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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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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楼住的不是什么就是什么,换句话来说,基本上都是有咖位的人。
钟航行想了一夜,对隔壁那位大神没半点头绪。
早上七点整,闹钟振动不停。钟航行睡得糊里糊涂,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温热的手,准准拍中闹钟,烦闹的闹铃终归于宁静。
他慢条斯理地盘腿坐起来,眯着眼睛抬手打理侧边蜷曲的头发。
缓了半分钟,眼眸逐渐清明,好歹能分辨出外面天是一片阴沉。
钟航行掀被窝下床,腰杆笔直地走到卫生间,花十五分钟完成早晨的常规流程,神清气爽地出门了。
因为记忆的缺失,对于他来说,今天相当于初次进入练习室,满满的新鲜感充斥在心尖上的感觉很不错。
才走到大楼门口,刚囫囵吞下个小笼包的高书正招手迎接他。
钟航行似乎能看见高书手上的油光,眉头忍不住跳了跳,脚下加快了步伐。
高书随意把双手往腰侧一擦,急吼吼迎上来:“快点哦,要迟到了,你再不来我都要去你寝室叫你起床了。”
钟航行不慌不忙地回:“还有十多分钟不是,不是都准点开始训练?”
高书管不上其他东西,拉着人就小跑,边道:“今天和平常不一样,特意通知了要提前十分钟到,好像是有重要的事要宣布。而且你千万不能忘了呀,你是为什么进公司。”
钟航行气都不喘:“为了……梦想?”
“这……也算是吧。”
钟航行比高书高一点,但被不小的力气扯得身体也倾斜了。
一路狂奔上楼,一看还有五分钟,高书在教室门口深吸口气,调整好表情,轻轻推开门。
门一开,里面嘈杂的声音忽然停下,十几道各样的目光从各个角落投了过来。
这一屋子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少年人,个个看过上去外形优良,相貌出众,不愧是精挑细选的种子选手。
只不过,种子选手们看见门口那两个人之后,露出了极其明显的敌意,尤其是斜对角穿黑色背心的那位,嘴角的戏谑都快藏不住了。
而高书面对此情此景,双手合十,连声道歉,示意钟航行跟上他的步伐。
高书猫腰走了两步,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有些疑惑,转头一看,正瞧见钟航行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这会儿钟航行眼底含着淡淡的凉薄,和黑色背心的大高个对上视线。
一进门,钟航行就察觉到他的敌意,但是钟航行脑海里没有关于他的资料,面上虽然强势,实际内心懵圈。
心想:“这位大哥,您哪位?”
早知道昨晚认床睡不太舒服的时候,就应该把这几年的日记拿出来读一下,也不至于现在跟清晨地里孤零零的小白菜一样,一头雾水。
钟航行这边镇静应对,高书的反应比较有趣,他发现俩人视线快擦出火药味,立马瞪大眼睛,皮笑肉不笑地拉钟航行的手腕。
同时接着道歉:“不好意思,打扰大家训练了。”
钟航行切断那边的视线交流,偏头和高书低声说话:“我和他们有仇?”
高书假笑没来得及收,十分别扭地说:“中午和你解释,反正现在别搭理他们就是了。”
离通知的时间还差两分钟,屋内人员开始默默排队,钟航行二人也把随身物品放在一边的长凳上,挤在队伍最外面。
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刚进队伍,长凳上的包和水瓶就被人挪到了地上,转而放上了别的东西。
挑衅的意味过于明显,钟航行盯着滚在地上那两个一模一样的水杯,一股气压抑不住上了头。
真让人火气大。
他视线轻轻一抬,踏步走向水杯,没想到下一刻被高书拦了个正着。
高书连忙劝导:“算了算了,小事而已,别放在心上。”
钟航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现在高书的表情非常淡定,忍让已经是他们的第一战略了吗?
“老师来了。”
人群里有人嘀咕一声。
钟航行只好暂时不去想水杯的事,也不去惋惜起床时的好心情,不然这口恶气非得把他哽死。
急促的脚步声渐渐接近,来人在门口就问:“都到齐了,对吧?”
众人:“齐了。”
他们站在位置不好,钟航行只听见是一个严厉女人的声音,看不见她的模样。
脚步声再次响起,女人似乎是对他们的回答不放心,来回数了一遍。
钟航行在她过来的那几秒看清了她的相貌,素颜大眼,低扎马尾,紫灰色的一整套运动服。
按高书的形容,钟航行能判断出她的身份,这是他们的负责人,石静。
石静管人那是出了名的好,规矩就她这里最多,从一群人下意识排队可以看出这点。
确定人都到齐,特别是缺课几星期的钟航行也在,石静两手抱在胸前,提高声音。
“多余的废话我也不说了,今天主要是想告诉你们,你们舞蹈老师换了,他绝对是重量级的前辈,”她没说原因和新老师的身份,而是偏头感叹,“真不知道你们是走了什么大运,都给我听话一点,勤奋一点,又不是刚进公司的新人。”
一通说教下来,钟航行竟觉得有一丝丝的亲切。
石静嗓音再度升高:“掌声迎接你们的新老师。”
应她的话,掌声雷动,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在耳朵尖上。
“早上没吃饭啊?等会想多压半个小时的腿?”
然而这么大的阵势,石静并不满意。
十九个人像在和她较劲,全身力气都汇聚在手心,做人工鞭炮的气势来。
高书借着掌声的掩饰,小声询问:“哪个老师啊,这么排面?”
钟航行倒想知道哪里来的大神,需要这么大的仪式感,都鼓掌两分多钟,手心发烫还不见人。
石静也不解,她打了个手势,让这群人停下。
瞬间安静下来之后,门外的声响溜进了室内。
“哥,祖宗,现在回去冷静一下也好啊!你听我解释!”
略显高亢的男声。
高书抬头看钟航行,用唇语说:“舞蹈老师?”
钟航行摇头,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也不用他们在做猜测了,外边的情景剧演完,被称作祖宗的男人推门而入,换来的是整整齐齐的吸气声。
“我天,我该不会没睡醒!”
看不见情况的二人不知道大家在惊讶个什么劲,钟航行眸子转动,分明是好奇心被点燃。
“这是席明承吧?!”
隔壁有人终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一嗓子喊了出来。
钟航行反射性和高书对看一眼,在对方眼里读出的是模板统一的惊讶。
“大家早上好。”
在看不见人的条件下,钟航行必须承认,回旋在空荡教室里的嗓音意外地好听。
不高不低,是各种调都能稳住的嗓子。
辨认出真的是席明承的声音,高书踮脚,试图从人缝里看见席明承的脸。
钟航行安静地待在原处,周围低低的议论毫无挑拣地进了耳朵。
“席明承是我们舞蹈老师,这像是假的……”
“难怪我昨天看他微博,他说最近会适当性进行休息,果然任性,不愧是他。”
“他不是公司大招牌吗,公司还有Direct其他队员,怎么会让他来教我们?”
“席前辈能力那么强,这次看来能学到很多东西。”
“据说他脾气很奇怪,有得受了。”
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
真相还是谣言,善意还是恶意,并不重要。
“安静!”石静高喊。
叽叽喳喳的声音立刻被压制,钟航行收回“聆听”的精力,等到他自己注意到,已经无意识对席明承下了评价。
怪。
一个火爆大江南北的唱跳团队有多忙不用多说,更别提他们的队长,老天爷赐他个影分.身,也还不够分配。
钟航行想起刚才门外的哀求,隐隐约约明白,席明承这是对着和公司干。
是个任性的怪人没错了。
眨眨眼睛,敛下眼底的疑虑,钟航行不曾想今天思维会这么活跃。
“谢谢石姐帮忙整队,”席明承语调平缓,声音逐渐靠近队伍末尾,“接下来放心交给我吧,有事我会麻烦你的。”
“好,那就交给你了。”
石静话音刚落,席明承的身影恰好出现在钟航行视野之中。
钟航行看见他随意坐到红色塑料椅子的全过程,那副无数人迷恋的躯体懒散地后靠,坐稳后,勾起唇角看向角落微微笑了。
本尊就在眼前,能看得一场清楚。
席明承眼睛也在笑,以前常年受训的表情在此刻用到了极致。
他黑发,雅黑色衬衣,简单驼色长裤穿出九分裤的感觉。
手脚修长,肩膀是让人莫名有安全感的宽。
在他身下,一把塑料椅子都快变成了高级沙发,席明承很会驾驭周围的事物。
“大家第一天见,打个招呼。”
席明承拿起一边柜子上的文件夹,随手翻了两页。
十九个人有种在学校上课的错觉,一声“老师好”脱口而出。
席明承笑意更深,视线轻柔地掠过钟航行的方向,正式打开文件夹,低头说:“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前辈好了。”
他自顾自地安排,钟航行还处于被他一眼扫过的异样感觉之下,茫然眨了眨眼睛,偏头瞧见高书也在看自己。
钟航行轻声,抬手去摸脸颊:“我脸上有东西?”
高书露出尴尬的笑容:“没有,嘘。”
没有?一个个都盯着他看,营造什么诡异氛围!
“点个名,点到的朋友举个手,咱们认下脸。”
席明承二郎腿自然搭起,一大截脚踝都在外面:“王胜良在不在?”
被点到名字的人迅速举了右手,正是那位敌意满满的黑色背心同学,他在队伍里最高。
席明承点头,低头在名单上写了几个字,看起来笔画顺序像在画星星。
名字一个个点过去,高书颤巍巍举手过了很久,人基本上念完,“钟”字才从席明承的嘴里听到。
席明承声音穿透力很强:“钟航行(hang)。”
一屋子的人当即哄堂大笑,笑声越来越大。
钟航行:“……”
耳朵在发烫,钟航行呼出一口浊气,向前,字正腔圆地纠正。
“前辈,钟、航、行(xing)。”
钟航行无语至极,怎么还会有第二个人,念错他的名字,且声音如此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