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之路[电竞]》箫鼓月明

5、第5章

　　四人亚服排名都在100名以内，匹配的对手水准自然不会低。
　　裴野头一次参与质量这么高的四排，又是和顾舟一起，这会只觉得肾上腺素急剧飙升，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

　　老余搬了把椅子坐在裴野身后,手里拿了个挺厚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裴野骨架小，身形略显瘦削。老余又高又壮，一米九的个子在后面一览无余。
　　只是这场景怎么看都有些好笑，像看着小孩写作业的家长。
　　于是，又被北北抓住机会取笑了一通。

　　“学校。”上飞机后，裴野瞄了眼航线，迅速在地图上标记了一个点。
　　其他人没有异议，跟着他跳了下去。

　　很快，四人降落在主楼楼顶。
　　学校位于地图中央，资源很多，队伍竞争也相当激烈。
　　裴野将落点选在这里，显然是打算坚持自己的风格，硬刚到底。

　　落地的瞬间，裴野就报了点。
　　“注意，NW300方向，有一队刚进楼。W150方向也有一队，落在院子里。”
　　与此同时，裴野迅速捡起脚下的霰弹/枪，从楼顶一跃而下，跳到二楼平台。
　　在空中，他一枪打中了蹲在一边捡包的倒霉蛋。
　　倒霉蛋应声倒下，裴野却没急着收人头，而是找了个拐角躲了起来。
　　接下来，他听声辩位，每次出手都击倒一人。也怪这队人过分执着，非要葫芦娃救爷爷，最后被裴野整锅端了。

　　“哇，猛男。”北北发出啧啧赞叹。他太喜欢裴野这种刚枪流了，平常跟着舟神打稳的一批，时间长了他觉得自己都快变成老年人了。
　　“舟神，捡到宝了。”就连见惯大风大浪的陆子松也调笑了一句。
　　裴野冲出去时没多想，现在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刚想开口，就听见耳机中传来顾舟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
　　“不错。”

　　色即是空，空既是色。
　　裴野赶紧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口诀，告诫自己这只是礼节性的鼓励。
　　不说话就会显得很心虚，于是他又清了清嗓子，盘点起地上的物资。

　　“AKM和M416，你们谁要？”
　　北北和陆子松手上有枪，都表示不需要。只有顾舟运气比较差，一圈下来一把步/枪都没搜着。

　　“舟神拿M416，这还有个托把。”
　　M416是游戏里的一把神枪，后坐力小不说，伤害和射速也都很均衡。
　　裴野自己捡了AKM，理所应当地把好东西留给了顾舟。

　　顾舟跟在裴野身后，默默捡起了枪。
　　一直以来，都是他分给队友物资。现在突然被小朋友“照顾”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不过，感觉却意外的好。

　　为了考察裴野的实力，FTL三人甘当“绿叶”，全程不参与战略决策。
　　可他们到底不是吃素的，搜着搜着物资就顺手把学校的敌人清干净了。
　　北北在一边振振有词：“人都撞我脸上了，我能怎么办，当然是送走啊！”
　　陆子松委委屈屈：“我也不想这么互相伤害，但是他们搞校园霸凌……”
　　顾舟：“……”
　　裴野：信你们才有鬼。

　　虽说是第一次配合，可裴野指挥得当，其他三人枪法又准，几回合下来竟出奇的顺利。
　　从学校出来时，四人都肥的流油，顾舟也拿到了钟爱的98K。
　　此时，第三个圈已经刷新，距离他们有些远。

　　“两人一车，进圈后分开站点。”
　　裴野立刻在圈边标了两个点。这是相离不远的两处防区，一处在坡上，一处在坡下，刚好可以覆盖周围的视角，也方便拉开枪线。

　　老余赞许地点了点头。
　　几次下来，他发现裴野对战机的把握特别敏锐。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分，很多职业选手/枪法练的再准，依然欠缺这样的灵气。
　　顾舟无疑是老余之前见过最优秀的，而现在，他觉得裴野的未来同样不可限量。

　　裴野不知道身后的老余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这是自己和顾舟第一次同车！
　　两人的位置和刷车点挨得很近，自然而然分在了一起。
　　“我来。”裴野赶紧抢在顾舟前面坐进了驾驶位。
　　为舟神服务，可是他的荣幸。

　　吉普车在树林中灵巧地穿梭，避开了路上的一个个障碍。
　　就在裴野以为要顺利抵达目的地时，顾舟出声打破了沉默。
　　“右前方远点有人。”
　　裴野一看，还真有个小黑点在移动。

　　“你继续开。”说完，顾舟就将半个身子探出了车外，举起了手中的98K。
　　不是吧，这个距离这个射击条件也能狙到吗？
　　也亏得老余只能看到裴野的背影，要是换到正面，准能被某人亮闪闪的星星眼晃瞎。

　　“砰、砰、砰。”顾舟连开三枪，中了两枪。
　　但对方竟然没死，而是原地趴了下去。

　　裴野见状，猛打方向盘，一踩油门疾驰而去。
　　距离目标500米左右时，顾舟又开了一枪，终于带走了这个独狼。
　　这也算助攻吧。裴野一阵窃喜，心里的小本本又记上了有意义的一笔。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快乐一秒，车就直直撞上了面前的大树。
　　哐当一声，两人的血条顿时下去一半。

　　“未成年人不得开车！舟神你还让他开！”北北在旁边乐出了声。
　　偏偏顾舟还正儿八经地回答道——“下次不会了。”
　　啊啊啊啊啊！太丢人了吧！
　　如果现在可以改变物种，裴野一定立马报名变成一只会打洞的土拨鼠。

　　一旁的陆子松听顾舟这么说，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顾舟性子高冷，做事又极认真，进了游戏一句废话都不愿多说。
　　联赛主办方为了吸引流量，经常会公布各战队的比赛录音。粉丝们看腻了舟神正儿八经、毫无亮点的赛后采访，还以为队内语音会有反差萌。然而，当她们满怀期待地戳开音频文件，却听见舟神依然在用冷冰冰的声音指挥——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简直幻灭。
　　裴野刚来第一天就能让老和尚破戒，还真是特殊。陆子松如是想。

　　“贴边打吧。”
　　队伍有车，装备又好，裴野决定卡着圈边向前推进。
　　四人两两分站，各自守好负责的区域。
　　此时，场上还剩30人。

　　裴野和顾舟这没什么情况，北北和陆子松倒忙了起来。他们的位置更靠近圈外，地势又低，很快便被一队人包围了。

　　一切都在裴野意料之中。他和顾舟在高坡上视角绝佳，一狙一个准。
　　这个时候，两人枪法的差距就体现了出来。
　　在对方一直闪避的情况下，裴野打3枪能中1枪就不错了。而顾舟却跟开了“锁头术”似的，人跑到哪都能狙到。

　　“艹，遇见挂逼了。”那人被打得趴在地上怀疑人生，由于过于愤怒，忍不住开了公屏语音。
　　“兄弟，骂之前先看看id。”北北忍着笑，善意地提醒他。
　　“看什么破id，能看出个花还是能看出个草啊？…靠！舟神？是舟神吗？舟神牛逼！”前一秒还在骂骂咧咧，下一秒就兴高采烈地“鬼叫”起来，情绪转换之快，让裴野啧啧称奇。
　　然而，顾舟“冷面阎罗”这个外号可不是白叫的。
　　他直接开枪，送了自己的粉丝最后一程。
　　“安静了。”他说。
　　“噗。”裴野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局打的顺利，圈运却不佳。第四个圈刷在对角，离得特别远。
　　如此一来，贴边战术就变得毫无意义。在附近活动的其他队伍必然会早早占住位置，在圈内守株待兔。

　　此时，裴野只有两种选择——拼一把或是苟名次。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在圈中心标下一个点。
　　这无疑是他这局做的最冒险的决定，

　　众人听他指挥莽了进去。
　　期间，陆子松和北北的车遭遇了周围队伍的疯狂阻击。虽然他们竭力闪避，奈何对方火力太猛，最终车还是被打炸了，两人也壮烈牺牲。

　　于是，小队只剩下裴野和顾舟。
　　裴野标记的地方有两块石头。到了点位，两人默契地一人一边，趴到地上各自打药。

　　很快，右上角的名次下降到了7人。
　　裴野察觉到前方树后有3人，左右斜坡下各有1人。
　　显然，人多的队伍最有优势。他们开始着手清理藏在附近的独狼。
　　裴野和顾舟按兵不动，一番交火后，独狼出局，3人小队也减员1人。

　　安全区再次刷新。这次，刷在了两队之间。
　　裴野朝右前方扔了一颗烟雾/弹，在对方迷惑之际，找准时机瞬间暴起——用AKM击倒两人，自己也被最后一个人击倒在地。
　　倒下去的时候，裴野就知道这局稳了。
　　随着最后一声枪响，屏幕上出现了“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的字样。

　　“啪、啪、啪。”老余带头鼓起了掌，“怎么说，舟神？”
　　众人瞩目之下，顾舟站起身，走到了裴野的身边。

　　裴野的思维还沉浸在刚才那局游戏里。
　　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能和顾舟一起吃鸡。
　　更重要的是他们彼此信任、充满默契，有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勇气。

　　看着顾舟，裴野内心深处竟生出拥抱的冲动。
　　可顾舟没给裴野这个机会——因为他先伸出手，轻轻地抱了裴野一下。
　　“欢迎加入FTL。”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