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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阴谋鬼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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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好的队伍向着凉州出发了,李风雪和小男孩一匹马,灵北海一匹,赢月一匹,两匹马花了灵北海二十两银子,一共四十两银子的开销让本就不富裕的灵北海雪上加霜,灵北海还在幻想着到了凉州就会有钱的美梦。
一天半的时间,李风雪一行人到达了凉州城的南城门,城门守将看到了李风雪,稍稍谈了一会便把他们放了进去,守将还在纳闷怎么去了趟长安还带回来了个媳妇,连小舅子都跟着来了,看来还是风雪小伙子魅力大呀。
进了凉州城,三人骑马直奔州府,如今坐镇西北边境防止蛮人入侵帝国疆土的正是秦帝的大儿子扶苏殿下。
三人下马,李风雪跨步上前对着门房喊到,凉州城右骑军斥候营李风雪有要事禀报凉州城大将军赢扶苏。
门房守将知道一般没有紧急情况斥候营不会直接派斥候来州府汇报情况,守将不敢耽搁,过了一会守将出来代领李风雪一行人走进了州府。
赢扶苏在府中正和左右骑军,步军统帅,先锋营,辎重营讨论着蛮族的下一步计划。屋内人声鼎沸,吵闹声,叫骂声。
一个身材不高,但身体却很结实的黑脸汉子说道,
“此刻不出兵,叫蛮人平白羞辱,蛮人叫骂已经持续几天,再不出兵我帝国将士威严何在?”
与之相反的体型和肤色,身穿冷冽盔甲,脸上还有一块刀疤的男人回击道,
“若是出兵,胜了还好,致使我方与蛮族兵力相差悬殊,到现在去青州,贺州,长安的斥候一个还没回来,我恐他们遭遇不测,若我们贸然出兵,城内空虚,怕就是怕帝国内部有不轨之人。”
“我看你怕这怕那,怎么右骑军的霸气被你梁兴初给吃了,实在不行我左骑军出城迎战,你右骑军在城内守着。”
“黄仁宝,你放屁,我这是以大局为重,不是你这个只会横冲直撞的二愣子所能想得到的。”
“怂包,不想胜只想败,真不知道你这右骑军将军怎么当上的,将熊熊一窝。”
“黄仁宝,你可以骂我,但你不能骂我的军队,你他妈的不打你一顿,你都忘了疼字怎么写。”
梁兴初一边说着一边从桌子上就要掠过去打向黄仁宝,别看黄仁宝个子小,黄仁宝拉开架势。“来啊,梁兴初,谁怕谁,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够了,你们都是当爷爷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这不是蛮族斗兽场,你们是给大家看笑话的吗?”为首的儒雅男子喊到。
儒雅男子站在首位,左边是一个身材中等,面庞普通的男子,男子看的出有点年龄大了,但是气势犹在,他是凉州城步军统领张天易。一个充满传奇的男人,一个从大秦起兵时就跟随大秦南征北战的男人,一个被名为血手屠夫的男人,连黄仁宝和梁兴初都曾是此人麾下的士兵。所以扶苏既敬重这个男人的一生,也佩服这个男人的力量。
下面梁兴初和黄仁宝,再下面先锋营李大军,斥候营柳白,辎重营顾满春。
凉州城最重要的几个人均聚于此。
一个士兵走到扶苏身旁,附耳与扶苏说了几句。扶苏抬起头,对着众人说道“大家今天先算了吧,蛮族也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讨论了一天大家也累了,我也累了,大家先回吧。”
老将军带着几人走出了议事堂。
李风雪带着几人走进了议事堂,扶苏此刻正坐了下来闭着眼睛思考着今天所讨论的事件。
“哥哥”带着哭腔的声音打乱了扶苏的思绪,扶苏睁开双眼看见了自己的妹妹正站在自己面前。
扶苏站了起来,看着面前泪水止不住的女孩,自从扶苏被派来镇守边疆之后二人就再也没有见过。对于这个妹妹扶苏很是喜欢,她聪慧,懂事,可爱。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跑来跑去跑不停的小女孩,她已经长大了,长得令人心疼。
“你不是在和父皇巡游吗?怎么来到我这了,你怎么受伤了。”扶苏擦着妹妹的眼泪,看见赢月手臂上的纱布。赢月看着他,示意其他人屏退。
扶苏对着亲卫说“你们先出去,我和他们有些事情要讲。”
赢月缓和了情绪,对着扶苏说:“哥哥,父皇很可能已经逝去了。”
扶苏惊诧道:“怎么可能,父皇可是已经到了天问巅峰的高手,即使是同一境界的两个人也留不住父皇,更何况怯薛卫也跟在父皇身旁,加上巡游军队怎么会遭人袭击。”
赢月没有理会扶苏的惊诧,接着说道,“确实没有父皇已经逝去的消息,我被父皇送出的时候一路上被暗影卫追杀,刚开始他们留我一命所以我躲过一劫,最后在幽州夜鸦对我说我已经无法作为筹码去限制父皇,所以父皇即使没有逝去也一定受了重伤。”
扶苏愣了一会,“你怎么来到凉州的?”
赢月回答道,“多亏了李风雪和灵北海还有漠北城二当家,我才得以从夜鸦手下逃回来。”
扶苏看向刚刚被他忽略的三人,“多谢三位救我妹妹性命,李风雪你是斥候营的斥候,我记得你你不是去长安传令了吗?”
李风雪说,“回禀殿下,我在去长安的途中发现了受伤的公主殿下,在进入长安的一路上各个村庄接连被屠杀烧毁,只有少数的幸存者,我认为将公主带到凉州远比我去到长安白白失掉一条性命重要的多,我违抗军令请殿下责罚。”
扶苏说到,“你这是立了一功,你没去长安是正确的,长安现在应该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啊,我还要谢谢你救了我妹妹,你以后不再担任斥候了,你来担任我妹妹的亲卫,我会和柳白说的。”
扶苏看向灵北海,“想必你就是漠北城的少城主了吧,久仰大名。”
灵北海憨憨的笑了一下“殿下,您真听过我呀?”
一向机敏过人的扶苏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愣了一下,“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灵北海的名字会比起灵三通更加响亮。”
“小家伙,感谢你救了我妹妹,你想要什么?我能满足的我尽量都满足。”
“我...我就想能有吃的,有住的地方。”
“哇,你不是哑巴啊,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灵北海说道,
李风雪一肘撞了灵北海一下,灵北海尴尬的笑了一下,讪讪的摸了下头。
扶苏笑着说:“各位先去休息一下,我们兄妹两人说一下私事。”
李风雪和灵北海带着小男孩走出了议事堂,在卫兵的带领下走到了住所。
灵北海刚要开口,李风雪就说:“皇室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胡乱猜测,免得带来无妄之灾。”
议事堂中,只剩下赢月和扶苏的房间里,扶苏神色凝重。对着赢月说:“赵高谋反了?”
赢月说道:“赵高联合大将李斯还有蛮族浑邪王,休屠王在我们东游的路上偷袭了父皇。赵高和李斯显然是做了极其隐秘的计划,就连父皇都没有发觉到,赵高的突然发难让父皇措手不及,父皇寡不敌众,我在被父皇的怯薛卫送出来的时候,父皇还在酣战中,被送出来的还有长风和长宇,不过我们是分开逃跑的,也不知道他们逃没逃过暗影卫的追杀。”
“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浑邪王和休屠王怎么可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跑到父皇巡游的队伍中,赵高和李斯如此听话的老狗竟然会公然造反。而且浑邪王、休屠王早早陈兵边境就证明他们早就知道截杀父皇的消息,蛮人脑子是有问题,但是父皇能不知道蛮人边境陈兵的一反常态吗,要知道我们的父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威胁是不应该存在于他的生命中的,还记得你在禁书上看过的十六年前武安君的惨案吗?你真的以为父皇在其中没有任何关系吗?没有父皇的授意李斯怎么敢?”
赢月泪水和汗水一起流了下来,她自从出生以来就一直过着钟鸣鼎食的生活,她无法想象帝王之家的阴谋鬼蜮,她想到的是那个出生后虽然不多见到,但每次看见都和她玩的很开心的男人。他不想也不愿相信这些会是她崇敬的父亲一手造成的。
扶苏看着赢月说道:“我也在想是不是赵高和李斯已经预谋很久,武安君的事件已经给这些位极人臣的家伙一个警告,但同时兔死狐悲是人之长情,父皇就是他们脖子上的那把刀,随时就有可能落下来,也可能是我猜错了父皇。不过我想可能再过两天去往长安的路就会通畅,届时赵高可能就会宣布长风或是长宇登基,而我们这些异地封王或是驻守边疆的皇子们就会借机勤王。”
赢月浑身颤抖着,前方的哥哥已经不再是那个和自己玩捉迷藏的扶苏了,自己在扶苏的推衍中已经成为了一个棋子,而这些人都将成为棋子,或大或小,不知道是否能有人跳出棋盘将棋盘推翻。
扶苏继续说道:“勤王的皇子们都是朝着那个位置去的,但总有聪明的人置身事外。我驻守于边疆,蛮人的休屠王和浑邪王一旦回归蛮部就将向帝国发起进攻。被帝国打怕了的蛮部早想着复仇了,父皇要的就是这种仇恨,攻打帝国的蛮部正是父皇回来发起反攻的好机会啊!父皇想的是万寿无疆怎么会被蛮族的白痴杀死呢?凡事要勤王的皇子将来有哪一个会有好的下场啊!我安安分分的驻守边疆的还可能有个守土有功的荣誉吧!妹妹,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吧,也欣赏欣赏西北的风光,这里比不上长安繁华,但这里也有令人留恋的地方。我已经想好在这里生活下去了。即使凉州被蛮族攻破我就埋葬在这里吧,父皇永远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人,我们只是棋子罢了。”
扶苏顿了顿,“也许是我错了,但是你自己好好想一下吧!”
赢月的泪水不受控制的一直在流着,扶苏已经走了出去,只剩下赢月一个人在这安静的议事堂中呆坐着。
过了一会,李风雪走了进来。李风雪看见双眼无神的赢月坐在椅子上,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成为了唯一一个能够抚慰赢月的人。他走了过来将赢月的头轻轻的放到自己怀中,赢月用手环抱住了李风雪,仿佛失去了一切的赢月得到了另一个归宿。她抱得很紧很紧,她很怕再次一无所有。