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误她》治病书生

29、往昔

　　程欢其实知道李乐乐骗人，可是她喜欢李乐乐撒谎时一本正经的样子，买房本地人才有优惠，而外地人想要在华城落户的话，手续是很繁杂的。其实她都知道，李乐乐不知道她说谎的时候会耸鼻子，眼神也不自然，她之后去打听过这个地段的房价，价格把她吓了一跳。一辈子她都不可能买的起，程欢想她又多了一个留在华城的理由，还债。时间暂定是一辈子吧，如果今生还不完的话，那她们就约定来生。

　　时间匆匆，转眼间已经到了大学第三年的冬天，程欢还是在酒吧兼职。只不过时间变得越来越短，大三之后学校的事情变得很多，兼职的时间迫不得已只好缩短。夏桦第二年就不再兼职了，遇到了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小哥哥，甜蜜得很。不得不说李乐乐还是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的，没有小跟屁精两个人的生活不知道过得有多自在。

　　偶然两人也会回学校住，但大部分时间还在窝在自己家里，当程欢学习的时候李乐乐就在旁边默默的陪伴她，还会偷偷买一些菜谱练习，难怪潘雨说她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深闺少女，常常抱怨李乐乐不去找她玩了。程欢这两年也改变了很多和李乐乐站在一起的时候说不出来的相配，半点也没有刚刚步入大学时羞涩模样。反倒是李乐乐安静了好多，让父母和爷爷都宽慰不少。殊不知这些变化都是因为恋爱的原因。

　　“小欢，我是不是胖了？”李乐乐窝在沙发上摸着小肚子一脸的惆怅，扁着嘴看着正在看书的程欢。

　　程欢放下书走过来，很认真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摸了一把：“没有啊。”

　　“我以前可以有马甲线的女人，哎，现在也人老珠黄了。”她自哀自怜道，小脑袋一蹭一蹭到了程欢的腿上，舒舒服服找个位置躺上去：“你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程欢低头呈思索状，仿佛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李乐乐顿时就急了，扭动着坐起来。程欢按住她的身子低低的在她的耳边絮语：“你都问了不下一千遍了，你还不清楚我的答案吗？喜欢哪里够，我爱你。乐乐，你可以反复确认。”鲜红欲滴的耳朵，明明害羞不已但还是会不厌其烦的和她说情话，此刻的永远都以为就是一辈子了。

　　程欢的话给了李乐乐一针强心剂，她乖顺的躺回程欢的怀抱中，程欢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轻声的为她朗读情诗，恋爱之后程欢最喜欢的看这一类的书籍，其实都是李乐乐之前从潘雨那拿回来的攻略宝典，有一次偶然被程欢发现了之后就成了她的必读物。

　　李乐乐伸出右手在程欢的肚子上画圆圈，一遍一遍的绕，直到听到程欢的声音停止，李乐乐抿了抿嘴巴：“怎么不读了？”好似刚刚占便宜扰乱程欢心神的不是她，程欢彻底放下了手中的书：“累了。”

　　李乐乐往沙发里面挪了挪，拍拍旁边的空位：“分你一半。”程欢半抱着李乐乐躺下，小小的身躯窝在了她的怀里，狭小的沙发，程欢的头紧紧的靠在李乐乐的肩膀，细微的呼吸声都会被彼此察觉到。她在李乐乐的耳朵呵气如兰，一下接着一下仿佛是在对她刚刚的行为实行小小的报复，显得纯真又可爱。感觉到身旁之人顿时僵住的身体，程欢知道自己成功了心里偷偷的雀跃着
　　，细细碎碎的笑声从嘴巴里溢出。

　　李乐乐低首，眼睛里散发出危险的光芒：“勾引我，嗯？”

　　这回轮到程欢定住了，一动也不敢动小声的申辩：“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你说我信吗？”李乐乐摩梭着程欢的耳垂，一把把那粉红的小耳朵含进嘴巴里，含混不清的说：“你亲我一下，我就信你。”又在骗她，程欢腹诽道，李乐乐惯会玩这种小把戏而却乐此不疲。

　　程欢知道她的套路，却愿意上钩，喜欢一个人是很奇妙的一件事，两个人之间会越来越了解，优点和缺点都会完全的暴露在对方的面前，而程欢却因为李乐乐缺点更加的爱她，程欢总听来人念叨相爱容易相守难，她此刻却觉得相守亦很容易，遇到了对的那个人一辈子也可以过得很快。

　　“乐乐，闭上眼睛。”程欢绵软的声音传来，李乐乐心下一酥乖乖的听话了，努了努嘴巴提示程欢朝这边来。

　　程欢把唇压到了她的唇上，身心也全部交付于她。

　　李乐乐张开眼睛笑意泛滥，浅尝即止。

　　平时欲求不满的某人今天却异常的规矩，程欢慢慢睁开眼睛，一眨一眨的扑闪着弯弯的睫毛，李乐乐指了指钟表：“你忘了，今天是除夕。我们约好要去游乐场。”程欢抬头望去，窗外已亮起灯火，绚丽的华光和皎洁的明月同时照应在天边，昏暗的天空中响起了无数的乐章。李乐乐拉着程欢走到窗边，拿起身边薄薄的毛毯包裹住两个人：“是不是很美？”程欢笑着：“很美。”岁月不居，时间如流。转眼间新的一年又要到来了。

　　“我去拿衣服，我们出发吧。”李乐乐揉了揉程欢的小脸蛋，笑呵呵的走进里屋。卧室的门大敞开着，程欢撑着下巴看李乐乐兴致高昂的挑着出行的衣服，脸上的神色纠结，手中的衣服过了一遍又一遍。等待的瞬间电话响了起来，很少有人知道她们家的电话，估计是找李乐乐的，程欢冲着她喊：“乐乐，电话。”

　　李乐乐抬起头：“估计是潘雨，你帮我接一下。”

　　铃声很急，无形的催促着程欢，她拿起了话筒，对面传来的却不是潘雨的声音，是她父母的声音：“欢儿，新年快乐。”程欢被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抓住了心脏，木木的回答：“妈，新年快乐。”

　　程母听到女儿的声音不禁泪目，电话那边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哭泣声：“过年了，学校那边怎么样，你有去看你哥哥吗？我让你大伯给你邮了几箱家里种的水果你收到了吗？学习还好吧。”没有听到程欢的声音，程母也停下来：“是不是我问的太多了？”

　　程欢抬手擦拭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泪水，哽咽道：“没有，我没想到您会主动给我打电话。”程母高兴非常：“县里来人给村里都装上了电话，现在联系就方便了。你弟弟现在学习可好了，村长都夸他以后一定能考上个好学校。你不用担心家里好好读书。”

　　“嗯。”程欢答应着：“妈，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

　　“不是上回你邮东西回来放在箱子里面的吗？上次你买了很多东西回来，你弟弟都高兴坏了，姑娘外面不比家里，你可不能乱花钱。那些东西贵吗？看着可不便宜。”程母满是担心的问着。程欢根本就没有寄过东西回家，她压着心底的疑惑回应：“不贵。是学校发的，每个人都有我不喜欢吃就都邮回去了。”

　　“那就好。”程父戳戳程母提醒她说重点：“欢儿，你快毕业了。你爸托你大伯给你在县里找了个好工作，你啥时候回来瞧瞧，是个中学的老师。待遇可好了，你弟弟准备上那所中学，你正好可以照顾他。”程父露出惬意的笑容，似乎已经笃定程欢会答应，坐在摇椅摇着腿，顺便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反而是程母的表情有点尴尬。

　　死一般的沉默，久到让人怀疑程欢对面根本没有人。

　　“欢儿，还在吗？”程母再次问：“你想回来吗？”询问的语言给了程欢选择的空间，她微微开口征求：“我可以留在华城吗？”程母被程父瞪了一眼，不敢再就这个问题展开更深的讨论了，听到女儿的回答之后不知所措，又被程父狠狠的睨了一眼，不敢再轻易开口了。程父一把扯过电话，言语肯定：“你必须要回来，我已经和你大伯说好了。你弟弟这边也需要你照顾，这件事没得商量。”

　　看着在卧室里寻找合适出行衣服的李乐乐，程欢停掉的眼泪再次续满了眼眶。那人还在那傻傻的搭配衣服却不知程欢这边做着艰难的决定，一个影响她们未来的决定。她胡乱的擦了擦眼泪，看着李乐乐原本骨子里对父亲的惧怕也消散许多，鼓足勇气说：“爸，我想留在华城。我要留在华城。”一句比一句更加坚定，手死死的扣着桌子。

　　程父威严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些许咳嗽：“不行，你要回县里。你上学的那天我都已经打算好了，华城是什么地方，一个小姑娘无亲无故的待在那里做甚，家里也供不起你，毕业赶紧回来，听见了吗？”

　　程欢连连摇头，她不是一个人，因为李乐乐她对这座城市有了归属感，但她不敢说：“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你弟弟他是咱们家唯一的男娃，让你回来是为了照顾他。”程父狠狠抽了一口烟：“女娃，你有出息了但是你得多为你弟弟考虑一下。”

　　“爸，我这边.....”她还没有说完话，程父厉声道：“工作家里有，在哪工作都一样，毕业就回来吧。”

　　‘嘟嘟嘟！！！’电话戛然而止了。

　　话筒还被程欢死死窝在手中。

　　李乐乐转头过来冲她笑，程欢酸涩的挤出一个笑容。昏黄灯光遮掩下，还好她看不见自己眼中的泪水，程欢庆幸的想，李乐乐终于挑到了满意的衣服，好久以前就准备的情侣装，压在衣柜低下迟迟见不到太阳，这次出来晒晒月光也是不错的选择，她拿着向程欢走去：“这一套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李乐乐也笑了：“我也觉得很好看。”把衣服放在沙发上抱着程欢：“潘雨都给了聊什么？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程欢默默摇摇头：“没有，就是最近请假太多了，店里忙不过来，怪你把我拐跑了。”转身抱住李乐乐：“都怪你。”

　　李乐乐哪里敢顶嘴：“怪我，都怪我。改天我亲自去找她赔罪。”理了理她额边的碎发：“小姑奶奶，再不走就迟到了，回来在教训我好不好？”程欢闷闷的笑出来：“不许欺负我。”“好好。”李乐乐拉着程欢穿上外套：“走喽，过新年了。”

　　“新年快乐。”程欢在李乐乐耳畔细说。

　　“新年快乐”李乐乐亲吻过她的侧脸：“新年的第一句快乐送给我最爱的人。”

　　在绚丽的烟火中，她们眼中只有彼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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