漠然，父母的叮嘱，还有李乐乐救她时候的背影。一桩桩一幕幕又在眼前浮现了好多遍，苦与甜交织着，内心的酸涩喷涌而出，化作泪水宣泄出来，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的。

　　教官看到程欢疼得这么厉害，也不敢耽搁。唤过来一个新兵蛋子领着她们去了医务室。

　　“李医生，有病人扭伤脚了。”

　　医生穿着白大褂正在给另一个人输液，头也不回的说：“部队里扭伤脚是家常便饭的事，轻伤不下火线，你们新兵的就是矫情。”一字一句都传到了程欢的耳朵了，羞窘得脸更加的红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他挠挠头凑到医生的耳边低语道：“李医生，不是我们。是个女学生。”

　　医生转过头看向门口，原来是两个女娃娃。

　　“送进来吧。”转头去做自己的事。他指指了药品柜：“里面有专治扭伤的，那个陪她来的学生给她抹一下，休息两天就好了。”

　　李乐乐把程欢安置到了床上，按照医生的提示找到了药瓶。蹲在程欢的面前把她的裤子拉到膝盖处，脱掉了她碍事的鞋袜。把药水倒在左手上双手反复的揉搓，掌心微热之后覆在了程欢的脚踝处，轻轻的揉着等待药效吸收。

　　程欢眼热，更想哭了，今天流了眼泪比她以往加起来都要多。

　　李乐乐仰起头关心的问：“好点了吗？”

　　程欢吸了吸鼻子，重重的点头。

　　医生得了空，走过来看着她们两个，也蹲下来看着程欢受伤的脚踝，推了推眼镜框仔细的看了几遍，得出结论：“微红，有点肿，休息几天会好。”看着李乐乐上药的手法，惊奇道：“你会推拿。”

　　李乐乐“嗯”了一声，没有理他专心的为程欢上药。

　　嘿，这小姑娘的脾气还不小。

　　医生看到程欢已经有人照看了，走开去看其他患者了。

　　李乐乐看到程欢眼下的乌黑，猜到昨天晚上她一定没有休息好。说：“躺下休息一会吧，今天起的这么早肯定没休息好。”

　　“训练呢？不是会计入考核吗？”

　　李乐乐翻身上床，对着她：“让你偷懒还不好，快睡。”点了点她的额头，嘴角擒着笑意。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往里挤了挤。抱住了扭动的程欢：“安分点，别老乱动。”她果然喜欢程欢身上的味道不排斥她。

　　程欢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吓得不敢动弹。整个人僵硬的睡在李乐乐的怀里，睡意相互传染。渐渐身子软下来，也安静的睡了。李乐乐再醒来时，上午的时间已过了大半。看到窝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程欢，也不忍心打扰她，睁着眼睛在床上休息。

　　这么看小土妹的时候，还是很好看的。她最爱扎着麻花辫，不喜欢化妆，不喜欢打扮，穿衣服也是土土的，但是五官却很精致。黑白分明的眼睛经常会让人联想到森林里迷路的小鹿，眉毛杂乱无章的野蛮生长着，笑起来很阳光，略带点青涩和孩子气。给人就是一种很好骗，好欺负的感觉。发怒的时候也好看，像只暴怒的兔子。要是换身衣服，换个发型绝对没人认得出她就是那个小土妹。

　　李乐乐的眼神一直在程欢的脸上逡巡着。

　　小室友真的是可爱又好玩，让她喜欢的不得了。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无聊的点开滑动着看最近的新闻，看到了好友潘雨发来的消息。

　　潘雨是她的发小，潘雨的爷爷和她的爷爷是革命战友。她们都是在军区大院里长大的，唯一的区别就是潘雨比她会伪装乖巧，现在都没人识破她，是大院里许多小子的梦中情人。在李乐乐看来她就是一只发骚的狐狸精，最喜欢用那双桃花眼勾人了。

　　“乐乐，这两天都不来找我玩。人家好寂寞啊。”嗲嗲的声音转来，李乐乐手一哆嗦差点没把手机摔出去。

　　“滚。”她就不该手贱的点开。

　　几分钟之后信息有回了过来。

　　“乐乐，你好无情。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宝宝生气了，快哄哄我。”捏着嗓子用生命在撒娇卖萌。可惜李乐乐不吃这一套。

　　冷酷的回她：“好好说话，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部队军训，不方便出去。”自从到华大来报道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群好朋友了。

　　“老爷子还真把你送去回炉重造了，你可真惨。”不乏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等我出去着。”李乐乐恶狠狠的说。老虎在不家，狐狸就嚣张。

　　“等你哦。”给她发了一眼抛媚眼的动态图片，挑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