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No.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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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晚上，我跟侠客相约去探索教堂的地下，这次也还是选择在晚上，吃完晚餐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在楼梯间碰头。为什么还是选择晚上，全赖侠客，他说这样比较有寻宝的氛围，容易心跳加速。
地下的入口上着锁，锁是新的，看起来是不久前才更换的。钥匙就在昨晚猫来的那一大圈钥匙里头，侠客挑了一把看起来最新的，很顺利的门开了。
这么容易？
我有些怀疑这个副本的难度。
里面黑咕隆咚的，我依稀辨认出这应该是个地下礼拜堂。
跟上面点的应该是同一种香，没有被垃圾的气味所污染，清纯宁神的香味。
照明用的是蜡烛，侠客摸出一盒火柴。
嚓——
一盏灯亮了。
我正吐槽他是不是哆啦○梦转世咋啥都有，一转头就给吓得原地去世。
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的兴趣，数十条长椅上满满当当地坐着人偶，她们都保持着同一个动作——看着会被优先点亮的这盏灯的位置，也就是我跟侠客现在站的位置。
她们死死地看着这边，嘴角带着僵硬的笑容。
“！！！！”
我寒毛倒竖，手脚冰凉，跳到侠客身上就开始轮流问候干出这鬼事儿的人的八代祖宗。老家的方言外加这四个惊叹号都不足以表达我此刻的惊吓程度。
我本指望侠客能给我些安慰，没想到他友善的皮子下面竟藏得是一张小恶魔的面孔。他不顾我的抗拒，强行把我带到第一排的人偶面前。
“只是人偶而已啦。”他说着还摆弄了一下人偶的脖子。
这不动还好，一动，人偶的脖子发出喀喇的一身，像是人脖子扭断时发出的声响。
人偶的表情变了。
变得痛苦。
变得面目可憎。
它瞪着侠客，眼珠子像是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不，是真的在很努力地往外蹦了。
侠客脸上的无畏的笑容消失了。
我想也不想地对着那人偶脑袋就是一顿欧拉。
我打得手痛。要么是这人偶的脑袋瓜子过于坚固，要么就是我饭吃少了没力气。从侠客也打了拳没效果来看，应该是前者。
我的心中忽然涌现出强烈的不安，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没能察觉呢？
空气中除了香味还飘散着另一种不妙的气息。那是属于恶魔的气息。
“这里有恶魔！”我甚至想喊出来。
如果不是顾忌到那只恶魔可能还没有发现有人闯入了它的领地的话，我真想放声大喊一句“快逃！”然后赶紧开溜。
侠客不可置信，问我真的吗？他之前一直以为恶魔不过是幻想小说杜撰出的存在。
我说再不走咱们就要变成煮的了，然后对他解释这个世上吃肉的恶魔可比吃素的多了去了，现在不走等会儿这只恶魔的夜宵名单上就有我们俩个。
我拖着侠客往外跑，不曾想大门已经牢牢地关上了，不管怎么推都没反应。
想来是窥视到潘多拉盒子里的真相，现在要被杀人灭口了。
想我英明神武两辈子，居然要以这种方式又凉一次，就是不知道被恶魔吃掉还能不能转生，我的身体已经准备躺平等死了。
侠客却还不想现在送出一血。
聪明人接受现实很快，拟订出逃计划也很快。
他吹灭了蜡烛。
附耳小声道“现在放弃还太早了。”
黑暗中侠客抓住了我的手，他问我是不是能看见恶魔。
我对侠客解释只要不是极个别特殊的恶魔，一般人都能看见。而那些人偶无疑就是恶魔的杰作，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应该是［人偶］吧。
“那么它现在不在这里吧。”
“也可能就混迹在这片人偶当中。”
人偶恶魔可是超级麻烦的，特别是在它的主场，人数压制就不提了，找不到它的本体压根就拿它没办法，更别提我的战斗力一直都是负数，旁边的蜘蛛又还不知道有没有掌握变身超级赛亚人的绝招。此情此景之下，我不是一点而是亿点都不想跟它碰上的啊！！
我们两个又变回了小老鼠，挨着墙角一只叼着另一只的尾巴前进，中途还得提防着猫（人偶恶魔）的出现。
前进到某一个点的时候，我停下来。
“前面是空的，不知道通往哪里，要去吗？”
“当然要去。”
于是继续前进。
前进着，前进着，就来到了下一个场景点。
喀喇——
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我低头一看，是一累森白的骨头，头颅就挨着我的脚，空洞的眼眶中仿佛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暗。
被什么盯住了，我有这种感觉。
哈，关灯根本就没用嘛。
我威胁侠客把火柴交出来，横竖它都看得到咱们，那让自己多一项劣势不是很傻逼么。
侠客说有道理，但是他拒绝去点。
那拒绝就拒绝嘛，也就是我去当勇者。
“你没问题吗，脚在抖个不停诶。”
“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做个心理建设……话说为什么这种场景下你还能泰然自若地打趣我。”
侠客大呼冤枉：“我也很害怕啊，只是看到你比我更害怕我就感觉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这是哪里来的歪理？
“那为什么你不去点灯。”
“我只是没那么害怕并不代表恐惧就消失了啊。”
“行叭，你应该不是打着我要是被恶魔袭击了你就趁机逃跑的想法吧？”
“诶呀，被看穿了。”侠客毫不心虚地承认了。
他这样的坦坦荡荡，我反而我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原本就是我要找东西，他作陪的。非要算起来，是我拖累他落入现在这困境的。
“……如果活着出去了的话，我就请你吃糖。”
侠客愣了一下，笑了：“好啊。”
“四叶你知道吗？有人说只要见过更可怕的事情，眼前的恐惧就会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更可怕的事情啊……
我浏览着小脑瓜中的记忆，然后卡在了某个画面——飞坦砍断我脖子时的画面——啊，那个跟现在比都显得微不足道了呢。
“？为什么你反而更害怕了？？？”侠客小小的脑袋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因为这就是我遇到过的最恐怖的事情啊。”我泪眼婆娑颤颤巍巍地挪动到灯台的位置。擦燃火柴，点灯。这个步骤重复了大约六次，整个房间明亮了起来。
普罗米修斯偷盗圣火，以便让人们从火焰中汲取温暖，炙烤食物，驱散黑暗……要我说最后一个很多余，过多的光明总是容易让人看见不该看的东西，残酷的真相总是比伪装温柔的谎言更伤害人。
是我要点的灯没错，但现在我想把那个十几分钟前要点灯的自己痛打一顿。
纳骨堂。
三个字，简单明了，就是收容死人遗骨的地方同时也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墙边、大门、灯台……人骨妆点着这空间的每一处，我早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得如此清晰明了，还是差点心梗去世。
满满当当的死人坑的正对面摆放着一架古旧的管风琴，那里被某个存在恶趣味地摆上了一具白骨，还作出要弹奏一样的手势。
而干出这鬼事儿的某个存在躲在阴影里。
被光照亮的地方哪里还有阴影呢？
相信聪明的小孩子都知道答案。
——影子。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No.0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