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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想要真相的侯夫人(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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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作响,赵睿一身侯爵吉服,牵着红绸另一端的刘静雅跨过了靖北侯府的大门,周围都是来观礼的宾客,除了受邀的勋贵人家,还有赵睿的同僚。
龙凤呈祥的红盖头遮去了刘静雅的脸,在喜娘的搀扶下,她沿着脚下铺着的红毯步步前行,耳边充斥着鞭炮声和祝贺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赵睿面向一身华美喜服的刘静雅,按照司仪所言躬身一拜,在“礼成”时,他靠近些低声道:“安心,我稍后回房。”
作为新郎,他得先感谢宾客,才能回到新房继续后面的礼仪。
刘静雅垂着头:“嗯,我知道了。”
上元节时,他们一起逛过灯会,那是第一次近距离相处,她发现这未来的夫君比她预想的好很多。拥挤的人潮中,他会护着她不被行人推搡,但举止又很注意分寸,十分守礼尊重。
这人不仅不是她以为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勋贵子弟,反而颇有君子之风,至于待妻子如何……还得往后再看。
刘静雅被送入新房,这里除了伺候的婢女,没有男方家的女眷,靖北侯府人丁单薄,往上数也没什么亲眷,唯二的女眷除了她的婆母就是小姑子了,这两人现在都在前面待客呢。
本以为她得一个人在这坐着等赵睿,出乎意料的是,很快就听到门外的婢女请安,口称“大小姐”的声音。
“嫂嫂,娘叮嘱我,给你送点吃的来。”赵悦说着进了门,让身后的两个婢女从食盒中把几样糕点、小菜摆到桌上。
刘静雅心感诧异,没想到婆母和小姑子会有这般体贴的举动,她笑了笑:“多谢母亲和妹妹惦念,我确实有些饿了。”
天没亮就被叫起来沐浴梳妆,虽然有婢女、喜娘伺候,也还是累得很。
“也不知嫂嫂爱吃什么,我就让厨房各样准备了些,份量都不是很多,嫂嫂挨个尝尝吧。”赵悦看着婢女把吃的都摆好了,便道,“哥哥稍后会来,你们可以一起吃一些,他忙着招待宾客,怕是也没机会吃东西呢!”
“好,我会的。”
“那我先去招呼来贺喜的小姐们了,嫂嫂有事吩咐人去做就好。”
赵悦来去匆匆,在她走后没多久,刘静雅又听到了门外婢女的请安声,这次叫的是“侯爷”。
门一开,赵睿走到了喜床这儿,一对新人继续完成“揭盖头、撒帐、饮合卺酒”等仪式,刘静雅抬眼看向他,见他面露笑容、眸光温和,顿时像被烫了一下,赶忙低头敛了目光。
赵睿见她精心描绘了妆容,身着精致华美的喜服,头戴灿然嵌宝的头冠、凤钗,艳丽得比春日娇花更盛,娶妻能得如此容色,哪个男人不心喜呢?
“累吗?先换身轻便的衣服?”赵睿问道,语气不自觉就放柔放缓了。
“还好,夫君可要更衣?”刘静雅面上发烫,极力让语调如常。
“那让人来伺候你吧。”赵睿看了眼屋里的下人,发现有两个生面孔的婢女,就知道这是妻子的陪嫁婢女,便指了她们来伺候,看着婢女给妻子拆发冠、换喜服,他又道,“我陪你吃一点,还得去前面敬酒,就先不换衣服了。”
“宾客很多吗?”刘静雅随口问。
赵睿有点意外她刚嫁进来就能言谈如此自然,不由得笑了:“还好,咱家虽是勋贵,但因守孝与其他勋贵关系淡了些,所以这次就没邀请太多人。”
暗自念叨着“咱家”两字,刘静雅心里本还有的顾虑去了大半,她关切道:“夫君敬酒时可让人代劳,切莫多饮,免得伤身!”
赵睿眸光柔和:“好,我知道了。”
等刘静雅换了件大红色的软缎衣裙后,两人一起坐在桌边,她还要起身伺候赵睿吃东西,却被他阻止了,她也不坚持,顺势坐到了他旁边。
两人安安静静吃了点东西,赵睿估摸着她差不多饱了才放下筷子:“你先歇着,我去敬酒了。”
他一走,刘静雅陪嫁的婢女桃花挤眉弄眼过来收拾碗碟:“小姐,哦……夫人,侯爷是专门来陪您吃东西的呢!”
一个男子,就算才十六岁,可饭量哪会和她家小姐相差无几?
“要你多嘴,夫人哪会看不出来?”另一个婢女梅花睨她。
刘静雅轻笑,她当然看出来了,但这是来自新婚夫君的体贴,对方既然有心,她自会坦然受之。
她身边有四个大丫鬟,分别叫桃花、荷花、菊花、梅花,眼下屋里伺候的是桃花和梅花。
“夫人,热水来了,您要沐浴吗?”菊花从外面进来,她刚才是去找人提热水了。
“准备吧。”刘静雅想到今日要洞房,平日再是有主意的人,也难免心中紧张。
她沐浴的时候,菊花在跟前伺候着,小声禀报道:“夫人,府里没给侯爷准备院子,新房这里既是您的屋子,也是侯爷的屋子。”
“果真?”刘静雅不知道这个,没料到侯府会这样安排。
“院里的二等丫头说的,说是老夫人没让准备,以前先侯爷在的时候,和老夫人就是同住一个院子。”
菊花说完看了眼刘静雅的神色,又道:“夫人,奴婢看那二等丫头像是得了授意,无论奴婢问什么都会说。”
刘静雅笑了,她猜这肯定是老夫人的意思,这位婆母啊……真真是再明理贴心不过。
她这里悠闲沐浴更衣,前院待客的地方则喧闹不已,赵睿敬完一圈酒,被闹得脑子发胀,好在宾客们没难为他,他才能在敬完酒后脱身回新房。
入夜时分,宾客们陆续离开,靖北侯府才安静下来,下人们麻利地收拾东西,楚霏、赵悦早回了院子休息。
只是楚霏回房后,发现了一个不知何时送进来的纸条,上面写着时间和地点,落款是……青松。
果然,这孩子还活着。
她将纸条收入那个带夹层的木匣,琢磨起今日来的宾客。
大邺如今的勋贵不少,其中公爵府五家、侯爵府七家,这次赵睿成亲,她让人给这十二家公侯都送了请柬,他们都来贺喜了,五家国公府来的都是世子,七家侯爵府中凡是在明都的,本人都来了。
她着重看了定国公、安国公、镇南侯和成阳侯这四家,表面上看他们待靖北侯府态度都还好,真实的态度如何,还要再看。
楚霏没料到,青松会趁着今日宾客满堂的时候悄然送信,这个时机选的……确实不会引起他人注意。不过,既然他是这么送信的,那她去见他时也得避了人才好。
一夜安枕,第二日一早,新人来寿安堂敬茶,楚霏喝了儿媳妇敬的茶,给了一副玉石头面和红封,简单说了几句“夫妻和顺”之类的祝福,这礼就算成了。
刘静雅又跟赵悦行了平礼,送了亲手做的荷包,得了小姑子送的一套团扇,绣了四季花卉的四把团扇,很是精美雅致。
“坐吧,往后都是一家人,不必太过客气。”楚霏让赵睿、刘静雅落座,“府里主子虽少,但上上下下人挺多,等你回门后,府中中馈就交由你打理,若有不知道的,可以问我,或是悦儿,再或者我身边的四个丫头,她们都管过一些事,对府里各处比较熟悉。”
“是,母亲,儿媳知道了。”刘静雅没有推辞,这本是婚前就谈好的。
“睿儿,你请了几日假?”楚霏又问儿子。
赵睿:“十日,除过今日,尚有七日。”
“这七日好生陪着静雅,想游玩或是想出门都行,不必与我禀报,只一点,必须带足了人。”
“好,若是出门,我会安排好的。”
刘静雅面带浅笑,听着婆母和夫君交谈,心里有些诧异夫君的婚假竟有这么多天,她先前打听过,朝中官员成亲,婚嫁仿佛只有三天,至多不会超过五天。
“静雅,若是担心刘家生意,你大可出门去打理,只要带足护卫就行。”楚霏又道。
刘静雅再次意外:“母亲……不介意我抛头露面做生意?”
她早就做好嫁了人就不再亲去商行理事的准备,也培养了值得信任可代她处事或是来回传话的人,侯府能容她继续为刘家打理产业已算很好了,她没想着还能亲自去做事。
“为何介意?这亦是你的事业,想做便做,不必顾虑那些繁文缛节,咱家没那些个陈规旧俗。”楚霏眼神温和地看向她。
那是刘静雅这几年费尽心力奋斗来的事业和地位,凭什么嫁个人就要让她放弃?
“多谢母亲,我每日只需上午到商行即可,其他时间如无急事,都不必再去。”刘静雅欢喜道。
赵睿在旁蹙了下眉,但母亲已经应了,他怎好反对,只能把想说的话都咽下。不过,看到旁边的妻子如此高兴,他又觉得……她这么喜欢做生意,常出门也无碍,多安排些人保护她的安全便好。
“晨起不必请安,你能起得来,我可未必起得来,这早起请安就免了。每天午膳自己在外吃或是在各自院里吃都行,没有要紧事,晚膳就来我院中一起吃。”楚霏继续道。
刘静雅连连点头,她知道这是婆母考虑到她和夫君有事要做,特意免了她晨昏定省。
“府里没那么大规矩,怎么说都是自己家,过得自在舒服就行。”
楚霏简单说了几句,叫刘静雅听来,敬茶后本应是婆母训诫儿媳、讲规矩的,但实际上……她这位婆母,只是在跟她闲聊,话里话外都在表明:她是靖北侯府的女主人,想如何过日子都行,她就是规矩。
嫁人了,到了另一个家,刘静雅并没有感受到约束和不适,反而十分自在舒适,就是府邸大了好多,去婆母和小姑子的院子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