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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第二章
      梁姜夏又很久没见到曹萍了。
      曹萍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打来钱。但就是不肯回来,梁姜夏问曹萍钱哪里来的。
      曹萍说是在和朋友做生意赚的,赚钱了就拿过来给你爸爸治病。还说做生意很忙,抽时间才能过来照顾几天,话这么说着,可却一次都没有过来。
      梁姜夏尽量忽视亲戚间的闲言碎语,他们说曹萍那些难听的话,梁姜夏不愿意相信。
      梁姜夏最怕的就是听见梁海安说不治了,那种无力感让她不知所措。
      梁姜夏想让爸爸朝气蓬勃的踏出医院的大门,牵着妈妈和她的手,肩并肩的走在大街上,一路说说笑笑回家去,回到原来平淡幸福的生活。
      还和以前一样,死皮赖脸的磨着爸爸,要新衣服,要好吃的,梁海安都会给她的,惯着她,宠着她。
      春天的时候,去吹吹风,去放风筝,去吃一顿她爱吃的料理,晚上洗完澡一家人窝在电视前面聊天,吃着水果,听曹萍嫌弃的唠叨她和梁海安的小毛病。
      梁姜夏这样的想法如今却变成了妄想,爸爸生病以后,一切就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梁姜夏缴了钱,她随即无力的抓了抓头发,她憧憬的即使是一家人最简单的幸福,对现在的情况而言,似乎是永远都触碰不到的梦。
      梁姜夏收起费用单,慢慢踏步回病房。
      回去的时候那个男孩已经走了,袁雯雯正在削苹果,袁文渊躺下休息了。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打在梁海安的病床上面,照在旁边的氧气罐上面,浅浅的橘黄色铺满病床,瓶口金属在反着刺眼的光辉,仿佛是藉慰,仿佛是怜悯,梁海安斜斜的靠在病床上面,鼻子上面吸着氧,憨厚的揣着双手附在肚子上,朝着刚进来的梁姜夏笑。
      “姜夏,你看,今天太阳真好,外边应该不会很冷了吧。”
      梁姜夏走向窗口,感受暖阳照在身上,手慢慢的搭上窗台,望着外面街边一排一排的树。
      “没有,还是很冷,但是爸爸,我们再等几天就立春了。”
      梁海安闻言,目光相会,与梁姜夏一同望着。
      对呀,真快呢,还有几天就立春了。
      梁姜夏都听到了那些不入流的话,梁海安就不用提了,但爸爸闭口不提,梁姜夏不敢问。
      晚上梁海安似乎很累,吃完饭就躺下了,旁边袁雯雯晚上在医院陪着,租了个床,放在了袁文渊的旁边。
      梁姜夏慢步走出病房,在楼道里寻找着放置在走廊旁的空病床。
      今天似出来晚了,那上面已经有人了,她随即躺到了旁边的公共座椅上,盖上了从家里拿过来的毛毯,很快便困意袭来,睡了过去。
      凌晨三点,医院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经睡了,整个住院部很安静,手机震动声从楼道里突兀的响起,梁姜夏从公椅上做起来,揉了揉眼睛,关掉了闹钟,扶着额头缓了一会,把头发扎了起来,起身从房门口看了一眼梁海安,梁海安背对着她侧躺着,应该已经睡熟了。
      梁姜夏看了一眼时间,拉好衣服拉链便起身去酒吧。
      外面冷风刺骨,梁姜夏缩着脖子,快步走出医院打了车:“师傅,去今朝醉酒吧。”
      她望着医院,真希望这样的日子都是假的。
      每天晚上她都来今朝醉酒吧做小时工,就主要负责狂欢结束的收尾工作,打扫一下卫生,核实一下道具,这工作是她和经理说了好久才争取来的。
      梁姜夏记得当时酒吧的邵经理不解的问她。
      “为什么这么年轻非要过来干保洁大妈的工作?你这个年纪,要不过来当个公主。。。公主你可能是差点条件。”
      “服务生也行啊、客房服务,不都挺好的。”
      “干嘛这么死心眼啊?”
      梁姜夏:“我就只想扫个卫生,您给我个机会吧,我干活特别利索,干几天您要看我不行,再在让我走也行。”
      “…….”
      梁姜夏这样的类似的话说了太多了。
      邵毅耳朵都已经起茧子了,这丫头太执着,油盐不进,正好最近的确缺人手,她既然这么想干。
      邵毅后来索性就同意她来上班了。
      这家酒吧是海城最好的酒吧,给的薪水也多,她不想放弃这个赚钱的机会。
      只是那些工作,时间都不允许,她出不来。
      要等梁海安入睡了,她才能偷偷出来,梁姜夏怕,怕梁海安知道了,她学不好好上四处找兼职干。
      怕爸爸觉得自己拖累她和曹萍。
      今天她和往常一样,用麻布转着圈的擦桌子,狂欢结束后,场内的灯光都开了,暖黄色的灯光撒下来,五彩的丝带落满地面,桌子上面的酒瓶铺满每一个角落,梁姜夏手脚利索的收拾着。
      在大厅东边角落里,灯坏掉了一个,灯光昏暗,角落的沙发上,一对男女抱在一起,双双落入梁姜夏眼底,二人难舍难分的深吻,女人搂着男人的脖子,仰着头配合着他,那男人的手也不安分的四处游动,激情似火。
      梁姜夏站在那里愣在原地,想如今社会开放了,这种事情也可以就地就来。
      她面红耳赤,赶紧移开目光。
      可....可那块还没收拾,怎么办......难道要等他们结束吗?
      梁姜夏实在不知该不该去打扰他们,她看了一眼手表,来回踱步。
      想张嘴叫一下他们,却不知如何开口,梁姜夏懊恼的叹了口气,似乎那两人情深不能自抑丝毫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梁姜夏无奈,她焦急的点着脚,决定在另一个角落里等他们完事。
      在远处门口,徐成光刚巧看到这一幕,不自觉的嘴角上挑。
      梁姜夏鼓起嘴来,手里摆弄着一张麻布,都快拧成花了。
      梁姜夏希望那两人能快些完事,她好快点回医院。
      徐成光记忆的匣子被打开,越看心中的身影就越清晰,他在脑袋里面搜寻着记忆,陷入了往事中。
      但她,是不会做这些事的。
      徐成光思索。
      等了一会无果,梁姜夏拿起了扫把,竟然开始打扫她刚刚已经扫过的地方,即使扫的一个纸屑都没有了,还在打扫。
      她一点一点的往上走,快走到那两人身边时余光偷撇,一鼓作气,准备做出点声响提醒一下两人。
      张口却无声,她恨自己没用,终究还是没说话。
      叹气转身。
      地面不知被哪个客人撒了酒水,梁姜夏没注意到,猛地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下去,头重重的磕在了玻璃桌子的边缘。
      砰的一声响,磕的梁姜夏脑袋嗡嗡作响,疼痛感瞬间袭来。
      徐成光一愣,下意识迈开步伐过去。
      那两人听见动静浑身一抖。
      那女人见状赶紧整理好衣服,接着上前一步把梁姜夏扶了起来。
      女人五官皱在了一起,连忙问她:“怎么啦,你没事吧?”
      梁姜夏唔着磕到的地方,半天说不出话来。
      时间仿佛静止,思绪飘远。
      梁姜夏想起了印象里的爸爸,高高大大的,头发理的利索精练,眉目间的器宇轩昂,遇到事情的温柔细心。
      无论是是什么样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对她和妈妈发过脾气。
      从小到大,她觉得她的爸爸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英俊,最温柔,最厉害,最好的爸爸。
      她的爸爸是个很好的人,值得一切美好的事物与他相称。
      可有一天爸爸突然就倒下了,躺在了病床上,渐渐地变得面目苍白,目光暗淡,说话声音有气无力的,每天都在咳嗽,人一天比一天消瘦,病号服当做衣服粘在了身体上面,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梁姜夏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好的人,要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凭什么他的爸爸要遭受这一切,明明是那样好的人,明明他什么坏事情都没做过。
      等到缓过来一点,梁姜夏发现那两人以经走了,身边的人是那个在医院有一面之缘的男人,衣服都没换,梁姜夏一眼就认出来了。此时他单膝跪地,距离离得很礼貌,神色有点紧张问她:“你还好吗?”
      梁姜夏低下头,含着眼泪强迫自己不哭出来。
      她故作轻松的对他说:“谢谢,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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